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隐之血(二)——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  发于:2013年10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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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杀来到他的面前,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看着自己的主人丝毫不顾形象的往嘴里塞牛扒,作为他的管家,难免会有些无奈。

他靠近该隐,弯下腰,恭敬的对他说:“主人,已经查到外面的详细情况了。”

嘎吱——

该隐一叉子下去,然后刀子狠狠一划,接着干脆利落的将牛扒塞进嘴里,嚼了又嚼,咽下去后才从嘴里蹦出一个字:“说。”

“外面传言主人去了卡玛瑞拉,而魔女莉莉丝确实在卡玛瑞拉停留过几天,并且很多人证实曾看见主人,所以在确定此消息真实的情况下,撒巴特之皇秘密进入了卡玛瑞拉……”

吱——!

一声刺耳的巨响!

接着便是沉默,过了好一会,该隐说到:“来人,把盘子换了。”

一名仆人战战兢兢的上前端盘子,却在下一刻惊讶的僵住。

那盘子,已经碎成了十几片,仆人端起来的时候只能抓住两块碎片,而牛扒则掉在了桌上……

皱眉,他不满说道:“弄干净了。”

仆人诚惶诚恐,快速将桌面整理干净,然后重新上了一盘牛扒。

“罗杀,接着说。”该隐继续切牛扒,好似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眼睛直直盯着牛扒,神情专注。

“是,主人,”罗杀得到命令,无波无澜的继续:“之后卡玛瑞拉的梵卓首领城堡暮城发生了一场战斗,莉莉丝在第二天离开了卡玛瑞拉,而兰斯洛特被人在杉树林中发现,但是似乎因为黑魔法的捆缚术而无法动弹,夏洛特的情况比较严重,过度消耗魔法,现在处于昏迷状态,只有撒巴特之皇,目前行踪不明。”

该隐总算停下了暴食的行为,随手抄起身边的酒杯,微微一晃,放到唇边抿上一口,慢悠悠说道:“就这些了?”

罗杀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奇怪的报道,请主人过目。”他说着将手中的报纸递上。

正是森桀曽看到的那张报纸,卡玛瑞拉日报,上面明明白白讲着该隐曽同莉莉丝一起参加了血色辉煌的拍卖会,并在拍卖上争夺一个脔宠。

该隐气的脸色铁青,发泄的将报纸揉烂,狠狠砸了出去,正好将桌上的蜡烛砸倒,蜡烛一靠上黑色的桌布,瞬间燃烧起来!

火势霎时旺盛,明亮的火焰映衬这该隐愤怒而疯狂的脸孔,显得诡异恐怖,威压,在瞬间袭来,将罗杀和叶梗压的几乎无法喘息。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克拉莉莎呢?她是不是一件离开卡玛瑞拉了?”

罗杀一愣,这才说道:“是的,属下打听过,隐居在卡玛瑞拉的克拉莉莎小姐已经不见了。”

微眯双眸,深蓝色的眸中红光一闪而逝,他危险的说道:“好你个莉莉丝,果然能为了达到目的的不择手段……”

叶梗茫然的看着该隐,完全搞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就连罗杀,也是一头雾水。

“我不吃了,东西都撤了吧。”该隐往椅背上一靠,闭上眼睛说道。

仆人迅速上前,扑灭桌布上的火,然后将餐具都撤下,最后为该隐上了一杯血。

他叹口气,放松整个身体,过了一会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问道:“罗杀,我怎么好久没见到琼斯了?”

******

“琼斯小姐在一个月前就离开了,您回来后心情似乎不大好,所以小姐一直没有打扰您,但是就在一个月前,她似乎突然感觉到一些东西,匆忙间便离开了。”罗杀将一切如实相告,因为他也有些担心琼斯,虽然她傲慢,有些时候显得任性幼稚,但是罗杀照顾了她几万年,怎么也不愿琼斯出事的。

皱着眉头,该隐本就烦躁的心情更加烦躁了,不满的说道:“她有告诉你去哪里吗?”

