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才犬貌——笛花
笛花  发于:2012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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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在门外的金恒德见到此景,立刻吓得跪下,郑胤轩朝他身上踹了几记狠的。如今的郑胤轩可不似几年前的孩童,三

两下就将金恒德踹得直不起身。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弄条狗到本王床上!”郑胤轩把小武往旁边一扔,小武磕在门槛上哎呀了一声。

金恒德万万没想到把小王爷最喜欢的小武送上床会是这结果,顿时惊慌失措,哭道“小王爷息怒,奴才糊涂,请小王

爷饶了奴才的小命吧。”

郑胤轩怒火难消,喝道“拖下去,杖责二十。”说罢,金恒德就在求饶声中被拖了下去。

小武继续缩成一团,不敢吭声。郑胤轩瞧着他那窝囊样就生气,一把揪住他头发,道“你给本王好好识清身份,不管

是这辈子,还是投胎转世了,你都是本王养的狗!”

小武忙点点头,打心底里愿意被小王爷当作狗了,识相地汪汪两声。郑胤轩这才满意,又把小武拖回房间,关门睡觉

。小武一如往常,忠犬般守在郑胤轩床边,不过打这次之后,就算郑胤轩有人侍寝,他也必须乖乖地守在床边,不准

离开,搞得他一夜下来精疲力竭,苦不堪言。

郑胤轩精力旺盛,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少女少男。郑昀为了讨好他,送了一对金童玉女来。郑胤轩却极其不给面子,阉

了金童,送到内阁做太监,又剃光玉女的头发,逼她出家做了尼姑。

“哎哎,小轩你真是……”郑昀倒不意外他这么干,就是觉得可惜了一对可人儿。

郑胤轩对这家伙始终爱理不理,十分厌烦对方的纠缠,但想尽法子去躲又总是被挖出来。郑昀死皮赖脸地不肯走,调

戏郑胤轩的同时,不忘对候在一旁缩手缩脚的小武下手。小武一向惧怕这位太子爷,每次见人来了,就紧紧躲在小王

爷身后寻求保护。

“你少碰他!”郑胤轩一巴掌拍掉郑昀的手,道“他是本王的东西!”

郑昀揉揉手,又嬉皮笑脸地凑在郑胤轩左右,笑道“小轩你真狠心,本宫有好的总是想着你,你却连小武都不让本宫

碰一下。”

郑胤轩横他一眼,慢慢吐出一个“滚”字,甩甩袖子便走。小武见状赶紧跟上,却被郑昀伸手抓住胳膊,一个用力拉

近距离,他吓得往后缩,刚要大叫救命,下巴被狠狠捏住。

郑昀扳正小武的脸,细细打量了一番,真是越看越精致,一笑道“听着,给本宫好好保管这张脸皮,总有一天本宫要

把它撕下来。”

小武大惊失色,慌忙挣开他的束缚,足下一踉跄滚倒在地,抬眼望去,正好迎上郑昀诡秘莫测的眼神,他心下一寒,

跌跌撞撞地爬起来跑掉了。没了可戏弄的人,郑昀也觉无趣,吩咐随从们起驾回宫,准备改日再来骚扰。

不过太子的算盘打得不够好,郑胤轩没能潇洒几天,便因立妃之事被昊王关在后院闭门思过,任何人都不得探望。他

一直怨恨王妃虞燕,继而对自己的王妃也十分抗拒,抵死不肯立妃。昊王对他的胡闹从来都很放任,唯独这件事不准

他任性,一怒之下便把人关起来了。

郑胤轩难得倔强一次,宁可被软禁也不屈服,和着小武天天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小武,你说娶妃有什么好?像父王

那样,娶个丑八怪回来放着,看着都心烦。”

