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ctory Boy——浪花剑客
浪花剑客  发于:2012年08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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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小米粥,怕他的胃受不了。

高泽凯的房门口,我犹豫了下还是敲门进去,有些事儿不能逃避。

“高老师,对不起。”原来有一天我岳麓也会说对不起。

“你还知道对不起!”他突然吼出声。震得我耳膜痛。吼完他陡地站起来,在屋子里一顿翻找,先是一条皮带,扔掉

,又寻出一只一架,又扔掉,最后从花瓶里抽出一只大拇指粗细的棍子,(后来我知道那是印尼藤,他出门旅行时带

回来的纪念品),冲着我就抽下来,落在肩膀上,刀割一样的痛。我没躲,生生受下。我知道,一向冷静淡定的高泽

凯又被我变成了火山或是暴龙。

“岳麓!我上次的话你没记住是不是!”

“记住了,只是不想照做罢了。”现在轮到我淡定了。

“你有种!”

说着高泽凯一个箭步冲过来抓住我的胳膊一下子反压在写字台上,另一只手里的藤条就抽了下来,丝毫没留力气,我

感觉到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高泽凯你放开我!”我尽了全力,可就是挣不脱。

高泽凯不回答,拉住我的裤腰往下一拽下身忽然一凉,我惊叫道:

“你干什么?”

“揍你!”回答简洁有力,而他手中的藤条也同样有力,我的屁股上顿时一起一阵烧灼般的痛。

“揍就揍,干嘛脱我衣服!”

“不想像上次一样!”

上次?对了,上次他打得我流血发烧,不想,像上次,一样么?这句话让我放弃挣扎,不是没被人按着打过,曾经有

一次接了商演,却因为场地跟人打起来,我、老猫、蚊子还有小龙都只不过是学生哪是那些人的对手,被人按在地上

拳打脚踢,个个挂彩。可是那种痛和现在这种不同,藤条打在肉上的啪啪声让人心也揪在一起,屁股上一片尖锐的火

辣辣的疼痛,青了?紫了?可是这痛却让人安心,想起小时候老爸的鸡毛掸子,有种想哭的冲动。

忽然高泽凯停了手,我起身回头看,却看见他跌坐在床上,手按着胃的地方,脸上与我一样全是冷汗。

“泽凯哥,你又胃疼?”

“你,叫我什么?”他明显愣住了。

“先别管那个了,我熬了小米粥,你吃点,然后把药吃了。”

“岳麓,”

“啊?什么事?”

“还是先帮你上药吧。”

第九章:夜半歌声

“嗯……嘶,你轻点!”

“你忍忍,很快就好了。”

“那么疼,怎么忍啊!不会又流血了吧。”

“没有,我有分寸的。”

“啊!泽凯哥,你放过我吧!”

“叫吧叫吧,这里隔音好的很。”

YY以上对话的小朋友自行蹲墙角,这只是高泽凯在给我上药而已。那个什么该死的印尼藤柔韧性好得不得了,抽在身

上撕裂般的痛,我刚刚趁高泽凯出去时回身照了照镜子,屁股上一片深深地红色中泛着紫,早已肿的老高,今天是不

是又要趴着睡了?高泽凯你够狠!

“我是说你是不是S啊,这么喜欢打人!”

“瞎说什么呢?那一次不是你自找的?”

我不言语了,抿紧嘴唇,任凭他把我的伤又蹂躏一番。我这副样子大噶让高泽凯不习惯,问道:

“很疼吗?”简单的三个字,却连声音都柔和起来。

“他们会不会为难你?”我答非所问。

“他们?谁?”

“公司高层之类的。”

“放心吧,我怎么带艺人轮不到别人只手画脚。 ”

“那这次的事怎么办?要不我……”

“不用你管!你不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哎,怎么又生气了?真是喜怒无常的家伙。

“对了,贺零跟你说了什么?”他大概是因为我对他的称呼问的。

“没什么。”

“不说算了,不过你既然叫我一声泽凯哥我就必须明白你的态度。岳麓,你到底在想什么?”他这样问我,是打算听

我的想法吗?他这是第一次心平气和地跟我这样谈吧,以前的拒绝是因为我刻意的疏离吗?那么叫了一声哥是不是我

就可以不再防备了?

“泽凯哥,我只想做我的音乐,其他的我不想参与。”我如实回答。

“岳麓我是应该说你清高呢还是该说你幼稚呢?我上次就和你说从来都是艺人适应市场,如果你不能让市场满意那么

你的音乐是不会有立足之地的。”

“可我只想唱自己的歌,让别人听我到我的歌,我对做明星没兴趣。”

“岳麓,在天朝这这两者是不可能割裂的,你想独一无二,那你有没逆流而上的勇气和能力?”

“可是……”

“岳麓!”他突然打断我,“想想Red Ghost是为什么解散的!你想玩个性现在这个圈子立足再说!”不知为什他忽

然激动起来。

“泽凯哥……”

“岳麓,”他缓和了情绪继续说道,“你相信我,你的时候还没到,不过你的时代会来的,相信我。”

他的这句话有一种催眠般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的沦陷。这次之后我乖了很多,相信他,按照他的安排去做,我都不

相信我还是原来那个岳麓了。

只是最近有件事常常困扰着我,这天我终于忍不住问道:

“泽凯哥,你的房子闹鬼吗?”

