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 中+番外——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2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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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路来的?”展行问。

仁德苍加道:“坐车来的。”

展行道:“我想回八角巷,能载我一程么?”

仁德苍加笑道:“当然。”

八角巷尽头:

天色昏暗,林景峰修长的影子被投在古远的地砖上,眉毛,侧脸,形成一个英俊的剪影。

他抬起双手,全身前倾,扑倒在地上,喘了口气,缓缓起身,继而再次前扑。

整个人从站立到扑倒,直至额头触地,方站直身子,如此不断循环。

展行的脚步声。

林景峰听脚步就知道是他,双眼仍虔诚地看着佛像:“怎么又回来了?”

展行说:“你在做啥?”

林景峰道:“磕等身长头。”

展行问:“有什么用?”

林景峰道:“祈愿。”

展行点了点头,站在一边,林景峰反复前扑,满身大汗,额头通红。

展行站着数数,林景峰扑了一次又一次,展行忍不住问:“你要磕几个?”

林景峰:“一千个,现在到三百二十七个了。”

展行:“我帮你数吧。”

林景峰一次接一次地前扑,展行数道:

“三百二十八、三百二十九、四百、四百零一,四百零二、四百三十八、四百三十九……五百……”

林景峰:“你会下地狱的。”

展行:“佛说,我不下地狱,谁爱下谁下。”

林景峰:“……”

展行:“你磕这么多等身长头,祈的什么愿?”

林景峰:“跟你没关系。”

林景峰扑倒下去,展行扒在他的背上,把林景峰压着。

林景峰咬牙撑起来,几下猛撑:“刺啊——擦!”

“又做什么!数到几我都忘了!”林景峰怒道。

展行抱着林景峰的脖颈,趴在他的背上:“重来吧,从一开始。”

林景峰:“我会死在这里的……你快下来!”

展行:“你告诉我祈的什么愿,我就不捣乱。”

林景峰趴在地上,侧脸贴着冰凉地砖:“说出来就不灵了。”

展行抱着林景峰,依在他背后:“灵的,我刚刚见了个老喇嘛,他说心诚则灵。”

林景峰:“哦,我祈的是,愿我爱的人,此生平安喜乐。”

展行瞬间红了眼眶,鼻子发酸:“已经灵了啊,现在就挺高兴的。”

林景峰:“又自以为是了,有说是你么?”

展行:“有,人证,物证都在了。”

展行取出经文,缓缓展开,凑到林景峰面前,上面赫然是他的笔迹:

展小贱,我也爱你的,过来吧——小师父

札达边境,喜马拉雅地宫:

军人们大声叫嚷,挥手,军车载走尸体。

大门缓缓合拢,把地宫关进了一片黑暗里,唯一留下的痕迹只有壁画下的岩石旁,两只手拉着手,张牙舞爪的小人,

外加一只蹦蹦跳跳,三只脚没画完的猫,以及数人龙飞凤舞的笔迹:

展小健到此一游。

林小峰到此一游。

霍小虎到此一游。

——第二卷·无头佛·完——

第三卷:天魃王

第32章

华南之剑,特别行动部队基地。

公共休息室里坐着三个人,一人在玩算盘,打得劈啪响,另一人在看电视——天线宝宝,唐悠在桌边调试一把手枪。

红发把背包朝桌上一扔。

“哟,红毛回来了?”玩算盘那男人笑道。

戴帽那男人推了推绿色贝雷帽,问:“蓝呢?”

“唔,小唐,你要的转经筒。”红发道:“蓝去组织汇报任务档案了。”

“有什么收获?”唐悠问。

红发道:“认识一个和你差不多的小孩……新产品?”

“咔”一声轻响,唐悠用一根小铁丝把枪里的弹簧固定住:“新制造的霰弹枪,覆盖面改良了一倍,可以在四十步外

准确打击表面积三十平方米的目标物,缺点是间发时间更长。”

唐悠把手枪收进匣子里,随手扔在架上:“雷管的引爆时间改为可控,一秒到一分钟,装在箱子里;口香糖炸弹还有

两盒,冰库里的硝化甘油用完了,蓝哥上次要的红外线隐形眼镜也做出来了……”

唐悠把桌上转经筒胡乱塞进背包:“在冰箱上面。”

红发:“你去哪?”

唐悠道:“不去哪,回房间睡觉。”

休息室内三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唐悠,唐悠十分紧张,问:“怎么,还有事么?”

