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拳头就要来打我，留天方帮我紧紧抱住他：“凌云你疯了！”
我呆呆看凌云，他指着我大骂：“你这混蛋！你根本不知道硕为你付出了多少？他最珍贵的是你！而你却不好好保护自己，满身破洞地回来，你知道硕有多痛心你知道吗！每天陪着你，国事都不理，只陪着你，你死了几天，他就陪了你几天！你知道他有多少天没睡吗！你这个白痴！现在你又要去送死——硕明知道你肯定回不来，还是放你走！他不想见你，是用骗自己的方法，来接受你的离开，让自己好受点！他害怕听到你死！你这个蠢货！不知道你任何消息，他就可以当你还活着，还活着你明不明白！”
我……完全……傻了……
脑子一片空白……
硕……对我……
“虽然我很希望你死，最好亲自杀了你，如果不是你，日明不会被捉！硕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大家都是因为你陷入痛苦！但是现在，只有你能救日明，莫小白你记住了！不管你生还是死，都别回来！否则我凌云第一个杀了你！我决不允许你再让硕痛苦，为了你这种魔王的男宠痛苦，太不值了——”
脑袋……像被人狠狠一拳，胸口闷闷的。我不由得跌坐在地上，大家……都是因为我而痛苦吗？
都是……因为我吗……
“砰！”忽然，有人给了凌云一拳，他跌坐在我身前，我看过去，竟然是……欧阳晴方。
晴方大人气愤地揪住凌云的衣领：“凌云！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小白！小白生性善良。你这样说会让他自责而死。你真希望他为大家去死吗！”
凌云愤怒朝我瞪来：“他最好抱着他师傅一起去死！这样大家就都解脱了！“
“混账！”晴方大人又给了凌云一拳，“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默默地，垂下脸，忽然有人蹲到我的身边。将我紧紧抱住：“小白，别听凌云胡说，别听他。你没有任何错，没有，大家都是自愿为了你……”竟然是……阑儿。
我在他怀中摇头：“不。凌云说得不错，如果不是我，大家不会被捉，是因为我，我应该去了结这一切。”
“不，小白，楼主。君主子和日明都是为了救你而……”阑儿哽咽地说不下去，“如果你再去送死。他们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可是现在只有我能换回他们，不是吗？！”我抬起脸，大声地，说，他，晴方大人，留天方，还有凌云，都看着我，我看向晴方大人，“欧阳晴方，难道你就不想日明大哥安全地回来吗？”
“我！”晴方大人痛苦地低下脸，闭上眼睛。
我舀出龙血，扬起笑：“你们看，我有龙血了，我会成功的！你们放心吧，我会救出所有人，然后带师傅走得远远的，没有人会再痛苦了。”
“小白……”阑儿抱紧我，开始哭泣。
我不知道他为何而哭，但是，我看到晴方大人，和留天方，都哭了。
我笑了：“你们哭什么？日明大哥，林默然，君璃镜，他们就快被我救回来了，大家应该高兴啊。”
“小白……”阑儿哽咽地抱住我，我拍拍他：“我出去一会，准备一下，回来你们可别还在哭啊。”
他们都沉默了，低着头，凌云撇开脸，他恨我。他爱硕，可是硕……
硕，你为我做这些，真的不值……
我一个人出去，不知道该去哪儿？
想去见硕，但我没脸见他。
从没想到，他对我会抱着感情。
不知不觉，又到了我跟硕经常一起的观星台顶上，然后，我看见硕躺在那儿。孤零零的，一个人。
月光洒在他身上，让他月牙的龙袍更苍白。
我走过去，他像睡着了，闭着眼。
但我知道，他肯定知道我来了，他只是不想见我。
我躺在他边上，心里哽哽的。
“硕，如果有下辈子，我跟你在一起。”我从来没对别人说过这样的话，因为感觉这种话只有女孩才会说出来，可是面对硕，我还是忍不住说出来。
“永远在一起？”他反问。
“恩，永远的。”
他转过来，抱住我，埋在我颈项，有湿湿的液体，流进我的脖子里，冷冷的。他把我抱得越来越紧：“答应我，一定要活下来……”他抱住我的头哽哽地说。
“恩，如果我不见了，我其实是回原来的世界了，呵……我跟你说过的，我来自别的世界，肯定是要回去的。”我希望，如果我死了，硕会当我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不想他再因为我痛苦。
