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皇劫情(出书版)BY 尘印
  发于:2012年09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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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哈哈,最好是阉了他!那海盗头子自不量力,竟敢打我们玄家人的主意,看他变成了太监还如何好色!」

皇兄啊,你什么时候也有这种恶趣味了啊?玄晋挂下满头黑线,忍不住道:「皇兄你想到哪里去了,谁说我要折磨他

?他是阿天啊!」

「什么阿天?」

玄易哪还记得多年前一个微不足道的人名,只是见玄晋激动得脸红脖子粗,终于领悟到自己怕是会错了意。

「你不会是假戏真做,喜欢上那厮了吧?」他狐疑地道:「这个,你当初还死活不肯跟他回去,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心

意?难道是朱天那厮床上功夫特别了得,弄得你动心了?」

玄晋几乎吐血,即便属实他也不可能承认,岂非把他风流王爷的面子都丢光了?他气道:「皇兄,你有没有听我说?

他是阿天,那个从人贩子手里救过我的阿天!」

玄易终于记起了那个倔强凶悍的少年,皱眉道:「他不是早被打死,丢出宫去的么?呃,你说什么?」他后知后觉地

盯住玄晋,惊喜万分:「你、你想起从前的事情了?」

玄晋点头,又狠瞪皇兄一眼,「这么多年了,你和母后瞒得我好苦。要不是我自己想了起来,你们是不是打算就让我

一辈子稀里糊涂地活着?」

「母后和我也是为了你好。」

玄易叹气,想到弟弟从聪颖伶俐的储君人选变成如今废柴一根,虽然已事隔多年,仍不禁为玄晋难过,温言道:「来

,坐下吧,告诉皇兄,这段时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到口干舌燥,喝掉了一大壶香茶后,玄晋终是将他这数月来的经历都向玄易交代清楚。

至于被男人压得死死的这种糗事,他自然是大笔删春秋一言以蔽之,最后喘口气,慷慨激昂地宣告道:「总而言之,

我这次绝对不会再让阿天离开我了。皇兄,你可千万别伤到他!不然我跟你没完!」

玄易听得又惊又愧,暗怪自己太疏忽大意,只顾着盘算攻打句屏,没派上几个心腹随行守护玄晋,害得弟弟险些被人

活埋棺中,倒是多亏了朱天那厮相救,否则玄晋横死异国,他纵死也难赎其罪。

本想借朱天和殷氏两派人马恶斗之际趁火打劫,杀了朱天和殷长华,将句屏疆土彻底收入玄龙囊中,但看弟弟一脸的

坚持,他的计划只怕得变了……

玄易黑眸闪动,沉吟片刻后已有了主张,笑道:「既然你中意那朱天,皇兄当然不会要他的命。」

玄晋刚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面露喜色,玄易却又故作为难地蹙紧眉头。「可留着他也是个大麻烦。他手下兵马不少

,届时隔三差五地起来跟我作对,叫我怎么在句屏长治?」

「那皇兄你到底想怎么样?」玄晋终究沉不住气,跳了起来,怒道:「说来说去,你就是容不下他!」

啧啧!他这弟弟居然为了个男人不惜跟他翻脸呢!真是重色轻兄啊!

玄易完全忘了自己遇见晏轻侯之后也是同样的德性,板起脸刚想教训玄晋,却见玄晋一转眼,竟扫尽怒气,反而微笑

着道:「皇兄,你非要对付朱天,那臣弟也只好得罪了。」

「你想干什么?……」看到弟弟露出久违的刁钻笑容,玄易直觉不妙。

「皇兄,我一无权二无势,连喜欢的人也快保不住了,还能干什么呢?」

玄晋哀怨地抹一抹根本就没半点眼泪的双眼,起身长叹道:「我还是去求晏皇嫂算了。唉,他武功高,心地又好,跟

着皇兄你真是太委屈了。你说,要是晏皇嫂知道皇兄你七岁还在尿床,八岁偷窥宫女沐浴,九岁趁父皇的妃子睡着了

偷香,十岁——」

「够了够了!」玄易一张俊脸上刹那间五颜六色像开了染坊,这些儿时琐事,他自己都早已淡忘,玄晋这小子,记忆

恢复后怎么就记得如此清楚呢!

