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光年(立冬)上——向随然
向随然  发于:2013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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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小白一篇,胡言乱语。

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内容标签:都市情缘 阴差阳错 怅然若失

搜索关键字:主角:单立冬,温睿 ┃ 配角:高兴,蔺康,安娜,邵城 ┃ 其它:狗血,雷

第1章

晚上很冷。我一把扯掉领结,蹲在墙角抽烟。KAO!真他妈什么破事,我啐了一口,口腔里隐隐的血腥味挥之不去。

“冬子?”后门被推开,一个脑袋探了出来,我抬头看他一眼,瓮声瓮气,“干嘛?”

“刚才的事情谢谢你了……”他走到我身边蹲下,也点了支烟。我瞄了一眼,奶奶的,老子只抽得起五块钱一包的中南海,这家伙竟然一出手就是中华!什么世道?抽中华还来这打工?

我没理他,只顾抽手里的烟,哼!能比我手里的好到哪里,都给国家上税了,傻冒!

“给,”手里被塞进了一样东西,我低头一看,竟然是半包中华。

“你这什么意思啊?”我不乐意了,当我要饭的啊?半包中华就打发我了?

“你先抽着,赶明儿哥哥给再给你弄两条。”那家伙一脸谄媚,我把烟往他手里一塞,“甭麻烦了,我也就帮你挡了一耳光,那也是客人喝醉了,怪不得你……”最后那个“你”字我可是拖长了音调,意味深长啊。果然,那家伙一下就脸红了,嘿,别问我怎么看见的,想想都知道啊。这人若是脸都不红,那脸皮真是厚得胡子都长不出来了。

“冬子……”我听到他好像叹了口气,“哥哥不会忘了你帮过我这一次,我……当时也是一时昏了头……”

“别说了,反正都过去了,我进去了。”我不想在这件事情上纠缠,见钱眼开其实也不是缺点,这年头谁不爱钱?可我还知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别人的就是别人的,怎么也不会变成我的。当然,有人愿意无偿馈赠那就另当别论了,嘿嘿,不过,还有句话,世上没有不要钱的午餐。

钱啊钱啊……

真是折磨人的玩意。

回到里面,我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漱了漱口,竟然还有血。我摸了摸有点红肿的脸颊,不是这么娇贵的吧?老子皮糙肉厚,也不是经不起打,这回是怎么了?

“冬子,”一回去就被领班喊住,“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该干什么还干什么,知道不?”

“嗯。”我应着,心里嘀咕,除了这样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还能跟老板告状,让他陪我医疗费精神损失费?

“这是6号包厢要的果盘,赶紧送过去吧。”

“哦。”我端过果盘向里面的包厢走去。那话怎么说的?人至贱则无敌。我反正也就是贱命一条,无所谓啦无所谓。

但我当时哪里知道,我以为的“结束”不过是个开始。甚至可以说,那一耳光,改变了我一生。

第二天一上班就被通知说:“冬子,老板找你……”

我一听就傻眼了,我来这里工作了两个多月,就远远见过老板一次,那家伙样子超酷,被他看一眼,我估计自己就傻了。没办法,我对美丽的事物就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可是,老板不是晚上都不在的么?而我只上晚班。

“愣什么神啊,赶紧去啊……”我被领班催着,只能“哦”了一声,往楼上跑去。

难道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咄咄”我站在老板办公室门口恭敬的敲门。当然得恭敬啊,衣食父母啊……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吧?

“进来。”

那声音传来的时候我愣了一下,跟想象中倒是不太一样,不是很冷,只是有点淡。

我推门进去,朝他点了点头,“温总。”

老板抬头看了我一眼,“坐。”

我关上门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他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我看他没有开口的意思,便收回目光四下打量他这间办公室。没有想象中的奢华,大概预算都放到包间的装潢上了,这里就显得质朴很多。只是简单的刷了白色的墙面漆,一组米色沙发,胡桃色的办公家具,墙角大株的绿色植物生机盎然。

“这里的待遇怎么样?”

“呃?”老板忽然开口,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问我待遇?难道今天是交流日?上层管理体恤员工?他这么问,难道是要给我加薪不成?

老板抬头看我一眼,我只觉得两支冷箭“嗖嗖”得飞了过来,直插进心头。他说:“你是不是对待遇不满意?”

介个……其实我想说,薪水的涨幅永远赶不上物价,这“满意”根本就没个底线啊,但我也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是吧?所以经过激烈的心里挣扎,我斩钉截铁,“没有。”

“没有?”他似乎有些疑虑,合拢着双手靠向椅背,神情慵懒,却是不怒而威,“那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果然!我心里暗叫不好,不过也对,这夜总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别想逃过老板的耳目,不然还混个屁啊,我只是感慨他实在太有工作效率了。

“昨天……是客人走的时候忘了包,然后回头来拿……而已。”我用力强调“而已”这个词,我只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不然我那巴掌就真的是白挨了。

“那他为什么要打你?”

