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少年所说的话,除了深深打动了被告白的蓝衣青年之外,还撼动了在一旁旁观的欧阳流煜与凤倾雅。
蓝衣青年接过紫衣少年手中的花同时将他深深地拥入怀中,温柔地笑着说道,“我刚才听到了这世上最了不起的告白。”
当蓝衣青衣热情地吻住紫衣少年的红唇时,凤倾雅有些羞却地移开目光不再看他们。但耳边却还是能依稀听到以下令人脸色心跳的对话。
“嗯啊……不要……不要在这里……会有人看到的。”
“我已经等你这个小笨蛋等太久了,再也等不了。”
“嗯啊哈……”
紫衣少年的口中剩下便只有无尽的呻吟声的传来。
凤倾雅一听到这声音,就想起自己也常和君清绝这样,不觉脸上红润了几分,疾步地离开那二人所在的范围之内,欧阳流煜也随即跟上去。
除却后面这段让人害羞的情景,凤倾雅还是很羡慕和感动刚刚那二人之间的感情,彼此都相互喜欢着对方,这是如此难得之事。
“你不讨厌断袖?”欧阳流煜看着凤倾雅的脸上完全没有反感恶心的样子,反而是一脸的害羞之色,不由得心下大恸。
“情之一字,非己所能控制,无关男女。”凤倾雅平淡地说道。
欧阳流煜听的却是一阵心动不已。心里不停欢声雀跃道,也就是说他不讨厌男人,有可能会喜欢自己喽。
第十八章:心有所属
一向以花花大少风流公子着称的欧阳流煜在面对凤倾雅时却宛如一个情窦初开的热血少年,满心的欢天喜地。
虽然他和凤倾雅不过才第三次见面,但在过去的二十年来从未有过这样一个人让他想如此地讨他欢心,如此地心疼他,又如此地想要拥抱他。他想,这也许就是真正的情动。
他向来是想要什么就去争取的人,一刻也不想等。现下不正是花前月下表白的大好良机。
“昀舒,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说罢,欧阳流煜一脸兴奋地转身没入一片昙花雪海中。
过了没多久,凤倾雅见天色已不早,想着自己还与雨桥约好要在云香楼会合,便想唤回欧阳流煜与他当面告别。
“流煜兄……”
凤倾雅只唤了一声,欧阳流煜便乘着轻功从天而降地飞来。
凤倾雅口中尚还未说出道别的话,欧阳流煜抢先开口对他说道。
“昀舒,我欧阳流煜以花为媒,明月为誓,此生此世,只喜欢你一个。”
看着手捧着大束昙花递向自己的欧阳流煜,凤倾雅的额头顿然直冒冷汗。
这是怎么回事?刚刚无意中听到一个男子对另一个男子深情告白,现在又轮到他现场直接听到一个男子对自己的告白?今天是什么日子?有规定都要在今天送昙花告白么?还是这只是欧阳流煜的一时兴趣的恶作剧?
“呃……流煜兄,你这是在戏弄我么?”
凤倾雅完全没意识到他会被一个男子喜欢上,压根不相信地问道。
“昀舒,我是真心的喜欢你。”
看着欧阳流煜认真的那副表情中还带着一股子深情,更是让风倾雅咋舌不已。
欧阳流煜见没从凤倾雅口中说出任何拒绝与反感之意,面上只有惊讶之色丝毫没有看出厌恶之情,不由得心中欢喜万分,开始深深款款地作起了表白。
“虽然我和你不过才见过三次,但在过去的二十年来从未有遇到过像你这样让我如此地喜欢的人,就算你现在不喜欢我,我也会努力让你喜欢上我,因为,这一生一世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听到此时,凤倾雅的脑子已经完全呆掉了,晕乎乎一片。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到告白,而且对象还是个男子。
“昀舒,让我一直这样喜欢你,让我陪在你的身边照顾疼爱你一辈子,好吗?”