他赶紧把玄晋拉回座椅上,赔笑道:「轻侯他这时候在打坐呢,就不用去惊动他了。」

丑事被抖出来倒在其次,最多遭晏轻侯嘲笑一下,可那几声「皇嫂」要是传到了好面子的晏轻侯耳朵里,今晚他又会

被踢下床。

「来来来!咱们兄弟好商量么!」

他笑咪咪地安抚玄晋:「皇兄刚才话还没说完呢!依我之意,你随皇兄一同出征,等我大军攻下句屏为属国,就由你

入主称王。你既已恢复,慢慢学着处理朝政大事应当不难。至于朱天,就封他个摄政侯,为你辅政,也好约束他手下

人马。」

「这哪行?」玄晋一听这馊主意,顿时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开玩笑,要他每天起得比公鸡还早去上朝,又要批阅奏章

到深更半夜,睡得比夜猫还晚,还不如去看守皇陵呢!好歹逍遥自在。

他理直气壮地道:「反正皇兄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出使句屏,回来后要什么赏赐都行,我就只要阿天,其他一概不管

。君无戏言,皇兄你可不许反悔。你要吞并句屏,那就自己治理去。」

「我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事情?」玄易巴不得连玄龙的政事也找人分摊去,好腾出更多时间与晏轻侯卿卿我我。

