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季季比较疼我,帮我说话,“楚涟,想说什么就说吧。”
“就是,那个现在谁也不能证明这个人是否还在世上,也就是说,她有可能早就已经去世了——”
“不可能!”皇甫突然站起咆哮出声,吓的我都不知道接下去该说什么。“我母亲不可能死的!不可能!”
“可是这是很有可能的啊,你看你也按以前的那个地址去找过了,大家都说不知道这个人,那只能说明要么她在你被抱走后不久就搬家了,要么就是早已不在人世了,否则,不应该没有人知道她的啊。”
居然不相信我,那我仔细分析给你听~~~~嘿,没话说了吧。
皇甫一下耷拉下脑袋,整个人就这么掉进了沙发里。
季季暗地捏了下我的手,对皇甫安慰道,“不过也没关系,楚涟不是说了么,也有可能是她搬家了啊,对吧?”
手下一个加重的力道,疼的我一下看向罪魁祸首,看着季季暗示的眼神,我机械的点头称喏。
“所以打起精神来吧,我们还有希望,我就不相信那个地方就没一个知道皇甫你母亲消息的!”景伊再次站出来发表总结性的话,“好,大家现在休息,好养足精神明天继续努力!”
茫茫然随着景伊站起,却在瞥见皇甫那副落寞的样子后生生停住了脚。
其实我所说的那一切,他也应该早就想到了吧,只是不愿相信和面对,毕竟,那可是自己的母亲,世上与自己有着最浓厚血缘的人。
可怜的皇甫,我真不该揭开这个疮疤。
伸出手,刚想抚上他的头安慰一下,却被季季给拉了住,“时候不早了,睡觉去吧,明天还要早起呢,这儿交给我吧。”用眼睛瞥了下皇甫,我就这么被季季给硬塞进了房间。
哼,小气扒拉,连摸一下都不可以~~~~~~
忿忿将自己扔进大大的软绵绵的床中,在柔软的被单上左磨右蹭。真是那个舒服啊~~~就是季季不好,好不容易自己有个感动的瞬间,也不让我发挥一下,哼~~
模模糊糊地抱怨着,不一会就真意识模糊了开去。只是隐约间感觉到一个温暖怀抱的靠近,以及一声若有若无的轻叹,和轻轻附上身体的棉被的芬芳。
唔,好象自己睡前忘了盖被子了,完了,明天肯定又要被季季骂了~~~
脑中最后的担忧,却已化为一种安全的依靠,慢慢倾身向后靠去,在熟悉的味道包围下,沉沉睡去。
15.
第二天一大早正睡的香甜时就被一阵急过一阵的催命电话铃给吵了醒。十分不爽地用脚踹了踹身边那位,示意对方去接电话。
季季喉咙里咕哝一声,老大不乐意地伸手捞过床头边的电话,“喂~~!哪个家伙大清早的不睡觉乱打电话啊!*@#¥%……”
一股子的怨气啊,我往被子里缩了缩,替那个倒霉鬼默哀。
不一会,电话又递到了我这边。迟疑地接过,不知道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人来找自己,“喂~~~~~~”
“我说楚涟你们家都是什么人啊莫名其妙知不知道什么叫来者是客的道理啊虽说只是电话但从礼节礼貌来说也该表现出热情好客的中华民族传统美德不用端茶倒水好歹也知道柔声细气温柔体贴全国的精神面貌就是被这些人搞坏的简直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人民的败类国家的耻辱栋梁里的蛀虫社会上的渣滓……”
“请,请问您老这么早打电话来就为了教育一下我们这些个后辈?”满头冒冷汗地打断黄思杰滔滔不绝激情荡漾的演讲。
“老?我老吗?像我这么玉树临风潇洒非凡风流倜傥的人物从头到脚每一个细胞都透露着青春都洋溢着活力都意气风发都发射着无限魅力……”
天哪,我止不住地哀号。看来黄思杰完全被刺激到了,整个就似战场上的地雷,一触即发。
将电话搁在枕头边,我决定放之任之,耳不听为净,继续睡我的回笼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中,一声炸响在耳边爆发,震得脑袋嗡嗡响,慌忙拿起电话听筒,“喂喂喂,请问是110吗?快来,这里发生大型爆炸事件!我这里的地址是——”
“楚涟~~~~~~~~~~~~!!!!限你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警局~~~~~~~~~~!!!!”
在我还被震的云里雾里时,电话已经“啪嗒”挂了断。
花了30秒时间静坐沉思理清思路,随即火烧屁股般从床上一弹而起,我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收拾打理。
天哪天哪,那个变态老男人发威了~~~~~~~天哪天哪,我要死无葬身之地了~~~~~~天哪天哪,神啊,救救我吧~~~~~~
火急火燎地赶到警局,直向局长办公室狂奔而去。
“报~~~~~~~~~~~~~~~~~~!!”
