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皮之玉连环(生子)下——听而
听而  发于:2012年09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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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在进门前,先把你放了呗。”

“听着,好像可行。”鬼嘟囔着,又一次放松了警惕。

一阵风吹过,府里的人,忽然病全好了。做饭的做饭,准备出行的备轿、备香、备供礼……

大头鬼没想到,小孩是这样的放生方式。

根本没把他从笼子里放出来!连笼子扔了!

出门前,为避免给人发现,小孩没和母亲坐同一车,而是另外备了马车。马车里,小孩在笨拙地打包袱,把放满红烧

肉的食盒、关着恶鬼的铁笼子、和额外加上的馒头都放进去。

大鬼变了小鬼,一个馒头都顶上笼子高了。小孩说,等一下千万别出声,有人发现,你就走不了了。大头鬼听见这话

,没做出及时的反应。

其实,他该想到,他不必急着离开陈宅,外面世界这么大,坏人这么多,他的伤又没好全,根本不适合去闯世界。最

重要的是,当初是他特地选了陈宅入驻,凭什么,现在他要这么狼狈地离开!

这个道理,直到很久以后,才在笨笨的大头鬼脑袋里生花。

在这期间,他遇到了他此后一直跟随的“主人”,过上了死不如生的没自尊生活,穷百千年,而未逃脱。唯一的不变

的感悟是,人类真是狡猾透了。

庙是小庙,庙在山上。

经半山腰时,一双白嫩的小手掀开了帘子,转手把一个包袱扔了出去。真是……扔得又快又准啊!

山是小山,山下有村。

从半山腰掉下来的包袱晃晃悠悠,直直落进了一个在庭院里睡懒觉的青年怀里。

很平常的小院子,住着一个不平凡的人。

如果说半山腰上蹒跚爬行的轿子里坐的小孩子有一分狡猾的话,这个青年,可以放大十倍、一百倍来形容。

青年懒洋洋地解开天上掉下来的包袱。

包袱的质量很好,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锦布的角落里还绣着个“陈”字。

包袱里面更是好物,竟然有上好的红烧肉,和雪白的面馒头!青年满怀喜悦地抱着食物欢乐,而对食物边上的小笼子

,以及小笼子里的怪物,他并没有分出额外的注意力,而是两根手指拎了小笼子,扔旁边的石桌子上,嘀咕一声:“

脏虫子。”

!大头鬼惊讶!竟然又遇上一个看得见他的人类!

!竟然嫌弃他脏!虽然在陈家有得吃,但是一直忘记洗澡!

!他的红烧肉!最后的午餐,竟然被恬不知耻的人类擅自吃了!

……大头鬼的厄运刚刚开始。

第五十四章:鬼奴

山脚下的院落和一般穷苦百姓的没什么区别,又破又烂又不好看。

屋里的摆设奇怪极了,除了外面隔出来的小间和一般村人的堂子无差别,家徒四壁,凳子椅子桌子案子……掀开脏旧

的帘子进入里间,却比外面大了三倍,宽阔的房间正中赫然摆了一口棺材!足够五六个人躺的大棺材。

棺材的木盖子斜敞着,可以看见里面的被褥书籍之类东西。

房间的四壁贴满了长长的黄符,上面龙飞凤舞地不知是写了什么字,鲜红刺目。正中的案台上密密麻麻摆了四排灵位

,点着三炷香,两支红蜡。

没有窗户的房间,昏昏暗暗。空气中飘着诡异的味道,死人的味道……

……诸如此类,样样件件都是笼中鬼熟悉的,但是被装在笼子里,抓在人类的指尖,晃晃悠悠进了这样的房间。饶是

当了几百年鬼,心里亦不禁冒了寒气。

“吃饱了,要睡觉。”饱餐一顿的青年甩了打开的包袱布扔在一旁堆满了未洗衣服的躺椅上,人却懒洋洋地踢了鞋子

钻进了黑乎乎的棺材,借着未关紧棺盖的缝隙,打量手心的笼中物。

笼子被抛来转去,笼中鬼快晕过去了。忽然听见一句话:“你长得挺有趣,好久没看到你这么漂亮又可爱的鬼了,谁

这么狠心,把你扔了?以后,我是你的主人了,我养你。我叫魏令合。你有名字吗?”

