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花双叶又双枝 中——藤藤小猫
藤藤小猫  发于:2012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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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护在怀里远离了战圈。

这个人,他认识,见过两次,

四阿哥。

他们前面训练有素,姿势整齐的站着一排排的清兵,身后还跟着数千之众,之前远去的众人又重新折回来,见有救兵

各个都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喜出望外。

巴图下意识退后一步,他不是已经和明珠二人先行回京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等胤禩反应过来之时,人已被抱至马上,绝尘而去。

“你……”这不是会营地的方向,胤禩挣扎,却听见对方传来闷哼的吃痛声,略带紧张道:“你受伤了。”

“别动。”胤禛只发出简短的两字,他的嘴紧闭着,咬着牙,双唇渐渐发白。

胤禩缩在他的怀里不敢再乱动。

******

马儿漫无目的的走着,等停下时已是日渐西下。

胤禩找了处靠近密林的地方,但并没进入,就在林口处停下,一旁还有条清澈的小溪,这里应该就已是大清的境地了

,胤禩心想。

小心的将对方扶下,背后一道深深的伤痕,这是替自己挡的那下吧。

眼眶里热热的。

没有说话,撕下里衣的一块小布,沾了些水,轻柔的拭擦这上面已干涸的血迹,简单的做了个包扎。

微风拂过,带着阵阵干草清新的气息,被卷落得已成金黄色的枫叶,悠然的在二人面前飘落,打了几个圈儿,才落了

下来。

他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在这,他也没有告诉他,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记得过了多久,没有他在身边时,时间多的多久都是一样没有意义,有他在时,亦然。一瞬可能就是天长地久。

趁着太阳还没有下山,胤禩又去抓了几条小鱼。

胤禛从头到尾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对方。

等胤禩抓好鱼,点好火。夕阳已经西下了。

火星随着热气纷纷扬扬的往天上飞。

四周一片寂静。

看着面前的鱼,胤禩犯难了。

烤鱼。

这辈子他还真没做过这种事情。

好一会,胤禩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突然笑出声来。

火光在他脸上跳动,他笑的那么惬意,那么明媚。

坐在一旁动的胤禛没有动,看着,也笑了出来,随即又闭上眼睛闭目养神,谁知竟睡了过去,他真的好累。

等再睁开时,天已经黑了,见对方正静静的抱膝坐在火堆旁,望着燃烧的木材。

明亮的火光,柔和的宛如春日里最和煦的春风。

他一怔,莫名的有些心乱。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醒了?”

“恩。”胤禛挣扎了要起身。

“别动,你靠着就好。”胤禩忙起身阻止对方,“饿了吧,吃点东西。”说着将之前考好的鱼拿出。

见那‘鱼’,胤禛诧异,眨眨眼,还只是一团泥块而已,“这……这是鱼?”

“这是叫花鱼。”胤禩有些得意道,这应该是他发明吧,虽然有假冒倾向。

但是没办法啊,他从来没自己做过东西,更别说烤鱼了。

这个叫花鱼做起来比较方便。

胤禛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叫花鱼,亏他想得出来。

胤禩没有在理会他的表情,拿起一旁的枯枝将泥团拨开,顿时香气扑鼻,雪白的鱼肉上发出噗滋噗滋的声音。

胤禛暗暗吐了口气,幸好他还知道应该把鱼鳞给刮了,但……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

胤禩将鱼拨到找来的干净的树叶上,递到胤禛面前,道:“你尝尝。”满脸的期待。

胤禛终于看出来是哪里不对了,他刮了鱼鳞,但鱼肚还完好无损。

黑线。

会不会有毒啊。

我应该不会那么惨,在战场没被打死,反倒是被鱼给毒死。

有些颤抖的想要拿起一旁貌似筷子的竹枝,却被胤禩抢先一步拿起,夹起一小块鱼肉,递到胤禛面前。

眼前的人不知是因为火光的照耀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表情异常的柔和,就算这样死去,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微微张开嘴。

胤禩笑着将鱼肉往对方口中送去,眼看就要进口了,突然顿住,收了回来。

难道他发现了?胤禛心想。

二人面面相视,胤禩有些尴尬的转头道:“那个……忘记放盐了。”

胤禛无力。

良久,又听见对方很小声很小声的道:“貌似根本就没有盐可用。”

呵……胤禛确定自己听到什么断掉的声音。

最后,他们并没有吃那鱼,胤禩想起他的马匹上还有些干粮,出发时大哥准备的,二人随便用了点,便算完事了。

因为之前已睡过一觉,到了半夜胤禛自然的醒了过来,靠在树旁,虽是夏日,但塞外一入夜,便没了春夏之分,面前

的那堆火也快灭了,难怪会觉得冷。

胤禩抱膝坐在火堆旁,全身缩卷着,早已沉沉睡去。

胤禛不自觉微微一笑,扔了些木材进火堆里。

边歪头看着那人。

他是个极其聪慧的人,知进退,善谋略,即使在最危险的是时刻,也能做出最冷静的判断。

这一次,他把所有的因素都考虑进去了,独独忘了自己。

刚得到消息的时候胤禛是愤怒的,异常愤怒,使得他完全没有想到别的什么,就带兵杀了回来,这一路上,他甚至不

敢想别的,他害怕……

是的,他怕了,怒意去后,铺天盖地而来的会是什么?

