守着密室的门。
武牡若有所思,一言不发,呆坐在窗前,眼珠儿也都不曾动过一下。下人们端来茶点,一点反应都没有。太医欧阳凌
宇说太子是急火攻心,少则几天,多则几个月,吃些清凉的药品就好,草草开了几份药就告退了。欧阳凌宇是聪明人
,知道心病必须心药来医,自然也不下妄断。所有人都手足无措,只好请出了莲妃娘娘。莲妃娘娘哭哭闹闹一番,也
不见好转,却也不敢声张,又偷偷回了宫去。
武牡就那么坐着,整个世界都和他分离了,他沉浸在他自己的懊恼悔恨中。
几天后,多日没有现身的靖闻出现了。时间却选在夜半无人之时,身子顺着房梁滑下,小灵狐灵巧跳跃至武牡怀中,
歪着头盯着武牡失神的双眼。靖闻纤长有力的手臂,缠绕上武牡如同雕塑般一动不动的脸。
第三十七章:月色如此妖娆
“你想清楚了么?”靖闻调笑着说:“如果再不想清楚……嘻嘻。”
武牡抬起手覆盖上靖闻的手,黑色的眸子深不见底:“只有强者才能保护别人,才能得到想要的。我现在太弱了。”
武牡已经和那使他复生的血完全合为一人,有爱有恨,行为却有张有弛,暗自潜伏,等着可以发挥的一天。
夜色中靖闻闪亮的眼睛夺去了皓月之辉,舌头优雅的在嘴唇上打了个圈。
第二天,那个风度翩翩,潇洒豪放的太子又上朝堂,笑容不改,只有躲在他影子里的那个头顶小白狐的人知道,他经
历了怎样的蜕变。
但凡宫中守备不紧张的日子,武牡都会到密室附近吹奏《遥思》。他担心密室里的那个孩子心智崩坏,用笛声支持他
,诉说心中的思念的决心。
靖闻的密探的宫中散开,形成一张网,当此网收紧的时候,就是武牡大展宏图的日子。
那一日飞星四处寻找秋莲不获,恰好被靖闻撞见,靖闻嘴角一挑,计上心头。
“这个给你。”一个人在初遇飞星的皇宫假山处徘徊感念的武牡,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就被靖闻扔过来一个大活人
,仔细一看武牡差点晕厥,怀中正是相思多年不得染指的飞星,此刻飞星面色绯红,不省人事。愣了半晌,武牡舌头
打结,结结巴巴的问:“他这是怎么了?”自知靖闻不会随意伤人,虽然惊异,却也不至于气恼。
“路上捡的,正好是你喜欢,趁着没人发现,不如让你享受一下啊。”一边说一边用骨节分明的手指逗弄着怀中的小
灵狐,眼睛不直视武牡,好像事不关己。
武牡将鼻子凑近飞星,闻到一阵异样的香气,马上抬起头来,略显愠怒:“是你给他下了失魂香对吧?”靖闻把嘴一
撇,一脸无赖相,拒不认账:“捡到他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了,你不要的话……”
靖闻说到这里打住,狡黠的眨了眨眼睛,将小灵狐放到自己的头顶。双手一用力气,将飞星从武牡怀中弹出,飞星身
子单薄,这一下飞出好高。
“你。”武牡虽然恼火,看靖闻一脸戏谑,担心飞星摔伤,也不和靖闻计较,运气飞起去接。却还不及靖闻迅速,先
一步飞起将飞星抢到自己怀里,打横抱着,落地时和武牡隔了一步距离。将飞星头的那端略微低下点,仔细端详,月
光下,那少年容颜美艳却清冷,让靖闻不由得赞叹,眼底蒙上一层黑雾来。
武牡看靖闻笑意轻薄,心急又伸手去抢,却见靖闻一笑,心里暗叫不好,怕是又中了靖闻这厮的圈套了。但是伸出去
的手已经收不回去,但见靖闻将飞星的衣带解开,一抖,飞星身子旋转,正好落到武牡手中,已经是衣衫松散,好一
派春光旖旎。
靖闻将手中飞星的衣衫嗅了一下,正是淡淡清香扑鼻,邪气一笑:“正是花好时,不珍惜这千金一刻的春光,莫非要
到花谢,才肯采摘么?”
