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生子)下——听而
听而  发于:2012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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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见陈玉绘一脸疑惑,笑道:“怎么,不像?”

和尚一笑,阴恻柔魅之意更浓,整个人都快贴上来了。陈玉绘厌恶地后仰。

和尚嘎嘎笑,声音就像从僵死的身体中发出来。如果晚上见,十有八九会把他当鬼。和尚笑够了,问:“你还不离开

,在这里做什么?”

陈玉绘皱眉:“我能离开吗?”

和尚晃了下脑袋:“如果你想离开,我当然能放你走。”

“你是谁?”陈玉绘狐疑。

“我可不是这庙里的和尚?”和尚摸了摸光脑袋。

陈玉绘摇头:“这庙里……的和尚怎么会让我离开?”

“小孩,还不笨嘛。”和尚开心地道。

陈玉绘忽然道:“我不笨,怎么会来这里?可见不是一般的笨。”

和尚见面前的少年小小年纪摆出一副十足苦恼的样子,不禁笑了。他站得累了,干脆盘地而坐,骨头散架一样靠着廊

柱。他对陈玉绘道:“自有东西吸引你来。”

“什么?”陈玉绘忐忑不安。

“你知道乞神吗?”和尚问。

陈玉绘迟疑点头,眼睛瞥向墙框上的画。

“龙王节祭的就是这些恶鬼。”和尚的声音颇有些懒洋洋,“与兽杂居的人,从山上走下来,被人当成恶鬼。他们和

野兽一样嗜吃人肉,圈禁人类。后来被天神消灭了,尸体投喂江鱼。部分被圈养的人族虽重获自由,却开始供奉他们

为乞神,百年百年地延续下来。这里就是他们供奉的神庙。”

“拿死人供奉吗?”陈玉绘的声音颤抖,他已经猜到了大致的真相。

“啊,并不都是他们杀的。他们自己的族人死了,尸体也先存放这里,再投掷入江。”像知道陈玉绘在想什么,和尚

不由问,“你……信我说的?”

“……”陈玉绘又看了眼和尚,道,“你没有恶意。”

和尚笑:“我也不全是善意。”

陈玉绘心思全在别处,他心里咚咚跳,张口就问:“‘九龙抬尸’是什么?”

和尚拂了拂衣服站起来,道:“被选中的祭品啊,九死一生的祭品。你再不下山去,被选中了,可不好。”

和尚走了几步,消失身影。

陈玉绘还想问,背后有人叫他。王旭安。这个人真是,老是莫名奇妙出现。

“你怎么还不下山?”陈玉绘不耐烦。

“和尚师傅说,我们都是佛祖选定的有缘人。邀请我多住几天,安排与你们住一处了。”王旭安呵呵笑。

选定的……有缘人吗?陈玉绘心里敲了下警钟。

“你要住下?”陈玉绘看了眼王旭安,道,“我要走了。”

“啊?”王旭安追上往少年。看着少年的背影,王旭安满心甜蜜。真是说风是风,说雨是雨啊,养坏的脾气,为什么

自己甘之如饴。栽了吗?

“……”还没招呼走人,陈玉绘看到爬上顽皮爬上树的秀青不知被什么蛰了一下,从树上掉了下来。

……被蛇咬了。

庙里的僧人殷勤地送来疗伤药丸。

陈玉绘听到王旭安呼出一口气,道,走不了了。陈玉绘很不开心。

是有什么力量在阻止他们走。

但是,白天的那个僧人,是什么人?什么目的?

