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龙+番外——桔色空间
桔色空间  发于:2013年10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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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精神一松,正要再度昏厥过去,左臂上的虫茧中却传出细微的震动,伴随着细微的雷电之声,一只七彩的虫子带着惨绿绿的萤光从茧中爬了出来,之前黑漆漆的陆宁虽然看不清蛊虫的模样,却明显的能感觉到虫子长大了许多。十岁的陆宁惊恐的盯着蛊虫,片刻也不敢移开视线,清秀的五官扭曲的连眉眼都混乱不清了。

毫无预兆的,胸口传来锐利的刺痛,如同被什么怪异的器具穿刺了一般,钻心的疼。蛊虫带来的紫光、绿光瞬间散了,房间重新沉入黑暗之中。陆宁无助的抱着自己硬木一般的双腿,垂了眉眼,精神恍惚,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从此刻开始,自己的身体里便住进了一个可怕的怪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把脏六腑都扫荡一空,好在陆宁浅淡的眸子里微弱的光亮却始终未曾散去。

38.拾欢(续)

龙毅站在将军府园子里的大树阴影之中,远远的看着陆宁半眯着眼在慵懒的卧在软塌上喝茶,心中焦急不已,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说出来。天蒙蒙亮的时候,段临便自带一队军士急急往北齐行了去,到现在也将近有两个时辰了,如果按陆宁的料想,主子应该正带人追了去,趁着这个空挡出城不正是绝好的时机么?

龙毅不是不相信陆宁,只是多年以来,云浩缜密的心思和花样百出的手段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那个潜藏在暗处的云浩,和陆宁平日见到的的那副时而阴沉,时而温润的面容有极大的差距。越国本就靠叛国起家,历代越王天生便多了份疑心,所以龙毅隐隐有些担忧,陆宁如此简单的计策能否顺利的瞒天过海。可龙毅心里再焦灼面上也是看不出半分的,这便是死士,就算心底早已经溃不成军,面上却永远都是没有表情的。

也许是离的远了,也许是阳光有些刺眼,龙毅木讷的站在树影里畸零的光斑下看不到陆宁面上神情,更不知道陆宁千回百转的心思里那份期待和忐忑。说到底陆宁其实比谁都更清楚什么是死士,他和小五小七相处多年,若说有什么人能轻而易举的让他们两人背叛自己,就算没有蛊虫,陆宁也决然不会相信的。

所以他能理解云浩在龙毅心里是怎样重要的存在,可陆宁所求的并不多,他并不是要把云浩从龙毅的心里抹杀掉,只是期待着他们两人在共同经历了这许多之后,龙毅平静的心里能为他陆宁升起一点特别的涟漪来,哪怕只是简简单单的提醒个只言片语,陆宁心中也会温暖的无以复加,也许不能立时将他们之前的罅隙消弭,却至少能确定彼此的心意。

所以陆宁愿意用一个半真半假的计策来求取一个心意,这种孤注一掷的绝望是龙毅所不了解的,在经历了隐园种种黑暗之后,陆宁的内心其实是无比坚强的。它坚强的为自己建造出无与伦比的硬壳来,将一切伤害和温暖都隔离在真心之外,只是为了龙毅,陆宁只能将自己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暴露在天光之下,也许这样会给这颗本已伤痕累累的心脏带来更深沉的伤害,但至少陆宁日后不会后悔,一生孤苦掷温柔,陆宁把自己清冷的灵魂之中最温暖的部分都交给了龙毅,终究还是要求个结果的。

只是这样的复杂龙毅终究不懂,也许直到现在他也没能明白自己对陆宁的担忧和惶恐便是喜欢,所以直到最后,他也没有开口。秋日的阳光本就温润,午时一过便偃旗息鼓的隐没在灰白的云层之中,略带寒意的冷风穿过庭园,扫得陆宁面上生疼,心中凄楚几乎要落下泪来。

可陆宁是谁,是在千虫万蛊的煎熬之中被选出的伏龙阁星子,是要翻云覆雨为西凉复国的,是要运筹帷幄天下大乱的。所以,他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速度极慢的从软塌上直起身子来,冷寂寂的扫了龙毅面无表情的侧脸一眼,便把双手缩在袖子里,镇定自若的朝门外行了去。这一局棋他又输了,而且还输得极惨,可谓是丢盔弃甲体无完肤,甚至连带着连心上好容易聚起来的那点温热也被打散了。

