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的灯光,摇摆的身体以及男男女女的欢声笑语。
空气里透着糜烂,奢华和罪恶。
我找了一个靠边的地方喝酒。
我等着我的猎物出现的那一刻。
晚上九点半,我终于看见了那个人。
他西装革履,这种装扮实在不适合这种地方,可是他走进这里的时候,却没有让人觉得突兀。
男人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西装的男子。
那几个男子毕恭毕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男人回头,向他们说了几句话,然后我看见那几个男人低着头向着外面走了去。
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我放下了手上的杯子。
然后我看到男人向着酒吧拐角的地方走了去。
我伸手压低了自己头上的鸭舌帽,然后起身,向着门口走了去。
酒吧外面是一条长长地箱子,和前门的奢华不一样,这里透着颓败和肮脏。
我靠在墙上,从暴里摸出了一支烟。
黑暗中,烟头的光线显得那么的引人注意。
我的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的那道木门。
我知道,我的猎物会从那个木门里出来。
我像是一个猎人,耐心的等着我的猎物出来。
不多时,我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卫衣的男人从木门里走了出来。
他有些警惕地回头望了一眼,我帮转过身,躲了起来。
男人有些警惕地朝后面望了一眼,然后他转身,向着箱子更深处走了去。
我扔掉了手上的烟头,快步跟了上去。
男人走的很快,很急。
我看着他的身影穿过巷子的尽头,走到了马路上,然后我看到他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我冷笑一声,然后拦住了跟上来的一辆出租车。
“跟住前面那辆车。”我冷冷开口。
司机愣了一会儿,我大声道,“快点。”
他大概是被我的气势吓了一跳,他反应过来,然后加速跟上了前面那辆车。
我催促,“快点。”
那辆黑色的轿车几乎有两次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中。
司机忍不住嘟囔一句,“这已经是最快了。”
最终我们还是追上了那辆车,司机有些兴奋,他说,“怎么,抓奸啊?”
这话让我有些哭笑不得,我黑着脸,说,“追杀。”
那司机听了我的话,握着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我看到男人下了车,向着楼上走了去。
我抬起头,虽然是黑夜,但是我还是记住了那个地址,以及那个车牌号。
然后,我看到那辆黑色轿车掉头,消失在了黑夜中。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扔给司机一张百元大钞,然后大步向着楼上走了去。
“还找你钱。”那司机在后面叫唤我。
我没有回头,而是快步消失在了他的视线里。
我知道,如果要为嘉勐他们报仇,那么我必须要知道事情的经过。
而我知道,我如果想要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那么我必须找到那个人。
可是,那个人在我离开梦幻天堂之后也离开了。
好在还是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阿盟说,我离开后不久,那个人也走了。
阿盟说,“好像是跟着奎哥走了。”
那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听到‘奎哥’这个人,在以前我从嘉勐的口中听到过这个人。
他大概算是嘉勐棋逢相当的对手了,这个人一直在和嘉勐斗。
其实,是他将嘉勐带上这条道路的,他提携了嘉勐,也是他给了嘉勐机会。
可以说,他算是嘉勐的伯乐,可是嘉勐太强势,他的风头显然已经盖过了自己。
所以他们从恩人,到朋友最后到敌人。
这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因为在那样的环境之下。
永远是利益当头。
今天可以是朋友,但是明天也可以为了利益给朋友一刀。
这是一间普通不过的民居。
我上了楼,然后再四楼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按着门上的门铃。
“等一下。”里面传来一个有些尖锐的声音。
接着,我听见快跑的声音,然后门开了。
墓地望见我,他很惊讶。
我笑,“好久不见。”
他的脸还是如以前一样瘦,他的声音还是一样的尖锐,我不喜欢的那种尖锐。
他皱着眉,“你怎么找到了这里。”
我笑,“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他冷着脸,望着我,最后叹了口气,然后闪身让出了位置。
屋子里很凌乱,屋子正中央放着一个手提箱。
男人站在中间,望着我,有些踌躇不安。
我说,“你不用怕我,这次我不会对你动手了。”
他的脸白了一下。
我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抬头望着他,“坐啊。”
此刻,我到表现的比他更想一个主人。
他在对面坐了下来,皱着眉,“你到底来找我有什么事。”
我朝着中间的那个手提箱望了一眼,说,“你要离开?”
