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游 上——玉师师
玉师师  发于:2013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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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完后,楚镜才从她手中拿到耳机的样机,红黑相间的经典配色,仿碳纤维的抛光LOGO,皮质舒适的柔软耳罩,与自己用的那个基本一样。

小姐得了签名,美得冒泡,帮楚镜开完收据之后吐着粉红泡泡目送爱豆消失在门外,突然反应过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底据纳闷,“他不是有定制版的耳机嘛?才几个月,就换新的了?”

看看时间,离蓝田预定的时间还有差不多二十分钟,楚镜站在寒风凄切的街道,缩缩脖子,将下巴埋进围巾中,往对面的茶餐厅走去。

“前面的哥哥,等一下,”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楚镜惊讶回头,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正太跌跌撞撞往自己这里跑来,忙大步走过去,将小正太拎到路边,“你叫我?”

“是啊,”小正太歪着头看他,伸出手去,“那边,一个好帅好帅的大哥哥叫我把这个给你。”

小孩肉嘟嘟的掌心,赫然躺着一粒油亮浑圆的糖炒栗子。

楚镜心底一暖,想到那个温和的少年,暗骂一声傻小子又逃课,弯下腰,对小正太笑道,“那个大哥哥在哪里?”

小正太转身,撅着屁股往旁边的巷子走去,“大哥哥你跟我来。”

楚镜跟着小孩走了几步,拐进一条暗巷,路灯在身前投出细长的影子,心想那个傻小子又搞什么鬼,跑到这么黑乎乎的地方难道要玩烛光告白?

他好奇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脸色大变,只见地上的影子中,一个人挥着棍子正从背后想自己袭来。

楚镜猛地一矮身,利落地往旁边滚去,险险躲过木棍,身体立刻弹跳起来,用尽全力往前一蹿,逃过另一根木棍的袭击。

那个小孩早已不知去向,闭塞的暗巷中只有两个拎着木棍的男人,和他们围堵的猎物。

寒风刮动楼上的破窗,发出瑟瑟风声,楚镜却满脸是汗,他高度警惕,机警地踢飞一个垃圾筐,腐烂的气味刹那间扑向两个男人。

一线生机。

他甚至没来及看一眼袭击者的脸,就抓紧时间连滚带爬地往巷口逃去。

一个瘦削的人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巷口,路灯将他的影子拖得无比细长。

楚镜猛地停住脚,他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到对方逆光的身影,面容模糊,却又分外清晰。火辣的气息涌上喉间,他涩声开口,“果然是你。”

“我一直都很讨厌你,”阮羽慢慢地低声说。

楚镜平静地说,“今天你动了手,你以为他还会拿你当兄弟?”

“我和他,早就做不成兄弟了。”

变数就在一瞬间,阮羽高高挥起木棍,楚镜灵敏地往墙边躲去,却被猝不及防的偷袭狠狠击中后背。

顿时,他觉得口中一阵甜腥,五脏六腑都几乎错位。

所幸巷子中堆满了垃圾筐,楚镜强忍着疼痛,在被击中的一刹那,滚进巨大的垃圾堆中,他蹲在垃圾筐的后面,获得一丝喘息。

双眼看到的景象模糊起来,刚才的躲闪中,他的隐形眼镜掉了一个。

闭上一只眼睛,楚镜紧紧咬住牙关,手指在地上急切地摸着可以利用的武器。

突然,一串清脆的手机铃声从口袋中响起,楚镜呼吸一滞,垃圾筐瞬间被踹飞,拳头粗的木棍从天劈下。

之后的战斗便仿佛是一场虐杀。

龙骑基地的宿舍中,张渐天放下手机,郁卒道,“楚哥不接我电话。”

“可能他也感觉到你太笨了,”陈词躺在沙发上看杂志,嘲笑道,“居然忘记今晚不用补习,跑到补习班又跑回来,你过晕头了吧。”