如果现在站在他的面前说出这句话的是君清绝,自己可能会立刻晕过去吧。凤倾雅在心里这么想着,随后又忍不住笑自己有这样的痴心妄想,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突然,一阵疾厉的掌风飘来,欧阳流煜手中的大棒的昙花顿时化作碎末,扬扬洒洒吹散在四周。
欧阳流煜顿时气愤不已地转身望向那个击碎他的昙花破坏他的好事的那个始作蛹者,而凤倾雅也随即讶异地蓦然转身——
皎白的月光散落之下,离他们十丈之外的昙花小道间,不知何时竟停了两匹马,一前一后的马上各坐着一个男子。
只见白马上的紫袍男子拂手一挥,欧阳流煜的脸颊顿时便肿红了片,嘴角渗着丝丝猩红的鲜血。
“即便只是我府上一个卑微的仆人,也是你能妄想的?马上给我滚。”
当冰冷如霜夜的声音穿过夜风吹入耳畔,欧阳流煜此时的心情简直笔墨也难以形容,为什么每次他和他喜欢的人单独相处时,总要杀出这个挨千刀的冰山大神。而且还每次都给他很大的难堪,第一次是辱骂他是乞丐;第二次当着众人的面前叫他滚;这一次居然当着他喜欢的人面扇他的耳光。他欧阳流煜逍遥快活的那么多年,几时受过这般的再三侮辱,此时心中对于君清绝的愤恨早已多过于往日的惧怕,更何况现在在他心爱的人面前,他更不能屈服。
“即使身为教主的你,也不左右我们的感情。”欧阳流煜啐了一口嘴里的血丝说道。
“昀舒,不要怕,有我在。”完全将自己扮演成大情圣的欧阳某某一脸温柔深情地将凤倾雅护在自己的怀里,而凤倾雅完全沉浸在君清绝出现的惊喜之中没回过神来。
当君清绝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相拥的情景时,顿时浑身杀气大盛,冷眼直瞪着欧阳流煜,恨之欲将其剥皮折骨,挫骨扬灰。而坐在君清绝身侧另一匹马上的男子顿时被这强大的杀气所震慑,他赶忙紧勒住缰绳运用内力护身,却还是被震得有些轻微内伤。
“教主,请息怒。”
欧阳流寂抚着微痛的胸口连忙纵身跃下马背,跪地恳求道。
“流煜,还不快给我退下。”
欧阳流寂随后又对着那个不知死活的欧阳流煜怒斥一声道。
但欧阳流煜就是紧抱着凤倾雅不放手,一脸的倔强。而凤倾雅自然不想被君清绝误会,他一直不停地挣扎想挣脱欧阳流煜的怀抱,可惜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型的他哪里敌得过武功卓越的欧阳流煜。
“君清绝,以你这种臭得要死拽得要死烂得要死的性格本少爷敢保证这辈子都没有人会喜欢你,我休想棒打鸳鸯拆散我和昀舒,就算你再怎么羡慕嫉妒恨,我和昀舒两个就是两情相悦,白首不离。”
除了骂人的欧阳流煜和被骂的君清绝,在场的另两个,凤倾雅与欧阳流寂都是一脸天要塌下来的表情。
凤倾雅凝望着端坐在白马上一脸面无表情的紫衣的君清绝,他的眼眸平静如深潭之水,面色看似丝毫没有动容。但他有预感,君清绝是真的动怒了。
“你可随他走,以后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平淡如水的话语,却令凤倾雅顿时浑身一惊,宛如冰刀霜刃般深刺进心扉,痛不欲生,连自己的声音都找不到了。
欧阳流煜闻言,一脸喜不自禁的模样却还是刻意板着脸对君清绝警告道,“你可要说话算话,莫作那言而无信的无耻小人。”
听到这句话,君清绝是没怎么样,原本就伤心欲绝的凤倾雅此下却是一阵急火攻心,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推开抱着自己的欧阳流煜,将那正得意飘飘的欧阳流煜猛推倒在地。
“欧阳公子,我与你不过是朋友之间的泛泛之交,你为何要这样侮辱我的名节,更凭什么对主子如此不敬。”
被推到在地的欧阳流煜顿时如受当头一棒,兜头泼下一盆冷水,全身冰凉颤抖不已。
本来欲骑马离去的君清绝看到这一幕时,不得不承认,他内心的愉悦多于惊诧。
“你……你不是不讨厌断袖么?”欧阳流煜惊讶又失落地望着此时盛怒地质问自己的凤倾雅。
“我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可能。”
即使凤倾雅不愿意去伤害任何人,更不愿意伤害深深喜欢自己的人,但这些放在与君清绝对立的面前,他选择君清绝。何况,他觉得不喜欢还是早点说清也好,免得一直让对方怀抱希望横生不必要的误会与制造更深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是不是你担心君清绝言而无信,从中阻拦?所以才这么说?”