再留一晚,也没什么,绝对不出门就是了。陈玉绘心想。

事情若能这么简单就好了。

第六十一章:祭品

晚上的饭菜,仍是寺庙殷勤备好,丰盛得不像样。大鱼大肉。说是特意为俗客备下的。

陈玉绘吃着菜,脑子老是冒出,吃饱了好宰的念头。

入夜,小书童一粘枕头就睡着了。陈玉绘睡不着,不知等了多长时间,甚至连昨晚哢嚓哢嚓的异声都没听见,他才迷

迷糊糊闭上眼睛。

陈玉绘没有注意到,在他睡去没多久,一阵阴风荡进室内,一根红绳绑上了秀青的手腕,睡得沈的小书童瞬间睁开眼

睛,里面是一片虚无,小书童越过陈玉绘,下了床,走出房间。在他身后,同样呆滞的刘大僵硬地走着。

三条红线,两个人,还有一条红线钻进了王旭安的房间,缠上了王旭安的手腕。王旭安颈项上的金钱坠子闪了一下,

红线缩回去。在缠,再闪,再缩。第三次缠上的时候,红线飞快绕了几圈,绷紧了拉,拉不动,一只人手啪地一拍,

红线掉到了地上,这时候,远处的操纵者收线,红线跳了下,被拖出窗外。

床上的王旭安转了个身,继续睡,显然没醒。

陈玉绘睁开眼,天没亮,他知道自己并没睡多久,但是,身边的人不见了。小书童不见了。陈玉绘飞快地爬起来,胆

颤心惊地推开了刘大房间的门,同样无人。

出事了。陈玉绘咬牙。

前后左右一片黑暗,和昨夜一夜的黑。

人被黑暗吞噬了吗?去哪里了?

陈玉绘走进了暗夜,他越走越快,几乎跑起来。左绕右弯,全凭直觉辨认。浓重、冰冷、不安的气息么?昨夜的尸房

可在这个位置?

今晚的月色比昨夜的好一点,所以能清晰地看到房间门口的两尊鬼像石雕,陈玉绘知道,到了。

房门里面有声音。

陈玉绘很害怕,昨夜奔跑的感觉记忆犹新,被吓得哭泣的恶心感尚盘留脑海。

虽然害怕,十五岁的少年仍勇敢地推开了大门。

门大敞,冰冷的空气合着风吹进室内,陈玉绘幻觉能听到众尸体不满的叫嚷声。

面前的景象,不是少年预备迎接的恐怖。少年呆了。

房间里,很诡糜。

几口棺材被打开了,棺材盖拖在一边。

左边的长席上,平摊着七八具尸体,好些尸体被人踢到了地上。一个浑身赤裸的人正坐在尸体堆里,很享受地叫着,

看见少年闯进来,甚至笑了一下。

虽然头发很长,但是平坦的胸部,看得出是个男人。男人四肢修长优美,却瘦得竹竿一样,皮肤闪烁青白的光泽,他

正坐在一具壮硕的新鲜尸体上,不住地动着,舒爽地叫着,仰起的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细长的眼睛里有闪烁的泪

水。

不堪的场景,却似乎罩着层柔和的月光。

陈玉绘呆呆看着,那张脸,陈玉绘认得,不就是白天里和自己说话的“和尚”?现在,头发很长……总算做得告一段

落的男人,当着少年的面,抽出塞在屁眼里的死物,乏力地倒在席上。刚才被他玩弄的壮硕尸体,此时干瘪得剩副枯

骨。

男人的手探上另一具尸体,扒了尸体的衣服,挑剔地打量。语气正常地和少年打招呼:“还没下山啊。”

陈玉绘愣愣地点头。

男人无奈地拍了拍席子,道:“过来坐。”

陈玉绘看看那堆尸体,不想过去,单尸臭就已经快让他捂鼻了。脚步就往后撤。

男人坐了起来,眼角一挑,目光冰冷:“你嫌弃?”

陈玉绘沉默。

“你不想救人,就走吧。”男人懒得看他了。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陈玉绘大声问。他的手握成了拳。刘大,和秀青……生死未卜。

男人伏在尸体上,捏着尸体的脑袋,亲吻。旁若无人。

“你……”陈玉绘知道他在等自己,硬着头皮走近停尸席。他双脚踩在地上,和踩在棉花上一样,能听见自己怕得快

爆炸的心跳声。

陈玉绘乖乖地坐到尸席的一个空处。

男人噗地笑了,手掐了掐陈玉绘有些圆润的脸,满意地道:“吓得脸都白了,哈哈。和小时候一样呆嘛,怪不得廿二

喜欢欺负你。你给我做儿子好了,我保护你。”

陈玉绘忙摇头。

“怎么?爷我配不上?”男人吊起眉毛。

脑袋缓慢转动,陈玉绘艰难道:“你很年轻。”

“那叫我一声哥哥吧。”男人想了想道,“我总不能一次次白救?”

