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圈无神论 上——水眸墨瞳
水眸墨瞳  发于:2012年09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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碍事,被龙曜轩拨到一边,露出蹙起的眉头,眼神一错不错的盯着细细的水银柱,这样的神情苏禾很熟悉,在与他讨

论工作的问题时,男人就是总是这样一丝不苟的样子。

“还好,38°低烧,”龙曜轩眉间的小褶子松开来,对着苏禾微笑一下,把体温计放回药箱,转身又坐回床边半开玩

笑半认真道:“现在差不多满城的记者都想逮你呢,发烧也不能折腾,今晚就住这儿吧,明天一早叫钱奇峰来接你。

见苏禾没有异议,龙曜轩替他掖了掖被角,“我叫了皮蛋瘦肉粥,吃了饭好好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苏禾喉间哽了哽,他突然很想问问龙曜轩,是不是对每个人都这么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太矫情了,手指纠结住

被单,扯出一个笑:“都睡了一天了。”

龙曜轩看着他的眼睛,乌黑的眼眸平静似水,掩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却不悲切,像个浑身带伤却打不倒的勇士。

一墙之隔的卧室里,两个各怀心事的人竟然都是一夜好眠。

苏禾本就低烧脑袋成一团浆糊,加上感冒药的作用,只是在早晨天刚刚放亮的时候莫名醒来一次。

至于另一个,两天一夜只睡了两个小时不到,大罗神仙也靠不住,何况凡人一个。

早餐是吴姨找人送过来的点心和汤,龙曜轩知道苏禾有很严重的起床气,在他开口说话之前最好都不要烦他,聪明的

茶不言饭不语。

早饭吃到一半,苏禾的手机在卧室里响起来。

公司给苏禾配了两部手机,用于工作的一部从昨天夜里就被龙曜轩给关了机,响的这一部上面只有三个号码,也只有

三个个人知道,外婆,母亲和赵槿宁。

屏幕上跳动的妈妈两个字让苏禾迟疑了半天,最后还是接了起来。

那边很安静,苏锦华的声音等了几秒钟才传过来,“小禾吗?”

苏禾靠在床头,看着透过窗帘没有拉好留下的缝隙打进卧室投在地上的一线阳光,低声应道:“是我。”

那边静默了几秒,不知道是在想怎么开口还是顾忌身边有人,再开口的时候声音是压低的:“没什么事儿,就是,就

是想问问你现在在做什么工作。”

苏禾并没有告诉母亲自己目前的状况,事实上,这对母子已经有将近大半年没有见过面通过电话了。

他曾经通过熟人问起母亲在婚后的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很好、不错,他也并不认为母亲会以为歌手这个职业和他之

前打工兼职的职业有什么不同,既然如此,还有什么说的必要呢,各安一隅各自过活即使不适合母子,但也是一种生

活选择。

没有得到回答的苏锦华显得有些着急,追问道:“小禾,你是不是真去唱歌去了?!”

苏锦华这句带着力量和薄怒的问句让苏禾有一种恍如昨日的感觉。

一般家庭都是严父慈母,而苏禾家正好相反,是严母慈父。

苏禾小时候也淘气,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用铅笔盒夹过前座女同学的辫子,和要好的男同学一起偷邻居老大爷的

丝瓜,每次被犯错闯祸都是母亲拿着鸡毛掸子追,父亲挡在前面软言劝阻,再大一些虽然不至于懂不懂就挥鸡毛掸子

了,但是严厉的呵斥变成了家常便饭,而父亲还是始终如一的在中间调停,为他求情。

苏锦华这一声问话听在苏禾耳朵里竟然比之前她在他面前刻意放下姿态小心翼翼来的亲切,他匆匆拉回飘远的思绪答

道:“嗯,我已经正式出道做歌手了。”

电话那端的喘气声一下子重了几分,“你——”,苏锦华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这一声飙的有多高,马上又降下来,“你

怎么能干这个去!啊?还有那个什么搂搂抱抱的照片!我要不是听他们说我都不知道,你还知道瞒着我!这丢不丢人

啊!咱们家可是正经人家,清清白白的啊!你知不知道在以前这叫什么啊,啊?这叫戏子!你……”

见过要熄灭的炭火吗?根本没有一点火苗,只有一星星的红亮闪着,这时候如果一盆凉水浇下去,刺啦一声就是满屋

的炭灰味,根本没有死灰复燃这一说。

苏禾心中升起的一点点希望和期盼就和那一点点火星一样,丝丝拉拉的灭了。

“我不偷不抢不犯法,靠自己本事赚钱吃饭我哪儿丢人?!”苏禾握着电话的手止不住的哆嗦,既没有赞扬也没有安

慰,劈头盖脸的指责呵斥让苏禾心寒,他不表现出来不代表他不委屈,没日没夜的工作勾心斗角的竞争,他也知道累

也知道疼也知道辛苦啊!为什么从自己的母亲这儿听一句窝心的话就这么难呢!