面对欧阳流煜仍不死心的追问,凤倾雅唯有如实回答。
“我早已心有所属,今生今世除他以外,绝不可能再喜欢任何人。”
言罢,凤倾雅决然地转身而去,躺在地上还不曾起身的欧阳流煜望着凤倾雅决然离开的身影,脸上是一片惨绝的笑容。
第十九章:瞬间永恒
月色正朦胧,昙花似雪海。
欧阳流寂搬着失魂落魄的一告白就失恋的欧阳流煜赶紧撤退,给他那教主大人和他家的仆人腾出独处的空间。
凤倾雅死死地拉着君清绝的锦袍下摆,眼眶红红地哀求道。
“求你不要生气,不要赶我走。”
坐在马上的君清绝俯视着凤倾雅,见他这般可怜兮兮的模样心里是又怜惜又憎恨,憎恨他只是这样拉自己一下,哭一下,自己就把之前的愤怒与痛心全抛到了九霄云外。想他一心想早点回来陪他过节,却没想到竟让他看到凤倾雅在这断袖幽会之处与欧阳流煜花前月下的私会,还搞出这么一桩荒唐的告白之事。若不是他出现,以欧阳流煜往日那风流成性的作风,难保他不会霸王硬上弓,一想到方才欧阳流煜抱了凤倾雅那么久也没见他有排斥的样子,君清绝心中的怒火更加旺盛。
(吐槽:天地良心呀,凤倾雅是弱受嘛,就算他想挣开也不能挣开呀,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他没有排斥啊?啊?不就抱了那么一小会儿么,怎么了,你这男的是有多小气呀!还有,你说凤倾雅在这断袖幽会之处与欧阳流煜花前月下的私会?那您老人家又怎么会来这断袖幽会之处,而且还带着一个男人!说,从事招来!)
(作者:这个嘛,我可以解释澄清一下下,鉴于君清绝之前找了凤倾雅两次,吸取教训的他在凤倾雅的身上下了如影蛊。无论凤倾雅在哪里他都找得到他,不过诸位放心,此蛊对人身并无任何副作用,乃是居家旅行必备之良品。)
“哼,”君清绝寒着个脸冷哼一声,随后吐道,“自己上来。”
(吐槽:切!你小子死拽什么,还不就这点出息!作者:实在不敢再虐倾雅了,大家都对小攻有意见了。)
凤倾雅见到君清绝的话后,顿时心中大喜,破颜一笑。
很快,凤倾雅收回了脸上的笑容,不禁开始纠结于是坐在前面还是后面。坐在前面君清绝就可以抱着自己了,坐在后面自己就可以抱住君清绝了。只是,君清绝的气还未消,恐怕是不会主动抱自己更不会让自己抱他。
见凤倾雅仍是半天未动的样子,君清绝不耐烦的伸手一把拉住凤倾雅,将他拎上马塞进自己的怀里。
面对这突如其来神速地坐上马并且依靠在君清绝怀抱里的地理位置转换,凤倾雅一阵心跳急速跳动着。
正当凤倾雅沉浸于君清绝温暖的怀抱时,君清绝冷冷的一句话响在耳边。
“天天吃的都长到哪里去了?越抱越咯手。”
隔三差五地病卧在床人能不往下瘦么,说来说去君清绝他自个算是罪愧祸首。
凤倾雅低垂着头满心的充斥着被君清绝嫌弃的难过与酸涩,声音听起来像是要哭了一般低低说道,“对不起。”
“你忘记昨日答应过我什么?”
