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绵羊与大灰狼——草惜
草惜  发于:2012年09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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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想而知安德烈对于会见的事情是没什么兴趣,也没有什么好期待的。不过秦绵却多了很多的别样情绪。

“坐吧。”埃德加请他们坐下,自己则去泡茶,“红茶还是?”

“红茶好了。”安德烈不说话,伊莉莎又坐在对面盯着他,秦绵没办法只能充当缓冲剂。

“安德烈。”伊莉莎开口喊着安德烈的名字,被叫到的人却还是盯着地面的花纹,“你!”似乎想起来什么,“你真

的愿意为他放弃一起吗?”

“是又如何?”没抬头,仅仅是回答。

“你不后悔吗?为了一个男人把你辛苦经营的一切都抛弃,什么都没有,没有事业,没有孩子。”

“事业我可以再建立,孩子我根本没想过,而且。”锐利的眼光使伊莉莎觉得刺痛,“难道你想要我重蹈覆辙?或者

说你自己做了还不满足?还是你有需要什么继承人?”

“乔!!”伊莉莎还未说话,秦绵却先把他按住,堵住他刀子般的嘴巴。

“你一直都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吗?”脸色白了白,伊莉莎望着他充满怨恨的眼。

“难道不是?”

“你恨我?”

“恨?”安德烈想了想,“那也要有爱才对吧。”

所以你是连爱都没有吗?埃德加及时扶住了伊莉莎的身体,熟练地从口袋里拿出几个药瓶子合着水给她服下,顺道给

她顺顺气。

“安德烈,你不该这样。”埃德加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看伊莉莎的状况之后将她推进房里。

“乔!你刚才怎么可以那样!”显然安德烈的话激怒了秦绵,他一直想着这母子两个人可以和好,他一直对伊莉莎抱

持着害怕却感激的心情,因为没有这个勇敢的女性,就没有安德烈的出生,他们也不会遇见,虽然伊莉莎面上冷冷的

,可是他明明感觉到那身体下面藏着的内心,里面藏着对儿子的爱。

“你别管。”安德烈没好气地准备拉他走。

“你又要说我是你什么人了吗?你又要说你的事情我没资格是吗?”如同一下子点燃的火,秦绵直接跳起来,“你当

我是什么?你当她是什么?没有她就没有你!你懂不懂!就算再不喜欢,你也不能伤害给了你生命的人!”

“她给了我生命如何!!一个从来不想如何对生命负责的人有什么值得我去感激的!”安德烈大声反驳,“你知道她

对我做了什么吗!?你知道我看到多少次她在我面前自杀!你知道当时我是怎么想的吗?既然那么不想要我!又何必

要生下我!”

“……因为爱。”秦绵被他的脾气吓到,眼前浮现出安德烈站在血泊面前的样子,那个时候他还是个孩子,却不得不

面对伤残的母亲和她脆弱忧郁神经质的情绪,“乔,因为爱她才生下你,每个孩子都是被祝福的。你也是一样。”

“小羊。”被温暖的手臂抱住的自己,有种找到依靠的感觉。

“或许中间会有很多挫折,你也会受伤,可是有了爱你才会出现,因为爱你母亲才会生下你,没有人抛弃你,他们都

是爱你的。”正因为太爱你,所以才会痛苦,就因为在乎你,所以才会悲伤,会流泪。在梦想和孩子之间难以取舍,

在爱情和事业间难以衡量,所以才会造成现在的结局。

“小羊?”为什么要哭?因为自己吗?

“安德烈,我有话和你说。”埃德加再出来的时候脸色绝对是降到了冰点以下。

“我没~”却被秦绵拉了袖子。

“我来照顾伊莉莎夫人好了。”说着就跑进去房里,关门留下外面两个大男人对视。

安德烈不是个喜欢说话的人,至少他现在是不想和埃德加交谈的。不过显然埃德加倒是很想和他开诚布公一下。

“坐。”安德烈毫不客气的卧倒在柔软的沙发里面,“威士忌?”

“不必了。”当然埃德加还是很耐心的给他一杯调制酒。

“你需要的,”埃德加也是个很有味道的男人,一举一动都有着绅士风度,“有些话我必须和你说。”

“关于她的就不用了。”这个人的眼神实在讨厌。

“我知道你一直介意我在她身边。”第一次见到安德烈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用那种陌生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

自己是什么可怕的物体似的。

“呵呵,”冷笑,“你还真是自作多情。”

“是我自作多情吗?”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一触即发。

“伊莉莎夫人?”橘黄色的床头灯亮着,照出一个黑黑的影子在墙上,秦绵小心地靠过去,尽量不发出声音,他想伊

莉莎是睡了。

“是你。”却真切的有人回答他的问话。

“伊,伊莉莎夫人。”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站住脚,战战兢兢的望着那个影子。

“你过来。”伊莉莎竟然招呼他过去,“坐在这里。”指着对面的一把椅子。

“是,是。”屁颠地坐好,姿势如同等待老师训话的学生。

“你喜欢安德烈?”开门见山。

“是,是。”

“因为他有钱?”