苏禾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如果您真想知道,每天晚上电视上的广告你早就该看见了,从头到尾我没

瞒过一个字,哪怕你抽出一分钟来打个电话的话!还有,是你们家,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禾毫不犹豫的摁下了结束通话的按键。

一转身,龙曜轩正站在门口。

苏禾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一个字来,手机马上又响起来。

苏禾刚想直接挂断,发现来电显示不对,马上接起来:“外婆?”

回答苏禾的是一个不带感情色彩的陌生的男声:“请问是苏禾吗?这里是中央医院,程素云女士需要马上进行手术,

请您马上赶过来。”

手一松,苏禾的手机掉在了地上,金属机壳撞击地面,声音清脆。

“我要去……中心医院……”

苏禾呆呆的看着龙曜轩转身不见,等他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坐在龙曜轩的车里,风驰电掣的赶往市中心医院。

苏禾等不及车子停稳就开门直接跳下去了,把龙曜轩吓得一个忽悠,这一路他顾不上电子眼,有路就跑,没路就抢,

交警们看着车子的牌照不约而同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凭他在限速时速六十的公路上飙出一百的速度,刹车

减速过程中速度还是很快的,苏禾这一个动作极易受伤,龙曜轩恨不得踩穿刹车,在轮胎与地面剧烈摩擦声中地面擦

出长长的刹车痕。

龙曜轩敏捷的跳下车甩上门,紧追了几步一把拽住苏禾把人扯到一边,利落的给他罩上一顶鸭舌帽,握住苏禾攥起的

拳头拖着人快步走向另一方向:“跟我走!”

转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在一扇金丝雕花的白色大门前停下,门像自己长了眼睛一样向内打开,龙曜轩在前,使劲把

一直不明所以极力挣扎的苏禾拖进来,转身扶住双肩把人往前一推,对着早已等待在内门穿着白大褂的其中一人一点

头:“说。”

“患者于清晨发病,急救人员现场初步诊断为由动脉硬化引起的脑出血……”

“据护理人员所说,患者在卫生间突然跌倒,语言模糊,呕吐,意识产生障碍……”

“10分钟前已经进入手术室接受手术……”

一分钟的时间有多长,完全取决于门内还是门外。

苏禾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给母亲拨通了电话把情况告知,只觉得时间走的太慢,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眼睛一眨不

眨的盯着亮起的“手术中”三个大

两年之间,父亲命丧,母亲再婚,原本和睦美满的一个家分崩离析,只有一个年过七旬的老人陪着他熬过从学校这座

象牙塔转向社会大染缸的艰难时期,夜晚留一盏灯亮着等他归来,在由一个男孩向一个男人转变的18岁生日当晚煮一

碗长寿面……

她可能并不十分清楚明白苏禾的工作,却一直相信他,在每次苏禾前去探望的时候握着他的手心疼他鼓励他,巍巍长

者,是苏禾唯一的依靠与支撑,动力与惦念。

如果她也离开了……

门内在与死神搏斗的人随时随地有可能就这样离开,这要一想到这个可能,苏禾就惶恐不已,如果只剩他自己……

龙曜轩慢慢走近这个倔强而孤单的身影,伸手包裹住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一根一根的掰开死死攥住的手指,用大拇

指摩挲掌心处赫然现出几个月牙形鲜红的血印,一手与他十指紧扣放在胸前,一手抬起轻抚他的头,龙曜轩试图传递

给他一些温暖与支撑,“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真的?”

苏禾苍白着一张脸,因为龙曜轩的一句话,眼睛一下子燃起希冀,这样的情况下,人需要的不是理性的可能性分析,

而是渴望一个肯定的答案。

龙曜轩明白自己的话现在无疑是一棵救命稻草,他轻轻地环住苏禾,手掌在他背后安抚的轻拍,“会平安无事的。”

苏禾一反往日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用尽力气将自己埋在龙曜轩的怀里,张嘴狠狠咬住唇下的皮肤,使劲把眼泪憋了

回去。

龙曜轩默默地接下疼痛,顺着苏禾的发丝,竭力分担他的一部分担忧焦虑。

匆匆赶来的双胞胎在走廊转弯处看着静静相拥的两个人,对视了两秒后一致决定三缄其口。

……

当指示灯暗下来,“手术中”变成了“手术结束”的时候,手术室大门开启,几个身着白袍满脸疲色的医生走出来,

语气却有几分轻快:“手术很成功,患者马上会转入ICU病房,还需要密切的观察。”

苏禾紧缩着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的律动,一把推开龙曜轩上前一步急道:“我是家属,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医生带着点高深莫测的微笑的点点头,吩咐身边一个人带苏禾去。

一旁刚从手术室里出来的护士小姐正要阻拦:“哎,你这人,先去缴费去……”

被刚才说话的医生瞟了一眼:“身为医护人员你嚷嚷什么,二少亲自调人手术外加现场监督,比董事长都好使,少不

了你的年终奖金。”

护士小姐硬生生的截下下半截话咽进肚子里,傻傻的看着龙曜轩,呼啦一下子红了脸。

龙曜轩目送苏禾在走廊尽头消失,转过头来认真的询问:“辛苦了王医生,我想问一下病人的具体情况。”

