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深处闹革命 上+番外——非天夜翔
非天夜翔  发于:2012年09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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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去潮生,海水的声音夹着清爽的风吹进房内,吹得窗纱微微飘起。

可怜哦……展行想到了葬身乌贼腹的建伟,盗墓真是个高危行业,林景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够钱,不再玩这个。

“小师父。”展行说。

他抬头看着半开的落地窗,窗户上现出自己的倒影,以及浴室中,被灯光投在玻璃墙上的,林景峰健美的男子身影。

“什么?”林景峰迷茫地问。

展行说:“你的目标是赚到多少钱……妈呀——!”

落地窗外,出现了一个脸色苍白,只有半个身子的男人。

那男人仿佛被夜色生生砍掉了一半,头与脖颈是完好的,头发湿漉漉的搭在额上,正是建伟!

“小——贱——”建伟阴森森地说。

展行彻底崩溃,没命大叫起来,林景峰围着浴巾闪电般冲了出来。

“退后!”林景峰一把抓到枕边的沙漠之鹰。

建伟忙道:“我没有死!不要开枪!”

展行两眼冒圈圈,被吓得魂不附体,林景峰站在房间中央,双手持枪,小麦色的赤裸胸膛滴下水珠。

他蹙眉打量只有半个身子的“鬼”,建伟结结巴巴道:“我在……我爬了出来……到处找你们……都找不着,听海边渔民说你们到这里来了……就找过来了。”

建伟走上一步,现出整个身子,林景峰当即哭笑不得,建伟的半边身子被乌贼墨水喷了个正着,在夜幕中半身漆黑,半身正常,再退后的话就只看得出左半身。

“你怎么没死?”林景峰收起枪,打量建伟。

建伟怒道:“你们居然不救我!”

展行说:“吓……吓死我了,啊哈哈,我们以为你已经被乌贼吃了……”

建伟说:“那乌贼王一动不动,死了。”

林景峰说:“他们住对面房,1007。你女朋友没事,快过去吧。”

建伟又问:“东西呢?”

林景峰有点不耐烦:“没贪污你的,都交给丽丽了,快滚。”

建伟神情恍惚地走了。

林景峰回去继续洗澡,片刻后,对房传来丽丽的一声尖叫,也被建伟吓着了,展行哈哈大笑。

另一间房:

丽丽:“我以为你死了!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早点出来!你,给我出去!”

张帅:“?”

丽丽吼张帅:“看谁呢!说的就是你!”

张帅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贴着墙角一溜烟跑了。

建伟说:“丽丽,我爱你。”

丽丽抽泣着尖叫道:“我不爱你——!我恨死你了!”

建伟腆着脸过来,被丽丽又锤又蹬,最后成功靠近,爬上了床。

“丽丽,别这样嘛,又不是第一次。”黑糊糊的建伟半身还带着乌贼墨,在丽丽脸上亲来亲去。

他把脸埋在丽丽胸口,忽然被什么东西磕了一下,于是扒开丽丽吊带外衣,发现胸罩外的乳沟里,填着一颗展行扔进去的牛肉干。

浴室里水声响起,又过了一会,林景峰的声音道:“小贱。”

展行:“啥?”

林景峰:“墨水洗不掉,来帮师父搓背。”

展行马上就精神了:“没问题!我搓背最厉害了!”

于是展行色迷迷地扑进了浴室里。

林景峰全身赤裸,坐在浴缸里,胯下盖着块毛巾,盘腿而坐。

展行跪在浴缸外的瓷砖地上,使劲搓林景峰的肩膀,他的男子肌肤性感十足,肩膀有一处墨迹。

林景峰的身材修长,却肌肉匀称不显瘦弱,干净的脖颈上有股沐浴液的好闻气味,头发不长,耳根下的短发细碎扎着,健美的八块腹肌坚硬。

展行注意到林景峰胯下毛巾被顶起来一点点,便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在他脖子上亲了口。

林景峰淡淡道:“又做什么,我只叫你搓背。”

展行道:“没做什么啊,我哪有做什么?”

展行卖力地搓背,手却不老实,在林景峰身上摸来摸去,大吃豆腐,摸到林景峰胸肌上时,开始玩他乳头时,后者终于忍不住了,伸指钳着展行的手。

展行:“哎呀——哎呀——”

林景峰放开,展行没事人一样继续搓。

林景峰说:“你喜欢我?喜欢师父什么?”

