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赫微微收敛了怒气，只是微微挑眉阴阳怪气地回道：“你这样就觉得恶心了啊。”

唐小离也看着他。

许赫只是挠了下他的手心，冲着唐小离露出个安心的笑容，这让唐小离有几分的发懵。

“……”古木原的脸色更难看了，厌恶的哼了声。

“那你说这样呐？”许赫像是有意气古木原一样，不管不顾照着唐小离的脸颊故意狠狠地亲了口。

“啵~”

猛地受了刺激的古木原，滕然，好像是所有的火气一瞬间炸开了一样，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揪过许赫的领子，作势就要挥拳，那透着恨意的脸，冷酷的有些吓人。

唐小离见状，不作他想，也慌忙，喊道：“住手，古木原你干什么？！”

古木原的手停在半途中，冷冷的看着唐小离：“你总算肯和我说话了，我还以为你要一直装不认识呐？怎么见有人要揍这小子心疼了？”

唐小离咬了咬下唇，掰开古木原的手拉过许赫，很自然的顺势挡在前面，那动作像母鸡护着小鸡一样。许赫微微哑然，但是很快就挑着嘴角笑了下，看出的他对于唐小离的所作所为很是满意。

“是你说咱们是陌生人的……”唐小离小声的说道，像是理亏了一样。

古木原一怔。

“陌生人了……好啊，我古木原在你眼里，就这么简单就成陌生人了？！！”古木原怒吼道。

唐小离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却只是紧紧地咬着下唇，低垂的头，微微点了点，眼圈有些泛红。

见状，古木原几乎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唐小离，甚至觉得连自己的心跳猛地一顿，几乎漏掉了一拍。

不敢相信！！！

脑子里只剩下这些个字，不可置信的瞪着唐小离……

这些年，唐小离从来没有忤逆过一丝一毫他的意思，就算自己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连半个不字都不会说，什么事都顺着自己巴结着他。在他的印象中，所谓的唐小离是完全附和的，是没有自我的人。只要他愿意，他甚至都觉得唐小离都会为了他赴汤蹈火。

那时候，他也问过唐小离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可是他总是眨巴眨巴眼结结巴巴的就说仨字他愿意。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唐小离没出息，不像是个男人，可是也是那个时候，他根深蒂固的把唐小离留下，留在他的世界里，不管怎么样他都知道这个人只有他，这辈子也只能这么没出息的心里有他。

可是，最近……

好像全不是了。

都变了。

一切都在满满的悄然变了。

第二次了，这是第二次，古木原觉得针扎一样难受，可是却说不出为什么，心口盈满了淡淡的苦涩，甚至还有无尽的恐慌。

猛然间，他突然怕了，怕万一唐小离不再像他所料的那样！

他一直以为的那样，不管自己多少次放弃他，到时候只要自己随便的应付两句，他就一定会乖乖的回来。因为，一直以来他都很肯定，他可以随意的抽身离开唐小离，做回普通朋友。可是唐小离不行。可是今天，这份自信却有些开始动摇了。唐小离的决绝是古木原怎么都料想不到的，做梦都不会想得到。

古木原甚至不知道自己简简单单再唐小离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上，败下阵来。

他有些怕了……怕，看到一个渐渐浮出水面狗血的事实。

可是冷酷的脸上却依旧什么都看不出，还是那么水泼不进的样子，只是看着唐小离的眼睛更加深了透着刺骨的寒气。

“古木原，莫非你还想像上次一样打架吗，上次没到够嘛！难道我就这么招你讨厌……是你说的陌路，以后咱们是陌生人了……我不是已经躲着你走了，你还不满意吗？”唐小离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像一不这样连呼吸都会变得困难。

古木原受不了唐小离用这样质问的眼睛看着自己，那双微红的眼睛……让他心慌。

像是掩饰住自己慌乱一样，几乎想也不想更加发狠地的吼道：“闭嘴！！！你别叫我名字，听着你叫我就想吐！”

“……”唐小离也一怔。

“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像你这样虚情假意的人我只要稍微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一个大男人跟个发情的野狗一样，这才和我分手几天啊，就又勾搭上一个，我怎么今天才知道你唐小离就那么欠男人，这么欠人操？！”震耳的声音刚落，整个宴会场，几乎瞬间静了下来，人们全都纷纷看去。

“古，古木，原，你，刚才说，说什么……”唐小离本就红通通的眼，眼角晃动的泪水，像是傻了一样，不敢相信的看着古木原，有些结巴，浑身微微发抖。

“……”古木原也是第一次见到唐小离这样，耳朵嗡嗡的发鸣，有些懵。

一切都变得安静，静得让人心发凉。

嗒。

嗒嗒……

唐小离哭了起来，

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除了安静的喘气声，没有半点声响，像是浑然不自知一样。

“是你……不要我的，……是，是你，你要和我做陌生人的……我喜欢了你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人心可能会是假的，但至少那些曾经的回忆总是真的，我没想要的太多……就是想对你好，这辈子都对你好……可是，现在我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我，我怎么就，就这么……恶，恶心……”唐小离蹲在地上泣不成声。