“患者的脑出血部位是内囊出血,但是偏重于外侧部位,损害部位主要是外囊,再加上抢救及时,醒来后应该没有意

识障碍,偏瘫也会很轻,康复以后也不会很严重,总的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 医生摸摸下巴,笑着继续说道:“

但是看出二少如此重视,我就擅自做主给配备了24小时监护,并且挑选了最会安慰人的一名手下给病人家属做详尽的

解释,所以,”医生抬手示意了一下干净整洁略显空旷的走廊,“安全保障措施可以撤除了吧,今天中午这里还有一

个手术安排。”

龙曜轩满意的示意等在一边的双胞胎,伸手拍了拍医生的肩膀,笑着承诺道:“谢谢你王医生,一个星期后器材没有

到位的话我亲自来给你搬。”

医生哈哈大笑,指着龙曜轩:“这可是你说的,我记着了。”

龙曜轩笑着应允,转身踩着一地的太阳金辉离开,他想赶紧去看看咬了他一口又把他狠狠推开的病人家属。

苏禾终究没有能进ICU的病房,医院里有规定,在ICU病房的病人24小时之内不能接受探望,他只能隔着病房的玻璃看

到躺在床上的外婆平静而安详的睡着。

陪同他的医生一路上已经将外婆的病情、可能的恢复状况以及照顾康复起居的注意事项一一告知,之前的老人院是不

能再住下去了,最理想的方式是住到自己那里,由他亲自照顾,但是也是不可能的了,那么得换一家专门有人照顾的

疗养院才行。

就在他冥思苦想的时候,纷杂的皮鞋踢踏声沿着走廊传来,苏锦华一人在前,后面跟着两个男人,朝着苏禾所在的位

置奔过来。

看得出来,苏锦华一脸的紧张不是装的,奔到跟前她紧喘了几口气,一边透过玻璃看病房里面一边着急的问:“怎么

样?人怎么样?”

苏禾目光扫过来人,淡然道:“医生说抢救的很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苏锦华放松下来,一叠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两人对话期间,跟在苏锦华身后的另外两人都在不动声色的打量苏禾。

他们两人都是第一次见苏禾.

杨德路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名义上的儿子亲近不起来,他是个传统的男人,还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男人就该有男人

的样子,结实粗犷,苏禾清秀的眉目瘦削的身材不很入他的眼,但是碍于苏锦华的面子还是拿出长辈的样子,亲切的

询问了几句。

杨力则是吃了一惊,他的父亲再婚前,他特意找人调查过苏锦华和她的家庭情况,知道她有一个辍学打工的儿子,但

是没有不良记录,照片他也没看,咋一看,没想到一个男人居然长得这么干净俊秀。

惊艳过后是加倍的不齿。

杨力自小接受的是精英教育,杨家算不上名门世家,但是杨力的父母提供给他的是能力范围内最优的教育环境,初中

高中都是贵族的私立学校,高中一毕业就被送往国外接受海外教育。按理说杨力应该是气质出众自信潇洒的海龟精英

,当然他一直要表现出来的也是这样的形象。

但实际并非如此,人在二十岁以前可能还把门第当成一道门槛,热血的以为没有什么不可能跨过,甚至直接就当成狗

屎一坨,门第什么的,太俗了!但是成熟起来的人会理解,门第家世这些是横亘在现实世界中难以逾越的沟壑。

当然也会有很多贫寒出身的人才,但是杨力不是其中之一,他终其学生时代都没有能消除自己内心的自卑感,而虚荣

与自卑往往是双生子,自卑越强虚荣越强,在一些人面前的低人一等转移到对待另一部分人的态度上,就是加倍的趾

高气扬,高高在上。

苏禾的学历、职业以及在网上被炒得热火朝天的“丑闻”让杨力从心底油然而生一种高贵感和优越感,又因为两人现

在的继兄弟关系,杨力既享受于苏禾应该出现的艳羡仰视,也担忧自己是否会因此受到的诟病。

于是他挺起胸膛,以兄长的姿态开口道:“这就是苏禾吧,我是杨力。”

伸手的姿势,握手的时间和力度都恰到好处,杨力满足于自己得体的表现,甚至苏禾的面无表情也没有让他在意,“

老人家平安最好,但是你必须向苏姨道歉,为人子女怎么能对父母不孝!”

杨力有185的身高,人高马大,西装革履,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板着一张国字脸,语气更像是领导教训下属。

苏禾担心外婆的病情正在心神不宁,哪里听得进不相干人的训话,冷笑道:“我的事不劳您费心。”

杨德路见儿子被堵回来心里更加不喜欢苏禾,儿子一直是他的骄傲,从前是他引导着他成长,现在杨德路作为老父对

儿子的话几乎可以说是言听计从。

而苏锦华在一旁尴尬至极,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杨力没想到苏禾会是这种态度,一时间恼羞成怒:“我是看在苏姨的面子上好心开口,你要知道那些不好的传闻会对

大家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我在政府纪检部门工作,要是——”

苏禾心头火起,不耐烦的打断他:“我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就是在中央纪检部,也不关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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