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回头望(穿越 四)+番外——复活美杜莎
复活美杜莎  发于:2012年09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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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注定会被它一点点绞死的命运。等树死根枯,紫藤便完全占据了大树的身体。树虽还是那棵树,可它却像一颗被寄

生体操控的傀儡般,只剩下了被伪装了的躯壳。

“我说的紫藤不是寻常见到的那种叶子翠绿,或是颜色粉红像花瓣一样的植物。这种紫藤似藤蔓却更像深山里的蕨类

,可说他是蕨类却是结果子的。而且性喜暗、喜暖、喜潮湿,生长条件及其苛刻,所以它的药用价值自然不能用金钱

来衡量。”李熙卿在硬皮质公文包上加了密码锁,俨然是将这种极其罕有,也极其珍贵的“果子”据为己有,而且绝

对没有半分不适或不安。

“性喜暗、喜暖、喜潮湿?!难道它们就是传说中长在麒麟窟,吃一枚能增加一甲子功力的‘麒麟果’!”脑海里那

只穿着白色露屁装的小天使向上帝祈祷:快点将如此珍贵的东西还给人家!施恩望报,世人所不齿!而煽动黑色蝙蝠

翼的小恶魔却鄙夷的一声冷哼:仁者所赐,不敢辞尔。何况是如此珍贵的礼物。

正义与邪恶僵持不下,最后的最后,我抬眼望向茫茫人潮:人海茫茫,我到哪里去找阿秀他爸。所谓怀璧其罪,这事

不能伸张。找不到主人,又不能贴寻人启事,时间一长,果子烂了,岂不浪费。二十一世纪,讲究的就是低碳节能!

咱可不能做历史的罪人。一番心理建设下来,望向李熙卿手里的公文包俨然已经贴上了“葛大勇所有”的标签。

“走了!援朝还在车站外等着呢。”我武林高手的美梦还没做完,一抬头就看到李熙卿拖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出五六

米开外。

“你等等我,那是我的麒麟果!”我咆哮着向李熙卿冲去,路上匆忙赶路的行人诧异的向我睨了一眼后,继续各自归

家的行程。

我双手搂着李熙卿的公文包,站在山城县火车站的出口处举目望去,街道两旁挂满火红的灯笼。两排公告栏里少了一

张张严肃庄严的“中央指示”,却多了一排排暖人心窝窝的大红喜报“回家过年好!”。

“小叔人呢?不是说好在火车站的出口等我们的吗?”感受到周围人焦急却又兴奋异常的“回家”心情,我恨不能插

上翅膀,扑进小河村亲人的怀里。可偏偏在这紧要关头,小叔叔葛援朝溜号了。原本以为当兵六年,现如今做了四个

孩子的父亲,还是山城县派出刑侦大队的大队长,如此庄严肃穆的多重社会角色承担下来,这人总该靠点谱吧。我望

着头顶晴空万里无云,不禁仰天长叹,“指望他,我算是没治了。”

我暗暗发誓再见到小叔叔葛援朝一定要在他如花似玉的老婆和四个可爱的双胞胎面前好好历数他当年做过的糗事,像

是被爷爷压在石磨上扒了裤子挨揍,学人家月下伤感结果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嚎啕大哭,曾以各种理由赖学逃学等等

一些不堪入目的往事。想到小叔叔葛援朝几年来费尽心思维护的“人民好警察”的光辉形象被我一点点剥落下来时的

惨状,我胸口的憋闷才稍稍缓和。

“宝宝!熙卿!我在这里!”就在这时我听到人群里冒出一嗓子,循着熟悉的声音望去:艰难拨开拥挤人群的人却是

范小剑的爸爸孙继海。

“呼呼呼~,抱歉!熙卿,宝宝,今天菜市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好容易挤到我跟前的孙继海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

气。看着眼前穿着朴素却很整齐的男人,很难再找到当年那个消瘦怯懦的影子。在他湿漉漉的额头上洋溢着一种自信

,一种属于男人有家有业的满足。

“菜市场?”我还没来得及询问小叔叔葛援朝为什么食言没来车站接我,却被孙继海的一句没头没脑的“菜市场”弄

得哭笑不得,感情他是把车站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当成了美国进口的鱼罐头了,我自嘲的笑了笑。

“宝宝真是长成大小伙子了!”孙继海仔细打量了我一眼,眼睛乐呵呵得眯成了一道喜庆的缝隙。随后一把夺过李熙

卿手里最大的行李包,“嗬!”的一声低喝,将沉重的拖包甩到肩膀上,扭头对我和李熙卿喊道,“走了!回家!”

