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在小铁皮屋里憋坏了,三宝特别喜欢呆在宽敞的地方,尤其是大大的床。
把三宝的衣服搓洗干净,晾在阳台上,草根忽然想到,寒恺修的衣服都在这边,没有换洗衣服他怎么冲凉。
他知道男人的习性。
正巧小瓶过来,草根咛嘱她看好三宝,拿了套睡衣就匆匆赶了过去,听到三宝的哇哇声又回过头,“宝宝,乖乖跟姨
婕玩会,不乖的话马马就不回来了!”
恐吓很有效,三宝一条胖腿已经掉下了床沿,准备往下滚了,抽泣着望向草根消失的门口,“呜……马马……”
小瓶看着他的光屁股做了个鬼脸,“不穿裤裤会有虫虫咬小弟弟!”
睫毛上挂着泪珠,三宝啃着小爪子有点愣,低头看了小弟弟半晌,滑溜溜爬到床头,把小弟弟藏进枕头里。
盖住了虫虫就咬不到了。
浴室传来哗哗的水声,草根扑到大床上,陶醉在男人的气息里。
他的味道,总是这么好闻!
印花玻璃上有男人模糊而强壮的身影,草根出了神。
真的好怀念他的怀抱,那些在他怀里醒来的日子,好温暖啊!
泡沫从刚强有劲的男性身躯上冲刷而下,在瓷砖地板上稍做停留便随着水流一起流入下水孔,乌黑的发丝甩出一道道
水线,迸溅在墙壁上镜子上,划出沁凉无比的水迹。
洗了脸,寒恺修正欲关掉花洒时,身后缠上来一具火烫的躯体。
不待他出声,脖颈被勾住,烫人的热吻向他扑袭而来。
地板太滑,担心摇摇欲坠的人儿摔倒,寒恺修托住他的臀,将他提跨到腰间,此时的高度正合适接吻。
怕被拒绝,一碰触到男人的唇瓣,草根又咬又吸,坚决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没有章法的吻不仅不甜,还很痛,寒恺修
将他抵在墙壁上,耐心的引导着吻技没点长进的笨男人。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兜头而下的水流迷了草根的眼,这些对他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的男人没有推开他。
臀部顶着一柄又硬又热的物体,圆型的头部划出暧昧旖旎的符号,草根感觉到全身的血液像是煮开的沸水,有什么东
西快要爆开了。
手滑进草根的裤子里,寒恺修微眯的眼更幽深了,“你没穿内裤!”真是个妖精。
草根迷乱的面容上多了几许红晕,“你、你的内裤太、太大了……”不是故意不穿的。
“承认了吧,你是故意的,故意穿成这样来勾引我!”
“我没有!”他哪有这么淫荡。
两根手指夹住小巧的硬柱,寒恺修笑得很恣意,“都硬了还说没有,你不想要吗?”
想,怎么会不想,这几年来草根连自己用手解决都没有过,尝过情欲滋味的他都不知道这种苦行僧的日子是怎么熬过
来的。
他不在,就不会想,然而只要一沾到他的气息,埋藏在心底层的欲念便会如浪般潮汹而出,挡也挡不住。
这个男人是他的魔咒。
天注定的!
22.澄涣是弟弟还是仇人
要命的地方被抓住了,草根即刻软成一滩泥,任由男人予取予求。
多情而旖旎的气氛,本应该进行些很美好的事情,可是……
“爸爸,我是宝宝,快接电话。爸爸,我是宝宝……”
床头的手机唱起了欢快无比的歌谣,二宝水汪汪的大眼睛在屏幕上闪啊闪。
寒恺修正咬着草根的唇瓣,四只眼睛……你瞪我,我瞪你。
寒恺修没有动,他在等着不识趣的小人精自动放弃,怎料电话锲而不舍的又开始了第二轮欢唱……草根忽然推开寒恺
修,下滑的身体在湿湿的地面上打转,提起露出屁股的裤子,也不管一身的湿气,直奔声音的来源地。
孩子的声音,莫名的让草根心跳失控。
头发不停的滴着水,水珠凝结在脸上宛若泪珠,“这……这是……”是他的孩子吗?
一条毛巾包住草根的头发,寒恺修边替他擦头边说道,“不接来听听?”
触摸屏的高科技,草根发抖的手指找不到接听键,可怜的求助寒恺修,“我不会!”