“你小时候见过我?”陈玉绘的记忆里有一片片空白,他爹说是因为他小时候经常生病的缘故,病好了,就忘了,陈

玉绘很介意。

男人不语。

“昨晚……是你救我?”陈玉绘不笨,知道此地凶险,断不会是他一直运气好,“我同行的人不见了,你知道他们在

哪吗?”

“被抓了做尸。”男人打个哈欠。

男人懒洋洋,少年急得抓住男人的手腕:“救他们!”

“凭什么我要救?”男人甩开手腕上的外力,不耐烦道,“你自己小命不保,还担心别人。”

“我……”陈玉绘掉了眼泪。

“这么爱哭。”男人扶额,拉起少年的左手,挽了他的袖口,只见一条黑线,从手腕到小臂,往上蔓延,“自动送入

庙的人,他们当然不会放过。这几天你们吃的喝的,里面都下了尸毒。等这条线蔓延至心口,你就不能说话不能动,

任凭他们装入棺材了。”

见陈玉绘一副呆样,男人继续道:“你不是问我‘九龙一尸’吗?其实你见过的……”

男人的声音忽然低了,他凑上前道:“黑棺里放个活人,棺材下吊九具死尸。沈进江心。”

陈玉绘颤了一下,这是他在同福客栈上,听别人第一次说到“九龙抬尸”四个字时候,冒出的幻觉。眼前的人,怎么

知道?

“他们还不杀你,是想把你做活祭。因为乞神喜欢美貌的男童啊。至于你的同伴,这会儿估计死透了,你进了棺材,

他们会陪着你沉入江……”男人说着话,嘴巴已经移到陈玉绘的手腕处,张口咬下去。

陈玉绘晕过去。

男人尖利的牙齿刺破了血肉,伴随着新鲜的血液,吸入男人口腔的是一缕浓稠的黑气。从陈玉绘的体内抽出,过渡到

男人口中。

活人的血液虽然甜腻鲜美,但是,对沉溺尸气的男人来讲,却是毒品。吸食完毕,男人唾了一口,咂咂嘴巴,自嘲:

“我竟然做亏本生意!”

男人眼珠一转,瞅了瞅手边的少年,不假思索,冲那两瓣鲜嫩的嘴唇咬了下去。舌头敲开牙齿,在干净的口腔里舔弄

。玩得还没尽兴,地震了三震,一个巨大的人影一甩手上两团东西,吼了。

“这么快,回来了?”男人看了眼地上昏迷的中年男子和小孩,皱眉。

第六十二章:入京

进来的正是大头鬼。魏令合在这里快活,却派他去救两个被抓的人类。他打晕了一干和尚,拎了人回来,却发现魏令

合竟然……竟然……

魏令合见大头鬼手指着自己,怒得说不出话,便故意摸了把面前的少年,挑衅道:“你有意见?”

魏令合是主人,廿二是奴,魏令合玩尸廿二都管不了,现在又怎么能管魏令合亲吻一个人类少年?虽然这个少年,他

们都认识。

廿二很委屈,摇摇头,又点点头。

魏令合笑了,张开手,道:“抱我回去,我玩累了。”

廿二马上屁颠屁颠上前,扛了赤裸的魏令合在肩,大步奔跑。魏令合拍了拍廿二道:“别把他们扔在那里,你施个法

术送他们一程。”

魏令合又说:“我有个弟弟了。”

