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瓶子一开始就是有目的地接近自己，那么以他为中心展开的人际网就显得格外可疑，首当其冲的就是小瓶子的

师傅张狐狸。

在以前，对小瓶子与张狐狸单独接触，赵允让并不会有任何怀疑，可现在心神就是安宁不下来，明明有很多复杂的念

头，胸口就是空荡荡的，好像有什么鬼怪将所有情绪都吸食而尽。

陪堂弟念了会书，小瓶子才回来。

“对了，案情有什么进展？”赵允让将堂弟打发去休息，试探地问道。

周平不疑有他：“你一定想不到，昨天要见刘综的人是皇后。”

赵允让脸色变了，心一点点沉下去。很明显，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因为小瓶子整夜都在开封府衙忙碌，根本就没有

时间调查，而后宫召见外臣是忌讳，普通差役如何查得到？这个消息必定是张狐狸给他的。

也许会抱张狐狸查出来的侥幸，但是据赵允让所知，两人根本没有见过面，而且张环还与人缠绵了一宿，根本没有时

间去调查。

别问与张狐狸缠绵的人是谁，赵允让只觉得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骗局。

小瓶子不是爹爹留给自己的保护伞，那些跟随和照顾都是因为别人的命令，即使那个别人是皇帝，是伯父，赵允让都

无法平静下来。

他甚至忍不住想，这回把自己留住是不是也是伯父的主意……

赵允让有理由这么怀疑。周平的手段能让爱他的人都咬牙切齿，说他利用感情便宜行事也不是不可能。而且，平静的

感情一下子激烈如狂潮，赵允让一时间觉得身处梦境，觉得温度骤升的情况发生在向来冷静的周平身上太过不可思议

。周平的反常不是令赵允让不安的唯一原因，听到周平的消息，赵允让有种权利风暴初见端倪的不祥预感，哪怕知道

是自己的选择，一丝丝埋怨还是不可避免地在心脏里滋生蔓延。

不顾一切的浪漫在现实里遭遇到挫折之后，期望过高很容易受到打击，会在潜意识里将麻烦放大。若是没有及时疏解

，随着受挫感的一点点堆积，最后酿成大祸。

赵允让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回府，不想张狐狸也偷偷跟来了。

情绪低落的人最厌恶其他情侣亲热的局面。

辗转了半个时辰，赵允让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朝房梁上吼道：“你们两个轻一点行不行？！”

第十六章：食欲

争名者于朝，争利者于市。——《战国策·秦策》（伪标题有汤）

虽被人称为狐狸，张环却自认为自己和君子的距离还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单从他喜着白衣又不顾时令摇折扇的打扮癖好看，他好名更甚于利，对温度和风度有所取舍。所以，他注定比什么不

想丢的周平要不无耻一些。

比如现在，好事被人打断，他不会像周平那样一边心怀报复一边继续好事，而是决心秋后算账同时停下动作。

“主子，有什么吩咐？”张环有些后悔自己的决定，他应该继续用舌头堵着酉戊的嘴的，否则那野蛮人就不会不识趣

地用公务将情爱气氛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难道他有吩咐你就要立刻离开我么？！”张环气恼道。

“当然。”酉戊答得毫不思索，连首先抱怨他们吵闹的赵允让都觉得这样很过分。

这不是酉戊第一次这么干了，做到半途肚子饿了也会利落地拍拍屁股走人，就像自己还比不上那又肥又腻的鸡腿一样

。而张环又是典型的附庸风雅之人，并不看重和谁做了的结果，而是享受与谁做的过程。偏偏酉戊已经养成了将填饱

肚子以外的事都当作任务来做的习惯，以完成为目标和衡量标准。昨晚也是，在一宿的折腾之后看到太阳升起居然露

出了类似于‘终于完事了你赶快走吧’的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临别的恋恋不舍呢？迷醉的风花雪月呢？

所以张环爆发了，在工作岗位上，当着外人的面。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要剖开你的心看看！”内容看着仿佛出自怨女之口，实际上请特别注意语气，张环的声音

里满是食其肉啮其骨的咬牙切齿——他是真的想将酉戊开膛破肚。

不想酉戊根本没搭理他，继续追问赵允让：“主子，您有什么吩咐？”

“其实……”

赵允让的话被张环打断了。

“畜生拿命来！”说着张环就要动手。

“不成！”酉戊急道，却不是害怕打不过张环，“成员不准私斗……会罚我们……唔唔……”

确认酉戊也和张环周平一伙的，赵允让心弦一颤，但头顶饱含情色的声音却他让觉得现在不是伤感的时候。

“我说过了，让你们轻一点！！”

又是一阵肢体相撞的声音，赵允让猜测是酉戊在为口舌的自由挣扎。

果不其然，在张环吃痛的闷哼声中，传来酉戊服从命令的声音：“是，主子。”

