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爱 第二部——芯颖
芯颖  发于:2012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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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程浩死里逃生后,

却发现自己日后也许只能靠轮椅行动而性情大变。

威廉带着程浩到澳洲展开新的生活,

他们会一起熬过苦涩的日子吗?

他们能在国外开心的生活下去吗?

属性分类:现代/都市生活/总攻/虐心

关键字:第一人称 虐 强攻弱受

楔子

等了十年的爱,当爱在手中时,那种窝心、冲劲感涌涌而来。

尤其对这份爱更珍惜,更不求回报地花心思继续温存与灌溉。

对威廉来说,浩浩不仅是小时候的玩伴而已。对他来说,第一眼见到浩浩时,心中就燃起了想要由他来保护对方的感

觉和责任。

十年之后,爱情得到了,爱人也找对了,却因为一场名利的斗争,间接地差点让威廉失去了浩浩。

浩浩的命运锁链,紧紧地被威廉拉扯着,无论锁链是烫、有毒、还是有刺,他绝对不会放开手,更绝对不会轻易让浩

浩从他身边、不经他允许而提早离开这世界。

因为双方的执着,浩浩最终还是醒了过来,为的就是继续执着地爱着威廉,也享受着对方给他的爱……

01.揪心揪肺地心疼他

从浩浩被送进医院到他醒过来,足足过了十天。这十天内,我无时无刻都在牵挂着,每天不敢沉睡,餐餐食而不欲。

要不是老哥威利鸡婆,我早在自己手臂动手术后的第二天就下床到浩浩身边陪伴他。不过,因为哥哥愿意牺牲自己的

时间,替我暂时照顾浩浩几天,让我放心地乖乖躺在病床上休息。

虽说是放心,但过了三天,我还是忍不住,最后还是去陪在浩浩身边。

当时,见到浩浩的那一刻,我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得不想活了。浩浩的脸上并没有甚么血色,而且眼看就知道他的脉

搏非常地虚弱,看得我都不知所措。

在我陪伴到他醒来的那几天当中,他常常出状况,不是体温升高,就是伤口发炎,还一度得了轻微肺炎,吓得我皮皮

锉。

浩浩被子弹打中的那一刻,直到现在我还能清楚记得那些画面。

我常在自责,如果当时没有逗留太久,浩浩就不会躺在充满药水味的医院里头。

可是,当我每次这么说的时候,哥哥就会告诉我:『威廉,这是命运。不管你是否提早离开,浩浩都逃不过这劫。你

想想,当时虽然有机会让你偷溜,但是你真的有把握无伤离开吗?』

听了哥哥的话,虽然知道他在安慰我,但至少让我不再那么自责。我现在该做的,不是去追究自己的错失,而是好好

把伤养好,这样才有能力照顾浩浩。

浩浩虽然在昏迷十天后醒来,但醒来后,还是一样昏昏沉沉地,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醒了。

过了大约一个星期左右,浩浩才对我说的话有反应,但因为身体太虚弱,暂时无法开口说话。

等浩浩稍微恢复说话能力的时候,已经过了一个多月。这时候,他已经能吃些流质的食物,像是粥、糊之类的食物。

但是,看到医院不开胃的便当,让我马上出院回家替浩浩准备营养餐。我每天都给浩浩熬煮补汤,好让他补补身体。

「你是……打算把我当……猪养吗?」浩浩喝了一口汤,嘟嘴问我。

我从暖壶里重新舀了一碗汤,回答他道:「呵呵,这是你自己说的唷,我可没说过。不过,把你养得胖胖的,也不错

嘛。」

浩浩又嘟起嘴巴,最近他学会更有效的生气方式,就是一不高兴就嘟着嘴巴不说话。

那是因为他体力尚未完全恢复,能说话的力气也不多,所以只能靠脸部表情传达他内心的感觉。

后来,他的体力渐渐恢复了,他依然爱嘟起嘴唇,大概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吧!

