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沐清海
沐清海  发于:2013年10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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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源!”这突如其来的告白,杀我一个措手不及,我以为彼此的好感是埋在心里的。

江思源噗哧一声笑,“行了,知道你和林栋在一起,我那些小念头早没了,你别放心上,以后不跟我吃饭聊天,那多没趣啊!”

“哦!”我难为情地笑着低下头,不敢看江思源,小小的难过和喜悦在心头缠绕。

“我们是好朋友!”江思源伸手越过台面,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掌心温热,像林栋的手那样,宽厚温暖。

我触电似地缩回手,“别以为表白了,就可以占我便宜。”回应不了的爱,有时郑重地说“谢谢”或“对不起!”难免气氛太凝重,不如几句玩笑话含嗔带笑,逗乐开算了。

江思源呵呵笑,“你啊!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好?”

二十一、

“酒饱饭足,走吧!”江思源叫服务员买单,我往窗外瞧去,霓虹灯灿亮,人头耸动,对面高级情侣餐厅门口牵手的爱侣一对对,人群中走出一个男人,一头时髦短碎发,灯光下容貌模糊,但他侧脸微抬时,我的心怦怦跳,“秦思吗?”然后,我看见了林栋随后走了出来。两人交头接耳,似是亲密无间。

我睁大眼睛,深吸口气,胸口闷得厉害,起身就往下冲,“原清,怎么啦?”江思源在后头追问。

街上人来人往,我放眼寻找,追寻他们的方向。“林栋!”人声车声吵杂,他们听不见,先后上了车,扬长而去,气喘吁吁的我赶忙拦了辆的士跟上,后头跑着追上来的江思源在大叫,我没心思理会。

我让司机的车跟林栋的车相距100米之遥,一直跟到林栋的车进了他的洋房。

“先生,这里不能停车的。”

“知道”我给了的士钱,下了车。电话响了好几次,都给我按掉了,再响还是江思源。

“原清,你在哪?发生什么事了?”手机那头江思源焦虑的声音。

“没事,好像看到一个朋友,抱歉。”

“一个朋友?什么样的朋友能让你在马路上横冲直撞,你是想急死我,气死我吗?”江思源愤怒了,扯着嗓子咆叫。

“不好意思啦!我在街上,等会叫的士直接回家。”我的心思都被林栋充斥,竟没了旁人,江思源气呼呼地挂了我电话。

我在围墙外看林栋的独立洋房,二楼阳台上的鲜花绿叶在风中摇曳,几天前,他非要在那紧搂着我亲密,舌头舔弄我的耳朵,我又痒又躁,“神经,外面人看到了啦!”现在想来,甜蜜的滋味还在心头回温。

我打通林栋的电话,心绪万千。“在哪?忙些什么?”

“刚和朋友吃完饭,现在在家。”

“要不要过来?我四天没见到你了。”

“等会还有点事忙,明天找你!”声音依旧是那么磁性,却像是在对待路人甲乙丙丁。记得以往我要是主动点给个电话,他总是不正经的调笑:“怎么啦?想我了,宝贝儿!”

“栋!”一个男声响起,却只一声就消失了,然后就是林栋压低的声音:“我有事先挂了,明天见。”

“明天见?林栋……”对方已挂机,靠,我直想冲进去看看那两人在干吗?脚却像被灌铅似地动弹不得,我怕,我真的无法想象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在跟别人滚床单,那情那景将该如何?