“没有!”三人齐声道。

唐悠说:“我回去睡一会……别来叫我。”

红毛悠然点头。

唐悠道:“就这样。”说毕转身回了自己房间,反锁上门,深呼吸,转身取出一套电动工具,旋开角落里的铁栅,钻

进通风口里。

唐悠小声说:“哥哥们,再见。”

起居室:

红毛:“他该不是想离家出走吧。”

戴绿帽的不置可否:“多半是了,昨天还听见他在房间里拆通风口。”

玩算盘那男人笑道:“小唐什么都好,就是不会撒谎,表情都写在脸上了。”

红毛道:“其实他可以走正门。”

戴绿帽的说:“随他去吧,小孩子都坐不住,玩得不想玩了自然就回来了。”

唐悠艰难地搬开下水道井盖,满身污黑地爬出来,吁了口气。

终于自由了!蓝天!大地!我出来了!

先得找间宾馆,洗澡,开房,再买点吃的。

“开一间房。”

唐悠找到旅店,掏出钱包,意识到一件很严重的事——钱带了,卡也带了,忘记带身份证。

唐悠钻回下水道,原路回去取,发现通风口从里面被封死了。

唐悠:“……”

北京:

孙亮在开一个视频会议,秘书走过来,匆匆在孙亮耳边说了几句话。

孙亮马上道:“各位请稍等。”说着出了会议室,左右望望,问:“拉萨的电话?小贱的?”

一名工作人员看了看秘书,没有人说话。

孙亮:“?”

秘书道:“老板,拉萨刚刚打来电话,是关于古格遗址考察的大致情况;我让他们稍等,对方说没有时间,交代完就

挂了。”

孙亮道:“说。”

秘书:“人文学院的考察队伍,遇上边境火力冲突,嗯……有人牺牲了。”

孙亮:“……”

秘书:“李院长,阳教授,以及六名学生,都死了。”

孙亮:“……”

秘书:“甥少爷……到目前为止还活着,现在正在上海的一家医院……老板!老板!挺住!”

孙亮:“他……受伤还是生病,一次说完,快。”

秘书:“不清楚,甥少爷的信用卡有账单,似乎是很严重的……问题,您看……”

秘书拉出一长串刷卡记录,孙亮哐当一声,终于倒了。

上海,协和医院。

女护士道:“病人家属呢,过来签个字,谈谈情况。”

展行进了办公室,接过病情报告,主治医师是个中年人,问:“需要让病人来听听么?”

展行道:“不,先给我说一次。”

主治医师点了点头:“您是他的……”

展行头也不抬,在单子上签字,答:“未婚夫。”

主治医生楞了一会,而后理解点头:“林景峰,年龄二十二,这位病人的症状有点麻烦……可能需要高昂的医药费。

展行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他生了什么病?我亲眼看见他给自己注射一种药物,是毒品么?”

主治医生道:“不,不能算是毒品,正想和您谈谈这个问题。”

“昨天您交来的药物,经过我们的分析化验,是国外的一种新药,这种新药里的成分还没有经过临床实验,主要作用

是麻痹患者的中枢神经。”

展行:“有没有依赖性?”

主治医生道:“很庆幸,没有。”

展行松了口气,主治医生又道:“但它的副作用,比产生依赖性更可怕。”

展行可怜巴巴道:“叔叔,你把话一次说完成不……”

主治医生作了个投降的手势:“药物最初是用于在手术后麻醉病人的中枢神经,注射后,患者单纯地失去痛感,能够

达到零痛觉的效果。”

“它在大剂量使用中,不像吗啡等会令人上瘾,但是,手术中的疼痛,会被阻碍在痛觉神经元中,在药效过后一段时

间里,被放大许多倍。”

展行道:“这个我知道,做完手术,麻醉剂过后不都会痛得很惨么……”

主治医生道:“那是术后伤口引起的疼痛,和这个不一样,这位林先生,在药效期间无论受了什么伤,哪怕是手指割

开一个小口子,当药效过后,都能真实地感觉到扩大将近十倍后的痛苦。”

展行:“……”

展行道:“解决方案呢。”

主治医生道:“目前没有药物能够中和它的副作用,疼痛带来的伤害是很麻烦的,只能忍着,他的全身会起剧烈的痉

挛反应,可能随时休克,肝脏,腹腔,隔膜也会随着痉挛而受伤。他的食欲消褪,甚至不想喝水。我们为他作的检查

中,发现了他的上呼吸道,在不久前受了酸性烟尘感染,是什么原因,您知道么?”

