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愿意～”伸手搂住梵音的脖颈，双眼微眯，粉唇微嘟，心里的失意需要东西填充。

“求之不得！”梵音低头吻住，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悄悄伸了出来，将陈染一缠，银光闪后，消失在了原地。

玄汐听着门外的声响，心更痛了，其实从几个月前的青虚山，他师傅的那一句邪魔便在他的心里扎下了根，不可避免的总在怀疑陈染，每当此时总是用‘他会是仙子’的借口来搪塞。

他知道师父的无情，但那人始终是他的师父，只要不伤害染，他死在师傅手中也没什么关系。

再后来梵音的出现，说是将染托付给他（梵音），但他（玄汐）还是在意的，直到今日玄鹿的到来，其实他心里隐隐的在想，若是师傅同意，若是陈染不再是妖魔，梵音又不敢去青虚山，那时他可以独占陈染，没有任何负担的生活在一起，不用背叛师门，不用和人分享……

他想要独占爱人的心错了吗，书上不是说爱情贵在唯一……

他到底错了吗？染会被伤害到，没人知道他其实是最痛苦的。

慢慢的想着，各种片段在脑中盘旋……

此时窗外已经见亮，室内的蜡烛已经燃尽。

“师兄？”

玄汐终于惊醒，闻声转头望向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玄鹿“是师弟？”

看着异常颓废的玄汐，玄鹿心中更为自责，只是仍旧迎着玄汐那双无神的大眼“嗯，你和我回去吧？”

“我……”玄汐低头看着身下，不久前这里还有另一个人的温度，眼中渐渐恢复了些光彩，里面有恨意流过“好，回去，回去见师父。”任何伤害染的人，他都不想放过，包括自己……

第六十三章

透过窗纸的光线懒懒的照在陈染的身上，浅棕色的眼中有些茫然，有一搭没一搭的摸着怀中化为狐形的梵音，被子随意的盖在膝盖下方。

与梵音在一起翻云覆雨的过程中，身是热的，心却是冷的，玄汐那双悲伤、自责的大眼总在脑中徘徊不去，这让陈染产生了一种内疚感，可明明他才是被伤害的人。

若是他昨日直接和玄汐摊牌，说出了尘根本就要除去他的诡计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毕竟玄汐不是故意要伤害他，只是受人利用，其实他也没有完全相信玄汐。

想到这里，陈染勾起嘴角，起身走向玄汐房间，若是他现在去找玄汐的话，两人说开后……

从没走过回头路，玄汐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站在房门外，陈染犹豫了，这种没面子的事还是第一次做，眼中闪着迟疑，嘴边扯出有些为难的笑，第一次学着退让，还是为了个白痴，希望不要让他再次后悔。

伸手一推，随着房门的开启，陈染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眼中尽是滔天的怒意，那个白痴道士真的走了！？在伤了他的心之后没有想着补救就这样走了？？！！

手生生将门框掰下，绽出了绝美的笑容，咬牙低咒“该死的白痴！下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陈染虽说的硬气，但眼中却是慢慢变得暗淡，他以为玄汐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从没想到，白痴竟然会抛弃他。

忽然身后发出一个奇怪的声响，陈染转身看去，小小的黑色身影慌忙的转身跑着，双眼微眯，这个小鬼怎么会在这里！？扬起衣袖。

随着一道红雾，瞬间出现在尉迟戊羡身前，尉迟戊羡看到陈染，青黑的眼中闪过惊慌，立刻将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表面却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陈染。

陈染眨了下眼，恢复了温和的笑意，俯身看着尉迟戊羡“把你藏在身后的东西给我看看。”

尉迟戊羡又后退了几步，眼睛直直的看向陈染，他不能让恩公（陈染）发现他手里的东西，那是道士（玄汐）让他交给陈染的，他不认字，但他知道那肯定是让恩公原谅道士的东西。

正在气头上的陈染失了耐心，伸手将尉迟戊羡抓了过来，从紧紧握着的手里将一块白色的布料拽出，这是？

‘染，对不起，

原谅我的自私。

我不会放过一切伤害染的人，连我自己也不可以饶恕。

求你等我。

到那时即使染不要我，我也会永远的跟在染的身后，永远不要离开。

玄汐字。’