拳头紧握,指甲刺入肌肉,“林栋,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是喜欢我的!你说过,以后只有我,再也不会拈花惹草……”

屋内的光映在玻璃窗台上,阳台上的植物在夜色中成了一隅阴影,夜风阵阵,我不禁打了几个抖,觉得冷。手插入口袋,一步三回头,望向林栋的洋房,这会那幢白色的建筑使我既留恋恐惧却又留恋。三楼林栋的房间,拉开隔开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因环境地势的原因,竟是很宽阔的视野,可以看到满空星光。一个礼拜前,正式见林栋父母后,他把我压在床上,肌肤相亲,水乳交融,轻声细语商谈着要如何将房间重新装修,迎接我入住。

第二十二章:酒吧壮男

有了爱情后,开始不能容忍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何况这会,自己的男人不知和另一个男人在干吗?心烦意乱,我叫了的士去了魅吧,10点多,可能因为星期五,人挺多的,各种男人散在场里。我坐到吧台高脚椅上,要了两小支啤酒。中央舞台墙幕、转灯瞬间变幻着迷离色彩,摇滚乐!当当阵阵嘶吼,人们在昏暗的灯光下醉生梦死。

“hi,不介意我坐下吧?”一个男人在我旁边的位子坐下,他长得壮实,估计长期练身,胸膛肌肉鼓鼓,我怀疑相当女性B罩杯。

“你已经坐下了。”我仰头把整支酒咕噜噜吞完。

“给两支。”壮男对服务员说,“看来你有些不开心,酒喝得这么急这么颓废。”

“这不好吗?来这儿,不就是为了能开心的吗?尽情地喝酒,然后找个男人……”我斜着眼看他,肆意咯咯笑。壮男呵呵笑,一只手悄然攀上我的大腿,“裤子的料子摸起来手感很不错。”

我伸手弹开他继续往上爬的手,歪着头笑嘻嘻,“我有男人。”

“我也有,每天晚上都有。”男人脑子只要充满了性,表情难免都色迷迷。

“但我的男人现在可能跟另一个男人在上床!”我苦笑,一仰头手里的酒瓶又空了,“再来一支。”

壮男似笑非笑地盯着我,抿了几口酒,“你不去捉奸,自己就到这儿郁郁寡欢地酗酒?”

“捉奸?呵呵……”我笑着打了酒隔。

“其实捉奸这种事特没意思,爱情本来就是一时着迷,你情我愿,撕破脸皮可不就没得玩了?爽过了就好。”壮男一手搭到我肩膀,环成了搂抱状,两人靠得近,我反感,挣脱着,“你靠得太近了。”

“我很猛的。”他在我耳边吹风,一股难言的骚痒钻入心腔,我想起了林栋,亲热时爱咬我的耳朵,心不禁一酸,“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在酒吧勾搭人?”

“春宵苦短,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乐乐。”壮男的手已经滑到背心、抚摸着至腰肢,在那揉捏按搓,所到之处无引起阵阵温热骚酥,腹部一紧,那人手居然插入裤头里去,正往臀间探索去,我吓了一跳,马上伸手按住他的手腕,“酒吧人太多了。”

壮男眨了一眨眼,邪恶的笑了笑,把手伸出来,我趁机往后挪一个位,他的脸飞过乌云,又晴朗地笑开,“害羞?怕什么,我又不会真得吃了你。”他身手极快,也跟着挪了位,挨近我,红舌舔舔唇角,“附近的天缘酒店还不错,就那如何?”

挑逗、诱惑他人,与人眉目传情,是件很刺激兴奋的事,我一直不愿、不敢真正放纵地去做,这会算是引火烧身了吗?

“我有约了。”我故意看看手表,“不好意思。”

“真有约会还会在这喝闷酒吗?一看就是个失恋的,空虚寂寞冷,缺性爱滋润……”那男人手臂小老鼠鼓鼓的,臂力大得很,抓着我的手腕不放,耍着嘴皮子要拐我上床。我骑虎难下,发脾气正面冲突的话,可能会被直接按倒打包开房去,只好狡着脑汁应付,想办法逃脱。

第二十三章:肉欲

“原先生。”王申突然如同救星般出现,我惊喜地叫出他名字,并朝他挤眼。

“你好,能不能放开我朋友?”