君清绝伸手轻抚上他的下巴,让他转过头来与自己对视,声音微冷地问道。
这时,凤倾雅才恍惚想起君清绝那一句,“以后不许在我面前低头,不许流泪,不许生病,不许违逆我,不许惧怕我。还有,要对我笑。”
“唔嗯嗯……”
面对君清绝突如其来的激吻,让凤倾雅不由自主的伸手搂住君清绝的脖子,又一次沉沦在这一番唇舌缠绵不休之中。
虽然凤倾雅清瘦得抱着咯手但君清绝却越抱越上瘾,虽然凤倾雅的毫无吻技可言可君清绝就是越吻越着迷。即使是冷漠孤傲不可一世目视一空的君清绝,在爱情的面前也变得无能为力。任何所有从前绝不可能去做的事绝不可能去在乎的事,如今都为了某个人而让一切开始变得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君清绝自从那日在合欢树下强要了凤倾雅弄伤了他之后,便再没有碰他的身子了。明明不过短短几日,他却觉得自己似乎已经好久没有要过他一样。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蛊毒早已解清,但此刻心里想要抱他的渴望却竟远胜过中毒之时。即便心里如此想抱凤倾雅,君清绝还是强烈地克制自己结束了这个让他欲罢不能的深吻。再吻下去,怕是不能坐怀不乱了。
凤倾雅红着脸轻喘着气息俯在君清绝的胸口,目光望着四周的景色。
万籁俱静里,白马轻轻地走着,夜风轻轻地吹着,此刻,上有明月如霜,下有昙花如雪。
“好美呀。”
凤倾雅觉得此时此景算是他见过的极美的景象了,但其实在他心里真正重要的不是这美景,而是陪他一起看这美景的人。
“再美又如何,不过一瞬即逝。”
君清绝说话总是能道出血淋淋的真实,的确,昙花一现,永远也逃离不了转瞬即逝的命运。
“我想,有些事情虽然很短暂却也有可能成为永恒。”
凤倾雅目光坚定地望着那一大片如雪海的昙花,轻轻地说道。
他很想告诉君清绝,他相信在这世上会有永远存在的东西,就算有些事情和有些人只是很短暂地存在或者遇见,也会长在心里成为永不磨灭的记忆。
或许以前的凤倾雅不能肯定这世上存不存在永远,但直到遇见君清绝以后,他便知道,这世上是有可以永远存在的东西。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他们在一起时的短暂光阴,还有心里那份永远遥不可及的感情,它们已成为凤倾雅这一世羁绊,永远都不会忘记。
“你说你心有所属?“其实君清绝心里一直在对这句话耿耿于怀,像是心上扎了一根刺般的不舒服。
“你喜欢的人是谁?”君清绝的薄唇贴覆在凤倾雅的耳边,轻轻地问道。
君清绝微热的气息灼烫着凤倾雅耳朵,那种火热竟像火种般开始四处蔓延,扩散全身,他的心也跳得极其厉害,思绪一片混乱模糊。
此刻在凤倾雅的脑海中,万般纠结。他的脑海中闪过一幕,在月光下,昙花如雪海的花丛中,一个年轻的紫衣少年手举着一朵盛开的昙花递向站在他面前的那个蓝衣青年,脸颊红通通地说道,“从我第一眼见到你时我就喜欢你了,我想以后除你之外,我再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去喜欢一个人了,所以,不论你对我的感觉是如何,我都想好好对待自己的这份绝无仅有的感情,就算你不喜欢我也好,我也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绝不给自己留有任何遗憾。”
可以说么,可以告诉他么?也许,也许不说,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但是,在他就要呼之欲出之时,他的眼前却突然闪过欧阳流煜被自己断然拒绝后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我那只是用来拒绝的说辞,心中并无喜欢的人。”
凤倾雅尽量保持平和的语气淡淡地回道。
就让这份感情完整地美好地珍藏在心底吧,何必要说出来让它被击碎得残破不堪。更何况他绝对没有勇气说出,这毫无希望的感情。
凤倾雅的答案令君清绝的心里涌上一阵五味杂陈,愤恨又失落,苦涩又酸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