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人落地后,他看了看四周,除了身后的死灵树还好好的站着,已经没有一块地方是原来的样子了……
灰尘再次扬起,该隐向着两人落地的方向望去,只见森桀没事人一般走出灰尘,身上一点脏东西没沾上,若无其事的来到该隐面前,微笑着说:“走吧,我带你回血界。”
该隐愣愣的看着他,心里真的太惊讶,这家伙居然打赢了玛门?!
刚想到这里,身后便响起玛门油滑优美的声音:“这可不行,我和小隐有几万年不见了,得好好叙叙旧。”
感到腰身一紧,接着眼前一黑,该隐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十三章:该隐与玛门
噼里啪啦的算盘敲打声此起彼伏,第六魔域里几乎每天都会响起这种声音。
因为这里是财富的象征,伟大的魔王玛门殿下的领地。
此时的玛门正窝在他专属的书房中,仔细的算账。
与其说这个地方时书房,倒不如说是金库。
地板,桌椅,就连小憩的贵妃榻都是用金子做成的,耀眼的光芒能直接刺瞎眼睛!
金黄色的巨大书桌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珍奇异宝。
晶莹圆润的各色珍珠,黄灿灿的金块,光芒璀璨的巨大钻石,充满贵气的宝石,红的,蓝的,黄的,数之不尽。
就连翡翠玛瑙都是最上乘最稀少的。
而在他的正中央,摆着一小盆的黑色珍珠。
玛门最爱的便是黑珍珠,打从心底的喜欢,神秘的黑色,加上珍珠的圆润,魅惑人心。
绝对是这世界上最令他心动的事物了!
高兴的笑着,嘴角的黑珍珠唇钉闪烁着邪魅的光芒,那头黑色的短发因为低头的动作而垂下,散落几缕神秘的紫发。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镜片反射出银光,将黑眸遮挡。
手里小心的捏着一颗黑珍珠,认真的端详。
这种时候,玛门眼中的银色图腾便会起作用,银芒渐深,图腾开始转动,通过这充满魔力的图腾,可以快速检测眼前的黑珍珠纯度。
正当他喜滋滋的数钱时,平时非常稳重的侍从却慌慌张张的敲起门。
“殿下!殿下!”砰砰砰的敲门声弄得玛门心烦气躁。
他摘下挂在鼻梁上的眼镜,沉声问:“什么事?”
“您……您带回来的那位……他……他他他……”这侍从说了半天的话也没找到重点。
玛门无奈,只能直截了当的问:“小隐怎么了?”
这话刚出,只听一声巨响:轰隆——!
书房的门直接阵亡,而后一个嚣张的身影迈着狂妄的步伐走进来,嘴里还在大声吼叫:“玛门!你信不信我把你这破金库给烧了!”
“……怎么气成这样?”玛门好似习惯了,完全没有任何激动,还非常有耐心的询问着。
该隐跨步向前,一把抓住玛门的领子,恶狠狠的瞪着他,鼻子和鼻子死死挤在一起,似乎誓要将玛门高挺的鼻梁给压趴了:“你说!你为什么绑架我?!”
“绑架?小隐匿居然说我绑架你?!”玛门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一脸伤心欲绝。
“行了行了,你一边去!说!到底为什么把我带到你这里!”
“我们几万年没见了,很想你啊。”委屈的说着,一双黑眼睛闪闪发光,他微微低下头,耳畔的叮当作响悦耳动听。
但该隐却满脸扭曲,一副快要吐出来的表情:“你要是说你想我家的紫木棺了我还相信,你说你想我?就是别西卜也不相信吧!”
第五魔域里的别西卜这时候肯定打喷嚏了吧……
“小隐啊,其实……”一脸欲言又止,玛门扭扭捏捏。
该隐黑线,沉默着用眼神警告对方。
“其实吧……”玛门再次欲言又止,当看到该隐一脸我要杀了你的表情时,才终于干脆利落的说:“其实虽然别西卜笨了点,但也不是太笨的!”
“玛门!”挥起拳头,狠狠砸上去!
“嗷——!我英俊帅气到天崩地裂的脸蛋啊!”捂着左脸颊,玛门一蹦一跳的。
“我又没打你的腿,你蹦什么?!”该隐的脸漆黑漆黑的,他从来不想进入魔界,因为这里麻烦人物太多了,玛门,别西卜,阿撒兹勒,利未安森,路西法……
这些家伙全都是麻烦,那些古怪极端的性格,极度变态的恶趣味,是他所极度不屑的。
该隐是一个真正的贵族,他不好女色,不爱金钱,不嫉恨,甚至不骄傲。
他只是生活随意,带着贵族特有的傲气,在这几个魔王看来,简直就是天使般的存在。
就是这样一个生活如此检点的男人,却成为了恶名不比他们差的魔物。
或许这正是该隐吸引着他们的原因,与情欲无关,只是单纯的互相吸引,想要了解,想要一起开怀畅饮。
玛门就是其中之一,他真的很喜欢该隐,以至于万年前最后一次看到该隐去过死灵树领域后,他便每年都会去那里一次,就像是已经形成习惯,怀念一下当初的友谊吧。
或许这友谊只有他自己如此认为,在该隐看来他们应该只是认识而已。
玛门停下了胡闹的动作,唇边有些夸张的笑容充满魔性,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然后示意该隐也坐下。
该隐满心气愤,抱着双臂坐在沙发上,脸上是风雨欲来的表情。
玛门推开桌上的珍宝,双手交叉撑住下巴,饶有兴味的看着该隐,过了好一会才问:“小隐,你告诉我,来魔界是为了什么?”
