篡位 第一部——烛影
烛影  发于:2012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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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衍止了话,一手轻轻的捏住了宝融的下颌,强迫他直视着自己的眼睛,冷魅道:“皇上这是在担心我吗?”

“朕、朕只是——”宝融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赶忙转身,“既、既然没事,那、那朕就先回去了。”

“回去?”萧衍紧紧的擒住了宝融的肩头,低沉的嗓音中多了几分寒气,“我这相府虽比不上皇宫,但也不是任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当然了,如果是皇上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过皇上既然来了,至少也该让我萧衍尽一下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下。好了,外面凉,有什么话,我们进去说。”

萧宝融咬了咬唇,身子不由自主的跟着萧衍走进了前面的寝房中。

第四十五章:萧衍受伤之相府看伤

推开房门的那一瞬间,便有一阵馥郁的幽香扑向鼻端,两人并没有在外厅停留多久,萧衍就将他带进了寝房。寝房的窗户半开着,月白色的丝幔正随风飘舞,而右侧的床铺上,锦被整齐的贴着床内一侧叠放着,绣着鸳鸯的丝絮花枕也看上去是那样的美好。

按理说,没有人住的房间如果不常清理的话,便会到处落满灰尘和结上蛛网,可是这间却不同。显然,应该是萧衍特地事先准备好的。

“坐吧!还没吃东西吧,我去叫下人弄点东西来。”

宝融的屁股还没挨上床铺,就听到门外想起了一道焦急的声音。

“丞相,属下带太医来了。”

太、太医?萧宝融呆住了。怎么回事,难道萧衍没有治疗伤口,还是说,伤口恶化了?

宝融想着,抬起眸子便朝萧衍望去,不料,萧衍也正凝眉望着他,目光中明显隐着怒意。

“你、你的伤——”宝融说的有些结巴,脸颊也晕开了两片绯红。

“一点小伤而以,用不着太医来,这个罗炜,竟然擅作主张宣了太医来?”

听着他极度不悦的口气,宝融赶忙开口,“朕想,那个叫罗炜的人也只是关心你,毕竟,是他救你回来的。既然宣了太医,那你就叫太医给你看看,要不让太医大老远的跑一趟,也、也不容易。”

萧衍眉头皱得更紧,猛地欺身压向宝融,“我怎么听皇上这话,不像是在关心我,反倒是关心起那些个白胡子老头了?”

“没、没有——”宝融摇了摇脑袋,惊措的将头垂下,避开了萧衍盛气凌人的目光,“朕、朕只是、只是——”

萧衍微微扬唇,将少年的不知所措完全纳入眼底后,直起身子,冷声应道:“让太医进来吧!”

话音一落,便传来一声门响,一名须眉俱白背着白色药箱的太医匆匆的走了进来,虽然看到皇上也在此,可他脸上并没有现出惧怕之色,反倒是浑身散发着帝王之威的萧衍让他不由得打起颤来。

“老臣参见皇上,参见萧丞相。”

“平身吧!”萧宝融淡淡开口,抬眼之时却不经意间对上了立于太医身后的罗炜眸子上,那种嫉恶如仇的眼神分明在暗示着些什么。

“谢皇上,谢萧丞相!”老太医起了身,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若是说错一个字,怕是连这条老命赔上都不够。

“张太医,我家丞相不小心受了伤,你给看看伤的重不重。”罗炜的一句话打破了有些尴尬的气氛。

“是、是是……”张太医频频点头,也不敢抬眼看仍旧绷着脸的萧衍,哆嗦着说道:“还、还请萧丞相坐到床上,将、将外套褪、褪下,让、让老朽先查看一下伤口,然后也好对症下药。”

萧衍先是狠狠地瞪了张太医一眼,然后又瞅了瞅旁边默不作声的萧宝融,旋即泄愤般的甩了下袖子,极不情愿的走到床榻前,卧坐在了床上。

萧宝融抿了抿唇,双腿也不受控制的走到了床头。

“请、请丞相将衣裳褪下!”说完这句话,张太医额上已是冷汗密布。

萧衍又扭头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宝融,强迫自己咽下想要怒骂的冲动,将外衫褪了下来。顿时,颤着白色布条的上半身裸露出来。

宝融眼神不由自主地袭上那团胡乱缠绕的布条,很显然,萧衍并没有将刀伤放在心上,只是简单包扎了几圈,随随便便就打发了。

张太医将药箱放在床下的台阶上,坐在床边,“丞相,老朽现在要将布条解下,若是弄疼了丞相,还望丞相多多包涵。”

“快点,我还有事!”