展行想了想,也不尴尬,说:“喜欢你帅,有本事,跟着你有安全感。”

林景峰本想嘲一句,却想到展行只有十七岁,这种年纪的人不过是半大少年,一身荷尔蒙无处宣泄,自然以异性……同性的外貌为第一判断标准。

“帅不能当饭吃。”林景峰冷漠地说。

展行说:“当然可以,没听说过‘帅色可餐’么,我喜欢帅的。”

林景峰说:“你比我长得帅,该喜欢你自己才对。”

展行说:“所以你也喜欢我不对么。”

林景峰头一次遇见这么热辣奔放的,国外长大的小基佬,感觉展行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流氓,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景峰想了很久,才说:“你在美国生活的时候也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展行正色道:“当然没有!大部分时间都在念书,现在实在不想念了。亲一个呗,师父——”

说着侧过头,要亲林景峰的脸,被林景峰捏着嘴巴,扭开头去。

林景峰:“你不是喜欢你二舅的么?说不爱就不爱了?”

展行老实道:“我妹先喜欢他的啊,而且二舅看上去也不喜欢我,所以我要找下家。”

林景峰:“……”

展行:“这还是我二舅教的,要广撒网,多种树,一见哪个有吹的迹象,马上换下一位!”

林景峰心想:这个人的脸皮快比得上万里长城了……

第16章

“你生在福中不知福。”林景峰想了想,又说:“放着现成的书不念,每天和你父亲吵架。”

展行继续搓背:“他们不理解我!”

林景峰:“我看你每次打电话去,接电话那个爸,口气就挺好的,也很疼你。”

展行敷衍地说:“陆少容也啰嗦得很,展扬简直就是个火药库,一点就炸,你要是我,绝对不会想在那里生活的。”

展行开始絮絮叨叨地控诉两个老爸对他的虐待事迹,林景峰认真地听着,最后说:“你的朋友,家人就是太宠着你了,这样不行。”

展行说:“我其实没什么朋友,同学都不太喜欢我。”

林景峰说:“哦?你也知道别人不喜欢你这毛病?”

展行笑嘻嘻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很正常嘛,你讨厌我么?师父?”

林景峰本来想本着为人师表的原则,教育展行几句,但却说了实话:“不太讨厌。”

展行一拍林景峰背脊,砰地巨响:“就是嘛!”接着继续搓背。

林景峰险些被拍得内伤吐血,好半晌才缓过来。

林景峰不以为然道:“你只是年纪小,青春期想谈场恋爱,感情这码事,不是你想的这样,长大后就懂了,这种心态,根本不是爱情。”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咩。”展行捏了捏林景峰的脸。

林景峰说:“说不定再过几年,你的性向又转过来了,现在就是个小屁孩。还是把我当朋友,当哥哥,当师父,无论哪一种,都对你更好。”

展行讪讪不语,没有得到林景峰的任何回应,他想起老爸陆少容的话:“不是天底下随便抓两个基佬放在一起,他们就愿意自动配成一对的。”

林景峰又说:“你玩够了,也该回父亲身边,把学业继续下去。混社会很凶险,也很吃力,要认我这个师父,就别把师父的话当耳边风。”

“哦。”展行把墨水搓干净,说:“你洗吧。”

他起身出了浴室,水声再响起,过了一会,林景峰洗完出来,躺在床上,手机开机,不知道和谁发短信。

展行则侧躺着,背对林景峰,虽是背对,却能清楚看到,落地窗里映出的,林景峰英俊的侧脸。

两师徒心思各异,没有交流。

林景峰一生,几乎从未和人认真说过这类话,所谓交浅言深,或许便是如此。一个月前,他永远用冷漠的眼光注视靠近的陌生人,并把手插在兜里,说话从不超过三句。

但他的内心,其实是渴望着收个像展行这样的小徒弟的。

既是恋人,又是师徒,如果有机会,能把一个孩子从十二岁培养起,一直带在身边,不让他吃自己学艺时吃过的苦,把一切知道的,毫无保留地教给他,带他一起去冒险。

毕竟一个人的生活太寂寞了,更何况他是一个贼。

然而这个人,不应该是展行。

时候不对,性格也不对,背景也不对——无论是展行的背景,还是林景峰自己的背景。

林景峰想到没完没了的师门通缉,以及阴险的老头子师父,便开始头疼,每次当他成功避开风头,却发现老头子派出的人如附骨之蛆般,又跟了过来。

而且现在还多了展行这个拖油瓶……林景峰的心态已经逐渐改变,他不可能利用完展行就扔下他,多少得尽点人事,劝他回去,否则目标太容易暴露,也太危险。

幸好这段日子,老头子没有采取什么行动,但他为什么没动静?是在筹备什么大计划?

门铃响起,展行和林景峰同时起床。

“我去。”林景峰只穿着一条平角内裤,前去开了门。

展行缩在被子里,还想说点什么,不过人家既然“婉拒”,自己还是不要去讨人嫌了。

来人是张帅。

“我实在受不了那俩口子了。”张帅笑着说:“借你俩口子房间打个地铺成不?好歹大家都是男人。”

建伟去找丽丽,自然睡在她的房里,丽丽又哭又闹又叫,好一会才安静下来,张帅见势头不太好,只怕整晚要睡走廊,忙过来借住。

林景峰淡淡道:“进来吧,我们只是师徒,不是俩口子。”

展行把自己裹成只茧,蠕动到床尾,现出乌黑的眼睛,滴溜溜打量张帅。

张帅笑着说:“那叨扰你们了……”

“没事。”林景峰躺回床上。

张帅尴尬地站在房间里,被子枕头都没有,只得睡地毯。

林景峰吩咐道:“小贱过来,床给张兄弟睡。”

展行裹着被子,蠕动着下床,又蠕动着上床,林景峰蹙眉道:“被子留给他,不然你让他盖什么?”