“我不会那样对他。”武牡抱着飞星却不敢看,此刻飞星半、裸模样儿,怕是看了就会引火烧身,被靖闻气得脸色发
青发白,手也不敢松动一下,但是飞星肌肤的触感传来,只觉得小腹处热流肆虐,一丝丝唤醒他努力压抑的欲望。
“是么?”靖闻微微垂下头,略显失望的样子:“我还以为我和你练习那几次,你也该全数掌握房中术的精髓了,却
没想你到现在也还是不会啊。是我不是好太傅,还是你不是好学生呢?”
“不是不会,是不想。”武牡回忆起和靖闻的几番缠绵不由得脸红心跳,靖闻看他的反应更加得意更想多戏弄几番。
武牡想将飞星放在地上,又恐夜深露重,手中单薄的身子会抵不住风寒:“靖闻,把衣裳还给我。”
“求我啊~”靖闻拉长了尾音,将飞星那件衣裳在空中甩开,夜色中荡漾着一片涟漪,嬉笑着绕假山跑开。故意在假
山后露了个头,小灵狐也露了个头出来,不明所以的东张西望。
武牡起身去追,奈何怀中一个飞星,行动不便。靖闻故意让他快要追上,看他将飞星的身子抛到空中,左躲右闪去抢
那件衣裳,撕扯一番,飞星身子落下又忙去接。始终是靖闻占了上风。可怜飞星在空中飞上落下几回,如玩偶一般。
这般折腾了半个时辰,武牡已经是气喘吁吁,抱着飞星身体大幅起伏,汗水淋漓。靖闻正跃到假山之上,回头俯身笑
得翩翩然,将手中的衣裳甩了又甩,在空中划圈圈。更让武牡气恼,咬紧嘴唇瞪着他。
“靖闻,我若是也趁飞星不知晓之际吃了他,我同父皇,还有什么区别啊。”月辉清寒,映在少年如黑谭般的脸上,
清风拂面,两人相对无言。
靖闻抬手,飞星那件衣裳就轻飘飘落下盖在飞星身上。
武牡这才低头看飞星一眼,却发现,那衣裳只盖到胸前,飞星雪白的臂膀还是春光外泄中,一阵头昏,刚想抬头去呵
斥靖闻,靖闻却嘴一嘟,踏了清空去了,只留下一句:“你这么不解风情的人,我也懒得陪你玩乐了。”
初次相逢的假山处,只留下怔怔然不知所以的武牡,和昏沉沉不省人事的飞星。无奈何武牡又将飞星抛弃于空中,将
自己的衣衫铺在地上,再接住飞星,如同捧着个瓷器一般将他放在上面,又帮他整理衣衫。
但是飞星已经在怀中依偎了半晌,那满身的柔滑细致触感沁入心肺。整理衣衫时又难免再次一面对视那春光怡人的躯
体脸蛋,一面指尖划过似有若无的温热;武牡心中一阵阵涟漪悸动,竟然,渐渐不可自抑。
“只是一个吻的话。你总不会迁怒于我吧。”武牡歪头小心思量一下,飞星的唇儿在月下呼气起伏,微微开出一条小
缝,敞开了肉感的诱惑,似乎在说:“欢迎品尝。”哪还容得了人细细思量,攻人理性,防不胜防。
于是,武牡俯下身子,开始两人第一次的吻。
靖闻躲在不远处,看武牡低下头去,微微一笑,心中不由得又涌起阵怅然来。转了身,折下一个树枝,边走边挥,才
真的离去了。
武牡的吻,只是如蜻蜓点水般,微微一触,尚未深切,就戛然而止了。不敢继续下去,只是将飞星抱在了怀中,大手
抚摸上那渴求已久的肌肤,似乎在确认对方的存在一般,恋恋不舍滑过每一寸。
皇涵修恰巧经过此地,远远见一团身影,叫了一声:“谁在那里?”
走近一看,只见飞星躺在地上,衣冠不整,面带春潮。不禁怒火中烧:“这皇宫中居然也有采花贼了。”
武牡飞身而去好不懊恼,何苦,何苦,但为了一个吻,居然担当了这采花贼的罪名,还好皇涵修只顾着飞星,没有追
来。此事也就过去了。
第二卷·万水千山若等闲(武牡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