“是、是,那、那老朽就开始了——”

宝融两手不安的垂在大腿两侧,看着布条染着鲜血的布条一圈圈的解下,手心的汗水也越聚越多,待布条全部除去之后,一道皮肉外翻约半寸长的伤口赫然出现。

光是看着,宝融就觉得心好像被带着刺儿的皮鞭不停的扫过,生生地痛。

张太医白色的眉毛瞬间拧成一团,探出两指来便开始在伤口周围按压了一阵,嘴还一张一合的不知在念叨什么。

伤口虽然已经止过了血,但是仍是渗出了些微的血液,而且外翻的皮肉也现出了淡淡的灰黑色。直到现在,萧衍还是觉得伤处痛的紧,就好像刚愈合的伤口又被利刃割开般,更别提再被别人一阵‘乱压’了。

虽然疼痛难忍,可萧衍面色依旧冷的令人不敢靠近。

“怎么了,丞相的伤口有什么异样吗?”宝融看到张太医脸上怪异的表情,急忙开口询问。

张太医手突然抖了一下,而后慌张的答道:“回、回皇上,萧丞相的伤口并无大碍,只是伤处稍有些炎症,老朽开几付药,一天喝上三次,然后再卧床静养上半月就没事了。”

“是、是吗?”宝融确认般的又追问了一句。

“是的,皇上!”

宝融点了点头,看着太医在萧衍伤处涂了些墨绿色的药膏,然后仔细的包扎好,便逃也似的离开了。

当房间中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萧衍才难得的皱了皱眉,嘴里发出了‘嘶’的一声后,低骂道:“那个该死的太医,给我涂了什么破药,这么疼!”

宝融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萧衍有些孩子气的抱怨着,不知为何,竟低低的笑出声来。

第四十六章:萧衍受伤之温柔的调戏

“笑,我这个样子很好笑吗?”萧衍盯着宝融淡淡的笑脸,心里虽喜悦,可是那张犹如万年冰窟的冷脸却丝毫没有显露出半点,反倒是压低嗓音命令道:“把鞋脱了,上床。”

宝融瞬间收敛起脸上的笑容,慌张的向后退了一小步,却不小心踩到了前脚的鞋跟,一个踉跄作势就要向后倒去,若不是萧衍及时伸臂将他勾入怀中,只怕是要被摔个四角朝天了吧。

可萧衍这一捞却牵扯到了后腰的伤口,一时痛的龇牙咧嘴,好半天才缓过来。

“你这个小东西,真是一时不在你身边,你就要出事。”

宝融被死死的揉在怀中,听着那颗强劲而有力的心跳,而耳朵恰巧压上了一粒饱满坚硬的凸起,虽然不算大,却让他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

怎么办,该怎么办?要推开吗?可是他身上有伤,可如果不推开的话,这种姿势——岂不是太羞耻了吗?

“我——是为了你才受的伤,所以,你要负责!”萧衍将唇贴向了宝融柔软又极为敏感的耳垂,声音充满了男性特有的磁性而性感。

“朕、朕可以帮、帮你揉揉!”萧衍的鼻息很重,喷出的热气让宝融骨子里燃起一阵怪异的感觉,尤其是当脸贴上那方赤裸的胸膛时,这种感觉就变得更加的强烈。

“揉揉?”萧衍嘴角划过一丝冰魅的诡笑,“你以为揉一揉我就不会痛了吗?你知不知道,那把刀插的有多深,疼得我连饭都吃不下,而且,连呼吸都觉得痛得要命,所以,我要你补偿我!”

“补、补偿?”

“对呀,补——偿!”萧衍故意将最后两个字拖得很长,声音也很是暧昧。更‘可恶’的是,他一边说,还一边伸出一只手倏的滑入宝融的衣中,“是想自己脱掉衣裳,还是——想我帮你脱呢?”

“明、明日还有早朝,朕、朕要先回寝宫休息了——”

“先回答我的问题,不然,就算你是皇上,也休想踏出我萧衍的地盘半部,我数三下,在这段时间里,你可以好好思考,选择一个你认为好答案,不过,我要事先申明,若是我数完后,你仍没有告诉我答案的话,那——我可就要按着我自己的意愿来了!”

“你、你卑鄙——”宝融低骂了一句。他早就应该想到,这个男人就算伤的再种,自己也不该对他产生半点怜悯。

萧衍饶有兴致的摇了摇头,“我的乖融儿,你能不能换个词来形容我呀,卑鄙这个词我听得耳朵都起了茧了。如果你实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词,我可以教你几个,比如说禽兽啊,恶棍啊,混蛋之类的,换着点用,我听着也舒服。”

“你——”

“那——我就开始数了,一……”萧衍玩味正浓的瞧着宝融幽黑的发丝,“二……”

宝融极力的控制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都已经数到二了,他还没有作出选择。

“三……”宣告思考结束的声音响起,宝融的唇才刚刚开启,萧衍的大手就已经将他裹在身上的衣物撕扯开来,接着手臂一用力,便将他抱上了床,是他侧躺在身边。

“你放手,快放手——”宝融扯着嗓子破吼了一声,手脚也胡乱的挣扎个不停,可当睁开眼睛,看到那条条缠绕的布条再次渗出些许淡红之际,动作便猛然停了下来。

再抬眸,便看到萧衍紧蹙着剑眉,一付痛苦至极的模样,可嘴角那道温存的笑却依然保持着。

“对、对不起,朕、朕撞、撞到你的伤口了吗?”宝融满眼愧疚的望着那方宽厚健硕的胸膛,低喃道。

萧衍轻笑了一声,深不见底的黑眸中透出了难得的悲怆与苍凉,他将宝融紧紧地搂在自己怀中,拉过旁侧的锦被。

“就这样,好好睡吧!快到上早朝时,我会叫醒你。”萧衍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方才戏谑的口吻顿时消失全无,语气平淡温和的几乎不真实。

