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沉沦(生子)下——潮声渐喧
潮声渐喧  发于:2012年09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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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指腹摩挲上高挺的鼻梁,“无论是凌晔还是君痕,对你都算得上死心塌地,冷少爷,还有什么不知足,每天摆这

张臭脸,给谁看?”

“说你的要求。”冷子琰吸了口气,“如果你继续扯这些,我不介意撕破脸把你赶下去。”

“冷少爷爽快!”秦轩半真半假地道,“西城那片地,分一半给君家。”

“你们真在黑街培养了势力?”西城毗邻黑街,秦轩要那片地,冷子琰不得不多做怀疑。

秦轩掀了下唇,没说有也没说没有。

“就算分一半,”冷子琰说得很直接,“你们也吃不下。”有君痕在的君家自然不存在这个问题,可现在君家分崩离

析,光靠凤姨,哪来那个魄力管好西城,还在黑街插一手?

“西城区原本就是我们君家的,三年前家主和家母逝世,少爷才把西城送给你父亲,当然,你父亲也是个薄情寡性的

主,一边收下我们的地一边与我们划清界限。”说着,秦轩冷冷哼了声,言语间大有鄙夷之色。

“一半不行,最多四分之一。”

“成交!”

“就这事?”

“当然不是,分地只是顺便提下而已。”秦轩看向冷子琰,目光有意无意瞟向他腹部,“我找你,是说你孩子的事。

冷子琰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这事没得谈。”

“你护它倒护得紧。”

护个屁。若非忙得不可开交,他早把它的存在彻底抹去。而且秦轩口口声声孩子孩子,显然是君痕在他面前提的——

这让冷子琰很不舒服。

“哪怕名不正言不顺,终归是将军府的人。冷少爷就没想过,凭这个孩子,进凌家?”

“没兴趣。”

秦轩低声道:“那想法子,把我弄进去。”

冷子琰猛地转头,瞳孔微微缩了起来,针尖一样锋利,“你想……?”

“就你猜的。”秦轩若无其事地道,“他死了,我也不想活,不如给君家再做点贡献,一劳永逸。”

“你会害死君家。”

“君家已经垮掉,哪还用得着我来害死。其实冷少爷是怕计划失败牵连到你们冷家吧?还说什么对不起少爷……”秦

轩满脸讥讽,“放心……你只需要把我介绍给将军,其他环节,不用你操心。”他仰躺在车座,“事情成功,对冷家

也有益,不是吗?”

冷子琰迟迟没出声。

“就当你欠少爷的,你欠他的,难道不该还?他死那么惨,你就没想过替他报仇?还有!你父亲没了腿,下次搞不好

会没命!你就一点也不恨将军,一点也不想杀他?”秦轩揪起他衣领,挥拳就要揍过去,对方却伸手捏住他拳头,力

气大得让他动弹不得。

“我不能利用凌晔。”他眼睛很亮,双唇微有战栗,仿佛誓言,“我不会利用他。”

秦轩愣了半响,忽然呵呵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怎么不问问他愿意不愿意为你利用?我看他就是你养的一条狗,

你摸摸他脑袋,他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用力把压身上的秦轩推开,“我没有你想的那么窝囊,更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君痕死的那刻,想杀将军的心,我一

点也不比你少。可是你可以拿这条命去杀他,而我不能。我背后是冷家,我身边是凌晔,通过凌晔杀了他父亲,我是

个什么东西?为了一己私仇连累家族,我有什么资格做我父亲的儿子?”

秦轩冷冷地翘起嘴角。

“孩子的父亲不是凌晔,”冷子琰深深吸了口气,在秦轩的惊讶中缓缓道,“我根本没有给凌晔生孩子的资格。”

“说了那么多,你还是想拒绝?”

“不是。”冷子琰冷笑,脸色映衬在昏暗的天空下,格外阴沉,“我去找它真正的父亲……不过,”他下车,打开副

驾的门,赶客的姿势,“不要想我插手过多,我有我的原则。”

秦轩弯腰从车里出来,擦过他身侧,“我等你消息。”

抓在车门上的手一紧,冷子琰面无表情地别过脸,“……好。”

酒吧。

秦轩挤过喧嚣的人群,慢悠悠走到僻静的小角落。

那里等着他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几岁,一身干净的西服,他靠在沙发上,轻轻揉着眉头,有些疲惫的模样。

秦轩坐下来,端起青年叫好的酒咕嘟咕嘟喝下,酒液淌过嘴角,他也不擦,酒杯随手一抛,翘起腿,“我猜你是来兴

师问罪的。”

青年睁开眼,“你与他说了些什么?”

秦轩看着舞池里花花绿绿的男男女女,反问:“我和他,有话题可谈?”