“哦,原来是王先生的朋友啊。”壮男笑着放开我,不甘心地在我耳边小声说:“他不喜欢男人的。”

王仲身边那些混混,大多奇装异服,身上刺青绘龙画虎,要不就是些剽壮粗汉,面目凶残,举止嚣张。王申却总是简洁装扮,面相沉稳,普通保卫人员似地跟随在王仲身边。据说他是王仲乡下的远房侄子,二十岁开始跟着王仲讨生活。

王申眼睛一瞪,壮男只得悻悻走开。

“谢谢你。”我坐回了位子,拿起酒瓶子又抿了口酒压惊。

王申夺过我的酒,“你再喝就真醉了。”

我呛了酒,咳了起来,王申在我旁边坐下,他中等身材,皮肤黝黑,双目炯炯有神。

“以前你来酒吧,总感觉你不入群,每次喝酒,极少超过五杯,似乎过了五杯,你就会醉倒似的。第一次见你真正醉了,是在李平的生日会。我们也好久不见了,今晚一见,却是你一个人跑来喝闷酒寻欢。人果然总是在变!”王申说着,拿起那夺走的酒瓶,不避嫌就喝起来。

我有点讶异,李平和王仲一起后,我才认识了王申,基本也没什么正面接触,没想他这么观察入微。

“如果可以,以后不要再来魅吧!”王申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放下空酒瓶站了起来,“如果可以,也不要和李平走得太近,远离王仲。”

我一脸疑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讲。王申也没给我答案,他似乎叹了口气,“李平现在在二楼俱乐部,磕了药,有点不清醒,你要去看他吗?”

“磕了药!?”听到这个,我惊讶不已,本能地焦虑担心起来,也顾不上王申了,立马站起身,冲上二楼。

魅吧的一楼是公众舞台,二楼以包厢为主,另有一个不对外开放的高级会员俱乐部。那里每晚都有MB跳艳舞,每星期不定时上演真人性爱活动、男女乱淫、雏男拍卖……就一活生生的钱色交易场所。王仲给过我一张会员卡,我去过一次,呆不到十分钟就逃亡似地落荒而逃,出来时,狼狈极致,衣服已经被那些色欲蚀心的男人扯得烂碎,李平看见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就一个没用鬼,不就是一群人火热地打几炮吗?”

我翻白了眼,恨恨地瞪着李平,他不笑了,眼睛发红着,脱掉外套给我披上,把我逼在墙角,“把会员卡给我交出来,那个混蛋居然给你这样的会员卡,他妈的!”脾气阴晴不定的他,转眼间就气乎乎地骂起来,“你脑子短路了,居然一个人进去,出事了怎么办?把会员卡给我交出来,妈的,气死我了。”李平一下子暴躁开,握拳砸向了墙壁。

“好了,我总算是逃出来,一块肉都没少,就烂了衣服,卡我扔了……”

李平总是这样,自己在外乱搞男男关系,不时毒舌地嘲笑我是个禁欲忍者,闷骚、爱装样、欠操,还想着要把我扔到花花世界去,可我真跟别人有些什么事了,他也不见得多开心。我一直认为那是出于好朋友的关心。

二十三、

因为王申跟在后头,我顺利进了俱乐部。里头灯光昏暗,音乐混着各种人声吵得要命,一堆衣衫不整的男人,我一进去就被无数魔手扯住,幸好王申在旁边帮助,我才没被拉到某个角落去生吞活剥。

“李平!”我叫着放眼找。

“他应该是在小舞台上。”王申提醒我,我看小舞台被一堆人围得水泄不通,我努力挤近去些。

“脱啊,妖孽!”“脱光光,哈哈,给我打几炮!”各种淫言秽语此起彼伏。我踮起脚,这才看见舞台一个削瘦的美男,已经脱光上身,撅着嘴,挤眉弄眼,神情迷茫,偎着钢管做出各种诱惑性感的动作。

“李平!”我大声喊,却看见他在舞台上扭腰肢、翘起臀部摇摆,引起舞台下人的哄叫狼嚎。

我冷汗流了一背,如果不是俱乐部有规定群众不能随意上台侵犯表演者,我怀疑李平早就被撕光吞了。

“王申,帮帮忙,想办法把李平弄下来。”我心急地向王申求救,人多拥挤,我被王申护在怀中,他面无表情,迟疑着。

“王申!”