张渐天看一眼在旁边激烈对战的肖图和华弦,忍不住小声嘟囔,“多大年纪了,玩小蜜蜂也能玩得这么嗨皮。”

“你嫉妒啊?”肖图横他一眼。

张渐天语塞,确实是嫉妒,他要嫉妒死了,不知道楚镜是去和谁约会了,竟然连电话都不接。

管诚拎着两罐啤酒从厨房晃出来,扔一罐给陈词,自己打开另一罐,喝一口溢出的泡沫,贼兮兮地笑道,“别怪楚队不接你电话啦,今晚上他肯定是跟蓝田过甜蜜二人世界去了。”

“嗯?”张渐天不悦地看向他。

管诚坐在沙发扶手上,摇晃着啤酒罐,对他道,“看,又暴露出你专业知识的短缺了吧,明天是蓝田的生日啊,今晚楚队可能接你电话吗?这会儿肯定已经小床单滚上了,你也别太惊讶,咱楚队是个23岁的正常男人,正常男人都会有需求的嘛,有需求,找基友,多大点事儿……哎哟!”

一个靠枕迎面飞来,正中管诚面门。

陈词瞥他一眼,“你不说话会死?”

管诚这才注意到张渐天的脸色已经黑到了极点,忙自抽一个嘴巴,赔笑,“渐天,渐天,你别生气,我这不就是嘴贱嘛,我抽我自己,你千万别当真,我可是坚决拥护你和楚队的,张楚天道不可拆不可逆……”

张渐天低头看着掌中的手机,移动手指再次拨了那个号码。

暗巷中,阮羽止住了另外两个人,独自拎着木棍走上前去,冷冷地看向倚着墙脚强撑着想要爬起来的青年,“楚镜,你是个恶心的同性恋,你会害死张渐天。”

楚镜咬住牙,没有说话,有翻涌的液体从咽喉涌上来,甜腥辛辣,不知道是血还是胃液。

阮羽弯腰捡起地上闪烁着的手机,看一眼上面的名字,脸色阴晴不定,他看楚镜一眼,冷笑一声“骚货!”

突然手臂一挥,用力将手机摔在了墙上。

哗啦……,零件碎落出来。

阮羽拎起木棍,居高临下看着他,“听说你废过别人的手,恐怕你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尝尝这个滋味吧?”

楚镜身体骤然一颤,疯了一般地在地上乱摸起来。

三年前,他就是这样摸到了一块尖锐的玻璃,猛地出击,切断了那人的手筋,从而死里逃生,他相信自己还可以的,他还可以自救的!

这双手,他练了十年,不能废!

“哈哈哈,你在找什么?”阮羽尖声大笑,“楚镜,真该让张渐天来看看你的样子,比条烂狗还不如……”

他说着,突然抬脚,踩在楚镜的手上,接着抡起木棍,狠狠向斜下砸去。

寂静的暗巷里,咔吧一声裂响,楚镜惨叫一声,呼吸倏地停止了,整个身体都无法遏制地抽搐起来。

阮羽再次抡起木棍,对准他的另一条手臂。

“你们在干什么!”伴着刺耳的刹车声,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摩托车上跳下来往这边跑来。

“靠,是蓝田!”旁边的男人一把抓过想要迎上去战斗的阮羽,“遮住脸,他是江队的朋友。”

阮羽在他们的拉扯下,不甘地放开楚镜,拉上套头衫的帽子,趁蓝田冲向楚镜的时候,夺路而逃。

“阿镜!你怎么样?”蓝田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打了急救电话,半跪在地上,疼惜地看向地上抽搐的青年。

只见他的右臂,以一个扭曲的姿势拖在身边,蓝田以为自己看错,闭眼停歇片刻,再次睁开眼睛,借着巷口的路灯看清他的伤势,不禁倒吸一口冷气,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

楚镜的右手,废了。

第32章:弃权

楚镜一夜都没有回来,张渐天坐在他的卧室,看着东方渐渐泛出鱼肚白,目色沉静,他不知道这一夜楚镜是去了哪里,为什么不回来。

难道真如管诚所说,是去和蓝田滚床单了?