“啊?”我诧异的抬头看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有人说,是因为你私藏了客人的包……”

我腾得站起来,义正严词,“不是。”不是我藏了客人的包,也不是我想把那包里一摞的现金据为己有。

“那是谁?”他抬头看我,眼神犀利。这个男人果然不是省油的灯。我笑,“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更衣室发现了那个包,就拿出来还给了客人。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

“你以为,你这样就是在帮他?”

我摇头,“不是。我是真的不知道是谁。”

“很好。”他点头,我心里一紧,听到他接着说:“你一会去财务部结薪水吧,我会多给你一个月薪水做补偿金。”

“老板……”至于么?这样就要开除我?

“你出去吧。”他坐正,继续翻手里的文件。我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手足冰凉。

“老板……我需要这份工作……”我认真的说。我需要钱,需要这份工作。

他抬头看我,“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你选择包庇他,我选择开除你,就是这样。”男人声音清淡,却有着不言而喻的气势。可是我就这样被开除了?

“老板,”我深深吸气,决定为自己的命运做出努力,“你这样是不是有些武断,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么?”

“武断?”老板竟然笑了,露出一排整齐的牙,衬着房里的空调让我觉着越来越冷。“你的行为难道不武断?至于公平么……你见过这世上有公平?”

我咬了咬牙,大概我说什么他都会有反驳的理由,“你会因为这样的理由开除员工,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老板。”我奋力扯下脖子上的领结往他桌上一丢,“我不干了!”

别说我意气用事,人家都要开除我了,我放句狠话还不行啊?

天生我材必有用,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但是,他这里的薪水真的很不错,我在更衣室换衣服的时候还在懊悔,要是昨天我不吱声不是什么事情都没了?我何必去管这个闲事?这年头好人不好当啊,我摸着还有些浮肿的脸颊不禁感慨,看吧,这就是证据,最好的证据!

我发誓,我真的发誓,以圣母的名义,耶稣的名义,以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的名义发誓,我再也不多管闲事了!!!

“冬子……”有人拍着我的肩膀,叹息般说:“是哥哥不好,哥哥连累了你,要不我去跟老板说说?”

“别了……”我没好气的说,看都不看他一眼。要不是你,我能被轰着走人?你要是真有这个心,就不是在这里拍着我的肩膀称兄道弟,而是已经去老板那里说清楚了。说现在的人虚伪真是一点都不错,我帮了他,他就是这样报答我的。那耳光,真是白挨了。

“冬子……”

“算了吧,”我换好衣服,关上柜子的门,“您啊,以后自求多福吧。我估计也没人愿意帮你顶黑锅了。”我说完就扬长而去,管那身后的人脸色是白是红。

当然,我没有忘记去财务那里领薪水。

两个月的薪水揣在怀里,还热乎着呢。大概也够我支撑一段时间,只要,我能尽快找到工作。

天无绝人之路不是?我抬头看着头顶月光。很大很圆。是十五了么?

都说人月两团圆,那我跟谁团圆去?

第2章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我一回去就听见安娜大呼小叫,“难道你们老板善心大发……放你们假?”

善心大发?哪个资本家有善心?我没被压榨成芦柴棒就不错了,还善心!

我没吭声,走过去往桌边一坐,安娜看我脸色不对,“不是吧……难道你被抄鱿鱼了?”

“是我炒他鱿鱼,不是他炒我鱿鱼!”我义正严词,只差横眉冷对,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放,打开包装,立即香气四溢。

“鸡翅膀!”安娜一见就乐了,忙不迭抓了一个出来—开啃。我跟她都喜欢吃鸡翅膀,经常为最后一个大打出手,别怀疑,现在的女人就是这么彪悍。

“有区别么?”安娜一手抓着鸡翅膀,眼神盯着的是桌上剩下的两个。

“当然有啊,”我口齿不清,加快啃鸡翅的速度,以防最后的两个都落入安娜口中,“这是有很大的本质上的区别的!”

“屁嘞!”安娜长的秀气可人,但出口成脏的功力一点也不比男人逊色,我有时候听着还脸红呢,她却是一点自觉都没有,也不知道她是一视同仁呢,还是只在我面前这样。我无语,大概这就是所谓“人因熟而无礼”。“说!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勾引了客人,还是打破了东西?”

屁嘞!我差一点跟着骂出声,我呛了一口才悬崖勒马,“我只是比较倒霉。”然后就把前因后果都给说了一遍。果然,我一说完,安娜立即“乓”得一拍桌子站起身,一把拉住我手腕,“走!”

“干嘛?”我惊恐的望着她,那家伙气势汹汹的想干什么?