陆宁框酸涩难当,扬头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便披了外袍朝皇宫御苑走了去,输并不可怕,大不了重整旗鼓再来一次,只要失了心,断了情谁不是天下无敌举世无双?一无所有的人最不害怕的便是失去,陆宁心中冷淡若冰,眉眼里却透出灼灼的炽热来。云浩啊云浩,既然我避无可避,纵然是陆宁不才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与你斗上一回了。

陆宁回到御苑的时候,云浩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凉亭之中。依旧是陆宁第一次见到段临的那个凉亭,依旧是在初秋,依旧是满园的菊花俱未开的荒败。两人视线相对,陆宁俊秀的面容上扬起一抹浅笑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随云既不过是到长风那边盘桓几日又何必躲躲藏藏呢,要知道欢儿以前也是很喜欢长风的。”陆宁虽不明白云浩又提起陆欢来是什么用意,却也不想在口舌之争上落了下风,浅色的眸子一转,不咸不淡的回了句:“越王若是嫉恨,只管下旨抄了将军府就是,长风身边的细作怕是也不少吧,如同随云身边的子辰六一般。”

云浩凌厉的扫了陆宁一眼:“隐园早已在南唐被毁了大半,你既一次逃不出去,那便别再动什么歪心思,安心住下吧,随云横竖是要找个人联手,不如静下心来好好考虑考虑才是。”

陆宁沉默的看着龙毅跟着云浩往御苑深处的寝殿走了去,心中冷笑不止扬手洒出一团墨绿的粉末来:“小五、小七,你们两个快带着这个玉兔灯笼到东临的松江城中去,找银钩赌坊的老板吉生,至于龙毅我自会想办法拖住他,至于其他死士你们便自行解决吧。”陆宁话一说完,便径自转身往寒园去了。

等龙毅从云浩那里回来的时候,陆宁已经蜷缩着身子在床上睡了。于是他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安静的看着陆宁温润的眉眼,眸子里暗沉沉的藏了无数情绪,主子问他陆宁为什么要自己回来,他是真的不知道,陆宁的计策虽简单,却是成功的,一大早主子便带人追到南唐去,可陆宁却只是安静的待在将军府的园子里,从头至尾甚至没说一句话,龙毅心里有些恐惧,这样的陆宁似乎离他越发远了,因为陆宁从没这么安静过,这安静让他惶恐的无所适从。

龙毅事不关己的想到主子大约已经不会在信任自己了吧,因为陆宁的计,自己并没有提前报告给他,不过意外的是,龙毅打心底里对自己即将失去主子信任这件事没什么感觉,大概是因为突然增加的功力,龙毅对自己更多了几分自信的缘故,龙毅丝毫不担心自己,甚至觉得只要能一直这样好好看着陆宁便知足了,至于其他都不重要了。

龙毅一进门便察觉到了陆宁并未睡着,他却并没有拆穿陆宁,既然陆宁想让自己认为他睡着了,那就当是睡着了便好了,对龙毅而言,这些毫无道理的纵容和宠溺是他愿意给陆宁的。

陆宁背对着龙毅睁着眼睛等了许久,龙毅却只是安静的坐在床边,什么动静也没有。这不由得让陆宁心中升起些许挫败感来,毕竟为了不让龙毅去追小七他们,陆宁可是想了数十个法子的,可现在他却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傻傻的睡在床上便可以了,陆宁忽然有些明白了,对龙毅而言,似乎什么都没变过,至于向云浩报告自己的行踪不过一种习惯罢了。即便是武功天下第一了,他也不会变得心机深沉,对他而言,不管莫小七他们去了哪里,都毫无意义。

陆宁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很傻,于是他不再忍耐,翻过身子气势十足的朝着龙毅吼了一句:“龙毅,你知道我没睡着的吧。”

龙毅被陆宁有些大的声音吓了一跳,木讷的转过头来呆呆的回了句:“知道的啊。”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说出来拆穿我?”陆宁自己都没察觉到这话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无理取闹,龙毅甚至把这种质问当成理所当然。

他抓了抓头发,老老实实的回了句:“随云想睡,我自然不会吵醒你啊。”

陆宁瞬间便释然了,这平平淡淡的一句不会吵醒你,在他耳中却比无数动人心魄的情话还要让人温暖,两人之间的气氛倏然变得温馨起来,间或还夹杂着情色的味道漫溢而出:“行天,你忍耐不少时日了吧。”

龙毅黝黑的俊脸上飞过一片红云,良久才声若细蚊的回了句:“是因为莫小五和莫小七都不在的缘故么?”