“那我会来找你，一定会的，你等我……”
“好……”
我们一起躺在月光下，他一直抱紧我，即使睡着了，他还是像本能一样抱紧我。
当日出来临的时候，我将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吻了吻他的唇，在这辈子，我只能留给他这个吻了。
然后，我看到泪水从他眼角滴落，在晨光里透明地像水晶。他醒着，只是……不想看我离开……
我还是走了，因为，我必须走。
回宫的时候晴方大人和阑儿都没走，睡在我的床上。留天方看到我要去叫他们，我阻止了。
我们在清冷的清晨，带着龙血，默默离开了皇宫。
和留天方回到幽篁宫的山谷时，完全傻眼了。
整个幽篁宫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安静地像一座鬼谷。
“人呢？！”留天方吃惊地到处转。
突然有人落下来，像鬼影一样出现，是幽篁宫的人：“巫医大人！您总算回来了！”
“人呢？”留天方问他，他惶恐地四处看：“都躲起来了，怕被宫主杀，七位殿主都重伤了，很多人逃了，我们还要照顾殿主，不然他们会死的。”
听到这样的话，我知道情况比想象的更严重。
21、断崖对决
留天方看看空无一人的幽篁宫，摇头叹气：“宫主居然让恶人都害怕，想想那些殿主，曾经多么辉煌，在江湖上也是一个个让人闻风丧胆之人，如今却……哎……你快去告诉宫主，小白主子回来了。”
“小白主子回来了！”他大呼起来，几乎快要喊万岁。他神经兮兮地满谷乱跑，一边跑，一边喊，“小白主子回来了——我们有救了——”
看看那个人，跟疯子已经没什么两样。
孤煌都把这些人折磨疯了！
留天方再次叹气：“疯了，都疯了……小白，我不进去了，我怕宫主他……”
“我明白。”
留天方难过抱歉地看看我，转身走了。
“莫儿，为师在断崖，有礼物给你看——”是孤煌用千里传音叫我，我看向山谷上的断崖，那里就是我当初背留天方上去的地方。
再看一眼还是没人的山谷，然后往断崖赶去。
凳上山崖时，山风呼啸，很冷。天阴阴的，没有半丝阳光。
“莫儿，你终于回来了。”面前传来孤煌的声音，他一身黑袍，像死神一样坐在悬崖前，他身后的断崖，我把留天方背了上来，下面就是留天方的万蛇谷。
他的身后，高高挂着三个人，悬空在万蛇谷上，披头散发，上身的衣服被扒去，全身都是血，都是伤痕。连头发都被血沾在了一起，已经完全分不出谁是谁。
心里很痛，不敢去看他们。拧紧双拳，我不能惹怒魔头，不能……
不然他们三个。会有生命危险。
我抬步上前，传来嘶哑的吼声：“小白——别管我们了——你快跑——”是日明大哥。
我停下脚步，为什么到现在，他们还要叫我逃跑！
我不想再逃下去，再让别人来保护我了！
“哼。”冰冷的风里，传来孤煌冷笑。他冰冷的目光里是无情和冷酷。他高高在上俯视我。就像我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手心，我只是他手心里的玩物。
他冷笑看我，我也只看他。
“小白，你这个白痴！”是林默然。只有他会这样骂我。
“呵……然~~~别喊了~~小人儿是不会走的~~~要不我们自己了结，别让那魔头欺负我们的小白~~~~”
“死人妖！你别乱来！”我大吼过去，他们三个人被挂在冷风里。随风旋转，死人妖的身上全是伤，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居然还有心思开玩笑。
“莫儿。”孤煌沉沉唤我，我低下脸，走上前，他伸出手，我把手伸向他。
“小白——”他们在喊，我心烦地皱眉，挥手出去。内力化作劲风，把他们穴道全点了。咬牙厌恶而语：“吵死了！我最讨厌聒噪的人，吵我和师傅团聚。”
孤煌笑了起来，眼睛里透着寒光，扬起手：“既然莫儿嫌他们吵，我帮你让他们彻底消失。”
“不！”我紧紧握住师傅的手，扑到他身上，紧紧抱住他，“师傅，我想你，我错了，我不该逃走，我会把我所有内力给你。”
他用手环过我的身体，将我揽紧，扣住我的下巴，抬起我的脸，邪邪而笑：“莫儿，你真乖。”他吻了下来，伸手进我的衣服，我想回应的时候，他离开我的嘴唇，居高临下地俯视我，“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谁的！”
我的心硬生生扯痛，我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所有物。