从来没有人夸过自己漂亮,即使是做人的时候,死了就更别说了,在鬼众中亦是出了名的凶丑,这人类是个傻子吗?

大头鬼听了前半句,忙着咋呼,导致没听清后半句。

“不回答当没有,今天是廿二日,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叫廿二吧。你会些什么……”青年嘀咕。

没讲几句,青年就突兀地睡着了。大头鬼挣了几下,笼子晃了晃,仍稳稳停在青年的胸口,青年的右手压在笼子上。

房间里有尸气,犹以棺中为甚。大头鬼饥饿地吸了吸鼻头无可奈何地蹲下。不由瞪住面前的人类,真想吞了填肚子…

男人长得什么样呢?两簇修过的眉毛柳叶一样单薄;眼睛睁开的时候过于细长,闭着尚好,眼尾上翘,睫毛浓密;鼻

子高耸,像用白面捏上去一样的假;嘴唇惨白透着青,和干燥的皮肤一个色……细较起来,五官拆开,一个顶一个诡

异,合在一起,却有说不出来的阴恻柔魅之意。让人想扑上去蹂躏。

即使做了禁欲的鬼,很多年。大头鬼亦越看眼前人越饿。

他不知道这个人根本已经算不得是人。太原魏家在很多年前是出名的天师一族,后来,不知遇上了什么变故,家里死

绝了,只剩了魏令合一个,还是老一辈用了禁术之法保住他性命。魏令合已经四十四岁,看上去却是二十四模样。

就算祖上传了什么本事下来,奈何这个独根懒得没救,除非穷得没饭吃,根本不愿意出去动一下。平日里不过帮忙看

风水、定坟穴、捉小鬼度日。世人看不起他,他也不理会世人,独自住在山窝窝里。

这样的人,没想到还有些办法,虽然解不开束缚大头鬼的法器,却动了手脚将笼子变回了绳子,绳子绑住了大头鬼的

手脚,魏令合把鬼绑在房子的一角,看着变回原来大小的鬼,摸了摸了鬼头,很满意地端详。

大头鬼嗤牙咧嘴,叫他廿二的新主人却不怕,靠近闻了闻,自顾自说,今天还有事,等我回来了给你洗个澡,也太脏

了。

洗什么洗,施个法术就好。但是大头鬼不乐意如别人的愿,不合作地抬下巴。

之前反抗过于剧烈,绳子抽紧了不说,可恶的人类还给他带了口钳,逼他跪在地上,被贴了符的大头鬼,说也不能说

,动也不能动,难受得要死。要他接受为奴的契约,臭屁!