陆宁心中瞬间便升起些许愧疚来,温言细语更胜往日:“他们对我而言就像是亲密无间的家人一样,虽然带着浓重的感情,和我对你却是大大不同的。”

龙毅虽然不太懂,都是感情到底不同在哪里,但他只要知道陆宁对自己从未变过便安下心来了,至于怎么个不同法,他就丝毫也不关心了:“如果随云想的话,我是没关系的。”

陆宁眼珠一转,笑得像只偷腥的猫:“毅,隐园中藏书虽多,可最多的还是那些偷香窃玉的禁书哟。”

龙毅一愣,呆头呆脑的应了句:“既是禁书,那便必有许多独到之处才是。”

39.刺心

越王寝殿云锦宫一入夜便安静的可怕,素白的琉璃宫灯孤零零的垂在房檐下,随着萧瑟的秋风无助的摇摆。云浩安静的立在窗前看着幽黑的夜里一成不变的虚空,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着黑暗里的什么人说话。

“子辰六似乎也不可靠了,这件事你怎么看?”云浩的语气无端的显得有些缥缈,甚至还带着些许奇妙的虚弱感。

“主子既然有了结论,又何必问属下,死士营和影卫营原本便不同,自习武起便在饭食中辅以毒鸩,到如今早已深入四肢百骸和经脉交织在一起了,主子只要将南枝赐予他,就算不死也能要了他半条命去。”

“白二,我许久未曾动武,突然起了些许兴致来。”

白二一直都不是多话的人,正因为沉默,他才能伴在云浩身边穿过了这许多时间,也许最初是因为陆欢的缘故,他才能得到这个机会,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云浩对他的依赖亦是与日俱增的,也许这一点连云浩自己也未曾察觉。

白二平凡的面容上扬起灰白的笑意来,也是和他的人一般毫不起眼的。不过看得久了也能透出几分味道来,那是一种细微而不合时宜的沧桑感,这些沧桑顿时变让他整个人变得强大可靠起来。

和主子过招自然只是情趣,当不得真的,所谓久首必失,云浩武功本就十分精湛,白二又有意想让,不过数百招,云浩的剑便在白二胸前留下一道锐利的剑伤,还在两人俱是收放自如,云浩瞬间便收了力道,吩咐白二今晚不用伴驾,径自回去休息,白二自然知道主子是要留出时间来处理子辰六的事,也就安心去了。

云锦殿中虽是冷冷清清的,陆宁住的寒园却意外的热闹,云浩带着龙毅一起回来的时候,原先侍奉陆宁的婢子们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已经开始在园子里忙碌了。陆宁安静的坐在中堂宽大的花梨木大椅子上,半阖着眼,朦朦胧胧的在处在睡着和清醒之间。

“随云可真是清闲呢,前几日还一直左右不离的那两个影卫呢?”

陆宁一时分不清云浩的话到底只是随口一问还是意有所指,便只是不咸不淡的回了句:“横竖不过是图了钱财才留在身边的,随云既陷在这深宫之中,自然是没什么再可以招待他们的,只能打发他们去了。”

龙毅安静的立在云浩身后,木讷的面容上丝毫表情也没有。陆宁虽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却笃定了龙毅决计不会拆穿他,说得是心安理得,连一点脸红心跳的影子也看不出。云浩来寒园不过是做做样子,表示自己还记得陆宁而已,胡乱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陆宁拖着龙毅的手行到内室,面上荡漾着扫不尽的春色,像经年的桂花酿一般醇香中带着酥软:“毅,虽说做到一半抛下我一个人不是你本意,不过还是该罚。”

龙毅无辜的转了转幽黑的眸子,语气里却半点委屈也没:“随云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哪里还需要什么理由呢。”

这话带着露骨的温柔和宠溺,瞬间就让陆宁有些飘飘然起来,手脚并用胡乱在大床下的翻找着:“我曾在隐园诸多旧物之中见过一本偷香窃玉的禁书,上书两句律诗,让人印象深刻,什么道具是情趣,疼痛是欢愉,上面还图文并茂的细细记载了许多绳缚捆绑的花样,我随不算过目不忘,却也能隐隐约约想起其中几种来。”陆宁一边说一边从古旧的桃木箱子里取出一大卷绳子来,绕到龙毅背后,龙毅完全不知道陆宁要做什么,只好放松了全身肌肉立在原地。

