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赐诰命夫人——尘一俗人
尘一俗人  发于:2012年0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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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上支用,年后,夫人才会核实。林楠僭越之处,忘少夫人海涵!”好一个林大管家,只几句话把儿子撇清不说,连

带的还拿老夫人敲打了下这位少夫人!

刘凌云又不是不通透的人,岂会不了解他话里的意思。却只淡淡的道,

“得管家提点了!”

林管家听刘凌云话说得委婉,却仍然没有意思拿出银子,只好领着儿子不无难堪的离开了。

林楠什么时间看过他狐狸一样狡猾的爹吃过憋。心里有些五味杂陈。一方面为失去一个好友哀叹,另一方面又对这位

少夫人充满了好奇——少夫人刚来时,他还陪着少爷在外游玩,新婚那日也最多看到了个大红盖头,婚后,顶着少夫

人头衔,尽管是男人,毕竟是内眷,林牧北又不喜,所以岂是他可以随便见到的。边感叹着,楞是把他爹的千叮咛万

嘱咐当成了耳边风。

林牧北看去而复返的林楠交待了少夫人会亲自把银两送来,也没多想。管家已经将刘凌云新任账房先生一事讲与他听

过。心道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因为李子的事情,避了刘凌云那边许久了。虽然不是他直接授意的,但他的母亲为他抱不平,不肯容量别院的存在,

下人们自然更加怠忽职守,这些多少和他不无关联。只是他没有料想到,会如此严重。心中有些愧疚,但又拉不下脸

面去道歉,就只好这么拖着。想着还是借这个契机和刘凌云化干戈为玉帛吧。虽然做不成夫妻好歹也可以做朋友吗!

心里自我感觉良好的很,倒也不再怕见着人了。

刘凌云来的不早不晚,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起来亲和儒雅。

“这是您要支度的银两请点验!”话语也和风细雨。

本来刘凌云甚少带银两在身,都是直接丢给林楠负责。但看刘凌云似乎很是坚持。也只好放了架子,拿出银袋里的银

子。其实真没什么可点验的。五个小元宝而已。

“没错,烦劳了!”林牧北既有心为善,自然语气也恭敬许多。

刘凌云看他大手捏着五个元宝又扔回袋子,交与一边的林楠。脸上笑的越发的和气。

“那,告辞了!”

看立刻就要起身离开的刘凌云,林牧北倒有些不舍。还没说过三句话呢!

“这么快——啊,我是说——林楠还不去上茶?”

“不叨扰了!”没有再坐下的意思,刘凌云径直向院外走去。林牧北只好起身送到门口。还想该说点什么。

就听刘凌云忽然道,

“这可能是我放肆了,还请大公子担待!”

“啊,不敢!”这也就是随口一接。他林牧北什么时间是个谦和的人了。

“将军府祖辈从马背上起家,一生荣辱,几代沉浮。虽然累积了颇丰的家财,但还忘公子体念得之不易,莫要辱没了

这番体面,告辞。”

等刘凌云走的没影了,林牧北才醒过味来。这个家伙竟然敢教训他!

“他以为他是谁啊?可恶,酸腐的臭秀才一个。娘的!”

“少爷,冷静啊!”看着撩起袖子,一副脑门冒火的样子的林牧北,林楠忙拦住了他。心道不妙,惹毛了他家少爷,

天王老子来了,也会照揍的。

“干吗,走开!就他那样子,经得起我一拳吗!哼,还以为他没脾气!也罢,算我大度不和他一般见识。嘁!”