“琼斯小姐没有明说,只是似乎往卡玛瑞拉的方向去了……”

铁青着脸,该隐猛地站起来,一脚将身后的椅子踢翻:“卡玛瑞拉,卡玛瑞拉,又是卡玛瑞拉!”

罗杀噤声,低垂着头恭敬的站在一边,该隐的火气上来时,任何劝说和阻止都是无用的,而且一个弄不好会有反效果。

就连叶梗,也是泪汪汪的站在一边,不敢靠近。

直到将能掀翻的东西都掀翻了,能砸碎的东西都砸碎了,这次罢休。

也不见他气喘吁吁,该隐手一挥,转身就上了楼,黑色长袍在空中甩出潇洒的弧度,即使生气,即使没风度的发飙,也是那么优雅天成,尊贵无比。

他的声音从二楼传来:“罗杀备车,爷倒要去卡玛瑞拉瞧个明白,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吸引人,一个个全往那里跑!”

罗杀恭敬的向着楼梯方向鞠躬:“遵命,主人。”然后立刻转身出去备车。

叶梗叹口气,有些无奈的重新坐下,高高的椅子让她的双脚无法靠地,只好无聊的晃着腿,等待该隐从楼上下来。

没一会,该隐冷硬中带着温柔的声音响起:“小梗,上来,你把我的衬衣都放哪里去了?”

叶梗僵硬的转转头,空洞的绿色大眼睛里慢慢浮现笑意,她弯起唇角,跳下椅子,蹦蹦达达的往二楼去了…………

来到二楼,叶梗直接进入该隐的房间,正看到该隐打开一面橱柜翻找着,她快速上前,拉着他的手便将人拽到隔壁房间去了。

因为该隐平时都不出去,在城堡里只穿着黑色长袍到处乱晃,所以叶梗直接将正装房子隔壁房间,这样卧室里便会更加宽敞整洁。

她踮起脚尖,为该隐挑选了一身正装。

白色的衬衫,滚边袖口和领口非常别致精巧,滚出来的花边似乎是玫瑰形状,镶着金线的袖口和领口看起来华贵而简约。

黑色的长裤,将该隐修长的线条表现的淋漓尽致,紧紧贴着腿部,腰身处收紧,外罩一件黑色长风衣,下摆极长,正好可以遮住脚踝,肩膀宽阔,风衣让该隐看起来更加修长高大。

一根蓝色的丝带,将深黑色的长发圈住,松松的放于肩膀上,额发细碎飞扬,修饰整个脸型,深蓝色的丝带和深蓝的眸色也相得益彰。

不得不说,叶梗的欣赏水平还是蛮高的。

现在的该隐走出去,绝对可以令大姑娘小媳妇集体尖叫。(小隐,你就是个祸害……)

该隐看着镜中的自己,不满的皱眉,他低头对身旁眼里冒星星的叶梗说道:“小梗,这衣服穿着很不舒服,而且,有些夸张。”

叶梗无辜的看着他,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衣料都是最上等的,怎么会不舒服?这款式简约大方,又怎会夸张呢?“总之,这么穿出去,太显眼了。”说着,该隐就扯开第一个纽扣,准备把衣服脱了,换成平时的黑袍。

叶梗脸色大变,上去就死死抓住该隐的手,示意他千万别换回黑袍。(那黑袍要是穿出去,就是不是显眼的问题了,鼻血成河啊……)

于是两人对视,最后以叶梗的完胜告终,因为该隐实在受不了她泫然欲泣的表情,对该隐来说这绝对是杀手锏,一击必中。

******

当罗杀看到该隐和叶梗从城堡门口出现时,不由有些郁闷。

该隐一脸无奈的被叶梗扯着袖子向前奏,这模样怎么看怎么亲密,罗杀心中不是滋味,其实,其实他也很想和主人亲近的……

但是,这么个大个子,总不好撒娇似的扯住主人袖子吧……

脑中不由浮现出一九几的自己扯住比自己矮一个头的主人撒娇的模样,顿时冷汗涔涔,毛骨悚然。(好雷=)

所以罗杀再次放弃与该隐形成亲密的主仆关系,大概永远都是恭敬与被恭敬了……

心中想着,他依然尽心的将车门拉开,面带微笑,示意自己的主人上车。

该隐首先上车,一甩风衣下摆,脚尖一点,整个人轻飘飘的便钻进车厢里,他老神哉哉的翘起二郎腿,然后右手一勾,把叶梗也带进车中。

罗杀刚要关上门坐上车夫的位置,却听该隐有些惊讶的说道:“罗杀?你怎么不上来?”