一声朴实粗狂的“回家”,暖进了我火热的胸膛。

“孙叔,范老爷子和小剑还好吗?”看着眼前的汉子沉稳矫健的步伐,不禁让我想起十三年前那一晚田埂上的感动。

孙继海背着大醉不醒的范老爷子,也像现在这样走在我的面前。我牵着小剑的手默默无声的跟着,身后犹如我心海“

定海神针”的李熙卿摇摇的望向墨色黑暗里荧荧跳动的弱光。

“好!一切都好!”孙继海不假思索的点着头,我看不到他的脸,却能从他高高扬起的脖颈上想到男人脸上此时此刻

露出的满足与自豪。“我爹上了年纪,却偏偏闲不住。在村长面前磨了一个多月,上个星期你爸实在是拿他没办法,

给了他一个‘环卫员’的工作。这不,这几天老爷子正乐呵着满村的执勤呢,比我还忙!”孙继海满嘴的责怪,语气

中却充溢着掩饰不住的自豪。

“我爸爸估计是史上最窝囊的村长了。”爷爷从干了五十年的村长职务上退下来,民意选举的名额最终落到了自己儿

子的头上,这曾一度让父子两个之间的关系变得水火不容。一个坚持说是“卖官鬻爵,暗箱操作”,一个反驳说是“

顺应民意,公平公正”。

最后,年轻爸爸以全票通过的绝对优势坐上了新一任小河村村长的位置,可他依然无法摆脱来自小河村民间组织:“

小河村监督团”团长葛宝金的扁担嚯嚯,外加吹眉瞪眼。每一次有新决策出台,小河村的村民们总能看到爷爷拿着扁

担冲击小河村村长办公室。

而正在开会中的父亲当着群众面,被爷爷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如果他老人家觉得有理,便会气哼哼的扬了扬手中扁

担,然后回家继续品茗下棋。要是他老人家觉得不靠谱,那就等着小河村“三司”会审吧!

“‘扁担’村长的名头现在都上了省级嘉奖文件了,听说过不了多久咱们村还能上电视,在全国评模范村哩!”提到

“扁担”村长的来头,孙继海兴奋的打开话匣子,“村长年轻,有魄力,脑子好使那是全村老少公认的。看看小河村

这十几年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日新月异。这其中咱老村长的功劳也是大了天去,要不是当年老村长拿着扁担站

在村长办公室外立誓‘不成功,便成仁’,哪有今天的模范村!”

“是啊,要不是当年爷爷拿着脑袋保证,走集体经济发展比田亩分配到户,各干各的来得有潜力,又怎么会有今天的

小河村!”望着周围渐渐宏伟起来的建筑群,我幽幽的感慨道。小河村依山傍水,得天独厚的地理资源注定她不平凡

的发展历程。要是当时爷爷和年轻的父亲没能顶住群众的质疑,将田亩和资源平均到户,那么小河村现在依然是十几

年前的小河村。

“只有抱成团,才能搞发展!”孙继海喊出了一句响亮的口号,立马赢得路人艳羡和自豪的目光。这句话是当年从年

轻父亲嘴里喊出的一句大口号,他用短短十三年的时间向人民证明:这就是真理!

孙继海对这一带很熟悉,常有过路人在经过我们身旁时亲切的喊他一声“小海”。而孙继海则不卑不亢的颔首回礼,

那样子好似一个下车间视察工作的领导,平易近人的神情里充满着自信与荣耀。

“到了!”孙继海箭步如飞,向停靠在路边装有满满一车“呜呜”叫唤的鸡鸭羊猪和新鲜蔬菜的卡车跑去。而我和李

熙卿看着眼前一卡车叫唤的家禽牲口,和一排排堆放整齐的新鲜时令蔬菜犯了难:孙继海同志不会是想把我和李熙卿

搁这车上凑活着回家吧?

