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力的讲起她家小姐的好话来。
宋随风腼腆的笑笑,却想到当日严惜花五指尖尖,欲取他性命的情景来,这份恩德确实令他难忘啊。
菁儿还在那边絮絮叨叨,小家伙已经准备好,乖乖走到宋随风身边等他给自己平整袖口。宋随风也就乐的趁这个机会
,把三人都赶出去,牵着儿子的小手上学去也。
就像是与他作对似的,当他上了一天课,准备收拾行当回去时,就看到站在学堂门口的敖津,不管他表情是如何的不
耐加厌烦,男人都好像无所谓似的等着他,之后在理所当然的跟他回家,又在华灯初上前离开。这种状态一连好几天
,有时后菁儿也会突然跑来,这时男人的脸色都会特别冷,直到把人家小姑娘吓跑后,他才会跟着告辞离开。
宋随风对此头痛非常。
时间久了,小家伙跟男人似乎也熟络起来,宋熙本就是不怕生的孩子,也许真是什么狗屁的父子连心,小家伙完全不
惧某人周身生人勿近的冷气流,从学堂到宋家几条街的距离,累了要抱,经过糖葫芦的摊子就会嘟嘴撒娇,而男人也
奇异的全都应下,太阳落到天边的另一头,把青石砖染上一片橘红色的光影,一直连绵到路的尽头,好像这样一直走
,就能无止尽的走下去。
49.
一切好似就该这样尘埃落定,百川回来后看到敖津也是惊讶,却同样的表示高兴,扶柳三不五时就要跑回娘家,苦得
妹夫天天都来逮人,家里只是多一个人,却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敖津至今也没有再提过那三日之约,就好像当时他
只是凑巧离开,现在又回来了,他们还是一起生活,七年时间也无法改变什么。
连孟子楚都觉得他毋须在芥蒂什么,人都回来了,也不像是没有感情,除非是他自己不想要。
是啊,那么他到底想不想呢?能不能呢?宋随风苦笑。
生活好像平静下来,菁儿偶尔也过来串门子,只是小姑娘都来了这么多次,那个她成天挂在嘴边的小姐却一次也没露
过面,宋随风没有问过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这几年是怎么过得,或着是说,严惜花早不是原来的严惜花,那么菁
儿,又还是当时的菁儿吗?
「随风哥哥!」
宋随风刚从百川的药铺出来,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叫唤,他恍然回头,来人逆着晨光而来,连声音里都带着阳光,「好
巧,我正想去找你呢,小姐今儿个兴致好,想请你吃饭,不知道随风哥哥你现在方便吗?。」
闻言,宋随风一愣,那边女子已经扯着他的袖子往前走起来,宋随风也没拒绝,任她带着离开小镇,来到县城的一家
颇有名气的酒楼前。
看那豪奢的建筑便知出入此地的莫不是一般的商贾贵胄,宋随风看看自己身上的粗布短袄,和这里说有多不般配就有
多不般配,偏偏拉着他的女子似无所觉,甫一进门便迳直往楼梯上走,二楼的中间区域挖空,沿着围栏做成了半开放
的雅间,间以竹帘相隔,可从上面直接看到一楼的歌舞,女子带着他走到最边上的位置,那里已经有一人在等候。
宋随风走近,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眼前的人,七年的时间对那人来说就像是史书轻翻过的一页,没留下任何痕迹,依
然是严惜花生前那如花的样貌,带着不染尘烟的气质,像是初春的第一场雨,像是风吹过湖面带起得涟漪,清清浅浅
,目眩神迷。
「好久不见了,宋公子。」那人说道。
「确实。」宋随风平静的看着对方,菁儿正偏着头看着他俩,他知道他该笑,但对着这张早不该存于人世的脸他便怎
么都笑不出来。
严惜花见他还处在原地,掩起嘴笑道:「宋公子怎么不坐,不会还是在怪我当初不辞而别吧?」
「怎么会,严姑娘多虑了。」宋随风微偏过头,在对方的招呼下欣然入席。
随后便有小二送来酒菜,等菜都上来后,一直乖乖坐在一旁的菁儿又藉口回去了,微风从窗口送来,一时只剩下竹帘
轻碰的沙沙声,和从一楼传来的丝竹之声,酒香肆意,称着宁静和谐的气氛,似乎酒未进,人,却微醺了。
宋随风眯着眼沉静了半晌,发现对面的女子也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严姑娘今日邀在
下前来,不会就是吃顿便饭吧?」
严惜花似乎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低头笑了笑,主动拿起筷子挟了一块肉到他碗里,「宋公子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没事
就不能请你吗,来,尝尝,这是这里有名的烧酒鸡,味道特别鲜。」
宋随风看着她动作,愣了愣,随后苦笑起来,他配合着吃了几口,严惜花又起身替两人将酒杯斟满,酒听说是老板自
酿的青桃酒,入口时芬芳香甜,后劲却十足,女子只喝了几杯脸上就微醺,眉目流转间更显风情。
宋随风劝了她几句,女子只是笑着摇摇头,眼底流光闪烁,分明还是清醒,半晌,她放下酒杯,缓缓道:「宋公子,
我今日邀你来此,主要还是想谢谢你。」
50.
