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才犬貌——笛花
笛花  发于:2012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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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承受不来。

“轩儿,为父对不起你,”肖翀满心愧疚,道“你跟我回封云山吧。”

郑胤轩退得急,一跤绊倒在地,手足乱蹬着往后爬,喝道“本王才不去什么山,本王要回王府!”

“轩儿,你不能回去,回去只有死路一条。”肖翀想将他扶起,却被人迅速躲开,这时玉凌川痛苦的呻吟又再响起,

肖翀立即回到徒弟身边,将人抱在怀里,覆掌于胸口,将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稳住玉凌川混乱的心脉。

真气运行一周,玉凌川的疼痛逐渐缓解,意识陷入昏迷,手却紧紧握着肖武的断指不肯松开。肖翀松了口气,准备将

人带回封云山再想医治之法,可这时却已不见郑胤轩的踪影。郑胤轩必是在他运气救治玉凌川时逃走的,他顿时大乱

,急呼几声轩儿,而山路漫漫,除了几个残兵,哪有郑胤轩的身影?

昊王府,郑东南直奔入地牢,席尽诚等人紧随。地牢内盘旋着血腥气息,一个瘦弱的躯体蜷缩在干草堆中。郑东南急

忙上前,跪在干草上,将肖武抱入怀中。众人见王爷屈膝皆是大惊,匆匆四肢贴地,不敢吭一声。

郑东南轻轻撩开贴在肖武面颊上的头发和碎草,肖武的面容映入他的双眼,狠狠刺在他的心上。这么多年来,他一直

嫌弃这个孩子的身份,觉着这是对他的羞辱,不杀亦是大恩,根本不愿看这孩子一眼。倘若……倘若他曾看一眼,又

怎会认不出?这张和月娘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

郑东南捧起肖武血淋淋的左手,断处白骨依稀可见,鲜血不止。他感觉胸口一痛,颤抖的手抓住衣襟,发力撕下一块

,急急裹住肖武的左手。铁链被带动,发出沉闷的声响,郑东南这才注意到肖武脖子上的禁锢,细白的脖子已被磨得

血迹斑斑。他痛得几乎要窒息,伸手抓住铁链,想要将链子扯断。

所有人都看得一抖,趴在地上的金恒德立刻朝旁边人大喝道,“愣着干嘛!钥匙呢?”

旁人支支吾吾地回答道,“钥匙在、在小王爷那……”

金恒德暗骂一声混账,生怕被怪罪,胆怯地抬头去看,却见郑东南丝毫不理睬,固执地拉扯着铁链。

席尽诚上前来跪在郑东南旁边,道“王爷,让我来。”一脸恍惚的郑东南半天才看清是他,慢慢松开手,将铁链交到

他手中。他握住铁链,将内力注入,铁链承受不住他雄厚的内力,顷刻间崩裂尽断。

郑东南立刻抱起肖武,快步向外走去,将人抱回自己的居室。御医们早被传来候命,立即展开医治,他们虽不知肖武

身份,但见昊王一直守在床边,也知此人非同小可,个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处理好伤口,御医禀告郑东南,肖武并无性命之忧,昏迷乃因失血过多,需多调养几日。郑东南命御医们不得离开,

随时候命,又吩咐侍女为肖武擦拭身体、更换衣裳。侍女褪下肖武破旧不堪的衣衫,郑东南便看见肖武身上遍布淤青

,他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在靠椅上。

安排完一切,肖武妥善地睡着,郑东南目怔怔地坐在床前一动不动。席尽诚劝他去歇息,他却不愿,望着肖武出神。

“王爷,我在这守着,您金体为重,请歇一歇吧。”席尽诚不忍见他这般,再次相劝。

郑东南却似未听见,目光不肯挪开半分,连熬了四五个时辰,身体已经疲惫得毫无知觉,而心痛的感觉却越来越清晰

。“尽诚,”他求救般地呼唤道,“我……是我,是我造的罪……”他已经很久没有自称过我了,放下身份后他也只

是个普通人,普通父亲。

“这是报应,我造的罪都降临在我身边人身上,先是月娘,接着是这孩子,下一个……下一个会不会是你?”他再也

控制不住情绪,双手掩面失声痛哭。

席尽诚心中一痛,轻抚他颤抖的肩膀,任他在自己怀中哭泣。“不会的,”他的话语回荡在郑东南耳边,“东南,不

会的,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伴随你左右。”