寒恺修接通了电话并开了免提,软软的童音酥糖一样,柔软了两人的心。
“爸爸,你要奖励我!”不等寒恺修开口,二宝就放鞭炮一样说开了,“我参加了少儿才艺比赛,弹钢琴得了第一名
,还上了电视噢,好多叔叔阿姨都要跟我照相,老师说我是小明星了。爸爸,你回来一定要给宝宝带很大很大的礼物
,爸爸……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高兴吗?”
瞥了草根一眼,寒恺修柔柔的笑,“宝宝这么厉害爸爸怎么会不高兴,想要什么礼物,爸爸都会满足你。”
“真的吗?”二宝想也不想,“哥哥说爸爸要给我们找新妈妈,宝宝可以拒绝新妈妈来我们家吗?”
“为什么不要新妈妈?有了妈妈,小朋友就不会嘲笑宝宝了!”
二宝小嘴嘟的老高,小辫子甩啊甩,“爸爸,我跟哥哥说好了,以后再也不会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会乖乖的。
爸爸,不要新妈妈,好不好?”
寒恺修很为难的模样,“可是爸爸已经跟新妈妈说好了,过几天就带她回去,宝宝这样说爸爸会很为难啊!”
二宝似乎也被难住了,“那……爸爸,你等等,我去找哥哥……”
草根的目光粘在视频手机上,泪流成河。
二宝,二宝……我的宝宝,你真的长大了,真的像天使一样漂亮,还会弹钢琴,这么健康、聪明,修把你教养的好好
……我好难过,没有陪伴着你一起成长。
“难过了吗?”寒恺修立在一旁,淡淡描过缩成一团的草根。
草根使劲的点头,何止是难受,比心脏被捅一刀还要痛。
“你真的要给孩子找……找新妈妈?”
“你刚刚不是也听到了,就这两天……我会带她回去!”
手背胡乱的试去眼泪,草根站起身,“不可以,我又没死为什么要找新妈妈,我的孩子不可以叫别人妈妈!”
“六年前从河里捞到你的衣物时,我们都以为你已经不在了,你抛弃了他们就没有了这个资格!”寒恺修穿上衣服,
“草根,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想追究,你觉得这六年来的生活才适合你,那你继续,我离开!”
“我要回家,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真的想回家……”草根看着他,看着这个一脸冷漠,似乎对他已经没了心的男人
,“你对我这么坏,是已经不爱我了,是不是?不爱我刚才……刚才为什么要亲我?亲了我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我?
你说,为什么?”
第一次,草根这么激动,他的情绪到了失控边缘。
寒恺修没有说话,深深的凝视,幽黑的眸子似乎已经深入到他的灵魂。
“爸爸,你在跟谁吵架呀?”
疑惑的稚嫩童声打破了僵持的局面,草根扑过去,“大宝!”是男孩子的声音,肯定是大宝。
大宝歪着脑袋,“你是谁啊?”
“我……我……”他该怎么说?
寒恺修拿过电话,“儿子,想不想知道跟你说话的人是谁?”
“唔……如果是不重要的人就算了,我也没有那个美国时间。爸爸,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孤单的话可以找个阿姨
陪你,可是,她不能当我们妈妈,我们妈妈只能有一个,是别人不能代替的……”
“乖,真愧是我寒恺修的儿子……”
“爸爸,你为什么不打开视频画面?我想爸爸了,你出来嘛……”
“儿子,爸爸现在有些事情要处理,明天爸爸一定跟你开视频见面,好不好?”
小嘴嘟了起来,“老是工作,爸爸都快变成老头子了。爸爸,不要累了噢,早点回家,爸爸再见!”
挂了电话,寒恺修转头,“你都听到了吗?”
抬起涕泪交纵的脸,草根哭都发不出声音。
她不能当我们妈妈,我们妈妈只能有一个,是别人不能代替的……
“……”他听到了,他听到儿子说的话了,更加没有办法原谅自己,原谅当年的鲁莽。
“回家……我要回家……”
把地上可怜的一团提抱起来,寒恺修擦着他一脸的狼藉,“草根,这些日子来你都没有问起过澄涣,让你抛家弃子的
好弟弟……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关心他现在过得怎么样吗?”
草根努力支起红肿的眼皮,“他怎么了?”小涣是宛家的孩子,即使没有跟寒恺修在一起也能过得很好啊。
“他在坐牢!”
眼前一黑,草根差点栽到了地上,“你……你再说一遍!”他听错了,肯定了听错了。
盯着他的眼睛,寒恺修一字一顿,“我说,澄——涣——坐——牢——了——”
“怎么会……”草根脑袋里嗡嗡响,“小涣答应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他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要坐牢?”
“因为他杀了人!”
杀人!
