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后倾天下(穿越 生子)下+番外——洛夜倾城
洛夜倾城  发于:2013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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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到底是哪里?他浑浑噩噩地过了多少天,他完全是摸索着离开了原先的那个西山脚下的小城镇,眼睛还是看不真切,虽然比几日前真的好了太多,这几日的记忆也浑浑噩噩,就连他自己,也是在时睡时醒之间过了一天又一天,啊,昨天,他想起了自己是沐氏企业的公子,然后,然后——死了。

今天,他好像梦见自己又活了,却成了另一个人,成了一个,丞相家的四小姐,不,其实是四少爷……丞相,少爷,小姐……还有……皇帝……不不,他是男人,他是沐氏企业的太子,他是沐氏企业的天之骄子……却也是,沐家的四少爷,被男扮女装了,被沐府的众人欺负的,傻里傻气的四少爷……沐府的四少爷,是个傻子……

“七儿,赶快回家,离那个乞丐远一点!”远处突然传来一声低喝,周围的小孩子们一哄而散,蹲在地上,被打得衣裳散乱得只剩下中衣的小乞丐站起身来,他握了握拳头,微微感受着来自丹田之气的冲击……

惊天诀,只能在这种时候更上升一层么?沐轻摇,他是沐轻摇,却也是沐倾窈……以前的那个傻子沐倾窈,已经被那一次或是意外或是陷害的落水而丢掉了性命,而以后,都是他沐轻摇为着沐倾窈而活的,都是!!!可是他却很少,做过真正的自己。从今以后,责任,忠心,一切都抛开,只做他——沐轻摇!!

甩甩头,眼前好像又清明了一些,灰白色的世界变成灰色的世界……

151.相遇

月圣国皇宫,御书房大门还是紧闭着,站在门外的太监们战战兢兢,就怕陛下一个令下自己脑袋搬家,然而大太监张德,陛下面前的红人,却是一脸的担忧,那个人,怎么会……死了呢?纵使以前作为皇后的他,即使不愿意见到陛下为其苦恼,他也没想过那个人会死,也许是因为他太强大,所以他们一直都将他远离“死亡”这两个字……

然而他们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那个人并不是神,他和大家都一样,只是普通人而已,以前的沐倾窈太过强大,所有的责任都被抗在那瘦弱的肩膀上,所以他们都忘记了沐倾窈也是普通人这一件事,也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也有普通人的脆弱……

“陛下还没有用膳么?”张德一脸担忧地看着紧闭着的御书房大门,御膳房的珍馐美食一次次地送进去,却又一次次原封不动地拿回来,他简直难以想象陛下在里面的情况,然而除了御膳房的太监,没有人进得去这间此刻就如同紧闭了心房的莫祁暄。

“回公公,小的适才送珍珠汤进去,陛下桌案上的膳食还是……没有动过。”

“那陛下他——”张德眉眼一动,年老的,满是皱纹的沧桑的脸上黑白一片,陛下怎么能……他是一国之君呐!!!张德猛地转过身子面对御书房紧闭的大门,就在此时,“吱”一声,紧闭多时的大门终于缓缓打开,张德的嘴巴张开,原本想说话的表情在看见从门内走出来的人,惊叫了一声,老泪纵横。

“陛下!!!”张德哭喊一声“碰”地跪下,御书房门外的小太监们愕然地转过头来想去看张德,却见一身明黄色的莫祁暄站在御书房门口,一张冷峻的脸面无表情,却依然疲惫,那双原本冷冷的,俾睨一切的鹰眸,赤红着双目,堪比神话小说中的赤目修罗,但是最让所有人震惊错愕的,还是那一头披散的,白发……

“陛下……”张德跪在地上摸索着前行,两只苍白干瘦,满是皱纹的手抓住了莫祁暄龙袍的下摆,这个人是他看着长大的,在他心中不光是主子,还是自己的孩子那么重要,张德满脸的泪痕,莫祁暄却仿若闻所未闻,“陛下……”错了,大家都错了……