“你们在车里呆了十分钟。”青年有双很漂亮的眼睛,眼形狭长,相较于大多数年轻人的轻浮,里面的神采几可称得

上沉静而有贵气。

“如果你冒危险把我叫来,只是为了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想我没有留下的理由。”秦轩站起来,微微俯身,凑在青年

耳边,“不要让君熙的牺牲白费……我的……‘少爷’。”

说完这句,他头也不回地离开酒吧。

他知道,他的少爷还有很多话想说。

比如,对不起,秦轩。“君痕”不死,将军不会放心。

比如,作为“君痕”的“影”,这是君熙的选择,“君痕”的选择,也是君家的选择。

再比如,秦轩,君熙是自愿的……你看,将军的注意力从君家转移,君熙的目的已经达到……

对不起有用么,解释有用么,理智有用么?

如果这些有用,少爷为什么要被一个男人搞得那么狼狈,为什么要伤心到一个人喝酒喝到洗胃?

现在……君熙为了整个家族死了。

都到了稍有失足便万劫不复的田地,少爷竟然还关心他和那个人说了些什么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最多也就口头上占占便宜,难道还能把那个骄傲的家伙真的怎样不成?

所以说他讨厌那个人!

原来他肚子里的种不是凌晔的,要去找强暴他还给他留种的男人一定很难受吧?

他就是不要他好受。

秦轩抹了下微湿的眼角,寒冬的风刮得骨头都痛了起来。

君熙大概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存在是为了君家,而自己的存在,只是为了他……

121.

“冷氏第一顺位继承人涉嫌谋杀情报部长,目前已被羁押”的消息在国葬后的第五天排满各大新闻媒体的头条。

虽然最终被无罪释放,但善于嚼舌根的上流社会还是对此事做出了各种猜测。

所有人无一例外地认为,这是将军的陷害,是精心设计的一场阴谋。

作为当事人的冷子琰,在被疲劳式审讯长达24个小时后,依然无辜地表示,自己是冤枉的。

24小时,足够冷承风向皇室求救,也足够凌晔向将军施压。

被凌晔接出,冷子琰算搞明白,这不过是将军的一次试验,目的是想看看凌晔究竟愿意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凌晔一口气撞开了审讯室的门,正将冷子琰绑在电椅上严刑逼供的两个男人直接被丢了出去。

“你怎么与将军讲的?”相较于自己被电得有几分发黑的赤裸上身,冷子琰似乎更关心这个问题。

凌晔沉着脸没吭声。

研究很久,最终还是用蛮力将那套东西拆除掉,拿大衣将人裹严实了,搀着他大摇大摆地走到大厅,翻出手枪,对准

候在外面的警察厅厅长大腿毫不迟疑地射了颗子弹。

按凌晔想法,此人两次都按照将军旨意关押冷子琰,算是助纣为虐的惯犯。

他是不能把父亲怎么着,但这底下一群人……究竟是听将军的还是卖他一分薄面,可得考虑清楚!

“将军怎么会放我?”坐进车,冷子琰还在锲而不舍地追问。

凌晔看他半响,“我给大伯拨电话要放弃少主之位,电话拨通,都开始问候大伯,父亲才一把摔了茶杯,答应放人…

…我大伯是族长,常理论,该是他儿子、我堂哥当少主,不过我基因明显优于堂哥,又在兽化后将他踹得无法翻身,

族里对我极为尊敬,大伯迫于压力,方才立我为少主。表面上大伯和堂哥没有丝毫埋怨,但实际上……巴不得我出事

。”他顿了下,声音微微转冷,“父亲在人类社会呼风唤雨,这些年对大伯多少有些不敬,若我不再是少主,他在族

里地位将会十分尴尬。父亲本意是想拿野鸡来气我,或者在我执迷不悟的情况下,改为扶持野鸡。”轻蔑一笑,“可

惜野鸡有一半的人类血统,哪怕他再优秀,被选为少主的几率也不高。不到万不得已,父亲不会把注压在野鸡身上。

万一我不当少主,野鸡又失利于堂哥,可是得不偿失的事。”

凌晔没说的是,新少主有权接收旧少主的雌兽,以此作为对后者的羞辱。两父子各有忌惮,这才维持着表面的平衡。

本以为对方在认真听,却见他怔怔望向窗外。

此时车子还在警察厅的停车场,冷子琰摇开车窗,凌晔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只见一个衣装整洁的青年和他们一样正在

倒车。

黑色轿车内敛而奢华。

车内的青年长得有几分君痕的味道,看第一眼就让人觉得是君家的人,或许是君痕表兄?

“你认识?”

“谈不上,”冷子琰摇头,“一面之缘而已。”

君痕死时场面混乱,自己又哭成那德行,实际上根本没注意把自己拉起来的那人长相,不过冷子琰还是认出对方来。

他重新摇上窗,对坐在副驾的助手李皖道,“查查他身份。”

“是,少爷。”

“这活我不干了,少主,你放我回去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还有老婆……”

“闭嘴!”凌晔不耐烦地打断徐睿的长篇大论,“如何?”