他愣了一下,他的手指不安的交叉在膝盖处。
我点燃了一支烟,靠在沙发上,然后才开口,“告诉我,真想把。”
他惊愕的抬起头,眼里含着惊讶和不可置信。
我说,“你们的戏被我识破了。
第二十七章
听了这话,男人突然叹了口气。
可是我注意到,他的双肩松了一下。
显然,他一直紧绷的神经因为我的话而松懈了。
我说,“那时候,你说那些话是故意给我听的,你是故意要让我离开‘梦幻天堂’。”我望着男人,一字一句说。
男人叹了口气,他说,“为什么你走出了泥沼,还要让自己又陷进去。”
我吐了口烟,说,“我和嘉勐是兄弟。我不能放下他不管。”
我注意到,男人的脸色在那一刻有些苍白。
我灭掉了手上的烟,然后开口,“亚东哥,告诉我真相把。”
这是我第一次叫张亚东哥,以前在梦幻天堂,他一直都不喜欢我。那时候,我也并不喜欢这个总是冷着脸对别人冷嘲
热讽的男人。
张亚东在我的映像里一直是一个冷漠且尖酸的人。
虽然他长得并不难看,甚至还很好看。
可是在我却和他没什么交情,如果非要说有什么交情的话,大概就是我对她动过手。
那是我第一次在梦幻天堂出手打人,那一次下手很重。
为了阿甲,我狠狠地揍了这个男人。
因为他对阿甲的语言侮辱。
可是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嘉勐设计的,我也不知道那时候嘉勐所遇上的是怎样一个棘手的问题。
他不想我被这件事连累,他觉得,当初是他将我带进了这样一条路,他不能够看着我毁灭,所以,他让张亚东故意对
我说那句话,让我离开梦幻天堂。
张亚东叹了口气,他说,“看不出来,你还挺有情有义的。”
这一次,他的语气里没有嘲讽,没有不屑。
我是不是该庆幸,我好像得到这个男人的认可了?
然后他靠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支烟,斜着眼望着我,他说,“你真的想好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我说,“不管是怎样的路,我李京悦都认了。”
他笑,然后吐了口烟,我突然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样子也很诱惑人。
他说,“嘉勐杀了奎哥,他的枪打中了奎哥的脑袋。”他的语气淡淡的,“奎哥让人抓了阿甲,想要逼着嘉勐就范。
”他转过头,挑眉,望着我,“下面的故事,并不美好,你确定你还要听下去?”
我望着他,点头。
他叹了口气,“嘉勐是奎哥一手带出来的,他一直是奎哥最忠实的部下。奎哥本来是想要将他扶上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可是嘉勐却告诉奎哥,他想要离开组织。”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奎哥自然很生气,这简直就可算是背叛。奎哥当然也不可能让嘉勐离开,他想要拴住嘉勐
,一辈子。”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变得特别的尖锐,然后他就开始笑。
大声的笑,他说,“你知不知道,他简直就可算是一个变态。他喜欢嘉勐,喜欢的不得了,可是他又是一个孬种,他
不敢动嘉勐,连一丝一毫都不敢碰。他就是一个变态。”
说到这里,男人突然开始大笑。
那样尖锐的声音,让我突然觉得有些冷。
我知道我在一点一点接近那个真相,接近不一样的嘉勐。
男人继续开口,他说,“他知道嘉勐有个很要好的朋友,他不敢动嘉勐,可是他却可以让嘉勐绝望。所以他想到了一
个方法,让嘉勐绝望的方法。”说道这里,他突然眯起了眼睛,望着我笑,他说,“李京悦,你知道那是什么方法吗
?”
我望着张亚东,不说话。
他换了只手臂撑着,然后他说,“恨一个人,最狠的方法,就是毁了他最在意的东西。所以,奎哥毁了嘉勐最在意的
东西。”
“阿甲。”我有些颤抖的开口。
他笑,“你很聪明,是的,嘉勐最在乎的东西,就是那个男人。”说到这里,他的眼里突然露出了一种绝望的忧伤。
我想,男人和嘉勐一定也有什么关系。
他继续说,“阿甲原本要结婚了,和那个女人。可是突然之间,他却取消了这个想法。那个男人一定是突然想通了,
奎哥自然不会让阿甲好过。因为他知道,嘉勐选择脱离组织就是因为那个男人。他为了那个男人想要脱离奎哥的手掌
。奎哥怎么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所以,他让人绑走了阿甲的女人,逼得阿甲去了那里。”
我的全身突然有些发冷。
男人点燃了一二支烟,他递过一支给我,他说,“你要不要来点。”
我摇头。
他笑,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烟,这是大麻。”
我一惊,男人笑,带着不屑,他说,“怎么?怕了?你不知道,这东西是多么好的东西啊。”
说到这里,他有些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紧握着双手,那一刻,我的全身都是冰凉的。