“别急,跟我来。”王申拨开人群,拉我出人群中心,“拿着我的卡牌,在这等我,如果有什么事,亮出我的卡牌就行了。”他递给我一张黑色的卡,转身迅速离开。不一会,就听见音乐分贝渐小,煽情广播:“下面有请我们俊美无双、淫荡无敌的羽毛王子!”全场暴出各种躁叫,羽毛王子迈着猫步,妖娆出场,白色羽毛头箍,双乳和下体戴着羽毛装饰品,后庭高翘的羽毛尾巴摇来晃去,抛媚眼,咬指,自摸……音乐都被男人们的狂叫,各种不堪入耳入眼的言语淹没了,有人已经当场在那些沙发坐椅上脱裤子干起来了……

昏暗的灯光,疯狂失控的场面,狰狞狂妄的人,我仿佛看到了地狱魔鬼狂舞,这些人日光下都是堂而皇之有头有脸的社会人士,谁说过富人都是变态呢?过多的金钱和权势滋养无底黑洞般的欲望。

李平还在台上一角忘情地卖弄身姿,裤子解开褪到膝盖,看得我心焦如焚。很快地,王申出现在台上,把李平打晕抱走了,估计是绕过化妆室,经另一个通道很快来到我的面前。

“我送你们出去。”

我和王申合力把李平弄上车,李平原是租住在一个小区里,遇到王仲后,他就搬王仲别墅去,我只能让王申开车直往我家。

到了楼下,王申帮忙抱出李平,我带路。

“原清。”后头传来江思源焦虑的声音。

“你怎么在我家楼下?”

“先别说了,上了楼再讲。”

第二十四章:我对你的情

李平被安置到客房,他面颊异常潮红,额头满是冷汗,被打晕了,嘴里却还在发出“嗯嗯哼哼呃呃……”的呻吟。裤子已经穿回去了,上身却是赤裸着的,我给他盖了床被子。

王申一放下李平,就跟我道别。我向他致谢,他只是颔首浅笑,江思源赞赏地拍拍他肩膀,送他下楼。

我打了盆水,找来了毛巾,给李平擦洗身子。昏迷中的他眼皮子一直在跳,神情痛苦,脸上那几道划痕明显凸起来,一脸扭曲丑陋。他平时那么爱漂亮,出个门都要照几次镜子,怎么容忍得了自己的脸成这样?一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事。我抚着他的脸,想到他的自甘坠落,真想当场给他几巴掌。

我掀开被子,想给他擦身子,却给眼前伤痕累累的躯体吓到了。李平的上身有各种深深浅浅的划痕,左臂三处弹孔似的结疤,最恐怖的是腹部那道疤又宽又长,都不知道他是如何挺过这样的创伤。

我认真地帮他擦身子,手却在发抖,雾气爬上眼。我一直把他当成兄弟,他家境贫困,父母早亡,打小一个人出来混日子,我心里更是多了份怜惜。他是聪明狡黠的孩子,心里藏着一个个梦想,他说,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画家,可是没钱上学;出来混日子后,曾想过混个头头,但社会太黑暗,他狠不过别人;他又想赚钱开公司,社会财富来了又去,总是入不敷出,于是学和尚得过且过;他说想娶妻生子,可是命根子爱男人,那就找个男的相扶人生吧,可是情人来一个走一个,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相爱相守……

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是否坚持了就可以获得梦想中的美好?当我指责他生活态度不认真时,他歪着头,笑嘻嘻地问我这个问题。我说我不知道,他夸张地大笑,颠狂地揉乱我的头发,然后对着天空嚎叫,“我李平,今朝有酒今朝醉……”

回想种种,轻抚着那些伤痕,泪水不受控掉了下来。江思源进了来,我难为情地用手擦眼泪,他递给我纸巾,又拿过我手里的毛巾,帮李平擦拭几下,盖上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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