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被吃乾抹净。难道说，我的命运就是……永远都败在这男人的手里吗？

──不行！我接下来一定要好好思考，而且要做好万分谨慎的计划，才能面对这大色狼……

38.不安

自从那天与威廉在公司的浴室里『奋战』之后，我全身上下的细胞彷佛完全觉醒般，无时无刻都处于警戒状态。每当

他要靠近我、与我有肢体上的接触时，马上会变得特别神经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最近几天内，我的精神非常不佳，身心有种说不出原因的不安，左眉更是跳个不停。大概是

因为曾经听迷信的高中同学提过甚么『左凶右吉』的，搞的我特别在意。

我有点烦燥地戳弄着眉毛，另一只手抱着厚厚一叠文件走到威廉的工作桌旁。

或许是因为我的脸色有点臭，他抬头盯着我良久，稍微张开嘴巴却又闭了起来，看他欲言又止的举动，我还在困惑着

他是否要公布甚么可怕的消息。

「浩浩。」

「干嘛？」我有气无力地问他，他突然瞪大双眼并放下握在手中的文件，他皱着眉头询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

吗？你的样子看起来好累。」

我一边将手中文件夹打开并放在威廉面前，一边回应道：「没事啦，只是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从早上到现在，

好像做错了甚么，又好像忘了甚么……」

威廉的表情马上变换成『担心』，我顿时觉得自己是个猪头，他平时工作已经够忙了，这时候更不适合让他替我担心

。

为了让他安心，我连忙补充道：「啊，没事、没事，可能是没睡饱的关系。昨天表妹拨电话来问我一堆东西，一时没

注意到时间，结果三更半夜才睡觉……」

虽然表妹是真的有拨电话给我，但也不至于夸张到『三更半夜』，我和她只聊到凌晨十二点多。能让我那么累，除了

和威廉爱爱之外，就只有我的宝贝肠胃了。

在我挂了电话后，我的胃就不知闹甚么脾气，整晚折腾得我只能滚床单，而且还反胃起来，把晚餐的食物都给吐光了

，直到能入睡的时候，已经到了该起床准备上班的时间。

「浩浩，你的脸色真的很差，你还是到会客室里睡一下好了。」威廉伸出手，抚摸着我的脸庞，我猜此刻我的脸色一

定很苍白，要不然他也不会露出那么担忧的表情来。

「不用啦……只、只不过是睡眠不足，今天晚上早点睡就行了。」

「可是……」威廉那张担忧的脸庞，让我看到都快要掉眼泪了，我只好逞强道：「今天还有几份重要的文件要处理，

所以没空休息啦。」

「浩浩……」他突然紧紧抓住我的手，下一刻更无兆预地站起来，然后惊惶失措地大叫着：「你的手怎么那么冰？！

」

「痛！」我下意识地大叫一声，威廉似乎因为弄疼我而稍微放轻力道，我以没有被握住的手拍拍他的手背并安抚他道

：「早上睡迟了，来不及吃早餐……可能热量不够吧……」

──威廉，拜托你别再追问我了，我都快要露陷了……

「那我现在带你去吃早餐。」威廉牵起我的手，准备拉我离开，我吓得猛冒冷汗，想了一阵子才想到对策：「等、等

一下，现在不是吃早餐的时候，你得马上把这文件签好，郭经理正等着这份合约才能顺利出货耶！」

「现在是你的身体比较重要！」

我板着脸盯着他，他叹了一口气，有点不情愿地在合约上签名，接着又抬头说：「好了，那现在可以去吃早餐了吧？

」

「我、我自己去买点吃的就行了……」我将目光扫向手表，顿时让我紧张起来，「啊，已经这种时候了，你赶快去开

会！」

──真糟糕，竟然没注意到时间，威廉快要迟到了……今天的会议很重要耶……

「不过是跟子公司开会，你不用紧张成这样啦。」威廉摸摸我的脸颊，彷佛是在告诉我不需要为了这点『小事』而惊

惶失措一样，接着他继续道：「你把这合约送出去后，就回家休息吧。」

「啊？！不行啦！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还没做好……待会儿还要处理Winnie送来的文件。」

「送来的文件？」也难怪威廉会疑惑，因为这公司里的秘书都只需处理直属上司的事情。

「唔……抱歉，我忘了跟你说，董事长还在C城，下午三点的会议有可能来不及出席，所以转告要你出席……对不起

，我不该擅自决定，应该先问过你才把它接过来的……」

──糟透了，我怎么会笨到只会答应，根本都没问威廉有没有重要的事情要办……虽然记事录上，下午他是有空……

39.愧疚

「嘘……」威廉一脸严肃地要我安静下来，我的双唇像是被缝了起来般，突然吐不出一个字眼。

「下午三点那个会议很重要，那是我哥的美国朋友介绍来的客户，我身为副董，是应该替没法出席的董事长出席。」

「嗯……」之前威利是有跟威廉提过，没想到他记得那么清楚。

「待会儿你表妹送资料过来后，直接把它放在我桌上，我来整理。」

「你来整理？」我偏头询问他，而他只不过给我点了点头，我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你……这……不行，让你自

