炊烟起(穿越 生子)——南平晚歌
南平晚歌  发于:2013年10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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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淑,我可以单独教你。”说话在游甯喉咙里转了又转,却没有说出来。

“还有事?”游甯的目光让南淑浑身不自在,简简单单的平视,却似乎又多了什么,让南淑害怕。

“没事我走了。”

“好。”

南淑转身就走,身后那道目光却是一直牢牢锁住,南淑脚下加快,落跑一般冲回正厅。即便逃回正厅,南淑摸摸胸口,止不住的狂跳。

为什么会这样的,不过是小年轻的目光就吓得自己落跑了。太丢人了。南淑脸上一阵红,不断责怪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来来回回在正厅走了几步,一个古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来,不知道游甯离开半月门那里没有?不如去看看。

南淑猛一跺脚,该死的,这样小女生的念头怎么会出现在自己脑袋,一定是最近太闲了,闲得发霉才乱出念头。一定要找些事情做做,一定要。

后院,半月门前,福子笑嘻嘻探头出来,“公子,人走了。”

“去把衣服都洗了。”

“啊?公子,不是说好,衣服送出去,找人洗吗?”福子跳脚,他哪里干过洗衣服的活。

“公子家道中落,请不起洗衣服的人。”游甯冷冷扫一眼福子,“说话多就因为你要做的事情太少。多做些事,省得你乱想别的。”

福子哭丧了一张脸,他说的是事实,是事实!哪里是乱想出来的。公子就是偏心。

次日清晨,游甯依约带了章日章月出门。南淑在屋子里转悠了半天,终于给自己找了一份差事做做。趴在章日的书桌上,小心画了两副图,画好后,小心吹干,然后交给窦玛玛,让工匠去打出来。

“主家玛玛,这是什么啊?”一张像床不是床的床,别人的床都是方方正正的,但这张床却是多了一块凸起,看着就觉得奇怪。还有另外一张,看上去是一个大盘子,但盘子哪有那么深,那么大,低端还有一个漏水的口子。大盘子也是怪模怪样的,一侧有一个位置往里面凹进去。

“这里,这里,这两个位置做好后,一定要合起来。”南淑怕工匠不清楚,特意交待窦玛玛提醒工匠。

“漏水的盘子,谁会用啊?”窦玛玛把图纸揣在怀里,嘀咕了两句出门找工匠去了。

回来的时候,窦玛玛先喝了一口冷茶水,“主家玛玛,你那两样东西,难做着呢。木床呢,工匠说了,五天内能做好,就是那个大盘子,得送到府城去,找那里的工匠来做,一来一回,至少得二十天的时间。”

“成,只要做出来就可以了。”南淑拍拍大腿,二十天后,自己终于是有活干了。

41.变化

晚饭时分,游甯抱着章月,牵住章日回来了。章日不停打着哈欠,一只小手牢牢捉住一个篮子。进门看见南淑,章日立即甩开游甯,飞快扑进南淑怀里,“阿玛,我和弟弟采了好多花回来啊。”说着举起手中的篮子。

南淑看看,果然是茉莉花,只是摘下来的时间长了,花朵都恹恹的,淡淡的茉莉花香从篮子里飘散出来。

“阿玛拿去晒干了,再和羊奶一起煮。”

章日大力点点头,张张小嘴,身体半挨在南淑身上。

“去哪里玩了,那么累。”南淑要抱起章日,谁知道一抱起,只觉得身体一沉。章日扭捏一下身体,示意自己被抱得不舒服。

“我来吧。”游甯把章月交给窦玛玛,上前抱起章日,掂了掂,“重了不少。”

“小孩子吃饭长身体,自然要重。”南淑心里有些泛酸,都是男人,怎么游甯抱得起,自己就抱不起呢。

章日章月被抱回房间,南淑张罗着给两小孩擦身体,换上干净的里衣。游甯也不离开,就站在一旁看着。

“吃了晚饭没有?怎么那么晚才回来。衣服有没湿了又干?”南淑一连串的问题。游甯耐心地一一回答。

等收拾后两孩子,南淑回头看见游甯气定神闲坐在圆桌边,南淑不由问道,“你还有事?”

