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双叶又双枝 下+番外+100问——藤藤小猫
藤藤小猫  发于:2012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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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也无法走出……”

“禛儿,你皇阿玛从小对你们教育甚严,有句话你定早就学过。”

“恩?”胤禛回头,有些吃惊。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近乎喃喃的语调。

听了这话,胤禛惊讶的看着她,面上慢慢的柔和开来,随即起身,躬身道:“多谢母妃教诲。”

“四阿哥聪慧过人,一点就通。”说着也起身,对香儿道:“我有些乏了,回去吧。”

“喳。”

“恭送母妃。”

没一会,胤禛还是道:“母妃千万要保住自己。”

看到对方的背影怔了怔,“有些事情,无论你怎样不甘愿,终究还是回来的。”

见对方已经远走,胤禛也回身向宫外走去,脚步比起刚刚轻快了些许。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可我却从没将它放在心上。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复杂的局面……

离开皇宫之后,胤禛并没有直接回雍王府,而是去了城外的一间小别院。

面积不大,但舒适雅致,鲜少有人回来此地。

本好好的天气,前去的路上竟下起雨来,雨点噼啪噼啪的打在马车顶上,配合着车轱辘在颠簸中而发出的频繁而单调

的声响,竟像在弹奏悦耳的音符。

到了别院后,无暇顾及其他,直向某个房间而去,刚进房门,便见一人正坐在桌前喝酒,懒懒的,不同于平时的温文

他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但是冥冥之中自己知道他今夜会在这里,所以他来了。

胤禛上前拿过他正往嘴边倒的酒杯一饮而尽,在一旁坐下,将人捞进怀里道:“再喝,你可就要醉了。”

“醉吗?”胤禩苦涩一笑,“我倒是希望能醉上一场,总是太过清醒,将事情看的太透反而不好。”

胤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认真的看着胤禩,想到了前不久良母妃的话语。

她是个很聪明的女人,看的很清楚,想的很透彻,可偏偏却忘了一点。

最重要的一点。

男人的世界里重要的不仅是情情爱爱,更重要的是,建不世之功,成不拔之业,尤其是生在皇家的他们,身份就是最

好的契机。

“既如此……”胤禛靠近他,手指拂过脸颊,“如此良辰,风稀雨疏,那何不就当做醉梦一场呢?”

说着不待对方反应便将人抱起,向着床榻而去。

手指轻碰,两边的的轻纱滑落。

里边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浓重。

没一会,里面便传出了撩人的呻吟声。

有风吹过,遮挡着一室拘泥的轻纱在风中飘动着。

即使这会儿这样的耳鬓厮磨,相濡以沫,回到朝堂之后,仍旧还会是风云变换,明里来,暗里去的你争我夺。

这些他们都清楚,比谁都清楚。

这是他们的命运,他们自己所选择的命运。

自己设的局,没有办法轻易走出。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晚。

门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天色已经黑透了,院前的大树在风中萧瑟,远远的还能看到远处皇城中依稀可见的灯光。

胤禩起身时,下身一阵不适,并没看到胤禛的身影,窗子是开着的,外边窗沿上挂着一道道细密的水帘,遮住了他想

要遥望的景物,有雨水顺着窗沿打进窗子里,在窗台下的木桌上跳跃着。

胤禩突然感到一阵无所适从,无限落寞。

终于那人出现在了视线之内,视线在空中相撞,让胤禩蓦地生出一种去不掉,放不下,又离不开的情愫。

究竟死谁蛊惑了谁?

那一瞬间说不清了。

胤禛手里端着个精致的托盘,上面放着碗清粥,外加两道小菜,走到床前,将托盘放置一边,俯下身,十指覆上对方

的面颊,烙上一个轻吻。

唇在肌肤上停留了良久。方才抬头道:“饿了吧,吃些东西吧。”嗓音有些干哑,像是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胤禩别过脸,伸手想要拿过瓷碗,被胤禛躲开,舀了小勺,递至面前。

胤禩怔怔的看了许久,才张口喝下。

悲凉之感直冲脑海,和他的这场恋情里,他一直都是被动的一方,被动的任他插手自己的事情,被动的承受他的爱意

和算计,甚至于被动的去算计他……

到底前路在何方……

大雨如注,已下了整整一夜,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这会儿已是卯时三刻,但天色仍是墨黑一片,五步之外事物难辨。

“我走了。”穿戴整齐的胤禛站在门口,对里边的人道。

没有回应。

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跨步而去。

那一声叹息,在胤禩耳中犹如蚊蝇之声,淡淡的散在着清晨的细雨薄暮之中。

胤禩在装睡,他知道对方知道他在装睡,可他还是继续装着。

康熙五十一年十一月二十日。

终日小雨连绵。

储秀宫。

“我已经在着冰冷孤独的世界活的太久太久了,死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解脱。”