第廿六回:大难

是夜,皇宫,暗探复命,莫天华将一切禀报明帝,明帝当即大怒。“好你个虞燕!”明帝恨得咬牙切齿,命人即刻拟

定圣旨。

“你前去领五百御林军妥办此事,怠慢者、抗旨者立斩。”明帝怒不可遏,无人敢上前劝言。

莫天华接过圣旨,立刻前去调派御林军。军中不乏虞氏之人,初一听圣旨皆是诧异不已,更有激烈者抗旨不从,莫天

华当机立断,斩了两名虞氏旁系,将军中所有虞氏之人缉拿入狱。后又兵分四路满城缉拿虞氏一族,他则亲率百余名

卫兵来到昊王府抓捕虞燕。

郑东南接旨一观,上述“虞燕欺君犯上,亵渎皇室威严,诛以九族”,他亦知此事瞒不住,只是不料来得这么快,不

禁一怔,无言可对。虞燕与碧玉被御林军带走,却是一脸平静,似乎早已料到这般结局,经过郑东南时,她停下脚步

,平静的面容上现出深切的恨意。

郑东南的脸上闪过一丝不安,道,“虞燕,一切皆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本王。”

虞燕不禁冷笑几声,道“你们早就想除了我虞氏,如此大好机会怎会放过?”

郑东南的面色猛地一暗,怒道“闭嘴!本王虽与你无夫妻之情,但亦不曾亏待过你,你凭什么?凭什么这般对待本王

!”

“凭什么?哈哈!”虞燕大笑起来,双眼发红道,“因为我恨你,恨你!你表面上赞成我和肖大哥,却对肖大哥赶尽

杀绝,若非虞氏还有利用价值,又岂会留下我?当初你要杀我和肖大哥的孩子,我若不这么做,我的孩子早死了!”

她激动的言辞一下子冷下来,道“不过真可惜,你后来竟因月娘的死而不愿再造杀孽,真是太可惜了,你知道吗?我

多想看你亲手杀死自己亲生儿子!”

她的话语字字狠绝,闻者无不惊讶,郑东南万万不料她对自己竟有如此敌意,一时间无言以对。人被押走,郑东南回

转屋内,眼见肖武仍在昏睡,面色十分憔悴,他不禁伸手轻抚儿子的额头,心中泛起阵阵痛楚。

一夜动荡,被捉拿人士近两百人,追捕仍在继续。众臣皆有耳闻,深知兹事体大,翌日朝上竟无一人敢替虞氏讨保,

虞氏一族尽数关入大牢,不日将斩,而百姓只知虞氏犯了重罪,至于如何欺君,却不得而知。

郑胤轩对这一切一无所知,逃走后茫茫然地徘徊在山间,又冷又饿,偷偷哭了好几次,不知该往哪里。一想起父王毫

不顾忌仍在肖翀手上的他转身而去的那幕,泪水就情不自禁地落下,他害怕极了,自己什么都不会,自保的能力都没

有,以后该怎么办?他想起骆竞天,在这最无助的时刻,只想起这个人。

“本王……本王就快死了,你在哪……”他双腿乏力,窝在树下抱头痛哭,忽闻脚步声临近,立刻充满希望地望过去

,却见来者是安广政,澎湃的心又静下去。

安广政从昨天就一直在找寻他,见他这般狼狈,不禁皱起眉头,道“小王爷,属下送您回去。”

郑胤轩满脑子混乱,根本拿不出意见,仍然一动不动地坐着不发一语。安广政伺候他这么些年,从未见他这般落魄,

不忍道“小王爷,此地并不安全,属下护送您回去。”