“啊~”秦绵愣了下,“其实我一开始不知道他是谁啊。”所以应该也不知道他有钱吧。

“我给你更多钱你离开他。”说着就在包包里面找出支票簿。

“等等!等等!!”秦绵急了,“我不要钱,这个我上次就说了。”

“那你要什么?”伊莉莎显然不觉得秦绵是个不贪图的人。

“我没什么要的,其实我只是想缓解你们的关系。”所以才请你来的,没想到好像自讨苦吃。

“缓解我们的关系?”伊莉莎哑然,“你觉得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秦绵大喊,“对不起!我,我太大声了。”说着又低下头。

“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伊莉莎倒是好奇。

“因为我觉得您不是不爱乔,乔的心里对您还是有憧憬的。”

“憧憬?”伊莉莎不懂,那孩子对自己还有除了怨恨以外的东西吗?

“是的。”秦绵抬起头来看着伊莉莎,“说实话,乔是个很闷骚的人,很多事情他都不喜欢说出口,往往别人就不知

道他要什么。”摸摸脑袋又看看对方的表情,“他总是一脸冷冰冰的,其实很想要有人关心爱护,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

“小孩子?”那个二十六岁的男人是小孩子吗?

“嗯,小孩子都是喜欢妈妈的,虽然您这个母亲实在是有点~”秦绵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承认我做的不好。”伊莉莎居然低头承认自己的错误,在秦绵面前,他是该高兴还是忐忑呢?

“呵呵,那个,不是我说啊。”秦绵手忙脚乱了一阵,“他很想要你关注他,所以你看虽然宣称不做您要他做的事情

,可是他依然在T台上,做着设计师,创造自己的品牌,说不定他就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呢?”

“引起我的注意?”伊莉莎不解。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他并不怨恨你,也许有吧。”看到对方不相信的眼神,“但是比起他的憧憬怨恨肯定是不算

什么的。”

“秦绵?”伊莉莎试图用中文说出他的名字,“为什么爱上他?”

“啊?我?爱?呵呵。”他还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我也不知道,就是喜欢吧。”

“是吗!?”伊莉莎一直冷冰冰的严肃脸上浮现一丝笑容,秦绵敢打赌自己绝对没有看错。“夫人?”为什么笑?好

毛骨悚然啊。

“爱情就是这样的,没有理由就爱上了。”伊莉莎脸上的应该是幸福吧,“原来和安德烈的父亲在一起的时候,后来

和埃德加在一起的时候,我都是因为爱他们才和他们在一起,所以我一直以为安德烈可以感觉到这种爱,可是没想到

他一直没有感觉到,反而是我自以为是的以为。”

“夫人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些话。

“我一直以为我给他的就是最好的,没想到事实却不是如此,”伊莉莎摆弄了下胸前的头发陷入思考,“是我带给了

他很多不好的东西吧。”

“请您不要自责,这些也不是你的初衷。”

“说实话,”伊莉莎打断他的安慰,“我一开始确实是想要他继承我的事业,仅此而已。可是一天天看着那孩子,总

是让我想起过去,怀念于回忆总是在眼前。”那个时候的自己,还健康的自己。

“所以您一开始?”真的只是把他当作工具?

“后来我想对他好了,他却以为我是为了利用他。我想念他了,他却不愿意再见到我。他愿意躲到远远的地方,去训

练也不愿意再见到我。”伊莉莎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哭引。

“对不起。”秦绵掏出纸巾给她。

“谢谢。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她做了全面的调查,也知道眼前这个孩子如何改变了安德烈,如何被爱着,“我只

是害怕,害怕他再次失去。”就像缺失了亲情一样。

“我不会离开他的。”秦绵做出保证。

“我不需要你的保证,那种东西对我也没什么作用。”伊莉莎暗笑,“我只是想要知道他幸福吗?你幸福吗?”