然而讽刺的是，接下来的声音更响了。

永远带着江湖草莽气息的张环在气头上是不会听从上级命令的——他平时也不见得会听——反正赵允让听见了粗木被

劈断的声音，接着周围一阵剧烈的摇晃。

“要塌了！”张环大叫一声。

两人终于意识到自身的职责，前后跳下，一左一右架起赵允让。

都是高手，可惜效率依旧低下。

“你又不是贼，走门！”张环拉着赵允让。

“不安全，窗户更近！”酉戊不放手，往另一个方向拉扯。

“……我受够了！”这样的侍卫，送给我都不要，怪不得伯父抓着小瓶子不放手。

此时房顶已经塌了一半，赵允让才没工夫陪着他们殉情，率先冲出门去。

确定安全，赵允让刚喘匀气，就听见屋子剩下那部分轰然倒塌的声音。

——要是再晚一步，自己今生就无缘找小瓶子讨说法了。

赵允让先是庆幸，随着仆人们的聚集，府中骚动起来。晚上依旧在下雪，房屋坍塌的声音引来了开封巡逻的禁军。

“王府的房梁怎么会被大雪压垮？”

闻讯冲冲赶来的周平脸色极差，他已经连续两天没有睡觉了。这除了给他带来黑眼圈以外还有一点即炸的火气。

周平很快就注意到不该在此地出现的人：“张叔父，你怎么也在？”

周平虽然这么说，其实并不在意张环为什么出现在王府，话里隐含着逐客的意思。

“和你一样，”张环求之不得，草草解释就走人了，顺便带走了酉戊，表情狰狞，“这事没完。”

“王爷，是否到别院休息？”

赵管家指的是王府的两位妾室，赵允让并不常在他处过夜，好像潜意识里在房间里等着某人一样。

赵允让看了远处指挥仆从收拾残局的周平一眼，摇头道：“不了，在书房将就一晚就好。还有，你去备些茶水点心，

要容易消化的。”

王府房屋坍塌在所有人的预料之外，禁军着重检查了城中较为贫寒的人家住处，并为重视豪宅深院的防雪工作。

这算是失职，周平一边为请罪折子打着腹稿，一边寻思造成这次意外的真正原因。

等到赵允让请自己去书房一叙，周平见没有外人就问道：“究竟怎么回事？”

“晚上睡不着觉，我让张狐狸和酉戊比划比划，结果……”

赵允让着手收拾桌上的书册，以掩饰撒谎的紧张，他用镇定的眼神瞄了小瓶子一眼，确定他只觉得不赞同和好笑才放

下心。

赵允让不知道为什么要隐瞒真实过程，出于对周平背后势力的探究，理智告诉他不让小瓶子知道张环与酉戊之间的关

系更好。

从小的相互扶助，点点滴滴，不是一个虚假的身份就能完全抹杀掉的。

如果两人只是主仆或朋友，稍微掺了些杂质并不会产生太大影响。社会上带着五成功利目的的结交也能维系两人之间

的友谊。

然而爱情不同，尤其是初恋这种，任何多余的动机都会如同吸烟一样缩短恋情的寿命。

所以，赵允让能够理解周平的无奈，也相信他对自己并非完全假意，但还是无法回到知道真相前百分百信任将自己完

全托付的心态。

与妾室相处，赵允让明白了情人间相互试探常用的招数。

他屏退下人，关好门窗，笑吟吟地用右手拈起一块点心，凑到周平的嘴边，看到周平受宠若惊的表情，赵允让眨了眨

眼睛，忍住亏欠的情绪。

“你一直忙到现在，应该饿了。”桃酥被咬了一大口，赵允让拿左手在下面托着以免渣沫掉下来。等周平将剩下的半

块吃完，他又拣了其他几种点心。

都说饱暖思淫欲，书房里烧着炭火，温暖如春，肚子中又填了糕点，精力十足。周平忽然觉得两人靠得很近，近到能

感受到他呼出的气流，更要命的是，周平发现小王爷白皙得几乎能透出光来的皮肤就在嘴边。

“你若是喜欢，以后晚上还可以常来。”

——就像歌伎与酒客说的。

周平定定地注视着小王爷的手，修长却不枯瘦，养尊处优之下即使在干燥的冬季也看不出皮肤表面明显的纹路。

着魔似地抓住赵允让的手，囫囵吞完嘴里的食物，周平含住了赵允让的食指。

看到情况如自己所计划的那样发展，赵允让渐渐控制不住心跳的加快。

小瓶子若是顺水推舟，上了自己的船倒腾云雨，虽然不能证明他留下自己不是受人指使，但至少说明他对自己有意；

反之，如果小瓶子没有丝毫兴趣，那么他欺骗自己的感情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罪不当诛！

指尖被液体浸润的时候，赵允让还在忙着庆幸，所以并无太大感触，直到第二个指节也被吞入小瓶子口中而且指腹还

遭到舌头的搔弄，赵允让才感到全身一热，然后所有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右手食指上。

两人做过的荒唐事不算少，赵允让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自己另一个部位在周平口中来回进出的景象。

——也许炭火烧得太旺了……

赵允让吞咽了一下，模模糊糊地想到。

掌心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黏黏的，赵允让用除拇指食指以外剩下的三个手指抹着，像是要减轻被舔舐的瘙痒感。

估计濡湿了整根手指之后，周平将它吐出，狡笑：“节约粮食。”