“宝宝,你看是坐我身旁的副驾驶位置上,还是直接坐后面?”孙继海将李熙卿沉重的行李箱甩上卡车,惊得笼子里

的鸡鸭羊猪一阵“唧唧咩咩”乱扑腾。尚未靠近便感觉一股潮湿的带着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李熙卿眯着眼睛,扫了

一眼行李包上的手柄,那里刚好碰到一团黏糊糊,潮湿湿,还灰不拉几疑似某种动物的新鲜排泄物。

“熙卿,现在阳光明媚,芳草悠悠,正是踏青漫步的大好时光。不如咱们走回去吧,脚步快点的话,相信还能赶上晚

上的团圆饭。”我一本正经的说道。为了让自己的提议充满文化人的浪漫与诗意,我特意眨巴着很久没用的清纯“电

光眼”,兴奋异常的望着对面颇为意动的李熙卿。

“走回去?!那怎么成!”孙继海急得连头带手的急摆着,态度坚决的继续说道,“我可是在葛局长面前立下军令状

的,必须接到宝宝和熙卿。北方大雪封路,不确定你们是几点的火车到。这两天我天天到火车站等,可算是把你们给

等到了。”看着孙继海不自觉得搓着冻得红肿的手掌,上面道道裂开的口子里露出红红的皮肉。心下涩涩,不忍拒绝

。只得抱歉的向身后的李熙卿投去无奈的一瞥。李熙卿不在意的冲我点了点头后,率先爬上卡车。

“孙叔,我——我还是坐后面吧。”至少卡车后面装的是活物,熏是熏了点,但是总比副驾驶位置上那一摞摞堆得比

人还高的咸鱼干、烟熏肉干要强点。

“好!”见我和李熙卿爬上卡车,孙继海朴实无华的脸上露出自得满满的微笑,“相信我的开车技术,这几年我一直

跑小河村的运输,路上哪里有小水塘,哪里有凸起的石头块,哪里风景好,我都一清二楚。”孙继海麻利的拍打着身

上的灰尘,完全没有注意到这辆在八十年末突兀的大卡车严重超载,而且气味难闻。可是你能指望在一个骄傲得把卡

车当成豪华版凯迪拉克的司机面前嫌恶他的车不够干净,不够舒适嘛?!

答案是毫无疑问的“不能”!所以我和李熙卿两个背靠着干稻草,蜷缩着大腿,可怜巴巴的缩在卡车的一角。无奈的

看了看左边“呜呜”拱着笼子的花斑猪,又望了望右边堆得比我肩膀还高的莴苣、黄瓜、水芹菜之类的大棚暖菜。

“小——小海同志——”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掩盖的羞愧,从我的视角只能看到一缕缕凌乱花白的头发。

“刘师傅!”正准备坐上驾驶位置的孙继海扭过头,看到眼前忸怩不安的中年男人没显得有多意外,只是脸上的表情

同情又有些无奈。

“那个——那个,我还是先回去吧。”中年男人扫了一眼卡车上新鲜的莴苣,局促的挑起扁担就想跑,却被疾走上来

的孙继海一把拉住箩筐。男人搓着满是黑乎乎泥巴的手掌,想阻止却又不敢动作,那样的怯懦自卑,粗红着脖子,让

人心生不忍。

“刘师傅,你的莴苣我收了。这里有一块三毛七,你拿着。”不理会中年男子局促羞愧的样子,孙继海掏出上衣口袋

里的现钱,一股脑的全塞进中年男子的手里。

“小海同志,这钱我不能要!”中年男子推拒着手里的钱,朴实憨厚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我的莴苣根本比不上