该隐挑眉,深蓝的眸子里尽是嚣张狂妄:“关你屁事!”
玛门胳膊一软差点倒在桌上,无奈的摇摇头:“小隐,算我拜托你了,你知不知道血之始祖突然间出现在魔界,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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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我屁事!”头一歪,该隐不买账。
“问题是你现在没有紫木棺,没有紫木棺你根本就不能算是血这始祖,你真的想死吗?!”玛门实在拿这任性的家伙无语,怎么总是这样无法无天的。
“关紫木棺屁事!”
“……”
“一句话,你现在放我离开!”该隐提要求。
“不行!”玛门毫不犹豫的拒绝,脸上笑哈哈的,看起来很是得意。
“凭什么?!”该隐跳起来,横眉竖目。
“就凭现在我这的待从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了你。”玛门危险的眯起双眼,一头黑色短发微微晃动,里面紫色的发缕闪烁着动人的光芒。
“靠,你该不会是想扣留我,直到华诞日结束吧?!”该隐不信的大喊。
“准确的说,是在紫木棺送到我这的时候,我就不用管你了。”继续夸张的笑着,他唇边的黑色珍珠异常勾人。
“你白痴吗?寂寞城只有罗杀叶梗还有琼斯能进出,他们现在都在城里,紫木棺要怎么出来?”该隐皱眉。
玛门失笑:“小隐,你就没想过森桀是怎么来魔界的?”
“……啊——!”他这才想起来,为了以防血界和魔界发生纷争,他早已毁掉血界所有通向魔界的通道,还有制造通道的方法。
这森桀他是如何进来的?!
突然之间,该隐感到有些恐惧……“现在明白了吧?小隐,你的血界真是选了个好主人呢,居然能轻易的制造通道来魔界,你那小小的寂寞城,就更不在话下了。”玛门带着些嘲讽,说实在的,连他都有些忌惮森桀。
玛门和路西法的实力非常靠近,就连他都感到吃力,路西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在死灵树领域的那场切磋,若是认真打起来,结果可就不一定了。
玛门不过是拾到森桀松懈的时刻带着该隐用最熟悉的魔界传输阵离开罢了。
不过,想象一下森桀看到该隐消失后的表情,玛门再次捧腹大笑,前仰后合。
“你疯了?笑什么啊?!”该隐一脸无语。
“啊哈哈——!哈哈哈哈——!我一想到那血界的皇帝陛下一脸凶狠狰狞,气的吐血的表情,哈哈哈——!我就不行了,哎呀笑死我了!”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玛门觉得自己真是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该隐青筋暴起:“吵死了,你有完没完?!”
“哈哈哈哈……好了好了,我不笑了,总之就是这么回事,你得等到森桀把紫木棺带到第六魔域才能离开。”止住笑声,玛门将最后的结果说出来。
“不行!”黑着脸,该隐沉声拒绝。
这下总算看出点不对劲了,玛门收起不正经的表情,问:“到底什么事情?你别告诉我你来魔界就是为了跟森桀嘿咻的。”
“嘿你妈个头咻啊!”抄起桌上的烟灰缸,照着玛门脑袋砸过去。
玛门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接住砸过来的烟灰缸,有些无力:“唉,到底什么事情啊?”
“我儿子在魔界丢了。”不情不愿的说出来。
“你儿子?”瞪着双眼,玛门有些不敢置信:“你啥时候又多出来个儿子?哪个女人如此大胆敢给你生孩子?不会是莉莉丝吧?”
第二十四章:迦纳的去向
“他妈的你简直是找死!”该隐蹦上前,手肘直勒住玛门的肚子,誓要将他憋死。
“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玛门大叫。
该隐还是死死勒住他:“那是我养了一百年的儿子,本来是弥赛亚家的人,但远代遗传的关系,完全继承了我的血脉,现在丢了我能不去找吗?!”
玛门一愣,直接拿开该隐勒住自己的手,他说:“远代遗传?弥赛亚的人?”
“是啊。”翻了个白眼,该隐一屁股坐上玛门的价值连城的书桌上。
“这么说,也是蓝眼睛黑头发?”皱着眉头,玛门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嗯,你见过?”看他皱眉,该隐有些紧张,那小子别是出事了吧?
