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男 上——蛇一匡
蛇一匡  发于:2012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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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好累啊,到了,到了一片好多房子都凑在一起的地方,他把我带进一个院子里,那儿有两间房,我以为要进大

屋子,他打开仓房的锁把我推进去,我以为他把我锁在里面就行了,他又把我绑起来了,还是用麻绳,烦不烦哪,你

妈和你爸个杂种操的。

他锁上门走了,留我一个人在这里,仓房没有窗,里面一片漆黑,木板拼成的门有着宽宽的缝隙,几缕有些发红的日

光投在乌黑的土地上,我就坐在煤堆和柴堆中间,背上有一点疼,这种感觉还一直甩不掉,我知道这是刚才他那刀造

成的伤口,不管他,爱怎么的就怎么的,真讨厌。

想着我使劲往后一靠,好象把头上一个什么东西拨弄着了,这东西晃来晃去的,妈的,讨厌,我往傍边蹭了蹭,抬头

仔细研究一下,看不太清楚,但可以分辨出是个干干瘪瘪的玩意,象个布娃娃,还瘌瘌巴巴的,什么东西啊?有头。

有四肢。有脸。下身还有一个小鸡鸡,不会吧。真的啊。是个,是个被扒了皮的小孩,小腿僵直的伸着,小胳膊竟然

一只向上举着,一只向前伸着,伸着的手好像在要什么东西,啊,好冷啊!是哪个变态把个小干尸吊在这儿啊?怎么

这么他奶奶的变态,他,他的脸是平的没有五官!不要怕,镇定,没事,不是我杀的你,别找我啊。静了一会儿,突

然,小孩的手好象动了一下,我大气也没敢出得继续看。慢慢的,他的手掉了下来,没有,没掉下来,手往他头上爬

了,爬到绳子上,围着绳子转了几圈,绳子开始动了,晃,晃,晃,啊!!!断了,干尸!一声掉在我脚上,我吓得

往后一跳,,但那只小手不慌不忙的向我爬了过来,上腿了,上肚子了,我拼命的跳起来抖落身上的手,手被摔在了

地上,疼的吱吱叫了好几声,我不能饶了它,一脚把它踢在了门上,它刚落下来我又去踩,它在逃命中经过了地上的

一缕阳光,这回我看清楚了,是只耗子,一瘸一拐的努力的跑。哎呀妈呀,可把我给吓死了,我咽了一下口水,哎呀

,哎呀,哎呀见鬼了。我瘫坐在地上,过了一会儿,想起来了,懒懒的伸出脚把那小干尸往有光的地方一扒拉,趴在

它上面看了半天,不太象小孩,嘴怎么这么长?好象还露出点牙,牙也不小。可能是什么他妈的兽吧,骂了他一句操

你妈的,连你都欺负我,你看我哪天回来就把你煮着吃了。惊吓过去了,困劲就又上来了,睡。

好长时间,迷迷糊糊,又有人在外面吵吵:“没有啊,大屋没有。”“那他能把他藏那儿?”“还用猜,你个傻逼,

看看仓房有没有。”“你才傻逼呢。”紧接着,“!”,仓房被人一脚踹开了,外面站着一群人,中间有彪子,不用

问了,我又要倒霉了。

第13章

“你看,我说在这儿吧,我看你这回能往哪儿跑。”

我为什么要跑,要是能跑早就跑了。他们把我拽出来扔进院子里停的吉普车里,我闭着眼睛,谁也不看。那个叫彪子

的说:“二哥,就是他,小宇那狗鸡吧护着他,他想杀了我。”