林楠虽然不太明白他家少爷说些什么,但好歹算是偃旗息鼓了。心道,他这个随侍当的可真不容易。

远远的走开了的刘凌云还是听到了林牧北的大声咒骂。嘴角一挑,勾出一个微妙的曲线。

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林牧北,正计划着今天的取乐。就觉得手心一阵麻痒。没怎么在意。在家用了早膳。才要出门,

就发现一只右手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红点。还奇痒难耐,挠了几下,就更严重了。

看着红点已经快布满整个脖子的林牧北,痒的抓心挠肺的样子,林楠打发了请来的郎中,合计着是不是该去请将军夫

人。竟然连城中最好的郎中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怕是要严重了。

听着请示,要不要回明夫人的林楠的话。倒让此时痒的想杀人的林牧北想起一个人来。

“你,去问问那个账房,可有识的这种病!”那个人自称精通医术,今天倒要看看他的本事。也好借机找回一成。虽

然说原谅,但林大公子何时甘心吃闷亏!来而不往非礼也!

“啊?”

“楞着干吗,还不快去!”

林楠抖着一身莫名的鸡皮疙瘩,惊骇于少爷那带着算计的表情。虽然陪衬着此时,呲牙咧嘴的表情满搞笑的。但以自

己对自家少爷的了解程度,那十有八九是有人要倒霉了!

匆匆赶到账房,还好刘凌云在。林楠暗自庆幸。不然他还真有点不太好意思去后院去找这位少夫人。

向刘凌云转达了少爷的意思,将病况大约形容了一番。刘凌云依旧是那副云淡风清的表情。

“你确定?”林牧北看着林楠递过来的毛笔,有着不信!一手还拼命的挠着自己的后背,身上的长衫已经被他抓的皱

成一团。他的形象可是彻底的毁了。

“少夫人说,是他听来的偏方。”林楠也觉得这法子匪夷所思。但看刘凌云那态度倒也不像会骗人的。

抓过林楠手里的毛笔,在他铺好的纸张上,胡乱的写了几个字。心道,好你个刘凌云,如果你敢耍我——

“哎?”好像真的不再那么痒了!

“他说要写多少字来着?”

“壹千字!”

坐在林楠推开的椅子上,林牧北将毛笔润饱墨汁。静下心来,将许久没写的小篆信手捻来。说起来,到了重庆府后,

他许久没这么平心静气的坐下来写过字。快把京城那会学堂里学的东西还给老师傅了。

安静的一口气写了近两百的大字,一看右手手掌,红点明显少了很多。那痒痒的感觉,也降低到可以容忍的范畴内了

“看来他还真有点本事!”微感叹一下,恩?好像——有些诡异啊!

盯着正专心研磨的林楠,再看看黑黑的墨汁!该不会?

“少爷,你干吗把墨汁涂手上啊?”这么不文雅的行为,少爷莫不是傻了?

“少罗嗦,给我打盆水来!”

洗净了手,再看。

“哎,少爷,好了,少夫人真是能人啊!”林楠不无感叹道。只是,他家少爷竟然能发现这墨的真正用途,更不简单

啊!

“哼哼,是啊!恐怕,比你想象的更能!把我昨天给你的银子拿来。”

“啊,是!”他家少爷就是这点难伺候,想出一处是一处。还好那银子预计着怕今天会用到,所以他随身带着呢。

“拿出来。”林牧北也不接那银袋子,只吩咐道。

看林楠伸手掏出银子,林牧北就着林楠的手,随手拿过一柄扇子,拨了拨。

“哼,藏的倒隐秘!以为没有把柄,我就不知道是你搞的鬼!”哼了一句,又让林楠收了。自己就斜在椅子上,核计

起事情的来龙去脉。把林楠搞的郁闷不已,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能很好的领会主子的意思,他的工作可是很难做的

这几日,林府,一些有心的仆佣会察觉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他们家少爷开始喜欢自言自语,还有经常在通往帐房的回

廊中散步。而散步中的林大少会偶尔偶遇新来的帐房先生。然后,他们就会看到总是温文尔雅的年轻帐房微笑着、谦

和的对少爷见礼,而自家少爷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表情甚为苛刻。

苛刻?如果林牧北听道,他会直接告诉你,苛刻个屁,他那是憋屈的!