“……不见得。”赵允让轻咳一声，掩饰不知道该把手放哪的尴尬。

他瞥见周平眼底的笑意，恼羞成怒地用左手去翻找身上的丝巾，想要将多余的液体擦去。

周平立刻制止了他：“你知道吗，世界上有处冰川，那里生活着一种长着翅膀却不会飞翔的鸟类，他们用涎水哺育后

代。”引起了赵允让的好奇之后，周平又道：“这说明涎水是很有营养价值的，很珍贵……唔，我们不要浪费。”

说着，他解去赵允让的外衣。

逃生时匆忙，赵允让只披了一件厚重的袍子，只两秒，周平就看到了白色的里衣。但周平强制性地将自己湿润的食指

塞进去的时候，赵允让还是有些迟疑的，他出于本能地收拢了双腿，像是要挡住小瓶子赤裸裸地展现着情欲视线。

心底有个声音在抗议，利用房事的手段也太过……像小瓶子了，好吧，赵允让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行为模式印证了近墨

者黑的真理。

然而，下一秒性器被一股温暖包围的时候赵允让的那一点迟疑开始动摇。

滑润的舌头充分表现出机动灵活的柔韧特性，赵允让能够明显感到小瓶子的舌尖在顶部的扫弄和舌腹包裹着肉棒侧身

上下滑动。

赵允让坐在书桌上，身体后仰，一手撑住，另一手的食指被周平按进穴口，周平则半跪着，脸正对小王爷的胯部。

这样的姿势，让赵允让只要一低头，就能看到小瓶子不断吞吐自己阴茎的画面。

内心深处，赵允让是十分享受小瓶子臣服的姿态的，那样恭敬的跪姿和包含亵渎的眼神，截然不同的两种观感异常矛

盾又和谐地融合在一块，给予了更多的刺激。

小瓶子身上的谜太多，好像让人永远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赵允让由始至终都没有一种牢牢将他抓在手心里的安

全感。

只有在情欲最深处，小瓶子的眼中才全是自己，满满的，全是自己。

穴口周围的褶皱扩大了一圈，这远远不够，周平放过了赵允让已经硬起来的性器，心急地跳过了下面的那两个小球，

双手将小王爷的双腿抬得更高，露出入口的后半部分。

眼见小瓶子整个头都埋进自己的双腿间，赵允让的力气瞬间被抽干净，本来用手掌撑身体改为更省力的手肘。

在感到那条该死的灵活的舌头落在自己手背上的时候，赵允让忍耐不住呻吟，大口喘气，紧张之下，本来探进去的食

指感受到了一阵吸紧。

——这就是小瓶子在自己身体里的感受么？

赵允让脸红了。

手开始发颤，好像手臂羞愧地想要离开主人一样。

赵允让的紧张很快就被周平察觉了，他腾出一只手，帮助——或许说督促——赵允让伸进第二根经过唾液加工的手指

。

中指还带着小瓶子口中的温度，这个想法让赵允让一阵战栗，他倍感受挫地看到自己前面的性器高高抬起，顶端还分

泌出了半透明的液体。

“塞……塞不进去……”

中指的第一个指节进去后，入口就用丝丝疼痛提醒甬道满仓。

一见赵允让有抽出来的迹象，周平就狠狠撸了一把前面，疼痛中带来的快感让小王爷连连吸气。

“哈……你……放肆……嘶……”

赵允让外强中干地喝道，最后两个字的气流过于急促以至于尾音变成了明显的吸气声。

任何言语上的制止都是无效而引起反作用的，赵允让羞中带恼地瞪着周平，因为那个以下犯上的小人根本就没有听自

己的命令，而是继续稳健地坚定地将自己的手指推入穴中。

赵允让勉强用力气抵抗，结果和螳臂当车一样，引得周平用力过大，两根手指完全没入体内。

“啊！”赵允让疼得发颤，完全忘记去控制声音。

他深感自己的手指不够细，同时想到即将插进去的物什足够粗的时候，肌肉紧绷得更严重了。

——也不知现在收手还来不来得及……

周平用行动给出了答案。

除了手指的插入以外，赵允让感到穴口周围有个舒润溜滑的物体扫过。

小瓶子的舌头这么做，不仅仅是为了湿润。赵允让以一种血液沸腾哄然冲上头顶的方式发现了这一点。

即使身体被平放，看不到小瓶子的动作，赵允让仍然能在脑中呈现出狼藉淫乱的画面。

猩红的舌头不断地用尖端顶刺，努力在缝隙中寻找突破点，有时偏离的方向，就顺势在双股间舔舐，间或还用牙齿咬

上一口，像是在发泄手指不作为的不满。

“唔！”意料之外，赵允让吃痛地叫出声。

他勉强抬起脖子，用另一只手去推小瓶子的脑袋，掌心摸到一片湿润，由于欲火焚烧，第一感觉是凉凉的，赵允让用

手指摩擦了几下，有些黏，是汗么？

赵允让看不到周平的表情，一直以为他弄痛自己全是因为他没有耐心性子急切，艰难的前戏不想竟也有自己身体过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