晚上,魏令合回来了,却没有时间带大头鬼出去清洗。

大头鬼没有想到魏令合一个人出去,却带了一个人回来,一个死人。

死去没多久的人,没有腐烂变质,在魏令合的肩头耷拉着。魏令合把死尸扛进大棺材床里,哼哧哼哧干起来。

棺材盖挡住了视线,大头鬼只看见衣衫凌乱的魏令合变着姿势在尸体上动,一边兴奋地喘息,一边舒服地高叫,像吸

了五十散一样地疯狂。大概是对尸体很满意,抱了尸体睡了一夜的魏令合,一大早又打了一炮,才懒洋洋从棺材里走

出来。

棺材里的死尸是怎么样了,大头鬼不知道。但是魏令合明显有点不一样了,他像吸足了精气的妖精,变得妩媚撩人又

神采奕奕,平日懒怠的眼神少了呆滞,白兮兮的嘴唇有了一丝血色。

大头鬼孤陋寡闻,他只听说过鬼吸人精气,还没听过人吸死鬼精气的。只目瞪口呆地看着魏令合诡笑走过来。

大头鬼紧张得头顶的眼睛都睁大了。

“咦,鬼也有精水的啊?是幻化的吗?真浪费。”魏令合对着跪在地上的大头鬼说,大头鬼两膝跪地,两腿之间有一

小滩湿。口钳困着嘴,口水滴答。大头鬼竟然感觉到难堪,好在他皮肤厚,轻易不会让人看到面红。

魏令合伸了脚,踢了踢大头鬼胯下物,那东西弹跳几下,在魏令合裸足的碰触下竟然抬头。

“呵呵,对主人动念可要不得。”魏令合嘴上这么说,模样却很开心,不知从哪里拿了浸过药水的鞭子,对着大头鬼

猛抽,只把他抽得身体颤动,泄了精才罢。

自此后,魏令合仍时常带尸体回来,有时候是小童,有时候是少年,有时候是壮汉,一味都是男体。用坏了,就拎出

去扔。他并不都在棺材里面活动了,察觉到被注视着似乎能更得趣,于是直接在棺盖上躺了,在大头鬼眼皮底下做。

完了事,再拿各样刑具去折腾自己的宠物。

这样持续一阵子后,连鬼都忘了自己除了跪还有什么姿势的时候,魏令合把鬼牵到院子里,拿下了口钳,坐在石桌前

吃着瓜子喝着茶,问跪在地上的鬼:“现在愿意了吗?”

大头鬼眼睛里狂气一闪,又瞬间暗下去。

“我解不开你身上的禁锢。”魏令合假模假样叹了口气道,“你奉我为主,我少不得为你操心,说不定能想出什么法

子。”

这段时间,大头鬼的功力已经恢复,虽然绳子很麻烦,但是只要他乐意,随时可以走,但是,他不仅在暗室里不声响

陪了魏令合这许多天,现在还甘愿跪在地上……

魏令合翘着二郎腿,鞋子挂在趾头上,欲掉不掉的。大头鬼眼里冒起饥饿的火焰,他最近常感到腹中空空,饿得慌。

魏令合瞧着跪着却比自己坐着高的鬼,了然地笑:“你成了我的奴隶,我是主人,主人当然会喂饱自己的奴隶……”

于是成约。定契。

终魏令合一生,侍奉左右,为仆为奴。

第五十五章:稚童

于是,大棺材,在不时迎接各色尸体的同时,亦承纳进一头壮硕的鬼。

魏令合本该早死了的。在他小时候,作为家里的独苗,长辈们行了禁忌之法,抓了活人给他接命,把他从地狱拉回来

。后果是,他成了不死不活的行尸走肉,生活在阳间,却需要吸收阴气。和死尸交脔在他来说,等同进食。刚开始,

是厌恶又不得已,久而久之,成了嗜好和习惯,找不到新鲜尸体的时候,就去新坟里挖。

与廿二交渡,虽可吸食鬼气,毕竟太阴晦浓烈,魏令合不甚舒适,只减少了外出寻尸,并没完全放下此前嗜好。廿二

却上了瘾,他之前安心做鬼时候,不屑和些低贱妖鬼般走吸食人气的不良捷径,并不知此间种种妙趣。此番一碰,活

像苍蝇黏上了糖,饿虎吃到了肉,不去想什么节制,只一心一意钻研起与彼此皆有利的修炼法门。

一人一鬼,苟合如同夫妻,一直住在太原城外。

数年后,某天,魏令合发现廿二晚上玩失踪。

和廿二欢好,格外费体力,一遭折腾下来,魏令合通常手脚动弹无力,懒惫嗜睡。廿二趁他睡熟之后,溜蛋。每次失

踪回来,都精神愉悦、格外舒畅的样子。

这头鬼,半夜三更去干什么了呢?

陈府里有很好的解释。

陈家小儿年节附近,外出遇煞,家里人找他回来后,发现小公子丢了赖以为命玉连环儿,昏迷沉睡,低烧不醒。

陈家广求名医,无法。小公子即使醒来,没过几天,重又昏睡。体质一日比一日单薄,身体一日比一日差。

大头鬼闻味而来,为的是寻仇,可发现陈府阴气森森,几乎成了鬼堂。各色各样的鬼,聚集在以陈小公子卧房为中心

的院落里。

陈小公子的病,是因为这些鬼众。它们把小公子当成了能见鬼神能通共阴阳的灵媒。晚间时候,甚至附在小公子身上

四处跑。

这样下去,当然会死得很快。

一个肉体凡胎的人类小孩而已。

廿二大发慈悲,赶走了大部分的鬼,自己兴冲冲留下了。

小公子从昏迷不醒的重症中清醒过来,又陷入了精神创伤期。走着走着会被绊倒,一个人独处的空荡房间会忽然响起

异声,熟睡时候会感觉忽然被重压或腿被什么物体扯住……终日惊惶,不得安宁。

把仇人直接弄死,真是一点意思没有。

逗着仇人玩,看他被自己逗得不能反抗,抹着眼泪吸鼻子什么的,真是太爽了!