恐惧。

亦或是绝望……

还好,他到时,他还活着,活的好好。虽然……

有些狼狈。

人往旁边挪了挪,而后缓缓伸手将人拥进怀里。

半卧在自己怀中的人,眉目如画,因着火光的照耀光影相辉,没有半分要醒的样子。

望着面前的人,突然好怕这会是梦境,一觉醒来,他人已经不在了,手不自觉的覆上那人的脸颊。

是暖的,还好是暖的……这并不是梦。

胤禩感觉到身旁传来的温暖,下意识的靠了过去,在怀里蹭了蹭。

还好你没事,还好……

第七十三章

第二日醒来,他们什么也没说,胤禩提胤禛检查了下伤口,并没有在裂开或者发炎的迹象,也就放下心来。

到湖边随意清洗了下,也就上马回营了。

二人仍是共骑一匹,靠得很近。

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和心跳的声音。

他们有很久很久没有像这样静静相处过了,久到曾经的那些曾经,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般。

从昨夜开始,胤禩脸上标准的类似于忧国忧民的表情就再没见到,更多的是完全纯粹的眼神,加上温温的表情,很难

让人想到这就是昨日毁了蒙古将士精心布局的大清皇子,朝堂上八面玲珑的八阿哥。

虽然在旁人看来他们才是最大的对手,虽然胤禛很不赞同他昨日的做法,但胤禛仍难掩心中的自豪之感,这就是自己

心之所系之人。

放在对方腰侧的手不由得环了上去,紧了紧。

胤禩一愣,身体僵直,但并没有推开。

马儿仍缓缓的向前走着,风从二人身旁飞过,凉凉的,很舒服。

过了好一会,胤禩才放松下来,人微微向后仰,靠在胤禛身上。

二人身高相仿,胤禩比胤禛要矮上一些,这样靠着异常契合。

晨雾慢慢褪去,火红的朝阳缓缓升起,霞光中呈现出一个美丽、温馨的世界。

一路的寂静无语。

但是路总会有终点,不知过了多久,本部大营在眼前出现。

离出还有十余丈之远,就有人迎了出来,嘴里叫着八阿哥、四阿哥,还有欢呼声。

胤禛的手还在胤禩的腰上。

眼见人马上就要靠过来了,胤禛自若的将手松开,仿佛那只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胤禩不晓得自己在他松开之时,是怎样的心情。

高兴、不屑、亦或是惆怅。

也许都有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如果……

如果他不放开的话,自己一定陪他走下去,不论前方等着的是什么。

但他……松开了……

之前的一切,仿若昙花一现,永远地消失了。

想到此,胤禩的心仍不住的有着些微黯然,有些惆怅。

“八阿哥,你们回来了,四阿哥。”出来的人,有很多是昨日随军的人。

“回来就好了,担心死我们了。”

“呸呸,打仗没打死,担心死了,说出去不让人笑话。”听了了这话,立马有人反对道。

“我不是……夸张嘛……”

胤禩温温的笑着,仍有他们打闹,轻松了,死里逃生。

“元帅。”

福全还有一群将士走了过来,众人忙站好,大声道。

胤禩和胤禛从马上下来,“元帅,属下完成任务。”胤禩福身一板一眼道。

“起来吧,你做的很好,四阿哥也做得很好。”福全眼中止不住的情感外泄,担心、自豪等等。

“二叔,我回来了。”这一次是明媚的笑容。

堪比朝阳,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一震。

之后,他们得知了由于援军的及时到来,同五哥他们里应外合,又一次在昭莫多击溃蒙军。全军士气大振,随后由年

羹尧率军追击溃逃的蒙军,将其逼入乌兰。

据可靠消息成,葛尔丹已身染重病。

次月,征西大将军裕亲王福全率军返回京师,结束了为期将近1年的西征旅程,留下大阿哥胤褆,大将费阳古继续驻

守边关,以早日解决准噶尔贵族之乱。

在这场战争中扬名的还有名将年羹尧。

次年四月,康熙又一次南巡,途中边境传来葛尔丹的死讯,一时涌上心头的,康熙自己也不知是喜是悲,除去早年的

鳌拜,葛尔丹可以称得上是他这些年来唯一的对手,现如今他们都已逝去,只剩自己一人。

站在滚滚黄河之上的康熙,还真有那么点孤家寡人的味道。

再想想自己的这些个儿子,虽各个都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但也从不与自己亲近,小时候,胤礽还会缠着自己陪他做

这做那,现如今已全没了那种感觉,这大概也是皇家人必须面对的悲哀之一。

祖奶奶说过,要想做个好皇帝,就必须要舍弃私人感情,天下为重。

康熙有些无奈的摇头,“梁中。”

“奴才在。”一直在旁边候着的梁中小声道。

“皇太子得病,火速派人回京召索额图到德州侍疾。”