“多大的模样?”或许是弄错了……那个应该只是路西法排遣寂寞用的吧……“因为当初调皮差点丢了命,所以现在是人类十三岁的模样,看起来很小的。”该隐伸手对着身旁的空气比划了一下高度。
“不会吧……”玛门纠结着眉头,还真的是路西法身边的小鬼?
“你是不是见过我儿子?!”猛地揪住玛门衣领,凶狠的瞪视。
玛门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该隐的脸色,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说出来。
如果说了,这家伙肯定会不顾一切冲去路西法那里找儿子,如今等于手无缚鸡之力的该隐,去了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若是不说,以后知道他骗了他,岂不是超级惨?肯定会被该隐折磨死的……挣扎再挣扎,玛门决定告诉他了,但前提是……伸手猛地反抓该隐双手,将他整个人按在桌上!
“玛门你丫的,想干什么!”该隐脸贴在桌子上,双手被玛门抓在身后,狼狈的动弹不得。
“没想干什么,只是不想你莽撞行动而已。”说着,手上一挥,一道魔法打在该隐背在身后的双手,黑芒闪过,他的双手立刻被束缚住。
玛门将该隐扶起来,让他坐在沙发上,接着说:“你冷静点,听我慢慢说。”
“……”死死瞪着他,不讲话。
“你儿子,正在路西法那里。”
“什么?!”该隐简直要晕过去了,为什么迦纳那小子哪里不去,偏要上路西法那里啊!
就是去了阿撒兹勒的地盘,也比路西法那混蛋强啊!
“你冷静点,路西法对他还挺好的,也没动他,我想估计是猜到他的身份,正等着你自投罗网,我是担心你太过冲动,才把你锁起来。”玛门摆出一副非常担心的模样,力求表现的诚恳。
但该隐不买账,一脸不屑,表明了在他心里,玛门和路西法根本就是一路货色。
“森桀见我把你带走,肯定会用最快速度去寂寞城把紫木棺带来的,等他一为你就自由了,想怎么刮路西法都随你便,但如今这种时刻,不要意气用事,小隐,你可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如何做才最好。”玛门一脸严肃的说。
皱着眉头,该隐知道自己总是冲动,以至于身边的人都觉得他什么事情都忍耐不下来,但又有谁想过,若他不能忍,这数万年岁月生活在背叛的阴影中,要如何才能不崩溃?
撇过头,该隐说:“不用你说我也知道,我又不是傻子。”
玛门微笑,比起担心该隐出事,其实他更不平衡的是该隐去找路西法。
眼珠一转,他打定主意,等该隐去找路西法的时候,他一定要把这消息告诉所有人。
想必第一个发火的肯定是萨麦尔,然后阿撒勒和利未安森都不会罢休,更别提别西卜那小子了……只是,贝利尔那里……叹了口气,玛门最无奈的便是贝利尔了,这小子懒得连华诞日都不愿参加,幸亏这次华诞日主办的负责人是别西卜,若是贝利尔那就完了,大家都回家睡觉就好。
“好了,小隐你先去休息,晚餐我来准备,成年男子的血对吧,今晚给你尝尝魔界成年男子醉厚的血液,你一定会喜欢的。”玛门眨眨眼,对着该隐诱惑到。
该隐非常不给面子的说:“只要不是你的,我都能喝下去。”
“你真是太伤我心了……”他一边摆出伤心的表情,一边却将该隐打横抱起,向着寝宫方向而去。
比吞了苍蝇还纠结的皱着一张脸,该隐极度不适应这种所谓的公主抱,他低声说:“喂,我不会去找路西法麻烦的,你给我把魔法解开。”
“不要。”玛门看路,不看他。
“为什么!”该隐简直不敢相信居然有人不相信他的话,他该隐从来说一不二,几万年都不曾毁过诺言。
“因为这么抱着感觉很舒服,哈哈哈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完全不顾怀里的人儿气的破口大骂。
森桀完全疯了!刚才还靠的那样近,肌肤相贴,热情的呼吸声似乎就在耳畔,可转眼间,那个能让他醉生梦死的人儿就彻底消失了。
他狠狠的锤着地面!
砰——砰——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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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刚才他不松懈,若是他一直保持警惕,怎可能给玛门可趁之机!?
但是,要让他如何能在对着该隐温柔微笑的时候,还保持着谨慎的心?
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他就那样,满脸狰狞的狠狠瞪着玛门搂着该隐消失在魔法阵中,无能为力……玛门临走时的那句话还犹在耳畔:“紫木棺。”
仅是三个字,就让森桀不得不停下追击。
他无法在这种时候去追该隐,因为现在的该隐更需要的是紫木棺,若是再这样下去,不出三天该隐就得魂飞魄散。
如此想着,他立刻转身,手中快速结印,脚下不停的向前走去。
前方很快出现了魔界大门,犹如在后院散步般,他镇定自若的进入大门,离开了魔界。
他需要去寂寞城,将紫木棺带出来,带到他心爱的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