宋随风劝了她几句,女子只是笑着摇摇头,眼底流光闪烁,分明还是清醒,半晌,她放下酒杯,缓缓道:「宋公子,
我今日邀你来此,主要还是想谢谢你。」
「谢什么?」他自认受不起对方的谢意。
女子没有回答宋随风的疑问,她只是直直望着他,半晌,露出一抹令窗外繁花都争相失色的美丽笑靥,她伸出手,像
是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半空中又停下来,用一种宋随风从没见过的表情说道:「我终于看清楚了。」
「嗯?」
女子还是笑,长长的眼睫一颤一颤的,美丽的凤眼里清晰的映出他的脸,她突然问道:「我很好奇,你明知道那药是
我给的,怎么还敢给你那宝贝儿子服下?我那时候,可是真心想让他成为我的腹中食喔。」
宋随风瞟了她一眼,「我不知道,」看到对方眉间微微隆起,他耸了耸肩,「我相信的是子楚。」
「对挚友的信赖甚至可以超越对我这种妖怪的厌恶?」女子支手撑额,懒懒的说道,哪怕是说起那不堪的话时仍语态
平静,甚至还有些戏谑的味道。
「严姑娘这话太严重了,你我萍水相逢,人与人相处,更多的时候都是各取所需,谈不上什么厌恶,更何况,说起当
时,我也不是全然无辜,你也不必特意说这些言不由衷的话。」宋随风用指尖按着太阳穴,双眉微蹙,神色间有一抹
苍白的疲惫。
严惜花看着他,垂下眼睫,轻轻的转过头看了窗外一眼,「那么你也知道了,是吗?」
宋随风也看过去,底下街道行人熙熙攘攘,其中有人一身浅青色的长衫,面目萧索,慢腾腾的穿梭在人群之间,大街
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唯他一人像是飘摇在人间的幽灵,带着难以融入周身的死气,仔细看去,顶上的阳光甚至人穿
过那人浅色的衣衫,洒在对方经过的土地上,来往的行人丝毫没有不妥,三三两两,或谈天、或欢笑的从那人身边,
甚至是身上穿过。
宋随风眼神一黯,快速回过头,拿起桌案上的酒杯一饮而下,大街上,早已经走过酒楼一段路的孟子楚,像是有感应
般,回头望了一眼。
「孟先生跟我很久以前就认识了,我也没料到,他今时会变成这副模样。」女子在说着这句话时带着感叹,嘴边挂着
自嘲的笑容,「不过当年的我,也无法想像我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那时因避祸而逃到严府里疗伤,功力尽失,若不是严夫人悉心照顾,我只怕到现在还无法恢复,依然只能是严府
后花园里随处可见的杂花。后来又因缘巧合下吸收了严惜花的血气,我当时尚未复原,那孩子的怨念影响了我的神智
,才会无法控制的受到你体内龙脉的吸引,差点铸下大错。」女子苦笑着说道,「当然,我这么说并非是为了求你原
谅,也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就把菁儿一起带走了,也许是不想让自己显得太凄惨,我现在唯一拥有的,也只剩下她了
。」
「那么你是想谢我什么?」
严惜花笑了笑,「承你的情,有人帮我找到了我最重要的东西,并交代我一定要回来找你,今次邀宋公子前来,除了
想谢谢你,还是想让你安心,我绝对不会再做伤害你的事情。」
斜阳从窗户射进来,模糊了女子过于精致的眉眼,宋随风有一阵恍惚,彷佛这才是对方该有的样子,有些人天生就该
高高在上,就算伸手及至也是难以仰望的距离,坐在眼前的女子就像是被毒物沁染的花朵,一样魅惑人心,却多了几
分戾气,少了几分纯然。
如从云端坠入凡尘的神只。
「我知道了,严姑娘这次帮了宋某一个大忙,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倒是……」宋随风捏紧了酒杯,顿了顿,才试探