“额娘。”紧了紧握在手中的对方的手,胤禩不由唤道。

“况且无论再怎样的不甘愿,人终究会有死的那一天。”已在弥留之际,但眼神中仍旧带着能穿透一切的犀利眼神,

像是犹豫了许久,才道:“禩儿,自己的心意才是最重要的,按照自己所想的好好活下去……”

听了这话,在一旁站着的,一脸悲伤的汉娜,眼中一道精光闪过。

“福……”良妃一手伸出,“你终于……来接……我了。”面上突然笑了开来,美艳绝伦,能看到其年轻时的神采,

只一瞬之间,伸出去的手随着滑落。

一行清泪滑落,泪水打湿了头下的枕巾,沿着不规则的纹路逐渐氲愈蔓延开来,仿若青色的花朵绽放。

终于结束了多日的小雨连绵,这日是难得的,明媚的天气,只是在这样的日子里胤禩反而觉得有些无所所从了,或许

是因为他早已习惯了那令人窒息的阴雨连绵。

今日是良妃去世后停尸七日的最后一晚。

胤禩,他已经七天没睡了,可是他竟一点也不觉得困。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竟从从前的少眠变成了现在的无眠,这么多日没有睡过觉了,但人却很清楚,极其清醒,仿佛经

过改造一般,无需睡眠。

这几日他的脑子一直是一片空白,他不能想太多,很撑不下去,可即使再怎么累再怎么撑不下去,他也必须撑着,停

下来就连他自己都怕自己会有失控的危险。

静静的跪坐在棺木之前,盯着眼前的棺木,怔怔出神。

不由得伸手覆上它,额娘就躺在里面,隔着那黑色的木板。

如果有天自己也像这样安静的躺在漆黑的棺木中时,会不会有人也会像这样站在棺前,为了自己伤心落泪呢?

怔怔的跪坐了好久,身旁的人都被打发走了。

一瞬间不知为何胤禩突然转过头去,便看到了他。

月光穿过院前万年青树叶间的空隙,打落在他的身上,留下数点残影。

似曾相识的场景,一眼万年。

人的关心,可以让人变得脆弱。

看到他,胤禩本想笑,嘴角死命的抿着想往上翘,可翘起的确实眉毛,最终只是皱着眉头,低下头去。

胤禛上前将人拥入怀中,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相拥着。

这个怀抱好温暖,不想离开。

这并不是逃避。

胤禩他一直知道逃避是不会令伤口复原的,只会令它在无形之中更加扩大而已。

门外有人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走开了。

明黄色的衣摆在空中划过一亮丽的弧度。

第一百零三章

就在这样氛围之中,康熙五十一年的冬天很快的过去。时间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逝去而停止。

时值上元佳节,皇城内处处灯林似锦,人声沸腾,好不热闹。

即便呆在府中也能听到远远传来的喧嚣之声。

“八哥陪我们一起去吗?”胤礻我笑嘻嘻的上前,对胤禩道。

胤禩手中正拿着书卷,认真的看着,听了胤礻我的话语,抬头扫了他眼,不紧不慢道:“往年我不去,你们也没说什

么。”意思是今年照旧。

“八哥……”胤礻我话没讲完被屋外冲进来的小孩打断。

“阿玛。”宏旺直接无视胤礻我,飞扑到胤禩的怀中,撒娇道:“九叔说,阿玛今年要陪宏旺一起猜灯谜,放花灯。

胤禩顺手接过宏旺,放下手中的书本,将人抱在怀里,本想拒绝,可见幼子满是期待的看着自己,心下不由叹气,道

:“是啊,阿玛陪宏旺猜灯谜。”说着不由责怪的看向胤禟,明知道他没有心思。

胤禟耸肩,不可否置,继而带笑瞥向胤礻我,胤礻我一阵毛骨悚然。

这两个家伙,定是又打赌了。

出门之时,胤禩将小三子留了下来。见此情景胤禟心中冷笑,率先走了出去,怎么还怕对方找不到人吗?

上元之夜,城内一派繁华胜景,人潮涌动,商贩小店,叫卖不绝。

满街的灯火将整座都城照亮,霎时亮如白昼。

“阿玛灯谜。”被胤禟抱着的宏旺指着桥上的架台,欢呼着。

“我们过去看看。”胤禩作势要抱过宏旺,却被胤禟躲开,“你身子还没好透。”话音没落就抱住宏旺先行向架台走

去。

胤禩只好跟上。

人流背后有人若有所思的正看他们。

“是八哥他们,皇……”顿了顿,又道:“阿玛,要不要去打声招呼。”说话的人目若朗星,正是当朝十四阿哥胤祯

那阿玛是谁自就不言而喻了。

“不了,回宫。”

同年二月大臣赵申乔上奏称太子乃国之根本,应尽早册立,康熙帝称立储乃国之大事,不可轻率行事,以此由驳回。

同时康熙帝巡视畿甸,八阿哥胤禩奉诏一同前往。

朝堂之上众人虽无反应,但心下也都各有盘算。

同月十七日良妃遗体入景陵妃园寝。

同年五月初十,康熙帝前往热河避暑,也只点了八阿哥胤禩伴驾随行,直至九月二十方才回京。

如若是曾经,有这等事情,胤禩也定会以为夺嫡有望,但他现在已然不是了。

过去的年少轻狂仿若南柯一梦。

所以在康熙宣布之时,他虽惊了一惊,随即立马镇定下来,领旨谢恩。

他着实想不通皇阿玛此举何意,难道真的是看好他?