小武身体一抖,知道小王爷口中所指的乃是王妃虞燕,自己的亲娘。他不敢接话,听小王爷连骂了好几声贱人。这么

多年来,他始终没能见到王妃,其实他也不指望王妃认他,只是想看一眼,远远的就好。

午后,郑胤轩嚷嚷肚饿,又因受禁不得离开后院,小武便去膳房取糕点,满满地装了一盘子,他正准备端走,忽听见

一声“王妃驾到”,他顿时震惊,眼见众人纷纷跪下,立刻慌了神,提起衣服下摆跪下。

虞燕只会在有宴席的时候才会到膳房视察,小武和小王爷一直被关在后院,并不知道今日有贵客上门。虞燕例行吩咐

了众人一番,然后一眼发现了跪在人群中的小武。小武正抬头望向她,实在太过醒目,那相貌那眼神深深扎进她的双

眼。水袖下的双手竟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她即刻收回目光,转身匆匆离开。

众人皆诧异不已,纳闷王妃何以如此唐突离开?不过他们都是清楚自己身份的人,没谁敢加以议论,各自回到岗位忙

去。

小武默默端起点心盘子往回走,他不敢多想,一点都不敢,只觉得王妃明明很漂亮,秀丽端庄,雍容大气,才不是小

王爷说的丑八怪……王妃身份高贵,而自己只是一条狗,能有幸一见已是天大的福气,还有什么可求?他努力眨着眼

睛,暗暗叮嘱自己要知足,睫毛却还是被打湿了。

第十回:仰慕

小武整个下午都是恍恍惚惚的,被郑胤轩训了好几次,后来郑东南来探望儿子,小武身份低微,被遣退到一边去。郑

胤轩被关了五天,郑东南一直不理睬他,这趟过来是因为未来亲家将来拜访,希望儿子别再闹别扭。

“许大学士之千金温柔娴淑,德才兼备,是正妃的不二人选,配得起你,莫再胡闹。”郑东南耐心劝道,虽是不愿强

迫儿子,但他郑家的江山需要这位老一派的大臣,借此安抚旧派。“你不愿意也罢,这门亲事由不得你。”

郑胤轩心中极其不愿,顿时积了满眼的泪水,喃喃道“父王,孩儿……”

郑东南心疼儿子,甚是不忍,叹道“你若是有心仪的女子,纳为侧室便是,但正妃必须是这位许小姐。”

郑胤轩听去,想起自己阿娘,泪水哗哗掉落,倔强道“父王,孩儿不愿,孩儿只愿与心爱之人共度一生,不想重蹈阿

娘的覆辙!”

“放肆!”郑东南万万没料到儿子竟说出这种话,不禁大怒,喝斥郑胤轩跪下。他气急攻心,胸口剧痛,席尽诚立即

伸手将他扶住,缓缓输入内力护住他的心脉。

郑胤轩不肯罢休,继续大哭大闹道,“父王,阿娘去得早,孩儿心痛阿娘心痛您,不想步您的后尘!”

郑东南从未被儿子这般顶撞,只觉头痛欲裂,气息不均,他握紧席尽诚的手,以免自己站不住。席尽诚面色凝重,将

他扶在怀里,低声劝道“王爷息怒。”

郑东南摇头表示无大碍,心中不禁自嘲这是上天的惩罚,是自己对不起月娘而受到的惩罚。他略微歇息了一阵,便让

席尽诚扶他离开后院。

郑胤轩见父王被他气走,又赶紧爬起来坐下,一边抹干眼泪一边嘟囔本王才不要娶许老头子的女儿,然后唤小武过来

给他揉揉腿。

小武跪在郑胤轩跟前,捧起小腿搓揉,目光却一直跟着昊王而去,他刚才都躲在旁边看,看到昊王被气得脸色苍白,

心中不由作痛。自老人的事后,他深深觉得王爷是位很好的主子,可惜自己身份卑微,不能侍奉其左右。

许大学士离开时满脸的不愉快,表面上仍然客客气气,心里却怒不可解。自己女儿与小王爷的婚事是陛下暗中授意的

,虽然没有下旨赐婚,但也算是御赐了。他都没抱怨女儿要嫁给那个不学无术的小王爷,昊王居然当着他的面把亲事

否决了!他一定要告到陛下那去,让郑东南给他许家赔礼道歉!