郑胤轩抹抹泪水,点头嗯了声,安广政将人扶起,又见他双腿打颤,走路不能,便道“恕属下冒犯”后将人驼起。郑

胤轩覆在安广政背上,瞬间泪眼朦胧,现如今还愿呆在他身边唤一声小王爷的,只剩下安广政了。

行至城门口,郑胤轩心中忽然一阵慌乱,让安广政放下他,他怯怯地望着城门,想起肖翀的劝告:不能回去,回去是

死路一条。他顿感危机重重,不愿再往前一步。

“本王不回去,不能回去。”他连退数步,起了逃走之心。

“小王爷?”安广政不明所以,一脸困惑。

郑胤轩受惊般连连摇头,道“广政,我不能回去。”说罢便要逃走,安广政立即将他拦住,他不禁大呼,“广政你干

嘛?”

话语刚落,安广政一把制住他,眉头紧皱,为难地道了句,“小王爷,主子要见您,属下必须带您回去复命。”

郑胤轩毫无武功,根本摆脱不开,顿时面色煞白道,“主子?谁是你主子?你到底听命于谁?”

安广政避而不答,面露愧色道,“小王爷,属下得罪了。”话毕,一掌击在郑胤轩后颈,将人打晕带走。

昊王府,肖武一直昏睡到午间才清醒,方睁开双眼,手指的疼痛感立刻袭击过来,他下意识地握住左手,便摸到小指

那处空荡荡的,他蓦然一惊,忆起昨日的可怕经历。

“武儿。”郑东南一直守在屋内,见人有了动静,立刻激动地冲到床边。

肖武猛地往后一缩,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瑟瑟发抖,惊恐地望向郑东南。郑东南见他害怕自己,不敢再往前,

道“武儿别怕,我是你父王。”

肖武不言,一脸呆滞,紧紧护着受伤的左手,泪珠哗哗滚落。郑东南心痛不已,道“武儿你别怕,有父王在。”

肖武止不住颤抖,直往角落缩,喃喃唤道“爹……师兄……”

郑东南一僵,仍和蔼道,“他不是你爹,你是我郑东南的儿子,我才是你爹。”

肖武抬起满是泪痕的脸,漆黑的眸子中尽是疑惑。郑东南想伸手摸摸他,却被迅速躲开,手停在半空中尴尬不已。

“武儿,你且好好休息,不必多想。”郑东南无奈,亦知事出突然,肖武不可能马上接受,自己呆下去只会徒增儿子

的恐惧,便步出屋子命下人好好服侍肖武。

席尽诚前来禀报,御林军并未找到郑胤轩,己方人马也未能找到其行踪。郑东南眉头皱起,又问起肖翀,席尽诚答曰

肖翀仍徘徊在城外,猜测也是在找寻郑胤轩,不过玉凌川伤重,拖不了多久。

“他这一生有哪点可取?对本王,他背信弃义,辱我声誉;对虞燕,他无所担当,弃之不顾;对徒弟教导无方,置其

于危险境地,现在连轩儿都护不住!”郑东南句句刻薄,愤怒难当,道“倘若被御林军抓住,轩儿必死无疑,他心知

肚明,竟还是让轩儿走失!”

席尽诚见他情绪激动,忙劝道“王爷息怒。”

郑东南道,“本王才不关心他的死活,只是轩儿……”他微微阖眼,十几年的父子情并非说断就能断,这个孩子是他

一手抚养长大的,父子间的过往历历在目,如何忍见其被处以极刑?只是事已至此,他救不得,只能寄希望于肖翀将

人带走,可惜这个人从来都只会让他失望。

“王爷请放心,吾已命众人积极找寻,小王爷……”席尽诚迟疑了一下这个称呼,接着道“吉人天相,必平安无事。

郑东南不言,目光落在忙碌进出的下人身上,忽然想起肖武亦曾多次混在下人之中,偷偷伺候他,而自己从不曾正眼

看过。他在命令金恒德斩下肖武手指的那一刻,根本没想过这孩子何其无辜,明明是他太狠绝,有什么资格怨怪肖翀

第廿七回:折磨

冷水泼在身上,郑胤轩冻得一个激灵,猛地张开双眼,闯入眼眶的是昏黄的火光,四周是黑漆漆的墙壁,根本分不清

现在是黑夜还是白天,他倒吸一口气,浓厚的血腥味立刻充满他的胸腔,忍不住咳嗽起来。

“小轩,你醒了。”

熟悉的声音传来,郑胤轩顺着声音望去,见到郑昀翘着腿坐在不远处,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刀锋映着火光闪耀,安

广政正毕恭毕敬地跪在旁边。“是你?你要干什么?”