这个白痴是为了他才走的，既然如此，他就等等好了，那他就坚信小白痴会成功，会回来。

等到玄汐为他抛弃师门，然后来找他，玄汐肯为他抛弃一直坚持的一切，那时他没有任何理由生气玄汐的气了，这样很好，毕竟他也放不下玄汐。

就如同陈染一直坚持的那样，即使心甘情愿的为爱人受苦也要让对方知道，让对方为他担忧、伤怀、感动，这才是真正的爱，小白痴玄汐没有让他失望，更是让他感受到了共同承担的感受和相互的信任。

此时他真的原谅了玄汐，但能做的便是默默地等，不是漠不关心而是他信任玄汐。

看着手中的血书，陈染眼中恢复了如常的温和水色，心中难消的火气被暖暖的柔水浇灭，一股暖流在周身流动。

尉迟戊羡也感受到了陈染周身变得柔和的气场，但眼睛依旧紧紧的望着陈染，眼底有着担忧的波动，他在担心陈染会不要他。

没有搭理一旁一直紧盯着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尉迟戊羡，陈染斜目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孩很奇怪，要不要扔了他？’，心情愉悦的陈染转身走向梵音的住所。

进了屋，一把将被窝里的梵音拽出，看着梵音迷茫的眼睛，陈染笑眯眯的说“我们出去吃饭！”

梵音觉得生活最幸福的就是一睁眼就看到爱人的美丽笑颜，咧着狐嘴美滋滋的笑了，不过随着睡意的消逝，他诧异的抬头，狐目瞪圆，小爪子颤颤巍巍的指着陈染“小染不会是原谅小道士了吧？呜呜……”

“这个……”陈染微挑眉，神秘一笑“你猜？”

“我知道了～”梵音一甩尾巴，蔫蔫的趴到了陈染的怀抱，原以为这次能独占小染了呢，那个小道士一身傻气，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此时梵音也以为玄汐傻傻的恳求陈染原谅，而陈染被他的纯洁打动才原谅他的。

但是，来到饭堂后，陈染寻了个靠窗户的座位。

此时外面依旧是流水潺潺，但却是细雨飘零，点点滴滴砸在荡漾的水面上，激起了阵阵涟漪。

陈染下意识的向身边靠去，没有了随时抱住他的温暖怀抱，心中怅然‘小白痴会不会又被他师傅害了呢？我干什么又担心他，是他要为我报仇，那我就权当是对小白痴的惩罚好了，这是对他的考验，要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小白痴又被人利用害了我。’

梵音的狐目在热闹的人群中，左瞄右瞄都没有看到玄汐，微微诧异，但却没有询问，他可不会主动让小染想起那个小道士。

梵音小狐再次仰天长叹，他的功力不足以维持人形，那么在小道士不再的时候，怎么和小染ＯＯ？！

陈染自然知道梵音的心思，伸手不断的抚摸着梵音的下巴，小肚子，弄的梵音软软的趴在陈染的膝盖上，欲求不满中。

就在这时，陈染感到怀里的梵音一个激灵恢复了警惕，他顺着梵音的视线看去，一个白面玉冠的翩翩少年。

一双狭长凤目，修长的身姿透着入骨的魅气，正在搜寻什么。

陈染心中默念‘我心清明，魔障尽散。’，手指不经意的拂过眼前，再看向那人，虽不能尽数看清，但迷迷糊糊的看到一只洁白无瑕的狐狸的虚影，看来那是一只法力极高的狐妖。

这人是来找梵音的，陈染刚刚想起身离开，那人却含着邪意的笑迈着悠闲的步子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怀中的雪狐好生漂亮。”白衣公子看似和陈染说话，一双蓝色凤眼不明所以的紧盯着梵音。

陈染不着边际的用袖子挡住了梵音，要知道现在的梵音一个有经验的猎户都能收拾的了，嘴边带着亲切的笑意“你也觉得他漂亮吧？这是我昨日买的雪狐犬。”说着还用手抚顺着梵音脊背的皮毛。