「威廉……」他弱弱地叫了我一声。

这一声,足以让我珍惜得无可救药,平时不怎么起眼的呼唤,在他醒来后,变得如此重要。

「嗯?」我忍住想要哭着紧抱他的念头,那是因为怕自己抱得他忘了让他呼吸……

「为……甚么我的双脚没知觉?」

突然而来的问题,我顿时哑口无言,握在手中的汤碗还差点被我打翻。我忍着差点露出来的心疼表情,给了他一个不

真实的答案:「呃……因为你刚刚初愈啊。你的手不也是没甚么知觉吗?等你体力恢复了,一定会好起来的。」

「是吗?我的手是有知觉……」浩浩轻轻地扭动右手腕,证明自己的手完全没问题,「但是……」

「别但是了。」我赶紧拿起汤匙舀了鸡汤,吹凉后送到他嘴边并道:「你现在甚么都别想,要想也只能想着赶快好起

来。」

「嗯。」他虽然不追问,但从他表情看来,我知道他并不太相信我的说法。

其实我也不是打算瞒着浩浩,要瞒也瞒不了多久,因为总有一天,他需要面对事实。可是,在这时候,我不希望让他

受到打击,我害怕他会一震不起。

当时,医生告诉我关于浩浩的伤时,我根本无法接受事实。医生说浩浩的腰椎神经移了位,也因为下半身曾被蹂躏而

造成双腿无法走动。

但是,医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他给了我一线机会,浩浩目前虽然双腿失去知觉,但因为神经没有完全断裂,其实还

可以就医。只是,浩浩必须要有很大的勇气去接受这事实,更要有恒心和毅力来接受治疗,才有机会康复。

「你打算怎么告诉程浩?」哥哥喝了一口咖啡,询问我。

我难得地离开浩浩的病房,在医院的咖啡厅里跟哥哥聊天,听到他问我一个很想逃避却又逃避不了的问题,我叹了一

口气才说:「我暂时想不到最好的方法让浩浩知道。他的身体还那么虚弱,如果让他受到刺激……我怕他会承受不了

。」

「说的也是。等他恢复得差不多,你也该想出办法了吧。」

「希望如此。」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哥哥才冒出别的话题来:「你打算甚么时候带程浩过去澳洲?」

「最快这个月杪。不过,得先跟浩浩的主治医生了解他的情况,看适不适合搭飞机。」

我已经提浩浩办好一切手续,如果医生批准,我随时能带浩浩到澳洲,让他在开学前好好疗伤和习惯新环境。

入境澳洲是有点难度,但浩浩申请的是学生居留证,加上我持有澳洲公民证,基本上是不会有问题。而且我也不是在

担心这个问题,我比较担心的是浩浩的身心状态。

不过,目前最需要专心的是照顾浩浩。

02.措手不及

某日,浩浩绝口不吃任何食物,就连我带着营养餐出现,他都只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披盖在他身上的白色棉被。

「浩浩,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在疼,所以吃不下东西?」我伸出手握着浩浩的手,他的手微微颤了一下。

他没有抬起头,也没说话,只是安静地斜躺在床上。

平时,只要闻到汤的香味,他都会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像是催促我赶快舀一碗给他喝,可是今天的他,脸色很不