以为你对沐倾窈不过是一时的兴趣,所以他看着沐倾窈被余贵妃陷害入狱,甚至被余贵妃派人刺杀,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最后天牢的火场上,他眼睁睁看着大火烧毁一段又一段横木,却抓着莫祁暄的衣摆,伙同太后一起不让他冲进去,原以为,那不过是一时的,过段时间陛下总会忘记……但是陛下,老奴错了,太后,我们都错了……

“御医!快宣御医!”张德这才想起来,赶紧朝身后的小太监们大吼。莫祁暄漠然地站在御书房门前,一身明黄色的龙袍还是高贵无比,然而那一头披肩的白发却让人觉得无比刺目,飘散在空中的白发让莫祁暄看起来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但是,这一头白发不但没有让人觉得莫祁暄变得苍老,反而让这个人身上的气势更加冷厉无双,更加让人不可忽视的存在……

“不用!”莫祁暄的嗓音淡淡的,冷冷的,却有一些沙哑。这就是,我欠你的吧,窈儿,我宁愿一生披着这一头白发,也不愿意你就此就像一盘我生命中的散沙,当风吹过,就不再留下曾经的痕迹,即使是披着一头白发,我也要留下,你曾经在我身边的事实……你并不是,我生命中的过客,而是我的全部,这一头白发,是你给我的,我唯一剩下的,能够缅怀你的,礼物……

“通告下去,明日开始上朝!”有好几日没有上朝了?这几日,日日坐在御书房,时时刻刻看着那一副画着美人的画卷,却时时刻刻都在感受着心伤的痛楚,窈儿,不能再想你,如果我的心再痛下去,那我唯一能缅怀你的资格都没有了。

说完这句话,莫祁暄转身回了御书房,御书房的大门再次紧闭,只给众人留下一个精瘦的,明黄色龙袍,披肩白发的身影,让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却又心疼之际的背影。张德的嘴角颤了颤,终是没有将口中的话说出来,陛下,这是你对自己的惩罚么?那老奴,该如何惩罚自己?如今的陛下,早已不复当初那个时而温和时而邪魅时而高高在上的男子,此刻的莫祁暄,则是一身的冷意,是将他自己防备地包裹起来以免再受到伤害的冷意……

又是城镇,这里大概已经接近了最中心的城市,他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只是下意识地,或者是按着自己的直觉,每天拖着一双残缺的双腿,从郊外走到城镇,再从城镇走到郊外,他不是可怜人,更不是所谓的“臭乞丐”,最近几日记忆一直在浑浑噩噩中恢复起来,双眼虽然还不是很真切,他却能在每次被人追打,每次遇到难以忍受的疼痛的时候,丹田的气息就会浓一些,惊天诀已经在按照不可思议的速度每日每夜地恢复,功力也在恢复中……

他要去哪里?又该去哪里?去找他们么?可是现在的他别说连去轩辕的路都分不清楚,更何况是一路走着去轩辕。而且——他们想必已经知道他出事了吧?或者认为他已经死了?还有沐承宇,在他的奸计没有得逞前,是不可能放过自己的,而现在的自己,惊天诀只恢复到第一层,根本不是沐承宇的对手。啊——他们是谁?沐承宇又是谁?

那么……他要去哪里?他每日地将时间刻在一根木头上,或是最近想起了什么都刻在了那根木头上——如今正在自己的怀中,最近都想起了什么?啊,想起了一个叫轩辕无极的男子,想起了一个叫云戟魈的杀手,想起了原来自己还有一个对自己百般好的二哥,还想起了一个叫做莫祁暄的名字……他们,是不是对自己很重要?