“行,一会儿就弄死他。”车晃悠晃悠地开了有半个点儿,一个急刹车停住了,他们开开车门把我拉了出来,推我进

门,这楼灯红酒绿的,象个饭店,又象个歌厅,一楼旁边有个破楼梯,我跌跌撞撞的被推上搂,他们打开灯,挺大个

地方,堆着不少破烂,大玻璃窗占据了几乎整个墙壁,我手上的绳子被刀挑开了,我揉着手看着他们。

有个小子站在人群的中间问我:“那天是不是你躲在小宇床下打喷嚏?”我点点头。“你是小宇老婆?”我摇了摇头

。“你会说话吗?”我点了点头。“那你他妈的怎么不说?”我没理他,扭头向里面走。

“站住。”后面扑上来一个人给我一拳,我一个趔趄向前抢了几步。“我最讨厌这种男不男女不女的玩意,给我打死

他。”

“我来,二哥。”我转过来就看见一个人迎面冲上来,又要打了?好。我不惧你。我等他扑到面前的时候转身就跑,

绕到一堆木头后,他转了几圈没抓找我,急了,直接冲木头堆上跨了过来,出拳又打,我一低头拣起一根木头照他胸

口就是一下,他没想到我会这样,打中了,真爽,打的他往后一仰,差点没倒在木头堆上,原来又是那个烦人的彪子

想报仇?可以。我往后退了几步,对他们说:“你们想打我是不是?要不就一起上,要不就找个厉害点的来,这窝囊

废算干什么吃的?”

他们就乱了,老二说:“上,别跟他费时间,给我一起上,狠点揍。”于是又一个人扑上来,这回我没有那么幸运了

,我被打倒在地下,眼冒金星,接连着吃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拳脚,身上不定点的疼着,这疼没下去下面的又来了,长

驱直入的,撞在我心脏上,我心脏一缩一缩的躲着,但是他就长在这身体里,还能往哪躲?血被打的四处乱窜,我身

体内一片的大乱,搅的我忍无可忍。我拼命的站了起来,用力抓住一个还想打我的小子,张嘴就向他脖子咬去,。咬

上了狠命的撕,他们慌忙连揍带拉我,我死不松口,用力一拧那小子的身体在他脖子上裂出一个大口子,腥腥的血流

在了我的嘴和鼻子上,让我有种野性得逞的快感。

做完了这些,我松开了嘴,那小子声儿大的都快把老天爷叫下来了,好,使劲叫,越响越好,你的痛苦就是我今生最

大的快乐。他们都顾不上我了,忙着看那小子,我冲出包围,跑到落地玻璃旁,用袖子包着手一拳打在玻璃上,大玻

璃裂成了无数块,透明的晶体撒了一地,我弯腰抓起一块大的,玻璃当然会划坏我的手,但是我不在乎。

我刚要往上冲,从楼下飞跑上来一个人,上来就冲人堆里揪出彪子,一拳打在地上:“你他妈有种和我干,拿他撒气

装你妈逼?”

“我操你妈的,李小宇,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给老大舔沟子就能跟谁都说了算,你妈逼才装吊呢,老二在这儿,你

让他说是你有理还是我有理。”

“小宇,你别太过分了。”“是啊,小宇,你干什么啊?”其他兄弟也都开始起哄。

“那你们干什么?他招你们了惹你们了,往死了打他?你们让狗咬了?得狂犬病打疫苗去,咬他干鸡吧毛?”

“小宇!你反了你?为了外人和自己兄弟过不去?你和我见我大哥去,我倒看看他怎么管你的。”

“老二,我是给老大干活,那也不能谁的话都听是不是?”

“你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老二,给我个面子,念在我带兄弟给你气的份上放了他。”

“不行!”

“那好,我现在就带他走,你们谁敢拦我尽管上。”说完他从身后拉出那两把刀,拎在手里,向我走来,人群反射性

的往旁边一分,他就到了我身前:“把玻璃扔了,跟我走。”

我没动。

“你听见没有?”他一伸手想抓我的手,我想也没想往他胸上一挥,一道很长血口子在玻璃划过的轨迹后缓缓现了出

来,他愣了,表情凝住了,血流了下来,染红了他雪白的T恤,爬到了他浅蓝的牛仔裤上,既而滴在他僵站的脚上,

一切都在发生着,他却浑然不知的看着我,说不清是惊讶还是愤怒,更多的好象应该是释然。我冷冷的抬起眼睛看着

他:“哼,活该。”周围还是很静。一块刚才就该掉下来的玻璃片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往下滑,滑,窗框终于牵不住

它了,一放手,它就摔在了地上,“啪”!粉身碎骨。他的表情也粉碎了开来:“恨我你就再划几刀。还要不要?恩

?”