“没事就不能多坐一会。”游甯苦笑。

南淑转转脑袋,游甯坐的应该是自己和章月的房间,换到这个世界不是应该叫闺房之类的吗?游甯一个大男人,大大咧咧坐在人家闺房里面,倒是好意思。

这回,南淑终于想起自己尼人的身份。

“没事就回去。跑了一整天,你不累吗?”

“今日带小日和小月到云台寺附近走了走。茉莉花多生长在云台寺附近。午饭在寺庙里吃的斋饭,下午听了大和尚说经,晚饭就在回城的路上,找了一间农户,随便吃了一些。小日小月今日吃了不少斋菜,晚上可能会醒来喊饿,你不要准备甜食给他们,让他们多喝几口水,实在饿了,喝几口稀粥。小日小月今日玩得累,就算起来吃东西,肯定马上又要睡过去的,吃的太多太饱,只怕不消食。”

南淑点点头,“我知道。”转念一想,这些不用他交待,自己都清楚啊,为什么非要他交待自己,搞得自己像个无知妇人一样。

立即南淑的口气就有些冲,“游公子,小日小月是我的孩子,我自然知道怎么照料他们。现在是夜晚,请游公子回去吧。”

“小日小月是我的学生,所谓为师为父,师父二字从来不分离。”游甯目光平和坦荡,仿佛本应如此,只是南淑多心了。

南淑一口闷气咽不下去,眼睁睁看着,游甯理理衣服,慢慢离开自己的房间。南淑大口大口喘气,自己一时好心帮了游甯,收留了他,又给他找了活计,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对还是错的。

日子慢慢流逝。南淑焦急等待着工匠把东西送来。梁云起和范玛玛有时也会上章家小坐一会儿,和南淑聊聊天,说的不外是东家长,西家短的。有时也会邀请南淑到茶楼坐坐,梁云起更是拍胸口保证,现在绝对没人会说不好听的说话给南淑听,说着,又巴巴地向南淑求做泡菜的方子。

难听的说法,南淑不是很介意,而是茶楼说的故事,来来去去就那么几个情节,听都听腻了,还不如在家里躺着舒服。 游甯继续教导章日和章月。章日以认字为主,章月以学算术为主。南淑偶尔过去听一会儿,学学字,至于算术,还是算吧,从前高等数学都学过,现在这些算什么啊。

间中,游甯也会在征得南淑同意下,带章日章月到城外踏青,从较近的云台寺,到稍远的大田村,有一次甚至跑到府城和县城的交界,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南淑责怪游甯不该把孩子们带到那么远的地方,游甯只是笑笑,“我把他们带出去,自然带顺利带回去,别担心。”

南淑啾住游甯笑得轻松自信,心里的闷气更加盛。

章日章月两孩子越来越爱粘着游甯,吃饭的时候,章日口口声声说着,今日学了什么,游叔怎么称赞自己。游叔怎么有学识,就连什么时节吃什么都知道。

小孩子得意地昂着脑袋,一副小大人模样 “阿玛,春夏之交,容易滋生病痛,饭食应该以稀薄为主,清淡宜和,要多吃荷叶和绿豆类的粥水。这些鸡肉的荤菜,尽量少吃。”

南淑一口牙差点咬到舌头上,心里暗暗想,你游叔有没告诉你,吃不言,寝不语。不过,南淑自然不会把怨气发泄到小孩子身上,低头闷闷地应了一声,“好。”

随后几天,章日章月是天天的荷叶粥,绿豆粥,半点肉腥都没有。南淑啾啾两孩子起劲喝粥,心想,看看你游甯这次还有什么话说。

晚饭睡觉的时候,章月抱住南淑胳膊,闹着要南淑说奇人异事给他听。

“小月怎么突然想听这些了?”章月从前睡觉就是睡觉,很乖巧的啊,怎么突然要听睡前故事了。

“游叔今日说了一个游侠的故事。阿玛,你知不知游侠的故事啊?”