草根不相信,“不可能,小涣怎么可能会杀人!”
“就在你走的那个除夕,几十条人命就这样毁在了他手里……”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么乖,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寒恺修冷笑,“恐怕也只有你这么想,他性格乖张、极端,只有你傻傻的相信他,他想害的人是你啊,你这个傻瓜。
”
小涣……要害我?草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为什么?我们是兄弟,是亲人啊,我那么疼他,他为什么还要……”为了成全弟弟的爱情,他放弃了孩子,放弃了
温暖的家,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以为只要你死了,永远的消失了,我就会忘掉你……跟他在一起!”真相比剥开胸膛挖人心更残忍。
“别说了,不要再说……”草根抱住头。
23.小两口雨过天晴
“……早点跟哥哥相遇该多好,……哥哥会替弟弟揉伤口擦眼泪,还会安慰弟弟不要怕……”
“有哥哥的感觉真好,小涣喜欢哥哥……”
“哥哥一定要幸福啊!”
“比起跟哥哥相认其他都不重要……哥哥幸福了小涣也会开心快乐……”
小涣,为什么要这样子?你口口声声叫我哥哥,都是假的吗?
小涣,你说过……我是你唯一依赖的亲人,为什么还会对我做出这种事情?
小涣,哥哥对你不好吗?
小涣……小涣……你是我唯一的弟弟啊!
“你……你能帮……帮他……是不是?”草根拉着寒恺修,手在颤,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手指间,“小涣……小涣他
很可怜,我……我求求你,帮他……”
“你……你……”寒恺修叹息,“他都没有拿你当哥哥看,甜言蜜语骗你,你还要我帮他?我办不到!”
五脏六腑搅抓在一起,痛到极至就是麻痹的僵冷,“坐牢,会……会毁了小涣,我我相信……相信他,他是善良的,
他……他会改的……修求求你,帮帮我弟弟……”
牢房,该是多大的人生污点,草根记得在泥竹湾的时候,父亲只是捡了一个别人丢掉不要的地瓜,小偷的罪名到死都
没有卸掉,牢房啊,那是天理不容的人才会呆的地方啊,小涣进去了,一辈子都抹不去的黑迹,他要怎么做人?
“草根,我真的不懂你了,你可以无私的原谅犯下大错的澄涣,可以为了救小瓶卖血……你对别人那么仁慈,为什么
偏偏要对自己的家人那么的狠心?你总是能周到的替他们想……我,孩子,张妈,念予,我们的份量就一点都抵不过
伤害你的澄涣吗?”
“不是……”抱着他,拼命的想让男人了解他的痛,“澄涣是我的弟弟,从小就没有了很多的快乐和温暖,我不管他
过去做过什么,我是哥哥……要给他重新做人的机会,这是我妈妈教我的。你是我的男人,我爱你,心痛你,我看到
你背上的压力,你不说我有眼睛,我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能帮你做……我只希望能让你轻松一点,因为我你失去一
切,我宁愿死也不要你这样……”
“所以你轻易的就放弃了我,你好伟大啊,把自己爱的男人让给弟弟……”
“小涣他爱你!”
“那你呢?不爱我吗?”
“我爱……”
“爱我为什么还要听信澄涣的话,你这种见鬼的爱让我怎么相信?”
全身抽搐着,草根捂着心口,艰难的呼吸……好难过,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
“草根,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惨白如纸的脸色,惊吓住满面黑煞的寒恺修。
“不要……不要怀疑我……”我爱你。
“我相信,一直都相信,放松……不要激动,慢慢平静下来……”药似乎下的太猛了,寒恺修拧着眉,许久才又徐徐
说道,“你不要担心澄涣,他坐牢是为了偿还良心债,让自己心安而已,你不知道他这牢坐的有多舒心。我答应过你
,不管他做错什么,都不能怪他,又怎么会放着他的事情不管呢。”
“……”草根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现在应该高兴,澄涣坐牢了,有一个男人一直都在等着他,陪着他一起“坐牢”。
几年来寒恺修去看过澄涣一次,那是草根‘去世’三年的日子;澄涣瘦了也黑了,短短的平头粗糙的肤质,人却显得
饱满了许多,“不要忘了哥哥!”这是澄涣说的一句话,也是那次见面唯一的对话。
出了监狱大门,正好与裴清俊迎面相对。
“裴清俊,这牢坐下去没有意义,死去的人不可能复活,弄他出来……”草根知道的话,会怪他。
“他坐的是心牢,只让他走出来的只有……”草根。
“你真打算牢里牢外跟他厮守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