徐睿往里瞧了瞧,关上门,认认真真叹了口气:“族里那些怀了孩子的男人哪个不是呆家里安心养胎?这人倒好,一

天的睡眠没超过四个小时,他当自己超人啊!”抓了把银亮的短发,“是!以他的身体素质,没怀孩子,怎么折腾都

没事。可是少主……”徐睿苦起脸,“他现在是孕夫,是孕夫。”

“打掉!”

徐睿这才把目光投到坐在轮椅上的冷家家主身上。

他进冷家后见过此人几次,对方都是不苟言笑喜怒不形于色的模样,此时额角抽筋倒是极为罕见。

徐睿眯眼笑道:“你儿子不肯。”

“我进去与他说。”

凌晔挡在门前,姿态恭敬却态度坚决,“冷伯父,他若不愿,你别逼他。”

“逼?”冷承风冷笑,指着凌晔鼻子大骂,“他这臭脾气就是给你惯出来的,以前我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他什么时

候敢反抗我?”

似乎也不怎么听你的吧……这话凌晔不敢说,只埋着头“虚心受教”。

冷承风与冷子琰交涉一番,最终怒气冲冲地砸了一地的古董。

其实凌晔也不懂冷子琰在想什么,身上被电成那样,正好需要养几天,乘机把孩子打掉不好吗?若说冷子琰想把孩子

生下来,凌晔宁愿相信天上的月亮其实是太阳变的。且不说孩子是野鸡的,哪怕是君痕的,冷子琰也未必肯生。

皮都被电焦了一层,第二天冷子琰就神采奕奕地起了床,穿戴整齐,脸色虽苍白,眼神却极亮,黑色的眸子凌厉而有

威严。

徐睿跟在凌晔背后探出头,眼睁睁看着载着冷子琰的轿车缓缓驶离冷府,煞有介事地咂吧了下嘴,“少主,他不会是

喜欢自虐吧?”

说完就急退到墙边,唯恐少主转过来揍他。

出乎徐睿意料,他那依然站在窗前的少主苦笑着微挑嘴角,悠悠说了句,“他总以为多折腾自己一下,那个人就会少

埋怨他一些……真是……无可救药的蠢!”

在军部大楼下的餐厅,一身笔挺军服并不抢眼,但配上男子高挑的身形,俊美的容颜,再加上肩部代表着上校头衔的

暗红勋章,男子一进来,立刻吸引大量眼球。

男子解下大衣,递给上来的服务员,一边拉开椅子一边道:“大哥怎么想起来找我?等等……让我猜猜……”他捏起

下巴,这个动作做得格外迷人,“凌晔就在楼上,大哥不找他却找我……那一定是不能告诉凌晔的事……哈!莫非大

哥得了不治之症?”

冷子琰嘴角一抽。

“不是?”凌野双手趴在桌上,身体前倾,逼人的压迫力骤然放出,“大哥走投无路……来求我?”

手中的刀叉被冷子琰一把捏碎。

凌野轻轻笑了起来,“玩笑而已,大哥别动怒,气坏身子,心疼的可是我。”招呼服务员换上新的,凌野懒洋洋地坐

回去,“说吧,大哥有什么想小弟效劳?”

“我怀了你孩子。”

冷子琰说得无丝毫起伏,平静得像‘我今天吃了饭’。

凌野掏掏耳朵,“再说一遍,没听见。”

“我说我怀了你孩子!”

掏耳朵的手停在半空,凌野的目光一点点移到冷子琰脸上,像想在上面找到任何的蛛丝马迹,片刻,“哈哈,”他笑

道,“大哥,我很忙,你别这样逗我。”

冷子琰一刀切开盘子里的牛排,咬牙切齿的力道仿佛被他切割的其实是面前的男人。“你们兽族以兽身交合,可令男

子怀孕,”他抬眼,漆黑的眸里闪过丝嘲讽的冷光,“你强暴了我,难道我不能有你孩子?”

将军正式迎娶的夫人一共有十一位,五女六男,十一人明争暗斗,各有心机。不过,冷子琰到的第一天,就让十一位

夫人首次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在凌府,“冷子琰”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少主追求的对象、将军和少主父子不合的根源、不守妇道、一脚踏两船,

同时与凌家两位少爷暧昧不清——罪名足够从小就循规蹈矩的十一位雌兽以挑剔的眼光看待这个新进门的男人。

而且他肚里揣了凌家的种,看二少爷欢喜的模样,铁定是要认这个孩子。不曾为将军繁衍后代的夫人们如何不嫉妒得

咬牙切齿?

除了凰影,将军府没有一个欢迎冷子琰的。

冷少爷优哉游哉地把佣人呈上的生肉面无表情地咽下去。十一位夫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不是说人类只吃熟食?

“不知午饭合不合冷少爷口味,”凌夫人温柔笑道,“将军他们父子晚上才回来,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今后大家都是一家人,夫人唤我子琰就好。”

凌夫人的脸色微有难看,显然是想起了她那苦恋这个男人的亲生儿子。喜欢的人成了别的雄兽的雌兽,儿子会很屈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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