己做，根本就来不及……你还要开会耶！」

「我要你回家休息。」

「不行啦，今天等着我做的事情还有很多，而且都很急……今天下班前都得搞定……」

「你把一半的工作交给我，我来帮你处理。」威廉突然摆出老板的架势命令着我，我不甘示弱地回应道：「我不是说

过了，你今天有两个会议，而且下午五点以前必须回公司……」

「为甚么？」他满脸疑惑地托着腮帮子问我。

「因为……」我再次冒着冷汗，心虚地接着说：「因为你哥交代我，要你和那个美国客户谈完后……回来向他回报…

…对不起，我又没马上让你知道……明明是那么重要的事情……」我越说越是不安，眼眶都因为那个心情而开始湿了

起来。

「浩浩，冷静点。」就算威廉没有怪我的意思，但身为秘书的我来说，是非常地失职，他的言语始终赢不过我心中的

愧疚……

「……对不起……」

「冷静！」他的手绕到我颈后，稍微施了点压力，顿时让眼泪从我的眼眶里流了出来。

我马上擦拭狂掉不停地泪水，然后以脑袋半空白的状态汇报着：「你现在必须马上前往十一楼的会客室开会；接着十

一点的时候，管理部的蔡部长要让你看一些样本；中午一点钟得参加T公司的餐会；业务部的欧阳经理会在两点，来

向你汇报上个月的业务成绩和细节……然后、然后……」

脑筋突然打了结般，让我想不起下文，我急得眼泪又是一阵狂掉，这时候的我，深深觉得自己无能，想不起威廉今天

的工作行程之于，还窝囊到狂掉眼泪。

「然后三点替我哥去见美国客户，五点回来公司见他，对吧？」威廉替我把今天的行程说完，我拼命地点头，但片刻

都不敢抬头看他一眼，深怕眼泪会止不了。

「浩浩，听我说，你今天回家休息好吗？别担心工作，我会安排其他人来忙。」

「不可以……这是我的工作啊，怎、怎么可以假手于人呢？」

「你这甚么歪理，工作是应该分工合作，只要是洪帝集团旗下的工作人员，都得接下！」

霸道的他，持有着与我不一样的观念，我已经想不出甚么好法子来反驳他，我只好死性子地威胁道：「其他同事都有

自己得忙的事情，若是因为我突然请假而多了工作量，那……他们不就会怨我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工作是公司分配的，只要是这间公司工作的员工，都得做。」他若无其事地说着，压根儿没有想

到这样会造成同事之间产生不必要的摩擦。

我抬起头以无辜的表情看着威廉，他叹了一口气才说：「那你把今天的工作忙完，明天的工作就留着，我五点回来见

过我哥后，我自己处理。」

我知道这已经是威廉给我的最大宽容度，若我再哀求，我准备马上被揪回家了。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敷衍他道：「

嗯，做完就回家休息……」是连明天的也做完再离开。

「你赶快去开会吧，我、我要赶紧拿这合约给郭经理了，免得怠慢工作进度……」

「浩浩，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我让你来上班，不是为了折磨你的。」

「我、我知道……」可能是个性关系，交在我手上的工作，都不想假手于人。

「如果让你那么累、那么辛苦，我宁愿不让你来上班，我宁愿让你像之前那样，在会客室里做你想做的事情。」

「你、你要开除我吗？」我神经兮兮地询问他，我明知道他只是打个比方，但这时候的心情就是非常地不安，让我尽

是要回问不会发生的事情。

「我不是要开除你，也没有那个意思。虽然工作是会有压力，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来上班呀。」

「我没有不开心……能和你一起工作，我很开心。」

「是吗？那就好。」威廉随手拿起桌上一份文件夹，然后揽着我的腰，半推半拖地将我带到门口，「乖乖去吃点东西

，才可以开始工作喔。」

「嗯。」我点点头，威廉在我额头处轻轻地吻了一下，才推开房门。

40.迹象

虽然我清楚吃早餐对身体很重要，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自己失职的事情，更因为胃痛的关系而无法进食。我盯着握在