“我要杀了你。”

说着我往前一闯,玻璃也向他捅去。他用刀硬硬的向旁一拨,打掉了玻璃露在我手外的部分,然后飞快的转到我背后

,搂住我,握住我的手往窗框上一磕,玻璃就彻底地离开了我。那群人也骚动了起来:“小宇,你还护着他?”

“我愿意。”

“上,上打死那小子。”

“二猫,拉住小宇。”

“哎,”。又是一场噩梦开演了,他们七手八脚的把小宇死死的拽住,剩下的就狠扁我,我身上的伤口不停地刺激着

我,精力早就花干净了,兴许,兴许,今天也就是今天了,哎,打吧,打吧。真有点支持不住了,我倒在地上,重温

着江边沙滩上那天晚上的感受,时间总在没人想留它的时候不走,一秒的,一秒的,痛苦的一秒该有幸福的一年长吧

,我等着,等着一切的结束,会有那么一刻,一切都被划为过去,如果真的什么都不让我有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吧

,留下我一个人,抢一片孤独,围在身上,最后葬在一片寂静中。

渐渐感觉到周围的脚都少了,挨揍的次数也少了。最后只有一双脚站在我面前,我尽力睁开眼皮看看,原来是他,他

又拿起了他那把刀。刀垂着,护着我的脸,坚硬的银灰的刀背上闪着柔和的光,看得我一阵一阵的痴迷,还是人的声

音,很多很乱,象高压锅一样“兹兹”的响,我被人扶了起来,拖下了楼,上了车,他搂着我,用什么勒着我的手腕

,我有些冷,但我靠在一片温暖的平面上,它传递过来的热量使我承受不了,因为我是冷的,冷的遇见热的就会化,

那样就没了我了。

后来到了一个地方,感觉好象不是医院,下车是一片花墙,别致的一个小屋隐在花墙的后面,天蓝色的门虚掩着,飘

进了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白色的墙上挂着白色的衣服,我被放在一张棕色的皮床上,几个人在我身边晃,搪瓷的

缸子被人碰的响来响去,突然一股强烈的刺激袭进了我的伤口,我大喊一声就要坐起来,被人按住了,一直按着,一

直的疼。我记不得说过什么,骂过什么,只是凭着心情胡言乱语着,最后在无奈的情况下哭了起来,哭的时候就有人

轻轻搂着我的脸安慰我,没听清他说了什么,只能确定那些是我想听的,我知道一切痛苦终将离我去的,就象冬天的

雪不会一直留到夏天。一定会过去的。我用没受伤的手搂着那个人的脖子,把一切难过的表情展示给了他,我软弱的

一面也给他看了,那表示我,很信任他,再后来真的没有痛了,没有痛苦人就会变得很幸福,那就用睡眠来消化这幸

福吧。

睁眼看见他的时候,他坐在我对面的床上,一只手上贴着纱布,一只手拿着一碗东西吃,我很想要他吃的东西,就试

着往起坐,酸疼酸疼的,所有的伤口都在疼,但是我还是坐起来了,稳一稳,看着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怎么说,只是

舔舔嘴唇看看他的碗,他一笑:“想吃?”

“恩。”

他想喂我,我说:“放在桌上行吗?”他走过去把碗放在床边的桌子上,我蹭过去一看:是碗粥,我一只手拿起碗,

一仰头都倒了进去,结果烫的我直捂嘴。他哭笑不得地问:“你尝尝不行吗?”我捂着嘴不理他,他又说:“走吧。

回家。”

“回哪个家?”