郑昀起身来,走近郑胤轩,一脸温和笑容道,“小轩,本宫这是在救你啊,你现在被通缉,一出去就得死。”匕首挑

起对方下巴,他玩味地打量着湿漉漉的郑胤轩。

郑胤轩一把甩开,道“本王的事用不着你管!”

“本王?”郑昀呵呵大笑,发狠地一把揪住郑胤轩的头发,道“你以为你还是小王爷吗?你姓肖,一个贱种而已。”

“你!”郑胤轩吃痛,挥开拳脚想还手,可他哪是郑昀的对手,被郑昀抓起来狠抽了两嘴巴,一脚踹在胸口,呛出一

口血来。

郑昀鄙夷地打量着瘫倒的郑胤轩,又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将人拖到墙边,那处摆放着一个木架,然后安然地坐回座位

,观看安广政将人锁在木架上。

木架只有半人高,郑胤轩被迫跪下,两只胳膊被铁链牢牢锁住,他怨恨地看着安广政,啐了口血骂道,“叛徒!”

安广政面色一白,默不作声,郑昀听去,却道“小政没有背叛你,他本来就是本宫安插到你身边的,本宫才是他的正

主,当初皇叔为你选护卫长,是本宫推荐小政的。”他抿嘴一笑,道“不然你以为本宫怎么会这么清楚你的动向?”

郑胤轩这才明白自己身边连个可信之人都无,咬牙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郑昀扶着额头想了片刻,道“想做的事情太多了,本宫一时真不知该做哪一件?”他慵懒地笑笑,指挥

安广政将所有灯火点燃。

厅内明亮起来,郑胤轩得以看清四周,不禁胆战心惊,整个厅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千奇百怪、应有尽有,件件

呈现出被血长期洗礼过的黑亮,便是浓浓血腥味的来源!

“小轩,你喜欢哪一个?本宫赏你。”郑昀笑得很无邪,不由兴奋起来,如获珍宝般捧起一件件刑具观赏。“小轩你

看这件,小巧又可爱,本宫十分喜欢。”他捧起一颗核桃大小的铁珠,轻轻拉扯珠身上的链子,珠子周身立刻爆出寸

长的铁刺来。

郑胤轩动弹不得,止不住浑身颤抖,郑昀陶醉在刑具中,又捧起一件前端呈钩状的细长利刃,道“这个可以把肠子勾

出来,上次那小倌看着自己肠子流了一地,竟活生生地被吓死了,真好笑。”

郑胤轩一点都笑不出,恐惧铺天盖地地袭来,若非双臂被牢牢锁住,他早已瘫软在地。郑昀嬉笑着凑近他,再次用匕

首勾起他下巴,道“小轩啊,这都怪你自己,当初你若同意把小武给本宫,他早就被本宫玩死了,哪会闹出这么多事

?现在——只能你来陪本宫玩玩了。”

说罢,匕首自上往下滑,挑开郑胤轩的衣领,又划开胸前的衣襟。郑昀一见到白净的身体,就忍不住要动手划上几道

,他极力克制心中的冲动,刀锋在郑胤轩的胸口盘旋。“只要刺下去一旋,就下来了。”

冰冷的刀尖压在郑胤轩胸口的乳珠上,再深入一分便能见血,他顿时冷汗直流,呼吸都不敢。郑昀专注地凝视着锋利

的刀尖,慢慢用力推进,刀尖没入稚嫩的皮肉,溢出一串血珠。郑胤轩痛不欲生,发出阵阵惨叫。安广政听得浑身一

抖,不忍再看,别过脸去。

郑昀没有再往下刺,适时退回刀子,满心欢喜地欣赏着郑胤轩,血液自乳头涌出,一路向下流淌染红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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