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几年长(修真 Ⅱ)——梦窝
梦窝  发于:201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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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陵王并未离开,而是坐在身旁,御紫炎愣了一瞬,似曾相识的气息,令御紫炎心中又是一阵沉闷。

那般无法喘息的感触——御紫炎觉得心中似乎有什么正呼之欲出。

心中莫名有些烦躁的御紫炎蓦地一转头,正对上御天行流金的黑眸。

专注的视线深深望进他的双瞳,御紫炎从御天行的双眸中读出几分不快。

一瞬间,御紫炎心中的沉闷似是被御天行的目光驱散了。

这样是否该叫做“将自己的快乐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心中悠悠想着,御紫炎唇边勾起一抹浅笑,垂下头——净手,焚香,调音。

深吸一口气,玉指拨弦,珠落玉盘,星辰璀璨,浩淼缭绕,亦真亦幻……

一曲完毕,御天行听得有些痴了,出神了,回味无穷之时,一名小厮不知不觉间已站在御天行背后。

御天行忽觉背后一阵阴风,立刻侧身,匕首砍空,小厮手腕一转,又是一道银光劈来,御天行凤目一冷,一掌拍去,小厮口吐鲜血,脸色顿时煞白。

“洛儿!”

陵王闻声望去,见此惊变脸色顿变,抽出腰间软剑直刺向御天行。

御紫炎见状抽出天炎锦拦住陵王去路。却见陵王眼中冒火,挥剑直刺御紫炎心口,“敢伤洛儿,我要你们陪葬!”

御紫炎挥舞天炎锦挡下陵王的剑,未收住攻势,注入内力化为剑形的天炎锦刺入陵王的左心。鲜血顿时溅了御紫炎一身。月白的衣袍上绽放着一朵朵诡异的花朵,仿若三途川畔的曼朱沙华。

“不——”

御紫炎看着眼前的一幕顿时愣在当场,口里喃喃的不知念些什么。府中的侍卫暗卫闻声已经赶来。

御天行身形一闪抱起瘫软在地的御紫炎施展轻功冲出了王府。

第一一三章:梦魇

“Hi,Nini Dreamy。Joshua’s here。May I help?”

“禹桥,在澳洲过得怎么样?”

“筱阳啊。我很好啊。虽然房子小了点,新开张店里生意少了点,吃得油了点,又变胖了点,其他一切正常,嘿嘿~”

“……你,听说了么?”

筱阳欲言又止,令夜禹桥心中莫名升起一阵闷闷的预感。

“嗯?什么?”

“你果然还不知道。……禹溪和林健在一起了。”

“啊?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没听太……清楚——”

夜禹桥说得有些艰难。

“禹溪和林健在一起了。前几天靖远在医院看到林健去找禹溪,才知道的。”

“哐……”

“喂?禹桥?你在听吗?禹桥?禹桥?!”

“嘟嘟——”

……

“呵呵,清,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我一直以为林健爱的是筱阳,于是我没有尝试就退出了这场爱情的角逐。

我甚至曾经试图成全林健的追逐。当我知道筱阳和靖远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为林健心痛、为他难过。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今天才知道筱阳和靖远在一起之前,林健就已经在追求禹溪了呢?他爱的是筱阳啊,他跟我说过他爱的是筱阳啊。”

“禹桥,别这样,想哭就哭出来,这样你会舒服一点。”

“哭?我为什么要哭?禹溪是我妹妹,林健费心费力追了她整整三年,林健对禹溪这么深情,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为什么要哭?”

“禹桥——”

“清,为什么?我不怪林健不接受我。毕竟林健和我不一样,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林健追求禹溪,我应该为她高兴的,因为禹溪是我最疼爱的妹妹。

我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为什么林健一面对我说着‘我爱的只有筱阳’,一面却又在追求禹溪。”

“禹桥,那样三心两意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爱。”

“爱?呵,也许从头到尾我根本就不懂爱,也根本就没有爱。

如果我懂爱,是不是就不会想不通林健口中的‘爱’,到底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如果我懂爱,是不是就不会执拗的去追究林健爱的到底是谁?

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样去恨。一个是我最亲爱的“妹妹”,一个是我从背后守望了五年、又花了四年时间努力去遗忘、却也从来没有一刻想过去恨、去怨的男人。

好不容易,我才将那个男人从我的记忆里、习惯里、甚至是梦里清除出去。

为什么?当初对我说,‘永不见面对大家都好’的人是他啊。为什么如今他要毫不在乎的以这种方式闯入我的生活范围?!”

“禹桥,这种没有信用的男人,不值得你为他心痛。”

“没有信用?背叛?清,他到底背叛了谁?背叛了我?背叛了筱阳?还是背叛了禹溪?

当筱阳打电话来的时候,我甚至以为她在开玩笑,或者,或者是有什么误会。禹溪一直是支持我的,她一直鼓励我勇敢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啊。

而当我打电话回去问起这件事情时,禹溪跟我说她一直拒绝林健来着。那为什么,为什么她最后要接受他?只因为他追求了她三年么?