展行头疼无比:“不知道。”

主治医师诚恳道:“这个时候就需要输液维持,再配合其他药物帮助他渡过难关。可能要用到一点吗啡。”

展行马上道:“不能用吗啡。”

主治医师似乎有点为难,展行道:“我相信他的精神力量能坚持住。大概要多久?会留下后遗症么?”

主治医生遗憾地说:“我无法下定论,希望不会。”

展行道:“他的意志力很顽强。”

主治医生道:“那么可以相信,情况会变好。其次就是医疗费用的问题,我们的小组研究了一下午,为他制订了一套

治疗方案,每个疗程中,药物与治疗费的价格估计要接近一百万……”

展行狠狠道:“钱不是问题!把他治好!用什么药都可以!”说毕起身走了。

展行站在病房外,两只手把自己的脸揉来揉去,切换到阳光灿烂的微笑模式,推门进去。

林景峰换了病号服,躺在VIP休息间里看电视。

“说的什么?”林景峰漠然问。

展行道:“报告小师父!你的病可以治!”

林景峰:“要多少钱。”

展行道:“很便宜!”

林景峰看也不看展行,拇指抵着修长的食中二指搓了搓,示意多少钱,给个准数。

展行道:“估计十来万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个大叔说要一个月。”

林景峰:“是么?我听护士说,这个包间一天就要一千。”

展行上前给林景峰倒水,想了想:“对啊,一个月三万,外加药物和治疗七万。”

林景峰没有怎么接触过这些,一想也差不多,说:“把我的卡拿去,里面还有十来万,够用了。”

展行道:“是用你的卡,已经交了一部分。”

展行在林景峰身边躺下,抱着他,把脑袋枕在林景峰的肩膀上。林景峰道:“还好有你陪着我,小贱。”

“他们说要用吗啡……”展行试探着问。

林景峰:“不用,有你在我身边,一点小伤口用什么吗啡,忍忍就过去了。”

展行点了点头,二人心照不宣,他订了间VIP病房,两张床并排摆着,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在这里照顾林景峰了

不离不弃,互相帮助,彼此照顾——像展小健的两个老爸一样,过一辈子。

纽约,夜:

一个点了蜡烛的蛋糕放在茶几上。

展扬道:“陆遥怎么还不回来?她又和谁出去了?嗯?这次是谁?约翰逊?约瑟夫?大卫?理查德?她到底换了几个

男朋友了?”

陆少容哭笑不得道:“约翰逊是小贱的男朋友,陆遥闺蜜心情不好,今晚上去陪她。结婚纪念日你也要在意这个么?

展扬道:“哦,其实也不算结婚纪念日……”

陆少容微笑道:“是我从英国念完书回来,和你在一起,正式成家立业的日子。”

“小贱还没回家,在北京也不知道玩得怎么样了……”展杨道:“陆遥还玩得这么晚。”说毕走到钢琴旁,随手弹了

几个音符。

陆少容躺在沙发上,听着音乐,闭上眼,笑道:“随他们去吧,这样就挺好,我们偶尔可以去旅游么?”

展扬边弹琴,边哼哼道:“公司也没人继承,怎么出去玩?”

一曲“爱的罗曼史”毕,陆少容“哟呵”地叫,展扬起身,风度翩翩,对着他唯一的听众致礼。

“大钢琴家!我爱死你了!你是我的偶像!”陆少容啪啪啪猛鼓掌,叫唤道。

展扬得意洋洋地四面鞠躬:“谢谢!谢谢!那边的朋友,你们还好吗?!”

冷不防一个蛋糕飞过来,啪一声砸了展扬满脑袋奶油。

展扬:“……”

“哈哈哈哈!”陆少容扔完蛋糕,大笑着持续鼓掌:“你太帅了钢琴家!”

展扬咆哮道:“你找死!”说着扑上沙发去。

电话声响。

展扬满头奶油,汪汪汪地抓陆少容的衣服,看了一眼,说:“靠,又是孙亮!”

陆少容笑道:“等等,小贱还在二哥家,应该是小贱打电话来祝你结婚纪念日了……”

展扬道:“别理他!昨天下副本还被那划水刺客害得灭了次团……”

陆少容:“肯定不是二哥,儿子的电话你不接?不是成天念叨着的么?”

展扬心想不错,说:“那就勉勉强强,接我儿子的电话吧。”

手机屏幕上闪着孙亮的名字,展扬顺手接了,道:“儿子,你最近怎么样啊。”

孙亮道:“是……扬扬?有件事……”

展扬:“?”

陆少容笑着说:“小贱又离家出走了?在北京也拴不住?”

展扬的脸色变了。

陆少容蹙眉,察觉出了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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