“咳咳……”高泽凯嘴里正咽着汤,听了我的话立即呛咳,随即笑出声,

“哈哈哈!麓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搞笑?综艺节目上多了吗?”

“我说真的!我常常在半夜听到琴声,有时还有歌声和鼓声。”

“你做梦呢吧。”

“绝对不是!”

“麓子,其实我不想告诉你的,但是今天看来必须说了。”他忽然严肃起来,继续正色道:

“麓子,其实这房子以前死过一个女人!”

“什么?!那你还买?”

“便宜啊。本来一直相安无事,可是没想到那女鬼喜欢你。”

“不是吧?”我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发抖了,后背上冒出一阵冷汗。

“哈哈哈!!!骗你的!居然真信了!麓子,你太有意思了!”

高泽凯!你耍我!

“喂喂,你平时一本正经的,为什么一到我这儿就这样啊!你人格分裂吗?”我不满地吼道。

“诶?你不知道白痴会传染吗?”高泽凯笑得一脸欠扁。

这个问题就这样被他打岔过去,不过我相信自己绝不是幻觉,那歌声那曲风似乎还很熟悉,熟悉到让我温习了一个许

久都不做的却又熟悉无比的梦。

十二岁的少年独自一人上了远行的列车,那列车的终点是少年的故乡L省的省城。他忐忑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怀里

紧紧抱着他的书包,那书包很旧了,并且与大多数男生一样并不是很干净,男孩子们习惯了放学后把书包丢在地上就

去巷子里踢球。少年也不见得是有多喜欢读书,可是今天的书包却是他整个世界的宝贝,那里面有一种叫做人民币的

东西,今天之前他并不是很清楚它的价值,最多等同于一瓶汽水或是一本漫画书,但是今天他却翘了课把家里所有的

现金都带了出来,因为今天的早间新闻说晚上在省城的体育场会有Red Ghost的演唱会,少年想这是最好的机会了。L

省在天朝算是不发达的地区,除了浓重的工业烟尘也就只有望不到边的玉米地,演唱会之类的大概只有省城一年回有

那么一两次,所以不能放弃了,少年这样想。他不是不明白这样做的后果,但是自从两年前开始听Red Ghost的歌他

再也无法自拔,都说摇滚是个有魔力的东西,一点都不错。少年的家境并不富裕,零用钱也微乎其微,可是他硬是省

下来买他们的专辑,有时候甚至是不吃午餐,他借来表哥的旧吉他和已经缺了页的《吉他入门》,一遍遍弹得入神。

他不在乎饿着肚子,也不在乎因为成绩下降被爸爸狠狠打屁股,他只想有一天可以像Red Ghost中的那个Heaven一样

用摇滚乐曲蛊惑了一代人。

省城的那一夜是疯狂的,虽然少年的钱只够买到后排的票,但是那个氛围是令人迷醉的,他和全场的人一起高声尖叫

他们的名字,一起齐唱着他们的歌。那个五光十色的舞台上的人就是他的偶像,而站在中间的那个Heaven对于当时的

少年来说恐怕与神无异了。强劲的金属乐刺激着少年每一个细胞,而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他的大脑总有一天他也要站

在那个舞台上,同Heaven 一起创造一个属于他们的时代。

故事讲到这里似乎该结束了,至于这个少年以后究竟有没有梦想成真我们并不清楚,只是当时的结局是一个悲惨的结

局。少年用光了所有的钱,没法买回家的火车票,少年的父母是在省城的派出所找到他的。然后毫无悬念的,少年被

父亲的皮带揍得屁股开花,无论他怎样求饶怎样保证怎样嚎啕都躲不过雨点一样的抽打,皮带在少年小小的屁股上烙

上一条又一条紫红的伤痕,肿得不成样子,这次连母亲都不帮少年求情了,甚至还死死按住少年的双手,少年的哭号

惹得邻居都来劝架,可是依旧没躲过屁股开花的命运。

少年是在疼痛中趴着睡着的,父母不明白为什么被打成那样少年睡梦中脸上还是一副笑容,他们哪里知道梦中的少年

正站在舞台上和Heaven一起唱着属于他们的摇滚乐。

第十章:星途

新年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转折,忙着跨年演唱会,忙着各种节目活动,接了新的广告,对于这些我不再抗拒,或者就

像高泽凯说的,只有先有市场我的音乐才会被接受,可是这样一来我还有多少时间花在摇滚上?于是只能熬到深更半

夜又被高泽凯一顿训。我又想起蚊子的那句话,曲线救国的结果只能是亡国,我不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还能撑多久,我