「晋弟,你就当帮皇兄的忙,暂且在句屏镇守几年。等江儿城儿懂事些,就让他们其中之一去句屏主事,到时你和朱

天想去哪里,皇兄绝不阻拦。如何?你要是不答应,那朱天一事,皇兄也得重新再掂量掂量……」

还掂量个屁!不就是想威胁他么!玄晋在心底对皇兄鄙夷地翻个白眼,随后点头。

「就这么说定了。」

皇兄肯放过朱天,已属不易,他还是见好就收吧,谁让他另外还有求于皇兄呢?他换上笑脸道:「那个,皇兄啊,你

手头还有没有好药?」

玄易是过来人,一听就乐了,得意地邀功。「皇兄上次给你准备的药膏不错吧?呵呵,你要多少盒,皇兄立刻让御医

去炼制。」

玄晋磨着牙道:「皇兄,我是要致人不举的药……」

「朱天那厮真有那么厉害?」居然做到玄晋厚着脸皮来跟他求救了?不简单呐!玄易咂舌,但弟弟那句话倒是一语惊

醒梦中人,他黑眸放光,猛一拍大腿。

「我怎么就没想到用这招来对付轻侯呢?」

什么?原来皇兄跟他一样,也是给人压的?玄晋额头挂下几滴大汗,总算明白了晏轻侯为何对他总没好脸色,谁叫他

傻呵呵地一个劲儿追着人家喊「皇嫂」呢?真是马屁拍到了马脚上。

千里之外的兵营中,红衣男子正伏案凝神研究地势阵形,突然没来由地只觉背脊寒飕飕的,忍不住打了寒噤,暗叫邪

乎。

不会是谁在背后算计他吧?朱天明知帐内除了他没有旁人,还是情不自禁朝身后看了看,随即摇头,笑自己多疑。

不过也不能怪他紧张,前些天刚从凤羽传来的急报得知,那岳斩霄没等解药炼成,便带着慕太子悄然离宫,多半是为

赶来阵前襄助殷长华。就算此刻忽然现身向他行刺,也有可能。

他与岳斩霄乃宿敌,迟早终会兵戎相见,所以这个消息并没有令朱天太过吃惊。心头挂念的,只是玄晋,偏生凤羽对

玄晋只字未提,让他想借着书信聊以自慰亦不可得。

那个草包,不知道如今正在做什么?忆起离京前夕,玄晋在他身下的百般痴态,朱天小腹不由得发热、绷紧。真想即

刻抛下一切,插翅飞回永稷,狠狠压住玄晋,索求那具他怎么也抱不够的身躯……

「呵呵呵……」托着下巴发了半天春梦后,朱天终于叹口气,强迫自己从满脑绮念中走出。

七天后,又将有一场恶战,不容他懈怠。

第十章

深谷险壑,浸润在泣血残阳中,更增森然杀气。

谷底,散落着无数折断的刀枪剑戟,战马与将士尸骨。义军的黑色血鲨旗亦被战火烧去了一角,在迂回山谷的寒风里

猎猎直响。

「噌」的一声,朱天将刀插进泥土中,摘下了头盔坐地休憩。他浑身铁甲上满是杀敌时溅上的鲜血,神情疲惫间难掩

得色。

这场大战已持续数日,昨天他设计用大队人马引开了殷氏大军主力,自己与一支精壮死士冒险趁黑夜潜入敌营后方,

烧掉了殷军过半粮草,却也被敌军穷追不舍,直到适才方尽歼追兵。

缺乏粮草供给,殷氏大军后面的日子就难过了。他拂开乱飞的长发,大笑。

远处遽然响起几声沉闷的爆炸声,连谷中大地似乎也随之震动起来。

那方向,正是两军交战正酣的主战场。朱天面色微变,手下幸存的将士们也都惊疑不定,七嘴八舌地议论道:「怎么

听着像火药?敌军啥时候有了火器?」

诸国之中,唯有赤骊、玄龙的大军配备有精妙火器。句屏倚仗水师名扬天下,军备并不以火器为重。朱天与殷氏大军

大小战役也打了不下百次,此刻的情况却还是首遭碰到。

这可透着蹊跷……朱天霍然站起,正待上马赶去看个究竟,山谷那头几骑蹄声得得向他疾驰而来。

看清当先马背上那风尘仆仆的骑士竟是本应在永稷驻守的凤羽,朱天顿知永稷必有大事发生,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难不成是玄晋出了意外?……

「师尊!」凤羽冲到朱天跟前,翻身落马焦急地道:「玄龙皇帝亲率大军,日前已攻克永稷,弟子与守城将士们不敌

对手,皇宫也被他们占了去。听说玄龙另一支大军正往这边来,师尊——」

又是连续数下火药爆炸声,打断了凤羽话音。这次的爆炸离得更近,震得山谷轰鸣,不少碎石从附近高处山峰上滚落

「玄龙与我订有盟约,怎会背信弃义举兵偷袭?」朱天根本就未曾想过玄龙会横插一脚,气得面皮发紫,一边躲闪滚

石,一边惊怒地追问凤羽:「那紫阳王爷呢?他也没有喝止玄龙大军?」

凤羽心底直叹气,他这个师尊固然有勇有谋,可到底是江湖出身,把信义两字太当回事了,注定玩不过玄龙皇帝。

他硬着头皮吞吞吐吐道:「师尊,紫阳王爷他、他早就被玄龙派人劫走了。玄龙皇帝如今反咬我们一口,说紫阳王在

永稷失了踪,所以兴师问罪,发兵攻打句屏。」

朱天大怒:「原来紫阳王早就不在永稷,你为何不早告诉我?」

「战况危急,弟子不敢害师尊分心……」凤羽心虚地低下了头。

「你!」要不是自己最倚重的弟子,朱天早已拔刀把凤羽劈成两半,但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耳听惨烈的厮杀声离

山谷越来越近,他推开凤羽,腾身跨上自己的战马,沉声道:「先应付了眼前战事再说!」

等这场大战结束,他立刻去找玄易那头奸猾老狐狸算帐!

「轰隆隆」一阵巨响近在山谷外,四下碎石如雨,飞砸而下。好些个兵士被砸中,乱成一团。

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直朝朱天的坐骑飞来,凤羽眼尖看到了,忙出声示警:「师尊小心!」

朱天勒马急退两步,避开了那块石头,却没留神到另有一块碎石从天而降,正中他头顶。

头脑似被人狠狠抽了一记闷棍,刹那间天旋地转,湿乎乎的黏稠液体流淌下来,将他眼前染成一片猩红……

一切,都变形扭曲了……

朱天身形猛摇两下,在众人惊呼声中坠落马背,不再动弹。

玄晋躺在锦榻上,饮着酒,眼皮蓦地又是一阵猛跳,令他酒兴大减。

跟随皇兄大军进驻永稷之后,他自然又住回了横波殿,然而这几天来眼皮始终跳个不停,他的心也跟着七上八下,不

得安宁。

莫非朱天有什么不测?他皱了眉,随即舒展开,暗笑自己真是杞人忧「天」。

那个猪头皮糙肉厚,当年被毒打成那样依然活了下来,如今身边有诸多将士守护,不可能遇险,况且皇兄也信誓旦旦

地向他保证,会将朱天毫发无伤带回来见他。

他该担心的,是如何说服朱天成为玄龙之臣。以朱天的倔傲个性,又做惯海上霸主,还当过一阵子句屏皇,怎甘心向

别国臣服?