“可、可是——”宝融对他这种反常的举动反而有些不习惯,支支吾吾的想要辩驳,可终究还是被他的一句话‘逼’的无言以对。

“今晚,只是今晚,就这么躺在我身边,好不好——”萧衍边说边合上了眼睛,就好像睡着了般,只是静静的吐息着。

有那么一霎那,宝融似乎从他的嗓音中听出了几分酸楚和苦涩。

真是傻瓜,怎么可能,一定是自己听错了。他虽然这么想,可身子却始终没动弹过。不知为何,他深信,就算萧衍是个再冷血,再霸道,再无情的人,内心深处,也一定有着一块儿无法治愈的伤口。

此刻,他突然冒出一种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可怕的想法。他竟然希望又一日能够凭自己的力量治好他埋于心底的创伤。

他自嘲般的笑了笑,只觉得冰冷的身体渐渐变得暖和起来,好困啊!

突然,自半开的窗子刮进一丝凉风,将半截蜡烛的烛焰吹灭。

房内,顿时一片黑暗。宝融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低低的呢喃了一句话,说完,便又沉沉的睡去了,只是绕在他背后的那条手臂又收紧了几分。

萧衍缓缓睁开眼睛,忍痛抬手抚摸着宝融柔滑的脸颊。

苦笑了一声后,低语道:“我萧衍——怎么会爱上了一个这世上最不应该爱的人,笑话,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第四十七章:阴谋的前奏

然那边厢,一道苍老辛辣的厉声在密闭的石室内荡起。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回大人,本来差一点那小皇帝就一命呜呼了,可半途中却突然杀出了个萧衍,所以——失手了。”石室很暗,只有东南角燃着半截蜡烛,微弱的烛光映射在对面的石壁上,隐约可以看到各种奇形怪状的皮鞭,再加上自石缝中散发出的股股浓重的血腥味,不难判断出这里是间刑牢。

“失手了?这就是你给我的回答吗?”说话之人坐在一把金色的龙椅上,浑身被一件黑色的斗篷笼罩,由于是背光而坐,所以无法看清样貌,只能从声音听出,约略是个六十岁上下的老人。

“属下自知有罪,还请大人责罚?”跪在龙椅后面的人一袭青衣,腰间系着条翠色的锦带,虽然他说得干脆,可仍是能听出声音中明显参杂着一丝胆怯和恐惧。

“责罚,你以为我责罚了你,这件事的结果就会改变吗?”

“——”

“真是饭桶,连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都解决不了,还敢来见我,在我面前讨罚,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老人扬手重重的击上了坚硬的扶手,倏然起身,“你在我手下也有七八个年头了,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不过念你跟在我身边的时间也不短了,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这次——我要你拎着萧宝融的脑袋来见我,听明白了吗?”

“属下谢大人饶命,不过——”

“不过?不过什么,有什么话直说,别像个女人似的,婆婆妈妈,这不像你的风格——”

“是,属下觉得,要想杀了那个萧宝融,首先要除去萧衍,据属下调查所知,那个叫萧衍的男人武功高强,而且还结交了很多外族强硬势力,还有,属下觉得那人似乎知道些什么,派了很多眼线保护着那皇帝,所以——”

“所以,你想我给你多派些人手吗?”

“属、属下并不是这个意思,只、只是——”

“行了——”老人扬了扬手,“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说谎,我会多派些人手支援你的,但你也要记住,要取一个人的性命,尤其是像萧衍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不能用蛮力,而是要用智取,只要抓住了他的弱点,就不怕他不乖乖就范,我说得话,你听懂了吗?”

“是,属下明白。”

“既然明白了,就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待青衣人离开后,老人又将身沈在椅中,残忍地讥笑了两声后,手指死死的捏紧了扶手,狠辣道:“齐国的江山早晚有一天会落到我的手中,哈哈哈……”

翌日,宝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却惊讶的发现他睡在自己的龙榻上,还没来得及寻找那个与自己同床而睡的男人,就被门外一道尖细的声音扰乱了思绪。

“皇上,该上早朝了。”

话音刚落,寝宫的门就被推开,一行穿戴考究的宫人们井然有序的依次跨入门槛准备为皇上洗漱更衣。宝融似乎仍不太习惯被一群人这么伺候,穿衣时还是有些羞涩和扭捏,惹得一些年纪较他长得宫女们总是会低声地嬉笑两声。

被她们这么一笑,宝融的脸更是涨得通红,他知道这些宫女们并没有恶意,所以也就由着她们。

上朝时,宝融目光不自觉地便将众臣扫视了一遍,当没找到萧衍的身影时, 他竟觉得有些失落,心里酸酸的。大臣们陈说得奏词他也是半个字都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着萧衍身上的伤是不是已经无碍了。好不容易熬到下朝,这才令他烦杂的心绪渐渐舒缓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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