“跟我走啊,姐帮你出头!”

“别啊……”安女侠要行侠仗义,可别扯上我啊。就我们老板那冰山脸,我看我们还没近他身就先冻死了。这年头冤死枉死的人不计其数,我能好端端坐在这里啃鸡翅膀我已经十分的心满意足了。

“干嘛,你怕了?”

我连忙点头,我不是怕了老板,我是怕了安女侠,万一她有个好歹,那可怎么办,所以我赶紧把剩下的两个鸡翅膀全推她面前,语重心长道:“姐,我知道你关心我,你对我好,可是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真没什么。东家不做做西家么。是吧?”

安娜深深看了我一眼,缓缓坐下,抓起鸡翅膀一边啃一边跟我说:“懂事了啊?冬子。”

我“嘿嘿”笑,我虽然不聪明,但好歹知道吃一堑长一智的道理。不然这20多年不是都活在狗身上了?我起身,抽过纸巾擦了擦手,“我洗澡去,难得可以早睡一晚上。”

“冬子,”安娜喊住我,我回头看她,“什么事?”

“缺钱就跟姐说,千万别委屈自己。”

这女人难得这么诚恳,我笑了,“知道了,您什么时候见过我委屈自己啊!”

安娜不是我姐,这只是个称呼。确切的说,她是我的房东。我在这里住了已经三年多,从大一开始。

我的情况说简单也很简单,就是给家里赶了出来,生活费学杂费都要自己负担,所以我打工,没住学校宿舍。如果复杂的来说那就要从记事起开始了,我有个哥哥,比我大八岁,现在都已经结婚生孩子了,家里虽然父母都在,但也跟没有没差。

至少我从来都不知道所谓“天伦之乐”是什么状态。记忆里的家庭,就是父母不断的争吵和摔打,小的时候就会躲起来,大了就想着逃跑。出门念大学是最好的方法,所以我忍,一直忍到17岁考上大学。

然后,我自由了。

大一的寒假我还回去过过一次年,但到了这两年就都没回去了。为什么?不是说了么,我是被家里赶出来的。原因?一会再说。

刚开始找房子的时候还是很麻烦的,看了很多都不合适,其实不合适的原因只有一个—价格太高。出门读书的时候,父母并没有给我很多钱,我只能省着花,处处都要精打细算。不知道有没有人试过在超市买面包也要数着片数看那种包装最便宜?我就是这样过来的。其实这也没什么,过日子么,我好歹还是手足俱全没有缺胳膊少腿。用安娜的话来说我这个人有些一根筋,但我觉得这是乐观,不是说了么,生活就像强奸,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而我就一直在努力享受各个环境与事件带给我的一切。人么,总得向前看不是?

乱感慨一把。

回头说房子。后来我就在学校的告示上看到了安娜发的小广告,她的小套房是两室一厅的,有个闲置的房间要出租。我一看就找上门了,安娜一见我,立马就答应了。还说之前就有很多人来看房子,她都给回绝了,我起先问她原因她还含含糊糊的,后来混熟了她才告诉我,是因为看我长的帅。靠!这算哪门子理由?她还说,她贴这个小广告其实还有些招亲的嫌疑,但没想到相公没招来倒招来个小弟,也算因祸得福吧。

因祸得福?这女人到底会不会用成语啊,我就算是个文盲也知道这里不该用这个成语。不过,这年头还真没有谁比谁倒霉的事情,安娜父母早亡,就剩了套小房子给她,她出社会工作早,交往过几个男人都不理想,到现在还没把自己嫁出去。她总说:“哎,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竟然是个弯的,不然我一定死皮赖脸黏着你了。”我当时那个汗啊,好在她没有把我掰直的念头,不然我肯定都不敢住下去了。虽然她这里是让人心旷神怡的便宜。但跟我的后半生比起来,我还是选择后者了。

呃……对了!我是个Gay,根正苗红千真万确的Gay.其实……我被家里赶出来就是因为这个。我跟家乡一起长大的一个哥们打波被人看见告诉了我爸妈,我一个激动就出柜了,换了顿竹板炒肉不说,还被赶出家门划清界限。其实……这也没什么,真的没什么。我遗憾的是,从此以后那哥们也跟我拜拜了,回归正道去了,但我就两眼一黑一路走到底了。何必呢?我也劝自己,以我这幅皮囊,找个女孩子根本不在话下,但我真的没兴趣啊没性趣,没辙。我还是死了心认了命。

不就是喜欢男人么?又没犯法。不过,我这辈子估计也就单身了。即便是认识了喜欢的又怎样,我能不介意世俗的眼光,那他可以么?我从来不痴人说梦,现实一点好过日子。我还在为下一顿发愁呢,哪里还有时间精力风花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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