好。

我很担心,可是不论我怎么询问,他都不回应我。心急之下,只好按下紧急铃,让医生来检查浩浩是否生病了。

我坐在病床边缘,看着他,心里想着该说些甚么。

「为甚么……不告诉……我?」浩浩终于开口了,他依然没有抬起头,只是淡淡地询问我。

「嗯?告诉你甚么?」虽然反问他,但心里却揪了一下。我感觉到一种强烈的预感,而且是非常不好的感觉。

「你……你要……瞒我,到、甚么时候?!」他不知哪来的力道,挥开我的手,接着掀开棉被,「我……我是不是、

变残废了?!我、是不是变、废人了?!」

他开始用仅能自由活动的右手捶打自己的腿,眼眶、脸颊、耳朵渐渐充血。

我愣了一会儿,呆呆地看着他的举动。

「浩浩,别这样!」我赶紧阻止他伤害自己,我抓着他的右手腕,将他抱在怀里。

「呜……我、不要……不要、残废……不要!!」浩浩很激动,他抓着我的衬衫,一下一下地紧握,眼泪和鼻涕也像

流水般不停涌出来。

我紧紧抱着他,希望能因此让他冷静下来。可是,似乎我错了,他在我怀里哭得更凄惨,彷佛是因为我抱着他,他才

找到地方宣泄心中的种种感受。

「浩浩,听我说……你不会残废,你一定能再走路的,相信我。」除了安慰与鼓励之外,我根本不能跟他分担甚么。

「你、骗人!!呜……我不要……残废……你、放开!」他试着推开我,但虚弱的身体只是在我怀里颤抖着,不管我

抱得他多紧,一样在颤抖。

他的哭声,已经逐渐沙哑,更进入抽噎状态,我很害怕他会虚脱。

我庆幸自己早就按了紧急铃,护士和医生赶来了。医生在浩浩虚弱得失去意识时赶到,并马上给浩浩治疗。

十五分钟的救急后,我坐在浩浩的病床旁,安静地看着昏睡中的浩浩。他的呼吸比之前顺畅,让我安心不少。

病房内,没了之前的喧闹,只剩下安静的空间。

──为甚么老天要这样对待浩浩?他不是才刚从鬼门关走了一圈?为甚么还要让他如此痛苦?

看着浩浩苍白的脸色,只能心疼他。

要一个病恹恹的病人面对这么难接受的事实,我能了解浩浩的心情,只是,我必须想办法给予他无限的支持,才能让

他勇敢面对事实和接受治疗。

「威廉。」有人轻声地呼唤着我。

我吓得马上抬起头,原来自己没有发现哥哥推开病房的门,他站在门口向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他那里。

我看了看紧闭双眼的浩浩一眼后,才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门口。

关上房门后,哥哥给我捎来消息:「我刚去了解了状况,院长说是一个新来的护士告诉程浩的。」

「她干嘛那么鸡婆?!」我低声怒骂,浩浩差点因为这个护士而病得更严重。

「据说是程浩故意问的。程浩不是笨蛋,他拐弯抹角地问那个护士,才会摆了人家一道。」哥哥摊了摊手,「虽说是

程浩故意的,但身为护士,更应该为病人着想。院长决定辞退那个护士来陪罪。」

──辞退就能让浩浩不激动吗?!