人家大暖棚里长出来的壮实,你让我收下这钱,是瞧不起我老刘!”看着中年男子憋红的眼眶,孙继海紧紧钳住的手

松了。中年男子箩筐里的莴苣瘦小、干瘪,一看就是被冬霜冻伤了的,和卡车上冒着白色浆液的莴苣不可比拟。

“这样吧,刘师傅,我拿回去自己吃,这总行了吧!”孙继海说着就要将箩筐里的莴苣往卡车上倒,中年男子一把揪

住箩筐的竹框,干涩布满细纹的眼睑涨得暗红,隐隐的湿气在浑浊的眼睛里悄悄蔓延。

第一百零七章:未来的“特色菜”

“既然是小海同志自家人吃的,自然吃不了这么许多。”中年男子夺过箩筐,认认真真的挑挑拣拣起来,“这些比较

粗壮——”中年男子话头一梗,似乎想到卡车上那些卖相更好的蔬菜,男子难为情的低下脑袋讷讷的说道,“这些比

较嫩,就留下吧。”说着将挑选好的莴苣放上卡车,也不等孙继海给钱,挑着箩筐就打算走。

“钱还是收着吧,赶明儿刘季那小子身体好些了,让他直接来我这里报到!”孙继海不再强求,对于这样一位老实巴

交却又让人打心底里敬重的农民,矫情推迟对他而言是一种侮辱。所以孙继海给了钱,却又义正言辞的要求“刘季”

赶紧上工。看似严苛的语气,却让眼前的“刘师傅”感动得老泪纵横。

“我替我儿子谢谢小海同志!”“刘师傅”紧紧拽着手里捏得皱巴巴的人民币,哽咽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懂得生活艰

辛的孙继海又何尝不了解眼前男人感激却又苦于没有语言表达的痛苦。所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拿那双布满茧子的大

手使劲拍了拍中年男子消瘦的肩膀。他相信健康起来的刘季会是一个肯吃苦耐劳的好员工,因为他有这样一位令人肃

然起敬的好父亲。

“刘师傅,您知道芦蒿吗?”看着沉寂在激动情绪中的男子,我想这么一位需要钱却懂得取之有道的父亲,其人格难

能可贵。而孙继海与刘师傅之间的作为,可以想见这两人绝不是第一次见面,也许曾经也有过同样的状况发生:一个

贫穷的父亲,为重病在床的儿子筹集救命钱。可是在这慈善机构几乎没有,民风淳朴,却自尊自傲的年代,给予与施

舍,不劳而获是受人唾弃的行为。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宝宝,刘师傅家三代农民,就是在这长江边上长大的,自然知道什么是芦蒿!”孙继海见我问得稀奇,便替老实巴

交,正局促不安的望着我的刘师傅回答道,“每到重阳中秋,家家户户都用高蒿的叶子做糍粑。味道清香甘甜,是我

们江南人家最喜欢的小吃甜点。”孙继海回味无穷的眯着眼睛,喉咙不自觉的吞咽着口水。

“现在正是芦蒿抽芽的时节,将我们长江边上野生野长的芦蒿去叶存茎,再伴以精瘦的肉丝爆炒。这道菜不仅清香鲜

美,脆嫩爽口,而且营养丰富。有止咳、消炎、去火、化痰的神奇功效。”听到我滔滔不绝的夸赞毫不起眼的野草芦

蒿,孙继海和刘师傅全都傻了眼。

我见引诱的效果明显,便再接再厉的鼓动,“现在首都的老百姓都喜欢这道菜,酒席家宴上要是没有肉丝芦蒿,那简

直无法招待客人。”我表情夸张的望着刘师傅,那样子好像在惊呼:这么有名的一道菜,难道你不知道?

刘师傅混沌的眼睛里闪过惊异与灼热,但还是将信将疑的把目光投向了身旁的孙继海。而一旁的孙继海则拧着眉,细

细思考起来。

我见火候刚刚好,便继续煽动,“传说伟大领袖二万五千里长征的时候,曾对这道菜赞不绝口。所以才有后来气壮山

河的伟大诗篇:滚滚洪流染碧空,飘飘巨练舞长虹。千山飞跃云追月,万马奔腾唬啸风。”伟人当时是不是因为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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