“我带你去你不就知道了嘛。”

“我不去。”

“你手过两天要拆线,你要是走,就得去医院,医院看你这样不把你送公安局算你能耐。”

我想了想:“好吧。”于是就站起来和他走。

出门的时候一个美丽的女人从别的屋子里走出来,用甜甜的声音说:“小宇,走那么早干什么?”

“啊,谢谢姑姑,钱我明天送来。”

“哎,送什么钱?你怎么和姑姑还这么客气?有工夫回家看看,你爸爸挺想你的。”

“恩,有工夫再说吧。”他转身出了屋子,我也跟了出去。夜晚的空气比白天的好。清凉凉的,不带污垢地钻进人的

鼻子,于是人也打个哆嗦,抖落一身的尘埃,清清凉凉整理太过杂乱的心情。

第14章

一个很亮的不圆的月亮挂在墨水颜色的夜空上,花墙上的夜来香高兴的抖落掉包在身上的萼片,伸开花瓣抻着懒腰,

蕊上花粉颤颤,一片朦胧的茶叶般清香的味道,很好闻。好象人都睡了,只有虫子过着夜生活。蛐蛐给他的娘子唱着

歌,蚊子在嘤嘤的发着牢骚,几只体型很好的蝼蛄在土地上用力的爬来爬去找着食物和伴侣。

我随着他左拐右拐,转了半天,当到了一个狭窄的夹墙的通道时,我有点忧郁了,不是我多心,我是怕他趁机图谋不

轨,果然,在通过通道的时候他猛一转头,把我抱在怀里亲着,我没表示反对,但我也没去搂他,只觉得输给他了,

那么俘虏是不是命运都很不好呢?我不愿意知道,我只想弄清楚我究竟是谁,到底是谁,应该是谁,我想让别人把我

摆在一个正确的位置上,但我都不知道我的位置是什么,又怎么能判断别人做的对不对呢?他还在亲着的时候,我抽

出身体继续往前走,他跟了上来。过了一会儿他问:“你叫什么?”

“凌骥”

“我应该叫你什么?”

“凌骥。”

“没有别的叫法吗?”

“没有。”

又过了一会儿,“我叫李小宇,以后你叫我宇哥就行了。”

“叫你小宇行不行?”

“不行,只有我妈和我兄弟才可以叫我小宇,你不配。”

“……”

“你是我老婆。”

“……”

“好了,车来了,上去吧。”

我就这么他妈的成了他的老婆。就这样他妈的忿忿然的跟着他,又上了一台他妈的不知道什么牌子的车,还要和他回

他妈的家,晚上了,想什么都是多余的,那么睡觉可以吗?我靠在了车窗上,睡了过去。

“!珰”,车刹住了,我本来斜靠在冰凉的车窗上半睡没睡的,因为没有准备,头往前一栽,得,正好卡在前排座位

和车窗之间了。“咳、咳、咳、咳”我说出了这么一连串儿的几个字。前面座的人轻笑着用肘向后不轻不重的一掀我

下颌,哎呀妈呀,终于喘上来气了。

我掐着脖子,一边喘一边骂:“你这是什么他妈的破车,下回好好修理修理,想卡死我呀?”

出租车司机没看着刚才象被夹子夹住的老鼠一样的我的窘相,所以被骂的莫名其妙的。因为是深夜,拉的又是两个看

似很莽撞的小子,他没敢多说什么,按亮了头顶的小灯,前排的李小宇从兜里掏出钱给他,打开车门,跳下了车。我

也推开车门,掉下了车。怎么说是掉下来的呢,因为我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快要报废的车一样,除了喇叭不响,哪儿

都响,勉强的站在原地,一动就“哗啦哗啦”。

车卷着尘土冒着烟的走了,一片漆黑的马路上就留下了我和李小宇。我的正右侧,是马路下面的一片高低不平的漆黑

的平房,估计我今天晚上就得住这儿了,想起李小宇的民国宿舍,一句伟大的格言不由得顺嘴而出:“黄鼠狼下豆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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