虽然追究也没有用,但我真的很心疼浩浩知道了真相,而且因为无法接受事实而压抑着心情。自从真相爆发之后,他

的身体状况变得非常差,脾气也变得越来越暴躁。

有好几次,他都拒绝护士替他量体温、换点滴药水。甚至医生来到要替他检查胸口处的枪伤,他都抵抗得虚脱后才有

空隙被医生有机可乘,检查他的身体状况。

03.起伏不定

自从知道自己无法走路的浩浩,已经一个星期不肯开口说话;原本一直不愿意冷静下来的他,此刻反常地不再乱发脾

气。

每回我喂他喝汤吃粥,他都很配合地吃完,可是双眸就是不肯正视我。我虽然很庆幸他不跟自己的健康闹变扭,但看

着他一言不发,不免让我着急了。

「浩浩,我们到楼下的公园透透气好吗?」我将洗干净的餐具放进袋子里,我自知不会得到回应,但还是想尝试。

他不语也不点头,我将轮椅推到他身边,然后抱起他并让他坐在上面。

我能感觉到他心很不甘,他刻意别开脸不看他身下的轮椅,却没有发现到他肢体上做出抵抗。

在公园内,我让他舒服地坐在备有的椅子上,然后自己坐在他旁边,开始努力跟他聊天。

「多几天,伤口的纱布就可以拆了,医生说你下个星期可以出院了呢。」

「……」

「浩浩,月底,我们一起到澳洲吧。我跟医生沟通过了,他在澳洲有个医生朋友,到时候就可以在那边专心治疗了。

「……」

「浩浩,在去澳洲之前,有没有甚么地方想去?」

「……不去澳洲。」虽然很小声,但我似乎听到他这么说。

我假装没听到,接着提议道:「还是说,你想去新加坡探望家人,然后再过去澳洲呢?」

「不去、不去!!我哪里都不要去!!你不要管我!!」他紧握拳头,不理会有没有旁人,自顾自地呐喊着。

我愣愣地看着他,他明显是在闹着脾气,因为不甘心自己走不动,所以宁愿哪里都不去,省得大家对他指指点点。

「浩浩,你听我说……」我伸出手,握着他的手,「住澳洲的人都很友善,你遇到甚么麻烦,他们都会帮助你。」

「我不要!我为甚么要去那里让人家看猴子戏?!你要我承认自己没用?!成为让他们帮助的一个残废的人吗?!」

大概是觉得自己被可怜了,他用力甩开我的手,嘴里尽是说些刺耳和贬乏自己的言语。

「浩浩……别这样说自己好吗?」我很心疼,我甚么都做不了,只能伸出胳膊将他搂进我的怀里。

「我知道你痛苦,但你必须面对。」我把话说白了,只想让他清楚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

他在我怀里开始掉眼泪,不再说出任性的话,只是无声哭泣着。

转眼间,浩浩到了出院的日子,他没有特别开心,只是默默地等待我替他整理行李。

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不知道是浩浩太累还是在逃避,几乎半天时间都躺在床上度过。我也不刻意骚扰他,免得让他的

坏脾气再度乱飙。

晚餐时间,我终究还是骚扰他了,我把他带到饭厅,让他好好地坐在那里吃饭。

我看了看餐桌,猛然想起忘了甚么,「啊,忘了还有汤。你先吃喔,我马上就来。」

我赶紧回到厨房,留下浩浩坐在餐桌前。

左脚才刚踏入厨房,背后马上传来一声打破玻璃的声音,顿时让我转身回到饭厅。

「浩浩!等一下,别动!」我冲上前去,接住快要跌在玻璃碎片上的浩浩,「你想干嘛?」

「破了。」他淡淡地回答我,双眸盯着被他打破的番茄酱瓶子。

我捏了一把冷汗,赶紧让他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才跟他说:「我来清理,你先吃饭。」

我将他的餐具移到他面前,才刚想转身,却被他拉着衣角。

我转头看着他,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他低着头,身体微颤着……

他在害怕。

「乖,先吃饭。」我轻抚他的头顶,以为他会放开手,结果发现衣角被他抓得更紧。

我拉开椅子,坐在他身旁,叹了一口气,「你不跟我说话,我不会知道你在想甚么。」

他的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我根本没大声斥喝他呀!

他抬起了头,让我看到了久违的正脸。

他终于正视我了。

可是,这时候看到的表情,却是红红的鼻子,满满泪水的眼眶,还有那不停颤抖的嘴巴。

──他是在畏惧我吗?为甚么?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耐心等待他开口跟我说些甚么。

过了半晌……

「我……不能、走路……就连生活……都不能、自己……来了、吗?」

豆大般的泪水涌出眼眶,我的心跟着揪了起来。

「别这样。你的伤才刚好起来,别因为打破东西而自责。」

「告诉我……到底怎么样……才能像以前、那样?」他渴求着,希望有人告诉他方法。

我不是神,不能让他一瞬间就能好起来,面对他,我只能以安抚他的角度对他说:「浩浩,别心急。你一定可以像以

前那样的,一定可以。你要相信自己,你会慢慢地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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