南淑咬咬口,好你个游甯,该上课不上课,居然给小孩子讲故事。

“游叔除了说故事,还做了什么啊?”南淑故意放软了声音,套孩子的话。

“游叔说我还小,不用像哥哥那样天天认字,等我大一点,像哥哥那样大,就可以认字啦。现在要多听听故事,多玩一些。等我长大了,才不会像水井里的青蛙,只看见头顶的一片天。阿玛,游叔还讲了水井里的青蛙故事给我听呢。游叔好聪明啊,知道好多好多哦”

南淑除了咬牙,就只有捶胸口。坐井观天这种故事都出来了。好,游甯这回算你说得有道理。

看着章月眼里对游甯满满的崇拜,南淑心里的气真是无处发泄。

“阿玛讲故事,阿玛讲故事。”

南淑无奈,唯有讲了一个自己最熟悉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好不容易哄章月睡熟了,南淑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42.真巧!

现在这样算怎么一回事啊?

章日章月天天念叨着的不是自己阿玛,不是窦玛玛,反而是游甯这个外人。好吧,退一步说,游甯是先生,学生崇拜先生,很正常的。但先生就是先生,偏偏搞出一个游叔的称呼,不伦不类的,先生不是先生,亲戚不是亲戚。

唉。南淑又翻了次身,看着小儿子熟睡的小脸。

孩子好啊,吃了就睡,睡了就好,有什么想要的,直接就问,哪里像自己这样的想穿了脑袋,却只能生闷气。

南淑觉得心头有无数的蚂蚁在爬啊爬啊,真想捉一捉,止止痒。

南淑细细回想自从游甯住进自家后院后,家里的变化。先是窦玛玛,老在自己耳朵边说什么游公子如何如何。也不知道那个窦玛玛送饭送水那么些时间,怎么能和游甯说上那么多的话。

然后就是章日和章月。 再然后就是自己,天天满脑子里都是游甯游甯。

南淑扯过被子捂在脑袋上,烦死了,从前在街道工作的时候,再难的问题还不是自己一手解决的,哪里有像现在这样,一直拖着,一直吊着,就让人心烦,却没一个痛快。

原本应该熟睡的小章月,眼睛悄悄眯开一道缝。阿玛是怎么了?为什么不睡觉呢?游叔说人不睡觉的是因为不舒服。难道阿玛不舒服了?要不要告诉哥哥呢?还是告诉游叔呢?

小章月发现南淑的身体动了动,似乎要翻身,吓得连忙闭上眼睛,小耳朵却使悄悄竖起来。

唉……

南淑又是一声长叹。

自己就是不该一时好心,看看生活都被人搞得一团乱。南淑睁着眼睛,就这样又是叹气,又是翻身,一直到大半夜才勉强睡着。

第二天,南淑起来的时候自然精神不振,没想到原来早睡了的章月,也是张着小嘴打哈欠,一副不清醒的模样。

“今日请假吧,别去上课了。”南淑心痛地把小章月塞回被窝里。心想难道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影响了章月?

“不要。”小孩子难得的坚持,“游叔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就像上课,别以为上少一天两天,关系不大,长始而往,人则又惰性,而不知勤奋。”

又是游甯……

南淑痛苦地捂住脑袋,一大清早地又听见这个名字,南淑只觉得脑门突突的痛。

“去吧去吧,吃了早饭,让窦玛玛送你们过去。”南淑捂住脑袋,重新躺下。要好好睡一觉,理理思路。

章月眨巴眨巴眼睛,乖乖穿好衣服,跳下床,飞快跑出去。

迷迷糊糊睡了一觉,再次醒来的时候,南淑觉得脑子清醒许多,摸摸肚子,扁了。简单洗漱一下,南淑挑了帘子出房门。

院子里摆放了一张木床,一个大陶盘,窦玛玛正和一个脸容陌生的中年男人说话。

南淑看见院子里的东西,眼睛一亮,快走几步冲上前,摸摸木床,又摸摸陶盘,“呵呵,终于送来了,终于送来了。”

“主家玛玛,工匠把东西送来了,说要请你看看。要不合适,他们拿回去重做。”