……

马车在山道上走,没有人驾车,走得很是颠簸。

陈玉绘是被撞醒的,额头不知道碰到了哪里,贼疼。

车厢里,除了他,还有三个人。刘大,秀青,和王旭安。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他怎么晕过去了?他们怎么出来了?陈玉绘不安。他脑袋里有太多一段一段不完整的记忆,以

及一张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他极度厌恶这种感觉,但是毫无办法。

发生过的,将发生的,他都毫无办法。偶尔会忽然出现在梦中的预知片段和莫名飞来的幻觉,他都无力控制。这是一

种不同于别人,诸如怪物般冰冷孤独的感觉。漫长的时间里,一个人咀嚼,没有可相知言谈的人。一个人的害怕,一

个人吞下去。

他学会的是,不去想,不去计较,认真对待眼前的就够了。

陈玉绘探了下呼吸,确定另外三个人都活着。

看看自己的手臂,发现已经没有蔓延的黑线,但是腕部留有的明显血污和咬痕。这一切都表明,经历的并非幻梦。

陈玉绘再查看了下另外三个人的手臂,长吁一口气。幸好,没有。

他不知道,王旭安之所以没有中尸毒,是因为他福大命大,有昔日归阳道送的护身金钱坠。

刘大和秀青和他同被列入祭品名单,却是不一样的用途。死祭和活祭身上,下的毒并不相同。陈玉绘怎查验得出?

魏令合有耐心救他,不代表廿二能细心察觉,去救两个不相干的人。廿二直接把一众假和尚揍成傻子,把两个人拖出

来,已经很给面子了。

刘大和秀青的生命线,已然变短褪色。

三个人未醒,马拉着车越来越乱冲直撞。陈玉绘只好拾了马鞭,亲自驾车。

他哪里有这经验,不一会儿,就把马惹怒了,马车飞奔起来。这下可好,坐都坐不稳了。

“哈,我来吧。”王旭安不知何时醒来,接过马鞭坐到陈玉绘身边,几下鞭子就把马导回了正路。

“怎么一觉醒来,就在车上了?”王旭安奇怪。

“我们早上就出发了,你忘记了。”陈玉绘眼也不眨地道。

“怎么他们都睡了?”王旭安更不明白了。

“我怎么知道,你们这么困?”陈玉绘睁眼说瞎话。要编个天衣无缝的借口太难,干脆随便应付几句,他不说,不信

他们还能威逼。

到底是优渥惯了,平常人的思绪哪里会拐向鬼怪,王旭安脑袋里蹦达的是另一个念头:“舍不得我吗?把我也带上了

。”

陈玉绘不理。

刘大和秀青陆续醒来,马车仍由刘大驾,另外三个人坐进了车里。

奇怪的是,刘大和秀青几乎没问什么。平常活泼的小书童,醒来后阴沉了许多,直着眼睛不说话。陈玉绘以为他受惊

过度,问了句,小书童只摇摇头,什么都不知。

一种不安的氛围笼罩在四人当中。

“我想了又想,一点不记得自己早上怎么到的车中,难不成是你们搬我上来的?”王旭安调侃道,见陈玉绘别过脸不

看他,以为他喜欢上自己,却因害羞不敢说,心里喜滋滋,不再绞尽脑汁去想了。

四人一路,走走停停,绕章陵郡北上,十又一天后入京,住进了一家客栈。

一路上同行,毕竟相熟了些,陈玉绘虽然冷淡,也并不对王旭安的热情不理不睬。

对比刘大和秀青的“死”气,王旭安能让陈玉绘觉得稍许安心。

入京后,马上找了大夫给两人看病,没查出什么病因,大夫只说体温偏低,怕是受了寒,开个方吃点药就好。

陈玉绘出门去抓药,王旭安跟在后面陪着。

陈玉绘平常都有人打点琐事,上个街也会忘了带银子,幸好王旭安在身边。

因为刘大和秀青生病,所以各自单独一个房间。秀青便没有再和陈玉绘住。

陈玉绘白天照料着病人,却不知一到晚上,两个人会梦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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