边急吼吼地扯着嗓子喊,边撞开办公室的门冲了进去。
?!
屋里两个再加我三个人大眼瞪小眼。
“黄,黄局长,我,我来报到了,请问这么急召我回来有什么急事么?”
瞥了眼站着的范颐,我一脸诚恳地盯着那个坐在位置上一派悠闲的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有什么紧急状况的样子。
“哦,是楚涟啊。近来速度进步神速嘛,恩~~~~让我看看,不错不错,离十五分钟还有三十秒。”
牙齿有些痒,我狠狠咬了下,“局长大人,您那么紧急的叫我过来不会就为了夸奖这个吧!”
“哦,当然不是。本局长哪会那么无聊,我当然有事要告诉你啦。”
恩,还算老实,不是耍着我玩。
“我要告诉你的就是,从今天起你复职了。”
什么什么?!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说你的处分已经撤消,今天可以来上班了。”
“我……我……”由于过于激动,我一口气半天没上的来。
“哎,不必感谢我了,虽说我也为此奔波努力了不少,但我是好领导,国家的好公民,要发扬雷锋精神,做好事不留名,所谓大恩不言谢,我一向都是如此淡泊名利的,呵呵~~~~~~”
“呵你的头~~~~~~!妈的,还害我那么急匆匆的赶过来,居然就为了告诉我这个!好你个黄思杰,耍我很好玩是吧,混蛋!”
顺手拿出兜里手机,朝黄思杰作投掷状,投了半天又放了下来。为了他那颗冬瓜牺牲我的手机真不值得。
遂忿忿瞪了一眼,在黄思杰兀自瞪的像青蛙般的眼睛下扭身走了出去。临出门还不忘狠狠踹一脚,在那个水杉木的门上留下个伟人的足迹。
在警局晃了一圈,跟每个同事打个招呼,又在自个儿的办公室坐了会。猩猩是真的走了,桌子还是那个桌子,凳子还是那个凳子,只是那个成天吵得我欲睡不能的打字机已经搬走了,换了台全新的电脑,看起来配置还不错,只是不知道打起游戏来感觉怎么样。
“怎么样,我的电脑不错吧。”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吓的我连忙把正在揣摩电脑的手缩了回来。
“不错不错,很好很好。”
我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自己的位置挪。
“你跟黄思杰总是这样针锋相对的吗?”范颐倒了杯水递到我面前,饶有兴趣地望着我。
我一挑眉,不置可否。
“之前也只是听大家伙谈论,今天终于得以见识,果然不同凡响啊。”
“哼!”斜眼瞪视一下,我低头喝我的水,不理他。
“呵呵,别这样啦,我又没什么恶意的,只是说说嘛。”说完还配上一个非常无辜清纯的笑容,简直,简直是那个帅气啊。
真想不到警局这么一个杂草丛生的地方除了我这朵奇葩外还藏着这么棵好苗子。
“范颐,我们是好同事,好朋友,好哥们,是不是?”
“啊?这个——”
“你看我们曾经同生共死,合作的那么天衣无缝,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破获了一个惊天大案,我们是那么有默契,我们简直就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
“好象——”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充满爱心,那么的纯洁无暇,那么的流芳百世,那么的遗臭万年,哦,不对,是那么的让人景仰。”
“我有吗?”
“有,当然有!你就是那金子,不,是钻石,搁哪都会发光发亮,你就是那指航灯,给黑暗中迷茫的人们指出前进的道路,你就是那春蚕,你就是那蜡烛,你就是那——”
“得,得,得,我算明白过来了,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嘿嘿……”
望着眼前这个惊恐望着我冒冷汗的人,我得儿意地笑,得儿意地笑。太好了,鱼上钩了!
16.
站在一幢非常抢眼的高楼前,阳光下金光闪耀。
“到了!”我非常高兴地宣布。
范颐自底向上,又自顶向下将这楼打量了个透彻,“你不会说真的吧。”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吗?”虎着张脸,我的表情是一等一的严肃。
“那我怎么进去?”
“当然是用脚走进去啦。”我不禁怀疑起他的智商。
“我……”范颐一副气结的样子,“算了算了,当我没问。”
“那你问了干嘛。”我小声嘀咕着。“喏,一切按计划行事,我就在对面的咖啡屋等你,完事后到那来找我哦。”
再次把计划嘱咐一遍,趁范颐反悔之前一个大力把他给推了进去。
“先生,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前台小姐甜甜的声音传了出来,我满意地转身向马路对面走去。
坐在咖啡屋临窗的一个位置上,我边搅拌着桌上的卡布其诺边注视打量着街对面的动静。
第一次来时还真吓了一跳,只知道皇甫的家族企业很庞大,想不到单单这么一个分公司就这么有规模。想想自己还真跟人家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呐~~~~
叹一口气,拿起杯子细细品味浓郁的香味。
这范颐,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不出来,是不是打算在里头长期定居了啊。
再次抬头张望了一宿。嘿,还真说曹操曹操就到,那个被人从门里架出来手舞足蹈的不是范颐还会是谁!