在他一次有计划的偶遇中,想揭穿刘凌云花招的林牧北自做潇洒宽容的道,

“刘兄好手段。佩服,佩服。”

“林兄休谬赞,失礼,失礼。”

这不摆明了承认也不承认是他下的毒,奈何人家要证据,林牧北也拿不出。第一回合,林牧北败。

“不过可惜,我才写了两百字,就领悟了刘兄的高招!”林牧北不为得意的道。

“啊,我本来也只想让你写一百字的!”

骂人笨,也不待这么不带脏字的。第二回合,林牧北完败!

其实,后来在清理历年的帐目中,刘凌云才发现自己好象冤枉了林牧北。林牧北虽然是名声在外的大少做派。但需要

自己买单的地方倒真不多。据林楠说,通常为吃喝玩乐买单的是一个外号叫油罐的家伙。那大少的老子是远近五省有

名的富商。那日,也是恰巧林牧北一人,不然还真不需要林牧北自掏腰包。

这林楠经过两日。总算是了解了那么点让他家一向强势的少爷纠结的始末。本来就对这位少夫人印象不错的他,越发

的生出些崇敬来。对刘凌云更是没有丝毫的隐瞒,快把他家少爷都给卖了,也不自知。

可惜安静日子没过几天,就谣言四起了——

最近成都首府盛传一个“谣言”,将军府的少夫人其实是个男人。很快这件事,传遍了大街小巷。一时间弄得街头巷

尾都在猜测它的真实性。

好事的、好热闹的、唯恐天下不乱的——一时间,大家都缪足了劲想一探究竟。可惜,这将军府的少夫人做足了大门

不出,二门不迈。让人挤破了脑袋也没探出个究竟所以然来。而将军府的仆佣更是齐着心的一问三不知!

至于消息的来源,好像出自将军府的某个前任大厨的口。只是等人们想起找他确认消息的正确性时,这人却消失了。

将军府在这风雨招摇的日子里,也一直没有人出面澄清,保持的甚为低调,更让人猜忌重重。

林家大少也尽量避免了,出现在公共场合。但即使这样,还是避不过某些不怕死的人来一探究竟!

看着借着拜访名义,其实来一探虚实的三个损友,林牧北面无表情的捧着茶杯,一副一问三不回,要送客的架势。

“我说,墓碑,这就是你不够意思啦。我们还在为你不得不娶个丑老婆难过,原来你喜欢琵琶别抱!还害我们担心一

通。”钱有贯不满的道。从林牧北奉旨完婚一年来,他们瞧着林牧北总是一副心气不顺的架势,还以为是皇帝老子赐

婚的人长相有问题,才闹的林大少不开心,没想到另有内情啊。不过嘴巴不忘记损他几句。谁让这小子以前那么嚣张

来着。

“油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断袖分桃的事自古有之。墓碑也只不过是难得风雅了一回。我们自当祝福再祝福啊!”

相比被称为油罐的这位主,这位说话的长相反而富态许多,倒有点象从油罐里捞出来的似的油头粉面。

“肺痨,你这句中听是中听。可是,以我们彼此的交情,墓碑竟然没有露出一丝一毫,不够意思啊!是吧,荔枝。今

天无论如何得让我们拜见一下这位传闻中的嫂夫人啊?”被称呼为油罐的大少,一句话把一直坐着默默不语的孙励志

也拉了进来。总之一句话,今天他们就是来一睹让林牧北吃瘪的那位的风采的。

杨斐烙、钱有贯、孙励志和林牧北被人合称重庆府四少。本来他们只是几个臭味相投的、背后有家阴庇佑的有那么点

不学无术的几个公子哥,凑在一块瞎混。说起来他们几个的毛病,最多算是花钱如流水,偶有无赖行径,但实质上真

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硬忍耐住损友的调侃,林牧北决定装聋作哑到底。但那几个少爷又岂会如此罢休。直嚷嚷着不见到嫂夫人决不罢休!