张帅忙道:“我再找服务员要一张。”

林景峰:“不用,我俩盖一张。”

张帅坐上床去:“还说不是两口子,呵呵呵……”

展行委屈地说:“不是!”

张帅忙道:“好好,不是。”

林景峰掀开被子,让展行睡进来,展行趴着,把脸埋在枕头上发呆,林景峰继续发短信。

“托给斌嫂的货卖掉了。”林景峰说:“卖了三十万。”

“唔——”展行闷闷地回答。

张帅笑道:“恭喜啊。”

林景峰又道:“不抽成,我们独得,高兴点,师父分你……”

展行:“我不要。”

林景峰:“……六百。”

展行:“呜呜呜哇哇哇——”

展行开始假哭,干嚎了一会,林景峰关了灯,张帅识趣地收起手机,大家两眼一闭,睡觉。

枕头太小,林景峰把展行翻了个面,让他躺着,展行一动不动任林景峰折腾。

他把被子给展行那边盖好,又掖了掖,扳起展行的头,伸出一只手臂,伸到他颈后,调整好位置,俩人用同个枕头。

展行枕着林景峰有力的胳膊,闻到他男子肌肤的气息,于是自己胯下硬了。

“小师父。”展行说:“张帅这人不错。”

林景峰贴着展行的耳朵,极小声说:“这人能在机关路上逃出来,证明深藏不露,不能小看,以后再和他打交道要留心。”

展行:“……”

这一刻他忽然想起不少细节,更为佩服林景峰,张帅在墓中安然逃脱,身手定不简单。

展行微支起身子,看了隔壁床张帅一眼,见有微弱的蓝光,似乎还在发短信,林景峰把展行按了回去,低声说:“睡吧。”

展行又对林景峰燃起一点点的希望,他侧枕在林景峰的胳膊上,端详他的侧脸。

林景峰闭着眼睛。

展行越看越觉得帅气,越看越喜欢,把手放在他胸口的被子上,隔被子抱着他。

林景峰不自然地动了动,把展行的手拉进被里,怕他着凉,放在自己发烫的赤裸胸膛上。

展行胡思乱想,在地下钻了快二十四小时,终于疲倦得很,抵不住睡意入眠。

翌日,青岛火车站。

“我们就在这里散伙吧。”林景峰道。

张帅笑道:“大家打算去哪?小贱兄弟有我的手机号码。三爷,以后常联系。”

展行晃着手机,嘿嘿嘿地笑,丽丽顶着俩黑眼圈,恹恹打了个呵欠,倚在建伟怀里。

“建伟要回去,把大学念完。”丽丽漫不经心道:“我去他学校边上,租间房子当陪读,你兔儿爷师徒俩呢?”

展行笑道:“我们先去上海……”

“人如浮萍,聚散匆匆。”林景峰顺手箍住展行,把他拖上了火车:“有缘再会。”

展行:“让我说完,哎呀,师父……”

林景峰面无表情地上了火车,片刻后鸣笛,启程。

丽丽嘲道:“一张死鱼脸。”

张帅笑道:“听道上的人说,他从前就是这脾气,我也走了,你俩保重!”

张帅跃过台阶,大家在火车站散伙,各奔前程。

火车上:

林景峰与展行沿着卧铺走廊而过,展行说:“这就拜拜了,好不容易熟了点,挺可惜的,哎,又剩咱俩了。”

林景峰:“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很正常。”

展行说:“我留了他们手机号码,可以联络。”

林景峰嗤道:“省点,这种遇到危险自己跑路的朋友,有什么值得交的?”他推开卧铺间的门,把二人的行李塞进床下,臀包压在枕后。

这一次林景峰大方得很,订了软卧,包厢里四张床,不用再挤棺材铺,宽敞许多。包厢里只有他俩。

展行说:“所以,只有咱们还在一起坐火车。”

林景峰躺在床上出神,许久之前,每一次独来独往,最后都剩下自己,现在又多了个展行。

展行也躺了下来,枕在林景峰的一边肩膀上,懒洋洋地问:“小师父,现在去哪?”

林景峰说:“不去上海,斌嫂的钱已经打给我们,先回民勤。”

展行倏然睁大眼:“带我去你家?”

林景峰问:“你不是想看敦煌么?带你去莫高窟逛逛,看完你早点回去,把书念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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