“好好。”南淑顾不上肚子饿,捧起陶盘就往木床上凸起一块木头的地方上套。位置刚刚好,陶瓷盆把木床一面刚好包圆满,南淑琢磨着把露出来的部分包一层油布,就不怕水侵蚀了。

“主家玛玛,这是什么?”窦玛玛和中年男人走过来看,一张木床套上一个陶瓷盆,任凭他们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做什么用的。

“好东西。工匠,麻烦你帮忙再做一个架子,就是这里下面托住陶瓷盆的,但是这里,不能有横着的交叉木架。”南淑指手画脚示意工匠多打造一个脚架。

工匠有了新活计,谢过南淑,又和窦玛玛结算了之前的工钱,开心地离开了。等工匠一走,窦玛玛过来告诉南淑,这床和陶瓷盆花了他差不多三两银子时,南淑脸上的笑容霎时间僵硬起来。

“三两银子,不过一张床,一个盆。”还没有从前那些自动供水设施,有必要那么贵吗?

“主家玛玛,工匠说了,要找府城里的师傅做的,这价钱包括回来的车马费,请工匠的钱,而且他还给我们抹了零头。”

南淑心疼得咬牙,但东西都做好了,难道退回去说是不要吗?

南淑挥挥手,让窦玛玛忙活去,自己简单填饱了肚子,开始上蹿下跳,找地方安置这张“床”。

前院的三间房间,一间是张小牛和章日的,一间是自己和章月的,剩下的要用作大厅,饭厅,剩下的偏房,要用来存放家私杂物,窦玛玛睡觉的地方。南淑想了一圈,居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反而后院四间房间,游甯和福子两个人占了,计算下来,应该能匀出一间房。

但租房子的时候,说好了整个后院租出去,这时候自己又不能出尔反尔。但是前院,南淑苦恼地走了一圈,前院剩下的空间差不多都被果树,花树占据了。方便的地方旁边倒是有位置,但是那里的气味实在不好,就算在附近种了花,还是有淡淡的气味飘出,谁愿意躺在那里呢。

南淑苦着脸在院子里走了一圈又一圈,两孩子下课回来,发现南淑脸色不好,乖乖地溜回房间去。小章月趴在哥哥肩膀上,小小声咬耳朵,“阿玛生病了,我们别惹阿玛不开心。”

章日大力点点脑袋,反手摸摸弟弟,“小月长大了,真懂事。”

章月得意地昂起脑袋,“那是,我还告诉游叔了。他说他会帮阿玛请大夫看病的。”

两孩子这边担忧南淑暂且放下不说。南淑在院子里转悠了半天,始终没找到合适的地方,要么就把院墙下的一排果树铲掉,重新盖一间偏房,要么就把后院的一间偏房收回来自己用。但两种方法南淑都不想采纳。前院多一间偏房,看着房间多,但前院就变得狭窄了,原来用来陶冶性情,开拓视线的果树,花树一下都没了。至于后院,更加不说了,契约上写得好好的,就算游甯愿意,南淑也不肯去做。

窦玛玛凑过来问南淑烦恼什么。南淑随口应一句,“要找个房间安置这张床。”

窦玛玛咂巴一下嘴,没说话。

次日早上,南淑又转悠了半天,突然看见后院的福子苦了张脸,靠在半月门前。

“福子,你怎么了?”

“南玛玛?”福子一慌,急忙把手上的东西往后藏。

南淑眼尖,一下就看见那是一件衣服,青色的衣服,难道是游甯的?

“这衣服怎么了?”

福子见藏不住,唯有反手递出衣服,哭丧着脸,“公子的衣服被我洗坏了。”

南淑接过一看,衣服前襟有一个破洞,仔细看看该是洗衣服的时候,被什么勾破了。“这么不小心。洞太大了,就算找人补衣服,补好了,还是能看见的。”

“南玛玛,这可怎么办啊?我,我,我,我……”福子扑通一声给南淑跪下,“我洗坏了公子不少衣服了,如果被公子知道,我又洗坏了一件,我,呜呜,公子一定赶我走得。南玛玛,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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