为我知道的这个真相。
“我给你看样东西,看完你就知道了。”说到这里,他突然起身,向着酒架走了,他回来的时候,手中拿着两杯红酒
。
他将其中一杯递给我,他说,“喝点红酒吧,我保证待会告诉你的,会让你震惊的全身发抖。”
我依言结果酒,我知道,他说的很对,其实我现在全身也在忍不住的发抖。
我几乎有些拿不出手中的杯子。
他走到影碟机前,打开了播放键,然后电视亮了。
这是一个简陋的被废弃的工地。
最先进入我的实现的是一个女人。
衣衫褴褛的女人,女人被绑在椅子上,她的头发凌乱,她的嘴巴被封条封住了,眼里含着惊慌和恐怖。
她的身体也是想筛子一样抖个不停。
然后我就看见了阿甲。
墓地望见阿甲的时候,我的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我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望着屏幕,望着屏幕里的阿甲缓缓地向前走。
他绷着脸,看不出他脸上的情绪。
可是我知道,阿甲当时一定气愤到了极点,以为我看见了他那双几乎发红的眼睛。他的眼睛瞪着前方。
然后他向着吼道,‘混蛋,你放了她,有什么冲我来好了。’
然后我就看见了奎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五官刚硬,眼神很深邃。此刻他就用那双有些深邃
的眼睛望着阿甲,然后他突然笑了,说,“你很硬气。”然后他冷笑一声,道,‘没想到,嘉勐居然会为了你想要企
图离开我。’
说到这里,他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狠,然后他说,‘我倒要看看你是有多硬气。’
说到这里,他突然挥手,于是,我便看见六个戴着墨镜的黑衣人出现在了屏幕上。
“彭东——”我听见拳头的声音,然后镜头开始摇晃。
等到镜头不晃了,我就看见了阿甲。
倒在地上,咬牙切齿瞪着奎哥的阿甲。
他咬牙道,‘你有什么冲我来好了,放了她。’
奎哥突然笑了,然后他说,‘很好,你有骨气。’然后他眼里突然闪过一丝阴狠,他说,‘你可看见了,你身边的这
六位都是我的属下,他们已经被禁欲了很久,久到他们体内已经充满了电力。这电,需要找个人释放。’
听到这里,我的脸突然白的可怕。
我咬着牙,我的全身在那一刻都在颤抖。
我想,那一刻我的眼睛一定也和阿甲一样红。
奎哥笑道,‘这么美的人儿的味道,不知道有多美。’然后他抬起头,向着那群人道,‘我把这个女人给你们好不好
。’
我听到男人们的淫笑,然后我看到阿甲突然疯了似的从地上爬起来,可是下一刻,他就被后面的人一脚揣在了地上,
他人的皮鞋踩在他的身上。
奎哥站起身,俯视着地上的阿甲,然后笑,‘我给你两条选择,一是,让他们上了你的未婚妻。二嘛,就是让他们上
了你。’说道这里,他突然皱眉,‘虽然男人和女人比起来,或许会差那么一点。不过我想,对于禁欲已久的人来说
,都是一样的。’
“啪——”手中的杯子突然落在了地上。
我想那一刻,我的脸色一定苍白的可怕。
“啪——”屏幕突然黑了。
是张亚东关掉了电视,他望着我,带着一种混合着同情和不屑的笑,他说,“下面的事你大概都能够猜到了。所以你
说,嘉勐怎么会不杀了他。”
第二十八章
我抬起头,望着男人,“你为什么要帮嘉勐?”
男人一愣,他大概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
我说,“你为什么要帮阿甲和嘉勐。”
他冷笑一声,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不过是看个热闹罢了。”
“你也喜欢嘉勐。”我突然开口。
然后我看到男人颤抖的双手和苍白的脸。
“你喜欢嘉勐,所以当嘉勐介绍我来‘梦幻天堂’的时候你很不高兴。所以你一直都不喜欢我,因为你以为嘉勐喜欢
我。你那时候也以为,我是嘉勐的男朋友。”
嘉勐身边有很多男朋友,而他最爱的那个人一直被他保护的很好。
我大概也明白了当初嘉勐为什么会让我去梦幻天堂,那是因为他需要有一个人来掩护阿甲。
他不想要让阿甲收到一丝的波及和伤害,所以他选择了用我来做这个挡箭牌。
虽然发现事情的真相让我很难受,可是我却不能够很嘉勐。
因为他是真的对我好,至少曾经他也是那么全心的帮助我。
就算他用我来做掩护,这不过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不是吗?
可是为什么我的心会那么痛?
那么难受?
男人怔怔地望着天花板,然后他突然叹了口气,他说,“是的,我喜欢他。”
说到这里,他突然低下了头,用手捂住了脸。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痛苦的回忆,然后他说,“我喜欢他,可是我知道他永远都不会喜欢我。他不喜欢任何人,没有一
个人走进过他的心。”然后他突然抬起头,他说,“包括你。”
然后他突然笑,大笑,“他的心,全部交给了阿甲,已经容不下别人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