呵,时间,时间原来是一种这么伟大的东西。原来三年时间就可以换来一份爱情。

呵,如果我是女生,那么是否我的九年时间,也能换来一份爱情了?

呵,只可惜,我是个男人,是个爱上另一个男人的男人。所以,再多个九年,也不够用罢?”

“禹桥,不要这样,不要强颜欢笑。”

“强颜欢笑?我不该笑么?

清,告诉我,除了笑,我还能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他们?

我想不通为什么三年,三年来禹溪一个字都不曾对我提起。如果不是筱阳打电话来告诉我,我是不是要等到他们送来结婚请柬的时候才知道这件事?

隐瞒,是意味着他们故意忽略我的感情、我的感受吗?或者说,对于他们来说,我的存在根本无关紧要么?

一切都是禹溪的。爸妈是她的,万千宠爱是她的,就连我最最向往的爱情,最后,都是她的。然后,我还要继续做出好哥哥的样子笑着祝福她。”

“——禹桥少喝点。”

“清,为什么我还没有醉啊?呵呵,醉生梦死果然不适合我呢。醒了之后痛的还是会痛,伤的还是会伤。那就干脆让心死掉好了。

清,我已经没有办法再相信爱情了。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最不切实际的东西。清,我发誓,我再也不会让爱情伤害到我,因为我不会再去爱。只要让心变得麻木,它就不会再感觉到痛了,不是吗?

爱情只是一场谎言,大家都有一张拿不下来的面具。既然如此,我就戴上更多层的面具,每一张面具都是一层保护,有了这些保护,我就再也不会害怕孤单、害怕伤害、害怕被遗忘……”

——

梨木雕花的床榻上,躺着一个十五岁的少年。略显苍白的脸上掩不住的倦容。床沿坐着一个玄衣的男人,剑眉紧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拭去少年不知第几次留下的泪水。少年嘴里喃喃的念着些什么,男人凑上前去想要细听,却什么也听不分明。

“炎儿,做噩梦了么?”

看着床上一直紧皱眉头、睡得极不安稳的人儿,御天行弯下腰在御紫炎耳边轻声低喃着,“不要怕,我在你身边。”

“是梦么?”

御紫炎意识模糊间自嘲的想道,“真讽刺,之前一直觉得那两张脸似曾相识,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本以为这些陈年往事早已被忘得干净,到底还是记起了,看来我的记忆里还真不是一般的好。御天行——应该没事吧?因为他——那个小厮!禹溪!不,我杀了陵王!林健!陵王!”

“不要!!”

御紫炎突然挣扎起来,口中胡乱叫着,手脚冰凉,因痉挛而不停抽搐着。

被御紫炎突如其来的变化骇了一跳,御天行忙按住御紫炎乱动的身体,“炎儿怎么了?炎儿安静下来。”

可是御紫炎似乎根本听不到御天行的声音,挣扎的愈发厉害。

“林健!不要!!我杀了陵王!不,陵王不是他。不是他,我没有杀他!禹溪!父皇不要杀禹溪!不要!林健!不要伤害父皇!”

听着御紫炎口中的胡话,御天行将御紫炎牢牢扣在怀中,在他耳边一遍一遍重复着,“炎儿放松,没关系,陵王没有死。刺杀朕的小厮也没有死。朕也没事。我没事,炎儿不要紧张。”

“没事?都没事?”这一次,御紫炎似乎听到了御天行的声音,喃喃地说着。

“对,谁都没事。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乖。”

冷润的声音仿佛有魔力,御紫炎渐渐的安静了下来,紧绷的脸放松下来,头直往御天行怀里钻。

“啊,是他身上的冷香,好好闻……”

御紫炎朦胧中嗅着熟悉的味道,“呵呵,好痒,嘴唇上是什么动来动去,好痒……”

御天行修长的手指来回摩挲着那有些苍白的双唇,似觉得痒,御紫炎微微偏着头想要躲避御天行的手指,却怎么也逃不开手指的骚扰。

御紫炎懊恼得微微撅起小嘴,表示着抗议,却不知那无防备的睡脸配上微翘的嫩唇对御天行来说是多么大的诱惑。

思及自己之前在王府夜宴之上刚刚明了的真实心情,御天行微凉的双唇贴上了眼前人儿苍白的唇瓣。就在唇与唇接触的那一瞬间,无数记忆的片断闪过御天行的眼前。

“三皇子御紫炎,即日起,随朕住在御华殿。”

……

“一个女人顶五百只鸭子,十几个女人每日围在这里,换作父皇,您可高兴得起来?”

……

“——紫炎只是有些不悦。”

“没有下次。”

……

“呵,炎儿可是在心疼父皇?炎儿这般体贴细心,日后你封王出宫建府,叫父皇怎么过啊?”