廿二很得意,白天他不在的时候,就抓几只顽皮鬼陪小孩,代替他恶作剧。

魏令合跟踪廿二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大头鬼的白痴相!竟然欺负小孩欺负得不亦乐乎。

小孩在睡觉,揪人头发,捏人鼻子,掐人脸,把小孩折腾醒了,又用法术刮起大风,吹开门,吹开窗,吹得凳子直打

转,小孩吓得跑出房间,它好意思变团黑影跟在后面追……魏令合十分黑线。

身体一飘,五指一张,抓住了大头鬼头上没剩几缕的头发,恨道:“很好玩?”

大头鬼头顶上的大眼睛眨了眨,点头。

“他怎么是你什么人?”魏令合不满。

“仇人。”大头鬼确定地道。

“仇人?你一只百年老尸和一个毛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就不明白了。”魏令合失笑。

小孩子哭得凶,陈府里的大人被吵醒,几个仆人已经持灯找出来了。魏令合揪着廿二的耳朵躲到一边的树荫下。

“他抓住我,把我捆了,扔到你家院子里。”大头鬼嗫嗫道。

“你对我家院子很不满,还是对我这个主人很不满?”魏令合细长的眼睛一眯。

大头鬼想到每每活色生香的夜晚,口水快滴下,哪里有不满,连忙摇头。

“那你是不是该感谢他?没有他,你怎么能找到我这样一个天上无、地上有,举世难寻的好主人?”魏令合抬下巴道

大头鬼忙点头。他忽然觉得人类小孩没那么可恶了。

月光下,魏令合的皮肤白得会透光,阴得快滴水,掐一把,肯定冰冰凉好手感,咬一口,肯定能把青的咬成红的……

哇呜,大头鬼越来越往不该想的地方想,抱住魏令合的大腿不放了,蹭蹭蹭。

魏令合满意了,然后分析道:“你当然不是真的恨他,不然你手指一掐,他就死透了。你更不会帮忙赶走想附他身的

恶鬼,你不看着守着,他恐怕已经死了好几回了。这么说来,你对他可真好,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我又想不明白了

。”

廿二快被魏令合绕晕了,愣愣道:“他死了,谁给我解绳子?”

“他活着,能给你解绳子?”魏令合反问。

不能。廿二摇头。这绳子根本不是小孩故意给他上套,小孩房间的奇门阵术、乱摆的八卦法宝,都不是小孩子知道的

用途,逼问过了,完全没用。只是,小孩活着,好歹有点希望。

“他爹娘,你问过了?”魏令合摸下巴。

廿二点头,他如果两老的梦境去逼问,可惜,他们根本不记得有人送了这个礼物,又是谁送的了。高人都是随缘而来

,踏萍而去,来去飘渺。

“其实绳子也不坏,解不开就不解了。我可以拉着绳子遛鬼,很威风。”魏令合忽然道。

廿二垮下脸。

魏令合又道:“那孩子这样也不是办法。有了。”魏令合想着,摇身一变,变个手持拂尘的长须道士,道,“你在这

边等着,我去救你的小情儿一救。”

廿二很不明白,被魏令合这么一通说,他在陈家的动机怎么变得这么不单纯。天地可鉴,他是真的喜欢魏令合。这么

颠来倒去想,廿二的心里就火烧火燎起来。再急,他也很乖地听魏令合的话,守在原地,眼巴巴等人回来。

魏令合去干嘛了呢?魏令合去做好事了。

陈府里半夜里又闹得不安生,这边在劝停小孩子,那边门口说来了个道人。手持拂尘,口念道号的长须道人说会治病

。主人家忙迎了道士进来。

道士一看小孩,拂尘在哭得气喘、满面通红的小孩子身上一拂,道:“贫道只能护得他一时。解铃还需系铃人。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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