送走客人,郑东南仍然觉得头痛,便多喝了两杯。席尽诚知他酒量平平,如今身体状况又不好,便上前劝解。郑东南

面色憔悴,眼神迷离,一手扶着额头,已显出醉态,道了句无碍。席尽诚将他扶到床边坐下,蹲着为他褪去靴子,又

为他脱掉外衣解开束发,服侍他躺下。

“退下吧,本王想一个人呆会。”郑东南阖上双眼,眉头微微皱起。

席尽诚答了声是,便退出房间,合上房门,静静守在门口。送醒酒汤过来的小太监见到此景,大为震惊,席先生与王

爷多年来一直形影不离,即使是歇息的时候,也会候在左右,今天居然被关在了门外!

小太监诺诺地退了回去,心想王爷今天的心情一定极坏,连席先生都不敢靠近,自己闯进去岂不是找死?可这汤不送

过去也是难逃惩罚,如何是好?

正在这时,小太监看见小武在四周晃荡,立刻有了主意,唤道“喂,你过来!”

被人发现行踪,小武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走了过去。他经常偷偷地在王爷卧房周围游荡,今天见王爷被气得不轻,更

是忍不住过来瞧瞧。“公公,什么事?”

“你把这个送到王爷房里去。”小太监把盘子递到小武手里。

“啊?”小武大吃一惊,握盘子的手不禁一抖。

“啊什么啊!王爷喝醉了,赶快送去,迟了可饶不了你!”小太监把烫手山芋扔给小武后便甩手甩脚地走了。

小武端着盘子左右不是,听到王爷喝醉,他心里面是担心的,但自己何等身份?哪有资格进入王爷的卧房!他磨蹭了

一阵,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上了,经过席尽诚的时候,故意把脑袋埋得很低。

进入房间,小武把盘子搁在桌子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郑东南昏昏沉沉地睡着,小武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王爷

,心情万分紧张,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烫。他细细打量郑东南,眉如翠羽,肤如白雪,隐隐透出一层红晕,鼻挺如峰,

唇若桃瓣,每一处都精致得无可挑剔。他扶着胸口大喘几口气,勉强压制住了激动和紧张,然后大胆地弯下腰,轻轻

将手抚在郑东南的太阳穴上按揉,喝醉的人都会头痛难受,他希望借此缓解王爷的痛苦。

郑东南的眉头渐渐舒展开,然后他微微张开了双眼。小武立刻吓了一跳,赶紧收回双手,想要逃走。郑东南却一把拉

住他的胳膊,吓得他不敢动弹半分,神色仓皇。

“是你。”郑东南的神志依然不清醒,他紧紧抓住小武的胳膊,另一只手抚上小武的脸。小武屏气慑息,呆若木鸡,

感觉到王爷的手掌微微湿润,掌心却十分温暖。

“你回到本王身边了。”郑东南轻柔地抚摸着小武的脸蛋,嘴角勾起笑容,宛如冰雪消释,春暖花开。“回来就好,

回来就好……”

小武脑中一片空白,不自觉地倒入郑东南的怀抱,顿感心跳剧烈。郑东南的双手软绵绵地揽着他的腰,很快便沉沉睡

去,呼吸顺畅平稳。小武红着脸抬起头,看到郑东南安稳的睡颜,心中是又喜又羞,他贪婪地又依偎了一阵,才依依

不舍地起身。

醒酒汤肯定是没法喝了,小武放下床帘,又端着盘子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依然低着头,快步走过席尽诚。席尽诚的

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开口唤了声“小武”。

“啊!”小武吓得又是一抖,畏畏缩缩地转过身去,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去,紧张地唤道“席先生。”

席尽诚的笑容很淡,平日里他鲜少露出笑颜,霎时令人安心静神。“你该唤我师伯的。”

小武愣愣地望向席尽诚,完全无法言语。他的亲爹远在天涯,亲娘不肯认他,一直无依无靠,过着狗一般的日子,这

声师伯却是在告诉他,这世上还有人承认他。

席尽诚伸手抚摸他的脑袋,道“师伯无法为你做得太多,望你勿怪。”

小武赶紧摇摇头,话语都哽咽在喉咙里,吐不出一个字。

席尽诚又拍拍他的肩膀,似是在安抚他,劝告道“晚上不要四处乱跑,王爷若知道了,会不高兴的。”