经不住损友的纠缠,林牧北只得带三人一行来到刘凌云住的别院。

刘凌云正坐在院中,看着一本闲书。就看林牧北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起身在林牧北不太情愿的介绍中彼此见了礼。

“这位就是嫂夫人,失礼了。本该早来拜会,奈何林兄吝啬,今日可怜我等苦苦哀求,才得见真颜。这点小礼,还望

嫂夫人不要嫌弃!”

刘凌云看着,这个眼睛里透着精明的、打扮的有些市侩的同辈人,须臾间就从他宽大的乡绅袍子里,拿出一样事物。

刘凌云没有太多客谦,嘱了站在身边的李子小心收了。微笑着致了谢。

明明长着一张端庄正派的漂亮脸面,身量比刘凌云还小了些的钱有贯,却硬带着一顶料子看来就不一般的乡绅帽,生

生的挫了他美好的姿态。

在他一旁的杨斐烙有始至终的都笑咩咩的,和善的象庙里树的弥勒佛。不过,刘凌云还是瞧出这里恐怕心机最深的就

是这位。

他们身后的那个叫孙励志的人,倒是沉静。安静的听着前面的人,插科打诨,连个面容都没让人瞧个清楚。

“听闻嫂夫人厨艺了得,我等可有幸品尝一二?”看刘凌云竟然神色都没变过,就那么收下了可谓无价宝的一对血玉

麒麟。钱有贯没得到预期的反应,觉得有点吃亏。不能吃亏可是商人本色啊!

本来也不过是无心之语,只是想难为难为他。哪知还真被请坐了下来。

看着朴素的小院落,倒别有一番情趣。等等,

“那个不会是油菜吧?”

肺痨鄙视的看了眼一惊一咋的油罐,还好主人进了厨房。

“笨蛋,油菜是长在菜园子里的!这是菜园子吗?”

听一本正经训斥油罐的肺痨的话,林牧北一口茶水差点走差了道。以后打死他,他也不承认认识这帮连油菜都不识的

的家伙。

看林牧北那表情,

“真是油菜?!”

怀疑的肺痨和油罐都冲到那地头,一阵猛瞧。

“虽然和盘里的比,品相差点,不过,应该——好像?”

“是油菜!”比这些世家子弟多些历练的荔枝,看不下去了,解惑道。

“这就是油菜啊?原来油菜长成这样?难得,难得!”拔了一棵油菜在手的肺痨不无拽文的感叹道。

“那,这个是什么?”求知欲很强的油罐,拔了油菜旁边的一株下白上青的作物问道。

“大葱!”回答的还是荔枝,显然墓碑是不屑回答的,但他其实能叫上名字的也就一两样而已。

“哦?”虽然哦了,其实,他还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平常他们吃到时,都是切碎的吗。

又指点几样,荔枝也烦了,索性低着头专心的喝着茶。话说这茶味道还真不怎么样!喝惯了毛尖的孙励志,刚想招呼

使佣,就看一小童,从厨房那出来,拐进院落的一角。

一看有人出来,肺痨立马手脚流利的归坐。那闲散优雅的姿态,楞象他刚才没有干过蠢事似的。

看肺痨的做派,油罐也有样学样的,将自己捏在手里的重新埋回土里。也坐回石桌前。一起看向那小童的方向。

那小童跳进一个围栏,一会就听到一阵刺耳的鸡鸣。就见那小童乐呵呵的提溜着一只肥鸡的两只翅膀,从围栏里费了

些功夫爬了出来。

一抬眼,发现客人们都在看着他。咧嘴羞涩的笑了下,拖着鸡就跑开了。

“不会现——”肺痨对墓碑比划了下脖子。

林牧北只专心品着他的茶。这茶,喝常了,倒——也还爽口!

“我们只吃熟的!”肺痨看那表情,知道是肯定的。忍不住埋怨道。本来吗,谁还吃生的不成!

“哎,现杀吗?我还没见识过,瞧瞧去!”油罐兴奋的就窜了出去。本想阻拦的肺痨,只抓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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