“还有十三年的时间不是?足够父皇学会如何照顾好自己了。……若要让炎儿不伤神,就请父皇您自己多上些心。”

……

“父皇饶命,父皇——呵呵,要出人命了——不行,呵呵——错——我错了——呵呵,还不行吗?要,要岔气儿了——父皇好过分。若让外人看到您这坏样还不吓晕过去。”

“你也知道说那是外人。”

“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这里,我既信了你,便不会先背叛你。所以,你并非一人,记得了?”

……

“可是——那是爱情吗?……但于父皇,紫炎依旧是皇儿,只是与别的皇儿不同些。……我曾告诉过你,当日我已请阎君判我今生无爱。”

“何苦呢?你坐拥天下,你是天之骄子。何必为我委屈自己?”

“忘了我。忘了所有的痛苦。”

“御天行,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说爱我。”

……

记起一切,御天行缓缓吐出一口气,拥着御紫炎的手臂更紧了几分。

“炎儿,竟敢抹了父皇的记忆,父皇该怎么罚你,嗯?”

第一一四章:情人,江山

“主子。”门外启仙暗桩的首领元传音入耳。

听到元的声音,御天行轻轻将御紫炎放下,唇轻点御紫炎的额头,掀开门帘出到外室。

“如何。”坐在外室,御天行喝着茶淡淡问道。

“那名小厮是为启仙左丞相幺子上官洛青,与陵王乃是青梅竹马。

上次二公主遇刺应是陵王指示,意在破坏御寰与临风联姻,甚至借机挑起两国战端,使得启仙得以趁机进犯我御寰。

只是这一次,上官洛青行刺之事陵王根本毫不知情。令属下实在感到费解。”

“近几年尚水与启仙纷争不断,陵王重兵在握,屡立战功。启仙那个小皇帝不过是左丞相和他那个皇太后妹妹的傀儡。他们怕是担心陵王功高盖主,得了民心,夺了皇位。”

“上官洛青……”

口中念着听来的名字,御天行心中默想——记得当日陵王口中唤那小厮“洛儿”,想必定是这上官洛青不假。陵王的名字应是唤作祈怜铭瑄。那么刚才炎儿口中叫着的禹溪和林健又是谁?”

想到这里御天行凤目一亮——炎儿曾经说过他前世的名字叫做夜禹桥——禹溪,禹桥……难道他口中的禹溪和林健也是些“故人”,而且这“禹溪”,大概还是——

御天行凤目微眯,一分兴味,两分危险,更多的是心痛——

炎儿,是什么样的过去让你反应如此激烈,难道——这就是你宁愿无爱的理由么?

“那——”见御天行半晌不语,元出声。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尚水新帝即位,国事日盛,使得陵王亦欲寻一有力盟友,一面得令启仙能与尚水抗衡;一面也可支持他在朝堂之上与小皇帝分庭抗礼。而正巧陛下与殿下出游来至启仙并与陵王巧遇。陵王认出了陛下,于是想与陛下结下这个盟友。不料左丞相得了消息,令上官洛青借机刺杀陛下,成功了可引起御寰内乱,失败了也可借陛下之手除掉陵王这一心腹大患。只可怜了上官洛青险些害了自己的爱人而不可知。”

门外一阵温文尔雅的声音慢慢接近,下一刻,两个白衣身影出现在门口。

“谁?”元手按剑柄厉声问道。

“前辈,还有——”御天行冷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白阳见过陛下。”

“风白阳?”

御天行微挑眉,打量眼前之人,“不知临风的太子殿下远道而来所为何事?”

“白阳已不是临风太子。”

风白阳此时同白尘一样一袭白衣,神情飘逸淡然,不似世俗之人。

御天行挑眉看看身旁的元。

元猛的下跪,“属下无能,属下尚未收到任何消息。”

“退下。”

御天行淡淡说了两个字。元见他并未责怪之意,忙退出房间。待阖上门时,已惊出一身冷汗。不敢多做耽搁,忙打起精神,派人联络临风的人打探消息。

“此事,大概临风皇宫里也是这两日才刚得到消息罢。”

白尘示意风白阳落座,淡淡笑道。

“太子殿下舍得下江山,舍得下皇位?”

御天行冷润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功名利禄乃是过眼云烟。白阳劫后重生,入过世,尽过孝道、担过责任,如今决心出世,再不浪费时间在那些虚名上,只求与尘一道修真悟道,逍遥自在。”

“阳儿。”

白尘依旧神情淡淡的,只是弯弯的眉眼中流露出深沉的情愫。

“尘!”

风白阳被白尘深情地注视弄得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脸上飞过一抹云霞,“不要总是将我再当作小孩子。”

“呵,阳。”

白尘心情愉悦的欣赏着风白阳羞红的脸,顺从的改了称呼。以前的夜儿如今也长大了,不再是赖着他撒娇的孩童,而是他真正的爱人,他的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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