他不相信。

楚镜是个如此自爱的人,即使为了让自己断绝念想,也不会作贱他自己。

嘭地一声,陈词用力推开门,看到坐在床上的张渐天,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我睡不着,过来看看。”

陈词没有在意他的借口,有些不悦地攥紧手机,“阿镜一晚上都没回来?”

张渐天点头。

“靠!这死东西,还学会夜不归宿了!”陈词骂一声,烦躁地看着手机,“居然不接我电话,下午就半决赛了,敢发挥失常他就等着死吧。”

张渐天下意识地为楚镜说话,“你别担心,楚哥心里有数。”

“真要是遇上了蓝田,他还有个屁数?”陈词没好气,将手机按了几下,放在耳边,几十秒后,瞪着手机屏幕,咒骂一声,“靠!还不接!”

看到他脸上巨大的黑眼圈,张渐天有些心疼,想必他是一夜没睡好吧,一向喜欢赖床的男人居然这么早就起来了。

微笑着安慰他道,“可能是手机开了无声,所以才没有接你的电话,楚哥一定会在比赛前回来的,他那么看重这次比赛。”

陈词看他一眼,估计是意识到自己太夸张了,于是对张渐天有气无力道,“嗯,希望如此。”

没想到楚镜不但夜不归宿,竟然一直到比赛前两个小时都没有回龙骑基地,陈词脸黑得像个锅底,一直背着手在训练室来回走动,不停地拨打着楚镜的电话。

“还有一个小时就比赛了,我们去赛场吧,说不定楚队看时间不够直接去赛场了呢?”管诚提议。

陈词思索一下,阴沉着脸,“渐天,去收拾了他的装备,我们去赛场。”

张渐天背着楚镜的装备包,和陈词一起到了比赛现场。

E联赛一年总共三个赛季,但是第三赛季却明显比前面两个赛季要热闹地多,到了比赛现场,对方选手已经到场,陈词去和主办方交流一下,回来的时候脸色阴沉得能拧下水来。

不用说,张渐天也知道了楚镜没来。

“管子,”陈词沉声道,“阿镜说没说昨晚到底跟谁约会去了?”

“没说,”管诚眼神鬼祟,靠在他旁边压低声音,“我觉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蓝田,但是据小道消息,蓝田他老婆快生了,应该没那个心思跟我们楚队发展婚外恋……”

陈词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一个鼠标,塞进了他的嘴里。

管诚:“……”

一个赛场工作人员跑下来,“陈经理,离比赛还有十分钟,楚镜如果还不到场,按照规定,将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张渐天烦躁地低头看着手机,那边显示拨出电话:楚镜69个,全部未接。

陈词笑眯眯地和工作人员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楚镜路上堵车,我们保证比赛之前一定能到,请宽限几分钟,刚刚他来电话,说已经到春山路了。”

工作人员和陈词已经很熟,无奈地叹气,“那你赶紧让他抓紧啊,拖得太久,我们也压不住的。”

“马上到,马上到,”陈词赔笑,“我这就催他,这混蛋,回去跟俱乐部说扣他工资!”

正说着,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词对那工作人员抱歉地笑笑,转身掏出手机,看一眼,嘀咕,“陌生号码?……喂?”

“蓝田?”他脸色突然一变,飞快地扫了张渐天一眼,压低声音快步走远,“阿镜和你在一起?”

过了两分钟,他脸上阴晴不定地走回来,与管诚交换一个眼色,低声道,“阿镜弃权。”

堂堂仙圣居然临阵弃权,引发了全场观众的愤怒,粉丝们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地喧哗,甚至有撕碎的赌票飞了起来,主办方不得不派出大量工作人员进行安抚工作。

陈词等人刚走出会场,就被记者们团团围住。

“陈经理,请问楚镜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做出半决赛弃权的决定?”

“是不是因为对手太过强悍,楚镜才选择弃权?”