“我幸福,相信他也是很幸福的。”

“那就好。”还要说什么的伊莉莎却被门外一阵强烈的敲门声给打断,“去开门吧,他又不放心了。”秦绵红着脸去

开门,果然见到安德烈一脸不爽地站在门口,眼睛飘进屋内的时候稍稍灰暗下来,却没有发飙。

“跟我回去!!”拉着秦绵连招呼都没打就跑。

第三十五章:隐情

安德烈的状态很不好,心情很糟糕,可是这一切的缘由却没人知道,埃德加和伊莉莎也几天没有露面只是说去外面散

散心之类的话。蒂娜看到这种情况早就跑了,只剩下秦绵还留在这里,没办法啊,他可是很害怕安德烈一想不开就从

这听楼跳下去。

“乔~你不要站在那里啦,过来这边陪我啊。”拍拍身边的座位,再看看站在落地窗前的某人。一向黏人的安德烈却

没有过来,眼神飘忽地看着窗外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没办法,人家不来只好自己过去咯,“你不理我?”抱住他这几天冰凉凉的身体。

“额~”仿佛才发现有人存在似的颤了颤,“秦绵?”

“你居然忽视我!”故意做出生气的样子。可是对方却完全无动于衷,只是轻轻揉揉他的头发,又开始发呆。“发生

什么事了?”应该不是工作,那么就是和伊莉莎的事情,那天晚上到底埃德加和他说了什么?

“没事。”安德烈只是这么回答。

“你不愿意告诉我吗!?我还是没有到你心里去吗?”抚摸上他的左边胸膛,秦绵突然觉得自己是个悲剧人物。

“没有那回事。”看到他自怨自艾的表情,安德烈急忙否定,“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说。”

“你说,我听着。”只要你愿意告诉我什么令你苦恼?

“你说,人死了会去哪里?”安德烈重复问了那天晚上回来时问的问题。“地狱?天堂?还是其他地方?”

“人死了就是死了,没有其他东西存在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问,不过秦绵是无鬼神论者。

“是吗?”环住自己的手臂紧了紧,“什么都没有,吗?”

“乔,你在想些什么!?”

“你觉得,她死了会去哪里?”没头没脑的来了句。

“她?谁?”谁要死了?

“那个女人。”

“女人!?”秦绵虽然有些天然呆,可是马上就反应过来,“是~是伊莉莎夫人?”得到安德烈的点头,“不会吧!

!”她确实看起来不健康,“她病了吗?”

“是啊,她病了。”空虚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里飘来。

“要去医院看看吗?他们来是要看医生吗?”突然发现自己说了傻话,英国的医学水平应该比中国好吧~

“cancer。”安德烈冒出一个词,秦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cancer?!!不会吧。”

“晚期。”叹息似的说出这句话。

“真的吗?不可能啊!!”那天晚上看着,没有太多虚弱的样子啊。看到安德烈有些惶惶不安的样子,“乔,你打算

原谅她了是吗?”

“为什么要原谅?”难道就因为她要死了?难道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一笔勾销吗?

“因为她是你母亲啊?”因为她那么爱着你。

“母亲?”那个假惺惺的以身体来威胁自己的人吗?“她只不过是惺惺作态。”

“不是的!”突然摆正安德烈的头,“乔,她爱你,你知道吗?她爱你。”

“秦绵。”他那双眼睛坚定的闪烁着,仿佛要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你不懂。”

“我不懂,但我知道!”秦绵笃定地相信那晚所发生的,他确实窥视到了伊莉莎夫人背后的一点点情绪。

“你知道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原谅,原谅一个身体残缺命不久矣的女人。

“她爱你,她想念你,在乎你,所以才会来这里,所以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见见你。”这才是她来到的原因,这才是她

支撑活着的信仰。

“在乎?想念?爱?”这些东西会出现在他们之间吗?

“我相信我没有看错。乔,你知道吗?她为什么那么对你,就是因为太爱你啊。因为太想要你好她才会做出了那样的

决定,她只是生疏了对爱的表达。”

“表达!?”

“这一点你和她一样,傻傻的倔强的。”亲亲他的脸颊,劲量把语气放得活泼。

“你说我傻吗?”本来有些反感的情绪一下缓和下来。

“因为很喜欢,很想要得到所以就抓得死死的不放手,可是越握的紧越是流失地快。”像沙子一般脆弱的他们两人的

感情关系,“你的存在无时无刻昭示着她那段充满了爱和恨的情感,太多无奈太多怀念,所以她才不敢看见你啊。”

“无奈?怀念?”他不明白。

“你是她和你父亲爱的结晶,可是他们之间已经充满了不可能,你却真实存在。当初你的出生受到了双方的祝福,可

是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看着你。”这难道不是一种痛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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