他再次吻了下来，用舌头撬开我的嘴，一只手在我衣服里游移，冰冷的手摸上我火热的身体，扯开我的衣服，衣服掉落肩膀，让我淫荡地像女人一样在他身前裸露。
但是，我不在乎，为了师傅，什么都已经无所谓，即使在林默然他们面前，变得淫荡。
我回应他的亲吻，让他亲上我的身体，我为他而呻吟：“恩……师傅……”
“莫儿。”他变得兴奋，“看来你想通了。”
“是的……”我抱住他，手心里是龙血，伸手插入他的衣领，用自己火热的手去触摸他冰冷的身体，“师傅……我好想你……你现在……能不能抱我……”
“你想要了？”他邪气地笑。
我在他背后点头：“是，很久没被人抱，身体不舒服。”
“好！我这就满足你！”他抱起我，让我跨坐在他身上，吻上我的身体。
我扯开他的衣服，继续摸他的身体，到他的心口，那里蓝色的花纹已经遍及，长满毒藤的心脏，需要龙血的净化！
他吻住我的嘴，我开始把内力从丹田缓缓上行，通过嘴，我可以将内力送到他身体里。哪怕只有一点。
当他眉心的印记彻底出现，我立刻运力到掌心，他立时察觉，冰蓝的眼中划过杀气，他用内力将我震开的同时，我用所有的内力将龙血直接嵌进了他的胸口。
“砰！”我摔落在山崖边上，一口血喀出喉咙。悬挂在风里的林默然他们，朝我忧急看来，他们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好像看到，他们哭了。
呵……白痴，哭什么。
我一条命，换你们三条命，值了……
血从孤煌的胸口流出，龙血与他的血融在了一起，他怔怔看胸口的血洞，登时杀气布满了他的全身，他拍案而起，朝我直飞而来，黑袍在他身后飞扬，如魔神朝我飞来。
一下子，他掐住我喉咙，将我摁在山崖上，死死的。
我一下子失去呼吸，留天方……你错了，龙血也没用呐……
“莫！小！白——你想死吗——”他狠狠掐住我，愤怒让他的银发，都飞扬起来。
“哼。”我冷冷笑看他，“要杀快杀……”
“你——”他眯起眼睛，登时手用了力。忽然，他面部抽搐，一只冰蓝的眼睛，刹那间恢复了黑色，另一只手扣住那只要杀我的手，痛苦挣扎。
“莫儿！”是师傅，他急急唤我，“快杀了我！”他咬牙命令。
“可恶——”是孤煌，他又要朝我而来，师傅用力阻止他，朝我大喊，“快杀了我——我杀了那么多人，你认为我还会想活下去吗！莫儿！如果你爱我，快杀了我！”
22、无法相信爱情
“师傅——”我扑上去，紧紧抱住他，泪水如雨而下。
“莫儿……”他哽咽而语，“我最痛苦的……是看你痛苦……所以，结束你的痛苦，也是结束我的痛苦，莫儿……我爱你……所以……别再因为我痛苦了……”
“师傅……”
“快，快没时间了。快……”
“师傅……”我颤抖地伸向他的后劲，放落在他的死穴上，“师傅……师傅——”
“莫儿……为我好好活下去，我想再看见你的笑容，能让我再看一眼你的笑吗？”
“师傅……”我靠后身体，在他那双一蓝一黑的眼前，扬起笑，他靠上我的额头，“莫儿……我此生无憾了，动手吧……”
“师傅……啊——”我痛苦地按落，用内力贯穿那个穴位，他软软倒落在我的身上，耳边是他最后的轻语：“谢谢……”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师傅……”我抱紧他的身体，在崖边哭泣，“为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我真的很想……很想跟你一起看日出……你不喜欢说话……不要紧……你只要听我一个人说就够了……两个人都喜欢说话，会很吵……”
山风很冷，师傅的身体很冷。他一直都是那么冷……
“师傅……我想跟你一起赏月……我们还没好好一起赏月……我还有很多很多话对你说……我想告诉你我来自另一个世界……你以前闭关的时候，我说过……那时……你听不到……我不知道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做什么……只知道做了很多蠢事……”
眼泪流湿了他的头发，抓起那把银发，银发在山风中无力地飞扬。
师傅……
心，彻底碎了。
冰凉的眼泪。再也流不出眼角。
“师傅，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单上路，你的莫儿……会一直……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