小武眨眨眼睛,脸上又泛起红晕,原来自己的行踪早就被发现了。“我知道了,谢谢……师伯。”他咬了咬嘴唇,按

耐不住叫出这个称呼时的激动。

“嗯,去吧。”席尽诚喜欢小武的天真可爱,庆幸小武在这样的环境下亦能茁壮成长,他现今的身份不便与小武多接

触,只能暗中给予一些帮助,希望能无愧于师弟。

道别之后,小武兴高采烈地回到后院,发现郑胤轩踢坏了一条椅子,满脸挂着不悦。见他回来,立刻上前抓住他后颈

“你舍得回来了!”郑胤轩抓着小武摇晃,凶道“本王被关在这,你倒好,四处潇洒!”

“不敢不敢。”小武求饶道,赶忙又补充汪汪两声,对小王爷是绝对不能采用抵抗政策的。

郑胤轩的脾气来得大,去得也快,抬脚踹了小武屁股一下,道“哼,还不打水来给本王洗脸,本王要歇息了。”

小武哎了声,赶紧跑出去打水,将热水和冷水都倒入水盆,调兑好水温,刚要端走,却见到水如明镜,不禁愣在水盆

边。他的目光落在水中的倒影上,不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颊,想起刚才的幕幕,王爷是把他认成了谁呢?

第十一回:禁武

翌日晨,许大学士于早朝后私下向明帝哭诉昨夜之事,明帝安抚了他一番,随后问询得知昊王酒醉未醒,便萌生了探

望之意,也不管合不合规矩,侍卫长莫天华马上安排,率侍卫队护驾前往。

龙辇驶入昊王府,府上的奴仆们见状皆是一惊,急急忙忙地要去通报,却被莫天华叫住,言无需通报。明帝下辇来,

熟门熟路地往府里去,很快行至昊王卧房前,看到席尽诚正守在门外。

“席尽诚参见吾皇。”席尽诚立刻跪拜迎接。

明帝扫了他一眼,饶有趣味地望向房内,问道“东南在里面?”

席尽诚答曰,“回禀陛下,王爷昨夜饮醉,尚未起身,臣这便去唤醒王爷。”

“不必,朕看看他就行。”明帝说话间,莫天华已打开房门,他独自进入房间,莫天华又将房门合上,席尽诚的脸色

顿时煞白。

明帝走到床边,揭开床帘,看见郑东南仍在熟睡,神态安详。他不禁露出宠溺的笑容,动身坐在床边,挽起郑东南的

手,放在自己两手之间轻轻摩挲。郑东南似乎感觉到了他,睫毛微微翕动,很快又恢复平静。明帝来了兴致,收腿上

床,紧贴郑东南躺下,仍牢牢握着对方的手,不会便进入梦乡。

快午时,郑东南苏醒过来,睁开眼发现自己竟睡在他人怀抱中,那人黄袍加身,龙纹格外显眼,他立刻意识到发生了

什么,来不及惊讶,即刻起身下床,拿起衣袍披上,跪在床边唤了声陛下。

明帝被他的动静吵醒,仍懒洋洋地躺在床铺上,探出一只手来,道“过来,再陪朕躺会。”

郑东南面色一白,仍跪不起,又坚定地唤了声“陛下”。

“唉,你真是——”明帝见他不肯起身,只得坐起身来,一脸和善地道,“又无外人,何必拘束。”

郑东南露出尴尬的神色,毕恭毕敬唤道,“陛下。”

明帝的脸色明显一沉,移到床边坐着,笑容仍旧挂在脸上,语气冷淡下来,道“怕什么?以前敢多嘴的人,朕都杀了

,现在还有谁敢多嘴?”

郑东南的身体一抖,不敢面对明帝的目光,声音不禁颤抖起来,仍不死心地唤了声“陛下”。

明帝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严肃锐利的目光,声色俱厉道,“朕今日心情本来很好,你偏要坏了朕的兴

致不是!”

“请陛下恕罪。”郑东南躬着身子,将脸别到一边。

明帝弯下腰,伸手勾起皇弟的下巴,令他不得不看向自己,道“是朕太放任你,还是你太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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