拿手抹脸上的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抽噎的哭了起来。

“……”古木原僵硬的站着，看着蹲在地上的唐小离，张开的嘴干涩的嗓子却发不出声音。

突然，许赫狠狠地扬手重重的搭在古木原的脸上，白皙修长的手上挤到青筋凸显。一个踉跄古木原跌倒在地上。

“阿原，阿原，这是怎么了？”之前，还在舞池里跳舞的齐雅，这才慌忙冲到古木原身边，扶起古木原。

“……”

许赫愤恨地吐了口吐沫星子，却没在理会。在唐小离身边蹲下，拉开他捂着脸的手，这才发现已经满脸泪痕。

想也不想的脱下t恤，光着膀子，拿着衣服擦着唐小离的脸：“别哭了……别哭了……他不待见你，我待见你还不成……”

说着，把人搂在怀里，紧紧地。

然后，什么也没再说就离开了。

……

第32章：帅点的混蛋

随着，当事人的离开，之前还异常寂静的宴会场，渐渐地又变回原先的样子。人们依旧互相笑着交谈，依旧随着音乐跳舞，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古木原却如雕刻一样的，僵硬的站在原地。那张没有喜怒的脸上却逐渐出现一抹茫然的脆弱。有点像个迷路的小孩找不到妈妈，一脸的不知所措。

他不想这样的。

真的……

古木原的脸色明显的透着惨白，他只是定定的看着唐小离离开的方向，恍恍惚惚，脸上却带着之前从未有过的绝望和不安。

矛盾纠缠着他，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他自私也好，说他混蛋也好，可是他就是没办法……

他好想唐小离，可是他不是也喜欢齐雅吗，为什么他就不能还想以前一样默默的跟在自己身边，和以前一样什么都不多说，什么也不多讲，默默的再重新回到朋友的位置再像以前一样乖乖的守着自己，安静的等着他。他不一直都是这样吗，他不是都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了还差这么些年嘛……十年，二十年会有差别吗，都过了这么久了为什么他现在突然要变，为什么要离开他……他想不通。

唐小离对于他来说到底有多重要，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只是不甘心，更不想看见他哭……

他好想也把他拦进自己怀里，想让他心里只有他一个人……

可是，最近心里的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让他越来越恐慌。他很怕，那个答案会是他最不想要的，他不要真的像人们说的一样失去了才知道珍惜。他古木原做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没有后悔过，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一定要是……

古木原依旧想过雕像一样笔直的站着，像是一个蜡像，假的，空的，没了喜怒。齐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古木原一直握紧不敢有半点松开的拳头，眼底闪过一丝伤痛和羞辱的恨意。

一直站在一旁的林易端着酒杯，今天一直当惯了主角的他没想到竟然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看完了之前的那出戏，不过这么混乱的场面，他倒是不想参与，甚至还有点倒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那个叫唐小离的还真不是个简单的人，不过起了浓厚的兴趣归兴趣，但是是不是真的下手，那真的要仔细考虑考虑，起码现在他还不想和古木原为敌。

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好奇，许赫刚才的意思，那个人知道吗……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手不自觉的抚了抚下巴

许赫拉着眼睛红肿的唐小离坐在公园的石凳上，夏夜的风吹过来，虽然闷闷地但是却带着少许的凉意，其实老实说也挺舒服的。

“好些了吗？”许赫拧开了手上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递给唐小离。

唐小离默默的接过水，迟疑的点了点头，原本就有些耷拉的眼睛因为红肿的眼看起来更是一条缝，有些寒酸，还有点可怜。

这让许赫心里有些不舒服，心口的位置有点……心疼。

有些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故意错开了点，满心的告诉自己只是因为不想看见那张不争气的脸：“切~一个大男人，都不知道有什么好哭的，跟个娘们一样，默默唧唧……瞧你那点出息！”

许赫小声嘀咕着，唐小离听着也不介意，他知道许赫这个人嘴硬心软，刚才要不是他，自己真不知道要怎么躲开满会场人的质疑。

他记在心里很感激。

“咳……那个人到底和你什么关系？”许赫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

“你，问，他干嘛？”唐小离有些迟疑。

“你管我问什么你老实回答就成，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他！”许赫别扭的挠了挠头，亚麻色的头发被抓的有些蓬蓬的。

“……”唐小离老实的点了点头却没有出声，只是喝了一口水，低垂着眼睛，似乎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那个人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真的有点难倒他。这么多年，其实连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