道:「菁儿姑娘她,知道了吗?」
宋随风没有指明,严惜花却了然的笑了,这次是打从心底真正的笑出来,「那孩子啊……我只能说我会好好的对她,
毕竟,我不想再留下任何遗憾了。」
女子是真心笑着,宋随风却从她含笑的眼里,看到一抹不符她外表年龄的沧桑。
酒席结束前,宋随风先行站了起来,拱手作揖正要告辞,却看到女子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宋随风耐心的等着对方,良久,女子终于抬起头,语重心长的说了些什么,宋随风闻言,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51.
宋随风回到家时,某人已经先他一步登堂入室了,桌上还摆着吃了一半的糕点,是上次宋随风排了老半天,最后还空
手而回的那家。宋随风往里面走,看到宋熙乖乖待在书房里背书,敖津坐在他旁边,手里拿着本蓝面的手抄书,上面
用草体的行书写了两字『梦斋』。
「回来了。」敖津从对方进来的那一刻就一直看着他,宋熙听到声音才看到人,乖乖叫了一声,继续苦大深愁的埋首
书本。
宋随风对敖津点了点头,推开椅子坐在对方面前,一边看小家伙的情况一边有意无意的揉着太阳穴。
「你的脸色不好。」敖津突然说道,眼里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忧虑。
「没什么,就是喝多了点。」宋随风强笑了下,一手撑在桌上,状似很有兴趣的看着对方手上的书,「没想到敖公子
也会看这种闲书啊。」
「很奇怪吗?」敖津微歪着头问他。
「也不是。」宋随风摆摆手,看了宋熙一眼,压低声音问道:「觉得怎么样?」
敖津放下书本,伸手取来茶碗替他倒了杯水,看到对方喝下后才淡淡道:「我很喜欢,扶柳姑娘的思维总是令我惊喜
。」
宋随风笑笑,旁边宋熙拿着只跟他的小手不成比例的毛笔,嘴里喃喃念着,在摊开来的宣纸上默写着,敖津看着他,
嘴角扬起微微的幅度,眼底的暖意蔓延,幸福也不过如此。
宋随风像是被眼前的景像刺伤般,蓦地站起身来,起身时力道过猛牵动了桌上的杯子,匡当一声,茶盏的碎裂声惊动
了其馀两人,也让宋随风猛地醒过神来。
「爹,你怎么样了?」宋熙给吓得不清,他从没见过宋随风露出这种表情。
宋随风脸色惨白,像是没听到般转身就想走,敖津很快的从后面拉住他,宋随风想甩没甩开,只得道:「你放开我。
」
对方纹丝不动。
宋随风只好转过身,「我没什么,就是想起有些事,需要出去一趟。」
「你才刚回来。」
「敖津。」宋随风只是看着他,浅色的眼睛像是看不到底的深渊,反射不了光芒,敖津突然有些慌了,手不自觉松开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推门离去。
因为宋随风过了晚饭也没回来,敖津没敢走,就一直陪着宋熙做功课,晚了就让他上床就寝,一直待到后半夜,大门
那边才有动静,敖津走出去,看到男人不大利索的扶着墙,跌跌撞撞的走进屋里,敖津赶在对方撞到桌子前扶住他,
这才发现宋随风一身的酒气。
「你出门就是为了这事。」敖津眉间拢成沟壑,他很少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今次却无法抑制的感到愤怒。
宋随风懵懂的看着他,彷佛不明白他的怒气所为何来,浅色的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双颊为晕,平日里那份精明狡黠好
