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应啊!”这是宛穆林倒下之时想对澄涣说却没有力气说出口的话。
心,五指揪抓一样的疼。
澄涣甩头,他怎么样关他什么事,他干嘛要难受。
似乎,报复的快感并没有想像的那么强烈。
这是第几天了,宛倪珑死尸一样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她一头失了光泽的黑发,没人知道洁白的床单里还有一个人存在。
那场恶梦过去多久了,她不知道,那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眼花缭乱的彩灯,群魔乱舞的酒吧,处处迷漫着堕落的气息。
寒恺修说分手,她无法接受,她难受。酒是最好的消愁药,厚厚一叠钞票拍在桌面上,一杯杯高浓度酒精的液体冲刷着她悲凉的心。
像她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单身到酒吧浇愁,自然会成为众多男人眼里的美食。边疯狂的灌着酒精边尖声狂笑,她没有看到正有人不怀好意的靠拢过来,也没有看到一粒看不清颜色的药丸在无人察觉的时候在她的酒杯里消溶无踪。
这个夜晚,很不让人安稳。
热,从来没有遇到过的热。
简陋的小宾馆里,惨白的灯光照在宛倪珑虽显狼狈却也不失美艳的俏脸上,而她的周围,一群闪着绿光的狼正在向她靠近……
禽兽的喘息还有女人悲悯的呻吟在这间隔音效果极差的廉价旅馆里响起……
门口,一对男女在探头探脑。
“我说这么多男人,那女人会不会出事啊?”
“你管那么多闲事干嘛,有钱收就好了,说不定人家就是干这行的,一个晚上赚的比我们一个星期的营业额还多。”
“可也不能这么干吧,万一死在宾馆了怎么办?可别钱没赚到反而吃上了官司。”
老板模样的男人低头想了想,也是噢,进去的男人少说也有十来个,万一真出点什么事他们可背不起。
“那你说怎么办?”
女人低头沉吟一会,“报警吧,前几天不是还说举报黄赌毒有奖励吗,说不定还能发笔小财呢。”
“好,听你的!”
呼啸的警车连带着肮脏的罪孽驰向夜深人静的大街,宛倪珑被抬上救护车的时候还处在意识不清的状态,有护士认出了她,第一时间通知了宛家,救护车还没有到达医院,已经接到院长亲自下的死令,守口如瓶。
那些男人,没有全部得逞,可是一个跟几个有什么区别,她已经脏了,从里到外都脏了。
以前再怎么游戏感情,床伴再怎么走马灯式的换,可是心态却跟现在截然不同。这样的她更加配不上寒恺修了。
眼泪已经流干了,谁在她耳边说话,她听不到了,这个世界的声音她也听不到了。
寒恺修已经不要你了,你的名声已经彻底的毁了,现在的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死路,跟着我来吧,没有痛苦没有失望,更加没有背弃……
这是死神的召唤,也是宛倪珑心底唯一的声音。
当镜子的碎片划在手腕的大动脉,宛倪珑笑了,现在可以解脱了。
谁在大叫?吵死了,别防碍她向快乐前进的脚步。
漂荡的灵魂看到了苍白的病房里,白雪般的床单上怵目惊心的红,面如死灰的自己,还有站在她床前老泪纵横的爸爸。
爸爸……爸爸……
轻盈的身体变得沉重,她舍不得了。
醒来后她被转移到了现在的隔离病房,她不动不代表她没有意识,她不哭不代表她的思维停止了。
“她就是宛倪珑啊,模特界的红人。”
“现在变成这样真是可怜啊,她的娱乐事业看来是没指望了,不过也没什么,寒氏的寒恺修是她的未婚夫,再加上宛家本身的实力,真是好命啊!”
“切,你以为这样了寒家还会承认她吗,破鞋一只寒恺修同意他家人都不会答应啦。”
“也是啊,唉,真是可怜啊,曾经那么风光……”
嘴碎的小护士们以为她睡着了,或者是已经傻了,其实她的都听在耳里,记在了心里,她愤怒,她怨恨,可她没有办法,因为她没有力气去计较。
两行清泪滑落下来,干燥的唇哆嗦着吐出一个字,“修……”
寒恺修是女儿的希望啊,宛穆林看着女儿泪如雨下。
“爸爸没用啊,爸爸劝服不了寒恺修。老天爷,难道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女儿这样受折磨,你要报应就应到我身上好了,她是无辜的啊!”
身上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宛穆林不顾医生再三的叮嘱,毅然拖着带病的身体守在女儿床前。
最名贵的药治愈不了心灵的疮口,不吃不喝的宛倪珑俨然已经放弃了自己。宛穆林试过强制性喂她进食,她的反应大的差点把在场的人都吓死。呕吐,像要把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一样,不要命的呕吐,甚至有一次还呕出血来。
行将就木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国际名模宛倪珑的样子。
寒恺修去过一次医院,他没有进去病房,只是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看着宛倪珑手捧着他托人送去的鲜花喜笑颜开,惨白如纸的脸颊终于有了一抹红霞。
对不起,你要的我不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