不,他原本就是在犹豫他与他们之间的感情的,无论沐轻摇如何狠辣如何不羁,他都是受过教育的现代人,爱情与交易不同,这不同于现代给钱就包二奶养小三的情况,这是真真实实的,爱情。那么他与他们,是不是所谓的爱情?所以……好像就是因为这样,他才在恍惚中的时候,被人推下了悬崖。他们……他虽然想不起他们是谁了?但是,他们对自己一定是最重要的人!

原本惊天诀修炼到最后一层,是可以维持辟谷期的,但是掉下悬崖的时候,差点经脉尽断,功力更是连自保都不能,而满身的污秽,更是让别人误会为乞丐,他不是——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乞丐!所以他总是勉强维持到郊外的时候,才会摸索着找一些树根,草根来填饱自己的肚子。

摸了摸被划破了的脸颊,有一指长的伤口已经开始流脓,他现在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脸颊又涨又痛,却无能无力……

“二十几岁的年纪,却有一张四十岁不如的脸,你以为我这满脸的疤痕是怎么得来的?沐倾窈,你根本不知道我是怎样从流寇的匪窝里逃出来,你根本不知道……”“你知道当我用刀将自己的脸一刀刀滑下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你知道我用毒草将自己变声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心情?”

每当午夜,总有这么一张狰狞可怖的脸,和一个或沙哑,或恶毒的声音在他的脑海提醒着,他好像欠了别人一笔债,醒来时满脸的大汗提醒着自己,梦中的一切很可能不只是梦而已,而也许,就是真实。所以每每摸着自己受伤的脸,就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痛了……他是谁?他是沐轻摇,说过要做自己的沐轻摇!不管是不是曾经的孽债,都不再是沐轻摇的事情……

“滚开!赶快滚开!别挡了罗大老爷的马车!”远处突然有华丽的马车滚滚地呼啸而来,他虽然看不真切,但是记忆里那些东西,很眼熟的布帛做成的马车帘子,他远远地,能大概见着那马车朝自己的方向呼啸而来!

“都滚开!”赶车人一甩马鞭,周围的人们呼啦啦躲闪,那扬起马鞭的狗仗人势的家奴却看见马路中间还有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挡在路中间,想也没想什么,或许是平时就不拿人命当回事的家奴扬起马鞭,状似朝路中间的乞丐抽去!

“罗大老爷的马车你也敢拦!”马鞭高高的扬起,眼看就要抽到“小乞丐”的身上,却在众人一阵惊呼之中,那小乞丐堪堪地一躲,“碰”一声,马鞭甩在路边的小摊上,看来是有点武功底子的家奴,路边的木质小摊瞬间就成了碎木屑。众人不由自主松一口气,若是那小乞丐慢一点,那根可怖的马鞭就要抽断了小乞丐的脖子了……

家奴见乞丐躲过了自己的马鞭,面子上一阵羞辱,他却不怒反笑,高声扬起:“小小的乞丐竟也敢拦我家老爷的马车,哼,我家老爷可是奉太子之名赶往临海,”说道太子,家奴脸上扬起一阵得意的笑,却忽略了小乞丐脸上一阵恍惚的神情,家奴再次扬起马鞭,却朝小乞丐冷笑一声——“找死!”

他说——太子。他身子一震,精神却是一阵恍惚,霎时间,一张圣洁如神祗的绝代面容闪进自己的脑海,他说,“倾窈,无论如何,你才是最重要的。”无论如何,我才是最重要的……恍惚间,那根强势来袭的马鞭又朝他甩过来,就到了自己眼前,他眼睁睁地看着那根朝自己冷厉的甩来的马鞭,身上一阵寒意闪过,他不是不能躲过,只是,又要花去他好不容易恢复的惊天诀的大半功力,不甘心,怎能甘心?——

一只手徒儿挡在了他的眼前,虽然还只是灰色的世界,然而他却能看见这只精瘦,却是很有力量的一只手。

“太子是这样吩咐你家老爷待人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的身子几不可查地一颤,又点熟悉的嗓音,冷冷的不带情绪,甚至有些阴鸷的声音,他转过头,拼命地睁开眼,想看清楚发出这声音的人和这张有点熟悉的脸孔,不不,他一点看不真切,真的……所以他不认识……