“据我们所知楚镜今天一直没有到场,而你也是刚刚才接到弃权的通知,请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大家都知道今天是前任剑圣蓝田的生日,而楚镜作为绯闻男友是不是和他庆祝生日去了?”

“楚镜和蓝田到底是不是同性恋关系?”

长枪短炮伸到胸前,陈词不怒反笑,优雅地摘下墨镜,悠然扫过眼前一圈神情激动的记者,梨涡浅笑,“楚镜弃权的原因,我们暂时不便相告,关于楚镜和蓝田的关系,请不要大意地发挥你们的想象力吧,想象得再离谱我们都不会做任何解释,因为,他们除了同事之外,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他伸出两只瘦骨嶙峋的鸡爪子,从记者堆中撕开一条裂缝,无比优雅无比端庄地走向停车场,闲庭信步,摇曳生姿。

“陈总管好气度!”管诚小碎步跟在后面,夸张地奉承。

陈词走到龙骑的车边,一把拉开车门,率先坐进去,透过车窗望向会场里忙忙碌碌的记者,突然破口大骂,“他妈的满脑八卦智商为负数的混账王八羔子们,蓝田他妈的就是个已婚妇男,我们楚镜脑子生蛆了和他纠缠不清,哪家网站再敢写他们的绯闻,老子找黑道把他再,把他全家!让他父母老婆儿子!他祖宗十八代!”

张渐天+管诚+白小节+肖图+华弦:“……”

一连串恶毒之极字眼从陈词两片轻薄的嘴皮子之间流畅地流淌出来,刚才还一脸端庄贤惠的陈词顺便变身白雪公主邪恶的后母,诅咒辱骂无所不用其极。

回到训练基地后,陈词安排队员们去练习,自己到楼上俱乐部办公室去向上级汇报这次的突发事件。

晚上,张渐天从补习班下课回来,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睡,叹气,起来去楚镜的卧室,坐在他的电脑前,开机,输入密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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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住手指,盯着屏幕上那四个加了密的数字,一丝酸楚涌上心头,说不吃醋,那是骗人的。

他打开电脑,登上熟悉的电竞论坛,蓬山项目专区伫立着两座高楼,即使此时已经是深夜,依然在以飞快地速度盖着。

一座是剑圣蓝田的生日祝贺楼。

一座,是仙圣楚镜临阵弃权的讨论楼。

电竞的粉丝以在校学生居多,帖子中充斥了各种偏激的言论,张渐天看了一会儿,忍不住正装出现。

仗剑天涯:我相信楚哥的人品,他对蓬山的热爱不是普通人可以想象的,一定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否则他绝对不会弃权比赛。

发出去不到三分钟,立刻被围攻了。

看着那越盖越高的帖子,张渐天无奈。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居然是管城,“渐天,大晚上不睡觉你刷什么论坛?明天早上不上课了?”

“呃……”张渐天纳闷,“你怎么知道我在刷论坛?”

管城:“我是版主。”

张渐天:“靠!”

挂了电话,张渐天正要关机睡觉,突然迅雷跳了出来,显示下载完成。

“男子校生调教白书?”张渐天看着那个奇怪的名字,好奇地点开视频,前面是冗长的前奏,他直接将进度条拖到中间,突然愣住了。

只见画面里那个清秀男生校服大敞,露出白嫩的胸膛,他一手抚弄着自己的乳头,一手握着一根巨大的按摩棒,慢慢吞进了菊花中……

张渐天顿时面红耳赤起来,仿佛一扇通往新世界的门,在眼前慢慢打开。

身体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冲动,迫切地想要抱一抱那个禁欲清冷的青年,他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楚镜的号码,叹一口气,再次按下了通话键。

悦耳的彩铃声响过一遍又一遍,在他终于不抱希望的时候,电话居然被接了起来,“你好。”

“呃……你好,”听到那个陌生的低音,张渐天一愣,看一眼屏幕,确定自己拨的是楚镜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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