罗杀一愣,脑袋顿时僵硬,他没经过思考就说道:“属下……要驾车……”

该隐嗤笑一声,右手坚定的伸出,直对着罗杀:“快上来,驾什么车啊,这些马都是我的血奴,自然知道我要去哪,你跟它们抢什么工作!”

罗杀的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无法言喻的感觉,他知道,他的主人是真的回来了,现在的该隐已经和几万年前没有任何区别了。

******

他握上该隐伸出的手,借着他的力道进入车厢,感慨中想,几万年前的主人,就从未让他驾过车……

该隐总是这样,说着训斥的话,但事实上却非常照顾罗杀,总是会不经意间担心罗杀是否工作量过大,压力过重。

以前的他恭敬中总是带着随意,不会惧怕主人大发雷霆迁怒自己,知道主人允许什么不允许什么,但是如今几万年过去了,罗杀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该隐。

从该隐回来的那天开始,他便小心翼翼,深怕出现差错,几十完全按照从前的一切做,也依然担心会惹恼该隐。

他总是觉得自己做的不够多,不够细致,不够迅速,任何事情都只找自己的错误,在他心中,该隐就是所有的信仰,是他的一切。

他生存的意义,便是服侍该隐。

“你并不需要服侍我,只要你想,随时可以离开寂寞城,去寻找自己的生活。”该隐曾经这么说过,而现在,当罗杀上次后,拥着叶梗的该隐靠在车厢中的沙发上,漫不经心的再次说出这句话。

他还记得自己是如何回答的,玉石,他再次回答该隐:“我是您的后裔,继承你的血脉,但却无法将其发挥出原有的实力,所以唯一能做的便是服侍您,成为您的助力。”

第二章:吾之血脉2

当迦纳再次有意识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同了。

他的身边除了一张写着“好自为之”的纸条,就只有一包金币。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心中略带恐惧的打量四周。

这是一个阴森恐怖的荒凉山谷,当他被抓去血色辉煌后曽有一次逃跑到达过这里,所以虽然荒凉了点,但却是他认识的地方。

他还知道,这里离梵卓的都城并不远,步行的话十来分钟就能到了。

卡玛瑞拉有一个人类聚居地,这里的人类以供应血液为条件,在此生活,只要他们定期送人去当食物,就能在卡玛瑞拉安全的生存下去,并且卡玛瑞拉还保证,被送去当食物的人,在一个月后会完好无损的回来,绝对不会死亡。

这样的条件是多么具有诱惑力,不用担心天灾人祸,只用在此工作,定时为领主贡献一下对自己来说用处不大的血液,就可以平安生活下去,对呀大多数无信仰者,卡玛瑞拉可能回是最好的生存地带。

更何况,若是被卡玛瑞拉的血族中意,还有可能接受初拥,成为卡玛瑞拉血族的一员。

迦纳将钱袋收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摸回城中,没办法,在荒郊野岭里他根本无法生存,从小便优越的生活环境怎么可能接受得了野外的摧残?

一天两天或许能熬过去,但是时间久了,不死也残。

他准备先在人类聚集处安定下来,等到时机成熟,便会迅速逃离这里,回到自己的祖国,然后潜伏,招揽人才,训练兵马,夺回自己应有的一切!

他本就不大可能是继承人,只怪皇兄疑心深重,狠毒无情,才会令他沦落到如此境地。

既然皇兄不仁,他又为何要讲义?