唯一能仰仗的,便是朱天对他的迷恋。

「唉,看来本王后半辈子都无望翻身了……」玄晋郁闷地猛往嘴里灌酒。他喜欢朱天,可并不想今后都被阿天压得死

死的啊!

一翻身,摸到怀里那盒膏药,他倒是转忧为喜。或许,靠着这药,也能让朱天尝尝在他身下的滋味,好叫朱天知道,

他这风流王爷并非浪得虚名!

「嘿嘿……」想到心猿意马处,玄晋忍不住欲火高涨,眯眼看左右无人,便将右手伸到腿间,与自己缠绵起来。

等到望眼欲穿,玄晋终于盼回了玄易一行。

玄龙大军此役大获全胜,殷氏军中唯有皇帝殷长华被人救走,麾下将士几乎尽数被歼灭,或是向玄龙投诚。玄晋还未

来得及为皇兄高兴,一个噩耗接踵而来——朱天被火器震落的碎石击中头部,受了重伤。

玄晋震愣过后,气得头顶都快冒烟,风风火火闯进玄易暂居的青阳殿,劈头就朝玄易兴师问罪:「皇兄,你怎么答应

我的?居然让阿天受重伤?」

「你这可错怪我了。」玄易好整以暇地端坐在青金石龙椅中,长叹:「我怎么知道你的阿天这么笨,连块石头也躲不

过?还好我和手下大军赶得及时,救了他。你不谢皇兄,还来责怪我,真是好人难做啊!」

要不是皇兄你军中的火器震碎了山石,朱天怎会受伤?玄晋怒视还在说风凉话的始作俑者,急于见朱天,也懒得再跟

皇兄争执,道:「那他人呢?我要去见他!」

「不行!」玄易肃容道:「他伤势严重,至今仍昏迷不醒,随军的几个御医正在为他悉心医治,现在不宜见任何人。

等他醒了,你再去吧。」

玄晋越听心越寒,颤声道:「皇兄,他不会是已经……死了吧?还是缺了胳膊少了腿?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你别胡思乱想。」见弟弟嘴唇都发了白,玄易无奈地苦笑道:「皇兄也不想瞒你,你那阿天没死,不过确实好不到

哪里去。御医说他兴许就这样昏睡一辈子,未必能再苏醒过来。」

玄晋如遭当头一棒,整个人呆如木鸡,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道:「皇兄,你、你别唬我……」

那个生龙活虎的朱天,怎么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

玄易叹着气:「我骗你做什么?晋弟,这大概是天意,也是你俩的宿命。你们注定不该在一起。朱天变成这个样子,

你要来也是累赘,不如就交还给他的手下算了。你不是不愿理会朝政么?皇兄也不勉强你留下了,你就随我回玄龙吧

。我在朝中另择贤能来治理句屏即可。」

听玄易说了一大通后,玄晋仍目光呆滞,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倏忽笑了笑,却比哭更难看。「皇兄,我不要再和阿

天分别。我已经失去他近二十年了,你还要我丢下他,难道要我再虚度二十年?皇兄,我一生还能有几个二十年?」

玄易对弟弟的固执唯有摇头,不得不再次提醒道:「你要想清楚,他也许再也醒不过来。你纵使守着他一辈子,他也

不会知道,值得么?」

玄晋强忍住眼窝里即将渗出的湿意,低笑:「我只知道不想再让他从我身边消失。他能不能苏醒,是不是记得我,都

没关系。他当年不愿意留在玄龙陪我,我如今若把他带回去,他不会高兴的。皇兄,你就再容我任性一回,让我和阿

天留在这里吧。」

眼泪终是违背了主人的意愿夺眶而出,玄晋不想让皇兄笑话,猛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青阳殿。

玄易神色凝重,目送玄晋故作坚强的背影走远,缄默良久,才笑叹着轻拍龙椅扶手,自言自语道:「朱天啊朱天,朕

这傻弟弟对你还真是痴心一片,你日后可千万别负了他,不然朕绝不饶你,哼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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