“喳。”梁中虽然不明康熙举动,还是恭恭敬敬回道。

他懂得看人脸色,这时的康熙帝,虽与平时并无两样,但决不能招惹。

索额图奉召离京,同皇太子二人在德州留居数月有余,皇太子病愈,二人一同回京。

此期间康熙赦免了之前对索额图的定罪,太子在德州养病期间,也多次派人前去探望,赏赐不断。

就在这时西征的大阿哥同大将费杨古,也率大军从边境凯旋归来。

平静了一年之久的朝堂又开始风云暗涌,各方势力蠢蠢欲动,但都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朝堂上的这位皇帝不是任何一

人能够揣度的,心思像风一样,也许比风更加的不可捉摸,想法也总是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就在众人以为索额图咸鱼翻身之时,他又以清朝第一罪人之名将索额图拘禁,不久便死于狱中,享年六十七岁。

而后太子一党也连连受到打压,但又每每对皇太子予以重任,年前西巡山陕诸省时,更是将整个朝堂的大权全权交与

胤礽之手。

颇有托付天下之意。

第七十四章

康熙四十二年。

裕亲王爱新觉罗·福全薨。

当日天空飘着小雨。

众官员一一前来慰问,康熙帝也亲自到场主持仪式并令所有的阿哥格格一律身着孝衣,以示尊重。

此时夜已深,但裕王府内仍是灯火通明,大堂内哭声隐隐,好不凄凉。

胤禩看着灵柩里的裕亲王,身着白色里衣,手中握着一柄紫竹箫,面容很是安详,垂头敛下所有情绪,跪至柩前,木

讷般的将一张张灵纸放入火盆中。

突然间,怎也无法相信二叔已去的事实。

望着眼前燃起的火苗,想起第一次见二叔时,他偷偷给自己塞的生辰礼物;想起每当自己一个人黯淡伤神时,二叔总

会不厌其烦的开导自己,给自己讲在战场所发生的一些趣事;想起有一阵子每天清晨都会放在自己书桌上的桂花糕;

想起自己第一次拉弓、第一次射箭时,站在场边比自己还要激动的他;想起每当自己被皇阿玛呵斥时,二叔总是帮忙

扯开话题……

想到这些,胤禩只觉得内心渐渐被温暖包围。

好一会,身旁隐隐的哭声唤回了神智。

是了,二叔他……已经不在了。

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

人死百事修。

想到此,全无了平日的冷静自持,赫然乱了心神,只得木讷讷的跪在一旁,机械性般的将灵纸丢入火盆中。

一旁站的笔直的胤禛一直低头看他,看那对平日里缀满光华的眼眸现下的空洞,感受着心中时不时闪现的,隐隐的疼

痛。

“四阿哥。”爱新觉罗·保泰,二皇叔的三子,也是现今王府的掌权者,轻声道:“夜深了,四阿哥不如就留在府上

休息,我已经吩咐下人准备了客房。”

“恩。”胤禛收回目光,轻微点头,“节哀顺变。”

保泰微微一愣,这么也想不到面冷心冷的四阿哥会讲出这样的一句话来。

“这边请。”领着胤禛到门口,示意一旁的宫人带路。

不知过了过久,屋内的人渐渐的一个个都被请了回去,保泰无奈的看向仍在灵柩前跪着的那人,到其身旁,轻声道:

“八阿哥,夜深了,先去休息吧。”

屋内胤禩还是机械性的重复着刚刚的动作,听到声响,冲保泰笑了笑,道:“我没事,出殡仪式还有很多事情都要保

泰哥你亲力亲为,明日又会是忙碌的一天,保泰哥你还是先回去休息吧,这个时候你绝对不能倒下,今夜这里我守着

,二叔他……”

“也好,你守在这里,阿玛看到了定会很高兴。”保泰拍拍他的肩膀,“不要让自己太累了,你也绝对不能倒下。”

胤禩点头,面露豫色,道:“保泰哥,你……你们会不会讨厌我。”

“说不讨厌是假的。”保泰也随即到一旁跪下,做着同胤禩一样的动作,微勾唇角,极似嘲讽,“从下我和保绶就很

不服气,你凭什么,我们才是阿玛的儿子。”有是一苦笑,“就算现在我还是想不明白,阿玛为什么特别宠你,简直

比我们几个亲身的还要亲,但……”话锋一转,定定的看着胤禩,“我和保绶都是真心把你当兄弟的。”

“我知道。”

保泰心中默叹,半响起身,离去。

房内一片寂静。

虽是初夏,但夜间冷风习习,仍带着彻骨的凉意。

但胤禩却丝毫感觉不到。

身后传来叹息声,并不十分明显,但在这样的寂静的夜里显得尤为的突兀。

胤禛摇头,绕到他面前,蹲下来望着他,良久,缓缓伸手将对方拥进怀中,道:“夜里天冷。”

每次都是这样,总是这样,每当他下定决心,也逐渐适应了同他相争相斗的处境之时,似无意有意的,总会发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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