的原则还能坚持多久。可是那天高泽凯说“相信我”,这三个字像魔咒一样把我蛊惑了,就像当年被Red Ghost蛊惑

一样。

新年之后没多久木木就出了他的第一张专辑,声势浩大,我不否认他的能力和才华,但是地阳和香蕉台没事总拿他和

苏拉的恋情出来明里暗里的炒作,真的让人觉得反胃。有时候不经意在高泽凯面前抱怨,他也总是说要我管好自己的

事就好。小熊接了一部叫做《雷阵雨》的香蕉台自制偶像剧,我不想去评论它脑残的剧情和雷死人的插入广告,只是

替小熊不值,那么好的一副嗓子,以前他和我说只希望能唱歌给喜欢的人听,脸上的笑容单纯得笑个小学生。

与木木和小熊的大动作想必我只出了EP,靠着比赛时积攒的人气反响还算好,可我不明白高泽凯到底在想什么,一般

来说很快就应该出专辑了,我记得当年他带万雪冬的时候可是相当高调,EP之后就是歌迷千呼万唤的第一张专辑,打

榜了好几周,大街小巷全是她的歌和海报。

不过其实说实话我并不想像她那样,一样的路线下去我最多只能是第二个万雪冬,虽然我不在乎我人红不红,但是我

在乎我的歌红不红,而我的歌就只能是摇滚。我想起了在国都组乐队的日子,想起了我临行前的承诺。于是我和高泽

凯说我想组乐队,摇滚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没有他们我就像没有手脚一样。可是高泽凯却说你最好现给他们打个电

话问问清楚再说。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狐疑地打了电话,死缠烂打问出实情之后才明白我当初的承诺太不值钱。

认识他们三个是大一的迎新联欢会上,我们都不是一个专业的,当彩排的时候分别看见对方手里的东西时我们都笑了

,同道中人啊。于是Deep Well就这样诞生了。键盘手老猫是本地人,所以他格外熟悉环境,我们翘了晚自习之后去

哪里演出练习或是练习酒吧驻唱都是老猫安排的。说来很神奇,老猫出生于医生世家,他爸妈、爷爷还有姑姑都是医

生,不知道怎么就生出他这么个怪咖,虽然被逼着念了医学院,但是所有的经历都放在乐队上,别看他平时总带着一

幅黑框眼镜穿着白大衣像个好学生的样子,可是一上了台完全变了一个人,常常搞得大家以为他人格分裂。医学院的

课程多到书可以砸死人,所以一到期末的时候老猫就化身成熊猫,可饶是这样有时候还是逃不过挂科的命运,我们常

常拿这个笑话他。

吉他手小龙是软件学院的,听说搞软件的一毕业年薪就有十万二十万,三年买车,五年买房,可是这家伙却偏偏要和

我来挤地下室,我说你这厮是不是暗恋我啊,气得他把我一脚踹到床下。他的曲子也和他的人一样劲爆张扬,唱到

high时一甩外套的动作唱惹得女生尖叫。蚊子的专业更匪夷所思,他是中文系的高材生,带着无框眼睛,穿着白衬衫

,是南方人的那种瘦弱身材,一幅文艺青年的样子,可是他却是我们乐队的鼓手,而且所有的歌词几乎都是他创作,

看来我认识我都是一群人格分裂的家伙啊。

可是如今曾经的五年都只能成为回忆了,蚊子跟我说老猫在父母的安排下到底还是去当医生,普外科,而小龙进了一

家很知名的软件公司做起了白领,我说那你呢,他无所谓的笑笑,继续敲鼓喽,反正学中文也找不工作。

我的心蓦地一痛,那句你们等着我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第十一章:混乱一夜

这年的夏天格外的热,让人不由得怀疑那部米国大片《2012》的真实性。潭州的地表温度估计已经达到了四十度,而

就在这种高温的催化下我们三个人也迎来自己事业的夏天。小熊在那部《雷阵雨》出演了一个忧郁王子的角色俘获了

一票90后的小女生,为他尖叫为他流泪。木木出过专辑已经在筹备他的第一次全国巡回演唱会了,而他和苏拉的热恋

更是几乎次次上周刊的封面,而我的第一张专辑终于也挣扎着问世了。

高泽凯问我想给专辑起什么名字,我说Deep Well,深井,悠远而神秘,而且里面有几首歌是曾经我们一起做的。他

说我是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人,我看他一眼说我只不过不像你那么绝情而已,这句有所指的话我们心知肚明,其实我是

像惹火他没错,可是他根本置若罔闻,对我的挑衅完全无视。

其实说真的我不想无理取闹,可是他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我忍不住火大,明明会纠正我的发音,明明有偷偷帮我修改

谱子,明明比任何一个乐队的吉他手都专业,可是每次谈到这儿都给我转移话题,而每一次我和他说想找老猫蚊子他

们都对我冷嘲热讽,我真的觉得这个家伙人格分裂,时冷时热,一下子温暖得让人感动,一下又把人踹进冰窖,任谁

也受不了。

我和高泽凯冷战的高峰这天刚好是公司为我们举办的庆功会,记者面前说够了场面话大家都各自散开,喝酒的喝酒,

聊天的聊天,高泽凯身边依旧人满为患,万雪冬他们几个以前的弟子都围在他身边,他几次暗示我去和师兄师姐打招

呼,如果是平时自然没话说,可是这次我存心让他下不来台。我懒得过去搭讪,呆在会场又无聊,于是搭上小熊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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