迦纳小小年纪,心中却已经形成了仇恨和欲望,背叛的痛苦令他尝到弱者的卑微,必须强大,必须得到一切权力,才能保护自己,才能不会这么凄惨。

他穿过荒凉的山谷,并不直接进城,经过那天的拍卖,已经有很多上层贵族看过他,出现在繁华的街道上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

虽然山谷中未知的一切令他恐惧,若是出现野兽也会是致命的危险,但是,相较于卡玛瑞拉繁华街道上常常出没的贵族们,这些都不值一提。

迦纳绕了半天,终于来到梵卓首都的另一侧大门,这里,专门用来给人类进出。

他趁着夜晚,并且人流较大的时间,矮小的身体很容易就混了进去。

焦急的窜入陋巷中,一边慌张的回头查看身后,一边急速跑动,他真的被吓怕了,一次又一次的逃跑,一次又一次的追捕,接着便是无止尽的殴打,那些人贩子为了卖出纯洁的身体,所以从未动过他,这也许就是他最悲哀也最幸运的事情了。

没有被彻底羞辱,所以唯有的尊严似乎还没有完全失去,他需要的,只是一个翻身的机会。

一个可以质问他的哥哥,为什么如此对他的机会。

呼吸越来越困难,他气喘吁吁的跑着,似乎没有尽头,穿过委委屈屈的陋巷,他希望自己可以找到暂时容身的地方。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标志牌,他猛地停下,接着往后退上几步,这才看清楚标志牌上写的内容:“温格尔旅馆”

迦纳喘了口气,咽咽口水,然后做了个神呼吸,这才鼓起勇气推开这个旅馆的门。

这个旅馆非常豪华,一般接待的都是人类的一些大商人,生意做大了,难免和血族有合作,他们在来卡玛瑞拉谈生意时,都会在温格尔旅馆住宿。

与其说是旅馆,倒不如说这是一个高级宾馆,除了大门看起来陈旧古朴,里面的一切都是最先进做豪华的。

所以,当迦纳推开门时,一下子就愣住了。

他完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古朴不起眼的小旅馆,里面竟是这样的!

和血色辉煌没法相比,但是也相去不远了。

成群的女侍,高档的吧台,气质高雅的调酒师,品位讲究的音乐,空气中弥漫的甜腻香味,总之,一切看起来都与性和欲望无法分开。

这又是一个堕落的世界。

迦纳发愣的时候,也有许多人在观察他,全身黑漆漆的,为了将那张总是惹祸的脸挡住,他故意在脸上涂了烂泥,正是这样的打扮,让在场的人都安静了下来。

吧台里的调酒师温和的看向他,问道:“小朋友,你来这里,有什么事吗?”

迦纳听到问话,缩了缩脖子,小声说道:“没……没,我走错地方了……”

接着,掉头便要离开。

但是,事情若是都能如他的意,也就没那么多磨难了。

“小子,你怀里揣的,是什么东西?”一个粗鲁的男人正拎着酒瓶说到:“拿出来给大爷我看看!”

这个男人是有名的酒鬼混混,仗着舅父的遗产非常多,经常来这里吃吃喝喝,完全与出没温格尔旅馆的其他人不同。

迦纳一听,顿时惊恐的将双手护在胸前,死死抱住怀里的钱袋,这些钱是他唯一有的东西了,若是没了,他也就没活路了。

死死抱紧,撒腿便要跑,可是醉汉似乎运动神经挺不错,当迦纳转身的时候,只决定身体一轻,后领子便被人抓住,醉汉像是老鹰捉小鸡一般,将他拎在手里。

挥舞着四肢,迦纳挣扎大喊:“放开!你放开我!”

醉汉没有搭理他,只是拎着他使劲的晃着,没晃几下,钱袋便从胸口掉了出来。

黄灿灿的金币顿时从袋口出现,哗啦啦撒了一地。

旅馆中的人们顿时惊呼,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他们没想打看起来灰不溜秋的一个孩子,身上居然会有这么多金币!

那个醉汉更是惊喜的要命,手上一甩,迦纳直接呈抛物线撞上了旅馆大门,而醉汉则晃晃悠悠的捡起地上的袋子,还将金币一个不落的全部放回袋子里。

醉汉将袋子系紧,心满意足的挂在自己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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