手中的三明治，除了被我咬过的小缺口之外，基本上跟刚买回来没两样。

──吃不下……要是硬吞，吐了更麻烦……

就因为这样的烂理由，我就把只咬了一小口的三明治收进盒子里并放在一旁，打算午餐时分再拿来吃。

从离开威廉的办公室后，我就一直埋头于工作，连同事们纷纷离开岗位去吃午餐，我都全然不知。直到表妹拨内线电

话给我，我才察觉到已经是中午了，更何况我的『保母』威廉已经离开公司去见客户，要不然他可会冲出办公室并拖

我去吃饭。

不过，手头上的工作尚未完成，再说胃依然不舒服，只好推掉表妹的午餐邀约，独个儿啃早上剩下的三明治。

我打开装着三明治的盒子，一闻到金枪鱼和美乃滋的味道，即刻感到反胃。过了一会儿，原本被我遗忘的胃痛，开始

隐隐作痛。

──嘶……这个胃是怎么回事？没看到我在忙吗？！

我越是生气，我的胃就越疼，那种痛处已经让我快要以掀桌来发泄了。

──好……我认输，我这就去找胃药……

拖着沉重的脚步前往茶水间准备寻找抵制『胃王』的药物，可是才走到半路，脑袋突然呈现晕眩状态，眼前出现了一

堆密密麻麻地小黑点，彷佛是一群蚊子在我眼前飞不停似的。

我试着找墙壁、桌椅扶靠，但还没来得及扶稳，整个人因为腿软而跌在地上。虽然不至于摔得狗吃屎，可是胃部比原

先疼得更厉害。

「程浩？」身后传来一把声音，由于脑袋正晕眩中，根本辨识不出声音的主人是谁。

大概是因为我没出声而让对方开始紧张，我能听见轻轻的小跑步声，越来越接近我身边，直到感觉到对方以胳膊衬托

着我的头部，我才看清楚对方是威利。

「你怎么躺在这里？脸色怎么那么苍白？」威利以往不笑时会让我觉得可怕，但这时候的他，却让我觉得他在害怕。

「喂，程浩……」他似乎因为我愣愣地不回应，所以稍微摇晃我的脑袋，这一摇让我更想呕吐，我赶紧伸出手要求道

：「拜托……不要、摇……」

「抱歉……」威利一脸不好意思地道歉，「你、你刚昏倒吗？」

为了不惊动威廉，只要编个谎言：「不、不是，我不小心跌倒。」

「跌得没办法起来？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等一下……」我忍了忍，最后还是败给『胃王』，接着便是向威利投降道：「我……胃痛……」

「那更加需要去医院检查！」

「不、不用了……只只是一点点疼，我到威廉的工作室休息……就没事了。」我拼命推辞，脸上更故意挤出最痛苦的

笑容。

──无论如何都不能去医院，要是被威廉知道了，后果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唉……就爱逞强。」威利叹了一口气，似乎明白我的固执，「我扶你过去，待会儿若胃还在痛，马上送你去医院。

」

「啊……喔……」虽然威利也不是好对付，但换着是威廉，现在的我已经前往急诊室的路途上了。

41.撒娇

在威利的帮助下，我才得以顺利地躺在会客室里的沙发上，接着还替我到厨房内寻找胃药。

──如果威廉能像他哥哥般通情达理的话，我也不会害怕让他知道我的胃痛得想吐……

我躺在沙发上，不敢吭声、不敢乱动，全都因为宝贝胃随时会作怪。

片刻后，威利回到会客室里，他坐在小桌子上并说：「奇怪，威廉的胃病应该没严重到要吃这种药吧？」

我斜着双眼，盯着他手中的胃药，但都看不出来是甚么东西值得他大惊小怪。也许只要是胃药，对我来说都一样……

只要让我止痛就好。

「嗯……这个药性很强，必须在饭后食用。」威利顿了顿，且盯着我看，「我看你，应该是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吧？」

被他说中了，让我顿时不知道该承认还是说谎，我偷偷瞄他一眼，只见他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一定是没吃』的模样。

「半个小时前，威廉拨过电话给我，他说你早上没吃早餐就来上班，他担心你午餐没吃，所以才拜托我回来的时候，

替你买午餐。」

威利伸手提起在他身边的塑料袋，那是从刚刚就一直拎着了，我还以为这是他的午餐呢！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饭盒，抵在我面前并带命令的语气道：「把它全吃了再吃药。」

「我……胃在痛，吃不下……」

「吃不下，也得吃。」

「……不要。」

威利把饭盒放在桌子上，我还以为威利会放弃逼迫我吃饭，结果他扶我起来，接着打开饭盒并舀起一汤匙饭送到我嘴

前。

我紧皱眉头，更把嘴巴闭得紧紧地，跟他僵持一阵后，他开口淡淡地说：「你确定不吃吗？」

「不吃……」我撇开脸，压根儿都不敢看他尝试吓唬我的表情，结果他以言语来威胁我道：「不吃的话，我只能打电

话给威廉，让他来喂你。」

「不、不可以……」我紧张地盯着他，叹了一口气后才回应他道：「我、我吃……我吃就是了。」

我彻底败在威利手中，只因为一个饭盒，就这样败了给他。

──哼！小人！竟然敢拿威廉来威胁我，小人、小人、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