来人见这个小乞丐一直在看自己,奇怪地看向这个满身污秽的乞丐,蓬乱的头发遮住了脸,所以他看不清这张脸真实的面容。

“那么,所谓的无极太子也只是虚伪之人而已!”那人转过头,看着马车上狗腿子脸的家奴,不屑地冷笑。

不是的,他不是虚伪之人!他摇了摇头,无极太子……轩辕无极……

“你!”家奴恶狠狠地扬起马鞭。

“住手!”马车里终于传出一声低喝,马车的帘子被一只肥胖的手掀开,满脸横肉的“罗大老爷”露出脸来,看见一个白衣的男子,一个脏兮兮的小乞丐,冷笑,“太子是什么身份,需要你这种刁民知道!如不是轩辕出了大事,若不是本官赶着去临海见太子,你们这些刁民,你!你——还有你们!”他扬手一指,扫过满街的人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走!”

马车晃悠悠荡起,男子却一脸的若有所思。“轩辕出大事?轩辕会出什么大事……”

他要去轩辕!轩辕是哪里?他不知道,但是那人说他要去见太子,轩辕的太子,轩辕无极,是不是他?不行,等等,他要去找那个轩辕无极,胸口的痛总是在告诉他,他必须……

“喂!小乞丐!”男子看着身子晃悠悠的乞丐,喊了一声,却见那乞丐拔腿朝那辆已经远去的马车追去,但没追两步,小乞丐的身子一晃,就直直地倒下!男子一阵风扫过,双手将乞丐拦在怀中,也不嫌脏,将几乎没有重量的人拦腰抱起……

“客官,您要的水!”客栈的小儿送来热水,反身将门关上,只留下那个奇怪的男子和他捡来的乞丐在里面。男子站起身,拿了毛巾走到床边……

擦干净这张脸,他倒抽了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他不是在百怜宫,成为了百怜宫的宫主么?或许,他不是该在轩辕……等等,轩辕出大事了……会不会……

“这位小公子曾经受过很重的伤,可能是从高处落下,所以当时身上的骨头几乎全碎,内力尽失,记忆也因此而浑浑噩噩,至于小公子的眼睛……许是中过毒,被人撒了毒药,才会变成这个样子……”年老的大夫摸着床上人的脉搏,低声叹息。“云公子,要救这位小公子,实在有些……”

全身骨碎,经脉尽断,内力尽失……他瞪大了眼睛,自己不过离开百怜宫才几日。

152.故人?

全身骨碎,经脉尽断,内力尽失……他瞪大了眼睛,自己不过离开百怜宫才几日,这人就成了如今的模样,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云摇,那个不可一世的云摇,那个神祗一般俾睨一切地云摇,而对照眼前形容枯槁,脸庞瘦削,甚至还有脸颊上那一条狰狞的疤痕,以前的云摇,都去了哪里?

“可能治好他的眼睛?”起码,他能看清这个世界,即使没有了内力,他一样也是云摇宫和百怜宫的宫主吧,看见这个人起,他出宫时心里的那一点不平衡其实早就化为浮云,他神情复杂地看着床上睡得并不安稳的人,原本以为自己就是百怜宫天赋难得的下一代弟子,云霓霞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小姐,若不是为了百怜宫继承人的位置,他根本不会委屈自己跟在那个女人身边。

可是这一切,在百怜宫第一道关口前看见那个戴着面具的少年时一切都变了,他的心高气傲在这个少年眼中根本一文不值,他引以为傲的天赋面对这个姿容绝代的少年时只不过是天与地,云与泥的差别……还是少年的脸,然而除却那脸上的疤痕,再也看不出一个月前百怜宫那个面具下绝美的面容,不再是白皙的肌肤,也不再是灵动的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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