像都没了,这般毫无防备的样子,让敖津又是气极又是心软,一颗心起伏不定,好像几千年的时光在面对这人时一下
子都没了,他从没在一个人面前这么卑微过,每天死皮赖脸的赖在他身边,晚上在赶回去处理正事,还必须装得无谓
,只为了他眼里那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敖津在心里叹口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好像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是那么费力,那么疼痛难当。
「四……小四……」宋随风朦胧着眼喊他,敖津忽然想起那时见到男人时他的确是这般唤自己的,还有扶柳姑娘也曾
这么叫道,敖津知道他有很长的时间里记忆是一片空白,大概也是在那时后,他陷入了某种漩涡里,再也无力拔起身
来。
宋随风抿了抿嘴唇,大概是觉得渴,就推开男人的搀扶,踉踉呛呛的找水喝,不过人还没走两步就腿软的差点摔跤,
敖津看不下去,大手一捞,宋随风就乖乖坐在床上等龙君大人伺候了。
52.
喝过水,宋随风又嫌热,敖津离开一会儿的功夫,回来时那人就差不多把自己扒一半了,敖津一愣,看男人好像就要
那样睡下了,赶紧端着水过去。
那人的好涵养在喝过酒后好像就全都不见了,敖津替他擦脸,他扑腾,替他擦手,他扑腾,替他脱鞋,他还扑腾……
敖津这辈子还没有这样伺候过人,给他折腾的大汗淋漓,更何况这人是他在心尖子上的,现下这般毫无防备的躺在他
怀里,说不动心是不可能,对方还不知死活的继续乱拱乱动,该碰的不该碰的都碰了,那股邪火从心底烧上来,敖津
一翻腕,就把男人压倒在身下。
「小四?」宋随风不解的看着他,半晌觉得难受似的,划开手脚挣扎起来,上方的人登时倒抽了口气,狠狠的瞪他一
眼,宋随风立刻就不敢动了,沾染了水气的眼睛委屈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敖津又想叹气了,他真心觉得这一晚叹的气绝对比他几千年来加起来都还要多,记不得上一次产生这般灼热的欲望是
什么时候了,他像是被迷惑般,缓缓伏下身来,用唇描绘身下人的眼、鼻、耳最后来到那两瓣诱人的双唇,对方像是
吃了一惊,嘴巴微张的间隙一抹柔软迅速窜进里,尽情掠夺他口里的津液,直吻到宋随风喘不过气后才停下来,却还
像是意犹未尽般,一下、一下的轻点他的唇。
宋随风还没缓过来,就感觉到身上人越亲越往下,唇手并用,在掠过的地方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半褪的衣物被他扯
到地上,那人手掌过处都像点了火,身体彷佛都不是自己的,软成了一滩泥般,只能拼命喘息。
「小……小四……」宋随风困难的叫道,对方挺起身来吻了他一下,带着安抚意味的,手却突然握住了他的腿间。
「唔……」宋随风惊叫一下,猛地搂住了他的颈项。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下,宋随风都觉得是不是他酒眼昏花,这可是敖津啊,竟然也会露出这种表情,但是偏生又漂亮的
紧,那人的眸子里像是有火焰在跳跃,点点诱惑、点点情潮 ,宋随风迷糊着,一直移不开眼睛。
热潮很快席卷而上,宋随风还没从高潮的馀韵缓过劲来,对方的手已经来到他股间,匆匆扩张过后,敖津才缓缓挺身
插入。
「……痛……出去……」宋随风疼的直抽气,拼命摇着头拍打身上人的背,敖津却没有停下,直到整跟没入后,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