梵音竟也出乎意料的没有在意陈染对他的称呼，这样，陈染更加确定，面前的人对梵音绝对有所牵扯，具体地说是不愿意见到。

白衣公子颇有深意的笑了，一扇锦面白扇唰的打开，遮住嘴巴“是吗……我能在这拼个桌吗？”

“这样呀？”陈染需光扫了眼大厅，此刻仍旧有很多空位，刻意将视线在那些空座上多多停留，转目‘疑惑’的看着面前的白衣公子“不方便吧？”

“这里靠着窗户，空气好，景色美。公子可否行个方便？”白衣公子依旧用那双充满算计的眼睛看着陈染。

陈染尚没见过这么脸皮厚的，但是只能有礼貌的微微摇头“若是你喜欢的话，就坐在这吧。”

说完彻底无视对面的人，一边悠哉的看着窗外，一边等着饭菜。

但那个白衣公子可没有‘放过’陈染的意思，点完了食物，摇着扇子，自来熟的问“公子的小狗是什么狐狸犬？在下孤陋寡闻还真是没听说过？”蓝色的眼睛转了一下闪动着恶意的笑“是不是狐狸和狗的杂交？生出来的杂种？”

原本陈染不想搭理他，但怀中的梵音却是身子被气的抖了起来，陈染不知道那人的话正中梵音软肋，当初就是这个‘杂种’的身份让他的母亲和幼小的他倍受欺凌，而他的母亲生生被人折磨死……

这么多年梵音从来不踏进东国狐族的地界，没想到今日那些人还不放过他。

陈染感受到了怀中梵音的痛苦，伸手抚了抚，梵音感受到了陈染的关心放软了身子，心里微微甜蜜，小染从没有嫌弃过他。

陈染转目看向桌对面的白衣公子，笑的一派柔美，却是深深的勾引着他人，让身为狐妖的两人自愧不如“我有些好奇，公子的长相应该是南国人，但却长了一双北国人的眼睛，现今却生活在东国？”

他自然知道狐狸有很多品种，这种白毛蓝眼的是最尊贵最纯的种族，但他现在是人类，自然不知道了……

对面的白衣公子被气到了，双眼眯着，寒气逼人的望着陈染，手中的折扇被生生握断！

但看对面陈染依旧含笑好奇的看着他，他寻思那人（陈染）是凡人，肯定不知道他的身份，这样他也不好发飙，只是看着亦是一脸得意的梵音留下一句话“哥哥们想你的紧！”转身离了开。

小二把酒菜拿了来，见他要走急忙拦截“公子菜都做好了！”

“滚！要不我杀了你！”白衣公子见小二还要纠缠，刚要伸手收拾。

“小二哥，他的帐我付了。”陈染悠然开口，歪着头笑着望着白衣公子。

小二赶紧跑过来要道谢，却被白衣公子拦住了，伸手丢了一块银子，狠狠看了陈染一眼，便匆匆离开了。

陈染再次笑开了‘和我斗！？’，伸手拿过小二手中酒壶，倒了一杯慢慢品了一口“好软绵的口感。”

“这是我们家的特色，这酒正是对东国风景的描写，淡若水墨却很有风味，让人在不知不觉中陶醉……”

梵音抬头看了眼一派文雅的陈染，得意的摇了摇尾巴‘不愧是我家小染，就是厉害！’

第六十四章

外面的雨势经过一上午，渐渐有了消退的趋势。

陈染几壶清酒下肚除了双颊绯然微微发烫外也没有别的感觉，转目淡淡的看向一旁没有了喂食的人，借酒消愁愁更愁“该死的小白痴，等你回来的……”

取了杯子再次拎起目前无抵抗能力的梵音灌了进去，梵音挥舞着小爪子吱吱的叫着，一旁众食客就这么坦荡荡的看着面如桃花的美人虐待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动物。