陆宁拉着龙毅的双手,将它们放到脑后,又耐心的把龙毅强有力的手肘弯曲向上,手腕相交成十字,然后捆紧。又将多余的绳子从接近手腕的小臂处绕回来,再和上臂用捆在一起。

龙毅皱了皱眉,虽然这个姿势十分古怪,让他的手臂完全无法伸直,但他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没发出任何声音来。不过陆宁却根本没注意龙毅面上神情,只是努力回忆出书上捆绑的细节,专注的从龙毅手腕相交的地方引出绳索,最后顺着小麦色的脊背一直往下拉,把龙毅扭曲成怪异形状的双臂固定在脑后。

虽然不是什么繁重的体力活,因为要细细回忆出久远的书籍上古怪的细节,陆宁还是忙得浑身燥热,随手一扯便除了自己衣衫,又抽出龙毅腰间的那把匕首把他的衣服都切个粉碎,才一脸满足的退到一旁,细细欣赏一番。

龙毅双手被束缚在脑后,古怪的弯曲着,完全无法动弹。强健的胸膛舒展到极致,陆宁邪恶的笑了笑,面上满溢着欢愉,果然不愧为偷香窃玉的禁书啊,如此一来,便方便多了。龙毅开始还没明白陆宁所谓的方便指的是什么,等到陆宁上下其手的在自己身上乱戳一气,他才后知后觉的明白过来,原来被双手若是被这样捆缚在一起,那么上半身便丝毫无法动弹,胸前的两个小点,腋下等各个敏感地带都被细细照顾了一番,龙毅在心中顿时佩服起陆宁颇有创意的花样来,如此一来,不过是平平凡凡的一卷绳子的确能带出许多乐趣来,而龙毅自己,虽然能感觉到一些拘束,却并不是不能忍耐,相反平时迟钝的感官却因为这不正常的禁锢而变得愈发敏感细腻起来,异样的欢愉潮汐一般在身体里起起落落。

陆宁对龙毅身上的每一处都无比的熟悉,他精准的刺激着龙毅每条坚实的肌肉纹理中最为柔软的所在,成功的将两人身体中的燥热混在一起,激荡起更疯狂的韵律来。陆宁手掌微微发力,将龙毅推到墙边,蛮不讲理的冲进龙毅干涩的唇舌之中,横冲直撞翻卷不休,温润的津液在两人口中来回滚动着晶莹剔透如美玉一般,情色之中带出令人窒息的甜美来。

陆宁细白的手在龙毅因为捆绑而有些发红的胸膛上暧昧的游移着,挑逗中带着沉重的力道,甚至透过龙毅坚实的肌肉能让他察觉出痛感来,不过疼痛这种东西大概这世上没有谁比他更习惯了。

不过龙毅面上神情虽依然是木讷不动分毫,但他黑沉沉的眸子里却开始翻滚出无尽的欲望来,像是煮沸的水一般,灼热的让人心惊。不过陆宁却丝毫不觉得害怕,径直用自己灵动的舌欢欣鼓舞的迎接上去,含住龙毅身下早已昂然挺立巨大,卖力的伸缩着脖子。

毫无预兆的,陆宁桃花一般殷红的脸颊突兀的扭曲起来,疯狂而激烈,片刻之间,陆宁似是失了全身力道一般,痛苦的在胡乱地上翻滚着,纤细的手脚诡异的蜷缩成一团,微薄的喘息声断断续续的从陆宁喉咙深处滑出来,带着无穷的恐怖和绝望。

陆宁眼中的绝望暗沉沉的,丝毫光亮也看不到,龙毅心中大骇,真气一发便震碎了身上的绳索,伸出手想拉陆宁起来。龙毅的手刚一碰到陆宁,他原本微薄的喘息陡然凄厉起来,陆宁用尽全身力气翻滚到一旁,双手紧紧按着胸口撕心裂肺的惨叫不休。、

龙毅怔怔的看着疯狂翻滚的陆宁,心中一片黑暗,似乎在瞬息之间便空洞的什么也没剩下了。龙毅呆滞的缩回僵硬在半空中的手臂,失落的垂下头去,却意外的发现主子方才赐给自己的坠饰正发散着绿莹莹的惨光,诡异而不详。龙毅虽不明所以,却果决的运起全身功力将坠饰远远掷了出去,绿光闪烁间便消失在深秋的寂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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