一旁八爷党众人也都是喜形于色,早在康熙让胤禩伴驾巡视畿甸,而后又将良妃娘娘遗体迁入景陵妃园寝之时,他们

就看到了希望。皇上并没有彻底否决了八阿哥,他们并没有错选错筹码。

康熙离京之后,将朝堂上事务交予三阿哥胤祉及各辅助大臣。

永和宫中。

“儿臣见过额娘。”

“免礼。”德妃抬手,指了指一旁道:“坐。”

“喳。”一板一眼道,到一旁坐下。

“额娘你刚刚不是说午膳准备了好吃的,正巧四哥也在,我们一家子还从来没有一起吃过饭呢。”一直就在德妃身旁

坐着的胤祯笑着对德妃道。

“你个小馋猫。”德妃轻笑道:“那些都是你爱吃的,你四哥不爱吃。”说着又转头胤禛道:“既如此就留用午膳吧

。”看向胤禛时,面上的笑容尽数敛去,淡淡的,没有神采。

“不了。”胤禛想也没想的拒绝,站起微微躬身,“儿臣还有事务要忙,就不陪额娘了,先行告退。”

“既如此,你去吧。”转回身,摆手。

“四哥……”见胤禛出去,胤祯不由起身唤道,但对方并没有停下,便转头看向德妃“额娘你何苦如此?”

“你也听见了,你四哥他有正事要忙。”德妃至他身旁,拍肩安慰道。

“额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胤祯躲开,皱眉道:“我去看看四哥。”

话刚说完,也不等德妃回话,便跑了出去。

“四哥。”远远的看见胤禛的背影,追了上,气喘吁吁道:“额娘他……”后面不知如何开口才好,郁郁的看着胤禛

停了下来。

胤禛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像是在等着他的下文。

明明已经是五月天了,可胤祯蓦地就感觉到一阵寒意,颇有倒春寒的滋味。

“四哥你别怪额娘,她其实也很关心……”胤祯硬着头皮道。

“十四弟。”却被胤禛打断,突然笑了开来,抬眼看向远处永安宫门口站着的侍婢,“这里没有别人。”

言下之意,你可以不用演了。

“四哥这是何意?”胤祯微微一愣,随即笑了开来。

“方才额娘房里那些人是皇阿玛派来的吧。”

“是皇阿玛吩咐来的,额娘最近没什么胃口,皇阿玛特地差人送了些开胃小菜来。”胤祯如实答道,认识满脸疑惑。

“呵……”胤祯轻笑,“既如此顶还要想皇阿玛的回复。”

“那是当然,这是规矩。”

“那在永和宫发生的事情,不论巨细他们也定会告知皇阿玛。”见胤祯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胤禛摇头,“如此还不

够吗?”

“四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想我。”胤祯激动道。

“你叫的再响也没有用,隔得太远他们听不见。”胤禛抬手拍拍胤祯的肩膀。

“四哥,你……”

“十八弟那件事我们先不提,就是上元节那天的事,也定和十四弟你脱不了干系吧。”问句用的却是肯定的语气。

久在宫中的皇阿玛不可能突然有兴致要出宫一趟,而且刚刚好好在那一天。

“可惜啊,那天陪在八哥身旁的不是四哥你。”

胤禛不可否置。

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幅多么兄恭弟友的一幕,除去他们的对话。

“不过说来,小弟此举反倒是替他人做了嫁衣,八哥不在这段时日,四哥定在暗地里得了不少好处吧。”

“四哥这不正在还你的人情吗?”胤禛收回手站定。

“都是自己兄弟,四哥何须如此客气,不过……”笑吟吟的看着胤禛道:“不知道八哥会不会体谅四哥您这些小……

动作……”

胤禛面色一沉,微微眯眼。

“既然四哥公务繁忙,那小弟就不打扰了。”

说完离去。

胤祯说的没错,八弟不在对他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心中策划的一切眼看就要一一实现,可心下却无半点兴奋,只觉得

无限落寞,朝着胤祯离去的方向,伫立,良久才转身离开。

第一百零四章

草长莺飞二月天。

北方的春天,总是来得比南方晚很多,这边寒梅未谢,那边便已红桃含苞了。

康熙五十三年,二月,初八,有雪。

今年的春天特别冷,连带着宫中梅花的寿命也变得长久,地面虽掉了一地的粉白,但枝丫上仍是一瓣紧挨着一瓣,一

簇簇地拥挤着。

此等良辰美景,又怎可辜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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