等等,他怎么被人从里面架出来了?难道皇甫这么好心特地派俩人保护他的人身安全?不至于啊。
难道说露馅了?
赶紧叫了waiter结帐,我急匆匆向那个被人扔在路上的家伙跑去。
“喂,你怎么被俩保安架出来了啊?”我非常好心的询问。
不过看起来范颐似乎不怎么领情,只瞟了我一眼,继续坐在地上对着大楼的旋转大门瞪眼。
“哎,问你话呐,听见没有啊?!”
“哼~!”终于有反应了,只是现在改瞪我。
左右瞅瞅,发现周围聚集对我们行注目礼的人越来越多,“先起来,我们找个地儿好好谈谈。”
却发现范颐没啥动静,不得以,我只好躬亲一下,使劲把这头牛从地上拉了起来往人群外拽去。
找了家冷饮店把人拖了进去,我知道他现在需要冷静冷静,好好降降火。
好不容易看他脸色有所好转,我小心翼翼地问着,“事情进行的怎么样?”
“不提不要紧,一说起真是气死我了!那小子实在太嚣张了,最好他别落我手上,不然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怎么了?”这下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看来事情大条了。
“哼~!那个混蛋!”
啊!完了!肯定是那什么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小心地措辞。
“他,他居然,居然……”
“来来来,喝口水顺顺气。”我适时地递上冰水。
“他居然叫人把我赶了出去!!实在太过分了!”
“啊?!是这样啊。”咳,害我白激动一场。
“是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谁敢这样对我!真是对我尊严的极大侮辱!是我人生经历中不可磨灭的黑暗!你说他是不是很过分?!”
“过分,过分……”我声音越说越小。“那我拜托你的事到底怎么样了啊?”
“这不明摆着失败了吗?!”
“怎么会呢?按照计划应该不会出错啊?你确实照我说的做了吗?”
“当然啦!不就是照着你给我的纸读嘛。”
“那表情呢?”
“也是照你教我的练的啊。”
“那怎么会呢?”
“我怎么知道!我读的时候那小子表情还是很激动的,感觉应该是相信了,等我读完了他让我先休息一下,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我休息着就来了俩保安,就一左一右把我架了出来。”
“那,那你有表现出和他妈很熟识的样子吗?”
“这个……反正我是完全照你说的去做,应该不会是这上面出了漏洞。哎,说起来你干吗找我呢?”
“这不就图你个脸生么。”
怀着解不开的疑惑,我谢绝了范颐送我回家的好意,独自一人慢慢晃回了家。
不出意外,家里飘着饭菜香,皇甫和宇文都正等着我。
“回来啦,洗洗手准备开饭。”季季笑容可掬地迎上来,替我卸下包,又拿出拖鞋帮我换上。
我瞥了眼一旁笑意盈盈望着我们的皇甫,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妥。
想问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还是再观察一阵再说。
“皇甫,有你母亲的消息了么?”季季边问边夹过一块鱼,递过来,我摇摇头,季季又夹过去把鱼刺全剔掉,再伸过来,我张嘴含下。
“唉,别提他了,这不,今天还有个插科打诨的呢。”
什么?我把耳朵拔拔长。
“哦?怎么回事?”季季顺意询问。
“今天下午有个自称知道消息的人来找我,说什么我妈和他妈是手帕交,然后还拿出一封信,说是我妈交给他们家的。”
“这不挺好吗,有消息了呀。可话说回来,你妈没事干交封信给他们干嘛啊?”
“哼~!那小子说我妈已经过世了,说是临终前托付给他妈的。”
“恩,是挺损的。那然后呢?”
“他还声情并茂地读了一遍,还怕我不知道似的,硬是挤了几滴眼泪。”
“扑——”我一口汤没来的及咽下,全数喷了出来。这范颐演戏会不会过了点,我只是叫他悲伤点,怎么还要这么投入呢?!
季季递过来手巾,帮我擦了一番,“吃个饭也会弄成这样,真是的。那再后来呢?”
“后来啊,等那小子出去了,我开了一下监视器。嘿,他肯定没想到我办公室里按了个可以反方向观察对方的的监视器,就把他那所谓的信放大看了一遍,结果果然是个假的。”
“你怎么知道?”这下轮到我紧张了。
“还用说么,那个字写的那么丑怎么会是我妈写的呢?!”
“呵,呵呵,皇甫你不会觉得你武断了点?”
“说真的,我见过我妈当年写给我爸的信,那个字迹真是差了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