可笑的是，至今他还是不清不楚。

是朋友，情人，仇人，陌生人……都是，又全都不是。这么些年，一幕幕的再眼前闪过，他也想伸手留住以前，他也想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再回去。可是，时间不等人了，他没什么，本来一直打算，以后大不了破罐破摔，一辈子一个人也能过，可是已经要安心只作他好朋友了，为什么他还要再招惹他，已经踏出了一步，再回去却已经全走了样。心口被什么压着，古木原……这三个字成了那块压在心尖的最大石头。有时候，半夜他惊醒的时候就想，这辈子要是不认识他多好，要是当初不死心眼多好，要是当初不自作多情的以为古木原的那个金灿灿的笑是为了自己，多好……

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不用烦，古木原不用烦，要真的是陌生人多好……

见唐小离没有回答却也没有抵触的意思，许赫喝了口水，小声接着说道：“是情人吧？”

“……”唐小离侧头看着许赫，认真的想了想却摇了摇头。

“朋友？”

“……”却还是摇头。

许赫也看着唐小离，要不是他认真的样子，他真的以为他在骗自己玩。两个都不是……还能是什么……

“算，个伴吧……”唐小离闭上眼淡淡的说道，睫毛有些抖动，因为刚哭过，眼睛火烧一样疼，不知道怎么的又有水顺着眼角掉下来，幸好这里没人，没人看见。

他的声音太凄凉，让许赫一愣。

许赫侧头静静地看着唐小离，心底好像最柔软的那一个地方被谁搅动了，有些疼有些泛酸却又矛盾的有些小兴庆，。手不自觉地抚上唐小离的手背，轻轻地说道：“他不要你，我要你。”

唐小离忽然睁开眼，惊诧地看着许赫，眼泪在眼眶里积聚还未掉下来，月色下有些闪着晶莹。

“……我说过的，我是你男人。”

明明很幼稚的话，可是唐小离这一次却没有笑，也没有不清不楚的嘀咕。只是乖乖的任由许赫把自己的手握着，鼻子很酸，有点慌，眼泪就这么又顺着眼角静静地淌下来。

微风吹过，带着点少许的凉意，很轻却让人忍不住又觉得舒服。

自从晚宴之后，除了林琳依旧像以前一样爱上他们寝室来串门走动，似乎一切都没有改变过。这样不知不觉竟又过了半个月多了，虽然俩人都没有再提那天的事情，但是很明显的俩人之间的距离好像近了不少。

甚至有时候许赫都有点觉得，还别说真的像那么回事，真有点进入恋爱的意思了。不过，当然还是又许多的事情，让许赫觉得也不全是这样，他们之间依旧隔阂，像彼此的安全距离。就像是唐小离对他虽然比之前依赖的多，但是显而易见的还是有许多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也想不通。比如说，唐小离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从他的角度来看，唐小离明明只是个高中生，怎么会和林易背景这么复杂的人有关系，还有那个叫古木原和唐小离之间的关系不是三言两语就可以说清的，那种彼此熟悉的感觉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而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沉淀才可以做到……甚至林琳，他就更不明白为什么了，每天唐小离这么巴结着林琳，跟个小跟班一样，走哪跟到哪，要不是因为他知道他是个纯纯粹的gay他真怀疑他是不是在打林琳的注意，准备一直红杏出墙来……总之，很多事情都让他想不明白。

许赫玩着游戏，看着正拿着墩布拖地的唐小离，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说实话他很想知道，但是却又不想问。有些事情，要是别人不想回答，就算到时候勉强说了，那些话也八九成是谎话，他不喜欢人说谎，甚至是厌恶。所以他宁愿选择不问，更何况，他不是也有瞒着唐小离的。

正好一人一次，扯平了。

这么想着，许赫觉得心情好多了。

“哎！”许赫冲着勒着围裙，勤劳打扫中的唐小离喊了声。

“干嘛？”唐小离有点不明所以的看着许赫，动作停了下，可是接着又开始拖地。

“你别不是拿笤帚就是拿着墩布在这里抹来抹去，本少爷玩游戏的心情都被你搅黄了。”许赫嘟囔着，清楚的表达着心里的不满意。

唐小离没搭理他，背过身撇了撇嘴，接着抹布。他就不明白许赫的那点脑子里成天都不知道装了什么，他玩游戏非得要在他这没门的房间里玩，找刺激啊！这么大的人不会回自个房间里玩，关起房门，爱玩什么玩什么，真以为他喜欢在他面前晃悠，切，关他屁事！

许少爷真以为他干活上瘾，还是怎么的！

要不是，因为当初第一眼见到许赫的时候，他老人家是从垃圾堆里蹒跚爬出来的，那个触目惊心，惊心怵目啊！他至于这么勤劳，这么爱干活，这不都是因为之前落下个不大不小的阴影给害得！他现在恨不得一看见屋子里有垃圾就想直接把垃圾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