陈染慢慢觉得有些热，这时他的脑子还是很清醒的，伸手拉松了脖领，感受着窗外的湿凉的空气缓解了脸上的燥热，却弄着他头有些发晕，

呆滞的看了外面一会，抱起梵音起身微晃的向外走去，他觉得外面一定很舒服，想要透透气，没人拦他，因为大家只顾着看陈染脸上那艳色绝美的笑容了，晕晕乎乎的只知道坐在那里，等反应过来，陈染人都没影了。

盯着陈染的尉迟戊羡跟紧跟了出去，以作保护，默默地，悄悄地跟在后面，也不出声，冷漠的青黑眼眸有些伤感的荡漾，往常陈染不管怎么样都会叫他吃饭的，今天没有。

今天雨持续了一个上午，秀美的建筑被淋湿了，有几分颓废的美感，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希希陆陆戴着斗笠，拿着雨伞匆匆而行。

陈染被外面冷风一吹，雨一浇，头又晕了几分，那种酒果然很有后劲，一向好酒力的他终于醉了，他醉起了有些恐怖，但此时他很沉默，迎着细细的小雨晃晃悠悠的走上了一座小石桥。

望着远处雨帘后的景色嘿嘿的笑了起来，他怀里一直忍受的梵音终于发现附近没人了，伸出爪子拍了拍陈染红红的脸，狐目有些担忧，他知道陈染在店里的时候已经半醉了“小染！我们回去吧，外面凉，该受风寒了。”

“风寒？！”陈染眨了眨眼，低头看着怀里被雨水打湿后湿乎乎毛贴在皮上的丑东西，忽然笑了，还是那么的温和，却让梵音一个哆嗦，只见陈染好奇的摆弄着他，喃喃自语“这个电子玩具有意思，会说话，呵呵……”

“小染～”梵音无奈的叫了一声，因为陈染此时正在研究他嘘嘘的ＪＪ，弄得他狐脸很难堪，却又不忍心伸爪子去挠。

这时陈染好像很无趣的鼓起了腮帮子，手一松，可怜的梵音被扔进了水里，巨大大的体积破坏了雨水在水面种下的滴滴涟漪。

“小染！”梵音觉得陈染是故意整他的，就想去北国的时候，故意的折磨他，等他爬上岸，就看见陈染悠哉悠哉走远的背影。

抖了抖身上的水，咬牙跟上，即使陈染是故意捉弄他，他也不放心美丽不可方物的小染单独在外面乱晃，谁知刚走了几步，一双白色的靴子出现在了眼前，顺着往上看去，一双歹毒的凤目闪动着诡异的光芒看着他，梵音咬牙道“胡白了！不要挡你梵音大人的路！”

白衣公子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折扇挡面，俯视着梵音“我不仅要挡，还要把你带走……”

在雨中走了一会，陈染的身上都湿了，被风一吹有些感到凉了，忽然他迷迷糊糊的想到他好像丢了什么东西，一个白白傻傻的，一个银色柔柔的……

用手拍了拍头，很疼想不起来，有些心情不好的皱了眉，继续向前走去，他很冷，想找个地方，他半睁着眼四处看去。

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奇怪东西拉着的房子向他移动过来，这好呀，不用他自己去找了，勾起满意的笑容直直奔了过去。

其实那是一辆马车，很大，很华丽，还传出了欢爱的暧昧声音，但里面绝对没有女人，亮色的外表有着古怪远古图腾的花边装饰，门窗紧闭，有些阴森，沉重，再配合上里面的奇怪声音，生生像从魔域弄出来的。

马车行得很快，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那怕晃晃悠悠的陈染就要撞上了。

陈染很生气，双目不自觉地涌现出红光，不慌不忙的看着房子冲过来，直到感受到了马匹的温度，才轻轻的伸手冲着房子前的奇怪东西（马头）一点，一道红光直直从骏马的额头窜遍全身，窜进了马车。

咔哒～马乖乖的被定住了，车轱辘也裂了，马车彻底停了，里面发出了几个少年惊慌的声音外很快恢复了淫秽。

里面传出了一个从容的霸气声音“石竹。”很低沉的声音，没有半点情欲色彩，不大，却如同在耳边响起，这个人‘武功’很强，最起码和颜暮雪应该不分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