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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一半,陈果借口餐厅的酒太贵,让秦峦一起出去买,两个人好拿些。两人一走,靳封和秦墨中间再没有阻隔,秦
墨转过头看他笑道,她笑起来的时候和秦峦一样,喜欢微微的抿住嘴唇:“平时忍我弟弟的脾气不容易吧?从小让我
和他大姐给惯坏了。”
靳封看着她的笑靥,心中一动,连忙答道:“没有的事,秦峦是个很好的人。”
秦墨又说:“家里人都怕他那任性的性子交不到朋友,能遇见你是他修来的福气。”
靳封听见她夸自己,心里涌起一阵喜悦来,只是道:“能有你这样温婉可人的姐姐才是他的福气呢。”
他和秦墨谈了一会儿,秦峦是苏州人,难怪家里人都带了一种温婉舒心的气质。秦墨说话的时候,耳后的长发又落了
下来,靳封觉得心里痒痒的,想要伸手替她挽起,却又怕唐突了秦墨。秦墨没有发觉,依旧用好听的声音说着秦峦的
一些事情,靳封听她讲着,越发觉得秦墨举手投足的动作让人心动不已。
第5章
过了一会儿,秦峦和陈果拿了酒回来,秦峦依然是阴着脸,难得陈果表情也是难看之极。大家瞅着他们俩,不知道是
出什么事了,正待相问,秦峦砰地一声把一箱酒放地上,众人也就闭了嘴个吃个的。
靳封询问地看着陈果,心道难道秦峦和他吵了起来。
陈果看见他,皱起眉头,语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坐下来,叹了口气。
到后来,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小心翼翼的,看着时间,早早地告辞了。本来是秦峦和靳封送秦墨回旅馆,陈果却道:“
还是我来送墨墨吧,那么久没见,正好问问秦梦的情况。”
秦峦点点头,也就和靳封回学校去了。靳封一肚子的问题想问,看着秦峦的表情不善又咽回去,秦峦看他那模样,终
于笑起来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靳封心中舒了一口气,秦大少终于正常了:“你和陈果刚刚怎么了?”
秦峦摸摸鼻子:“没什么,他问了我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让你们火那么大阿?”靳封好奇道。
秦峦看着他,过了好久才道:“关于我喜欢的人的事情。”
靳封好像踩空了一样,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说不出的古怪难受。努力挤出一个笑脸来:“哦?你藏的挺深阿平时,都
没看出来。”
秦峦点点头,脸红了:“不好说呢,我怕说了他就不理我了。”
靳封强撑着打趣他,努力掩饰自己的失落:“是谁啊?景甜?小冰?”
秦峦摇摇头,笑起来:“现在不告诉你,我要在情人节来个浪漫的告白!”
“你不怕她不理你了?”靳封问道。
秦峦说:“总得说出来试试,反正他也没有女,阿,没有对象……”说罢,小心地看了靳封一眼。靳封心里乱糟糟的
,没有仔细听他的话。
回到寝室躺着,脑子里面全是秦峦说着自己有喜欢的人时的幸福表情。靳封想着,难受的缩成一团,反复告诉自己,
这么难过,不过是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好兄弟有了更重要的人。想着秦峦牵着另外一个女子的手游走于校园内的样子
,靳封觉得好像有什么人用尖利的指甲划破他的心脏,浸入骨髓的疼痛。
第二天,秦峦和陈果出去替他姐姐置办一些生活用品,秦墨说想在上海多待一些时间。靳封一个人去教室上课,身边
少了一个人,一种不习惯的恐慌围绕着他,以至于老师讲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到了下午,秦峦打电话过来,市里堵车堵得厉害,让靳封先带秦墨去陈果租的房子等着。靳封应了,出门赶车去接秦
墨。问了才知道,秦墨租的房子正好就在陈果的楼上,秦墨说:“这样正好陈果可以照应我一下,我大姐过段时间也
要过来玩几天的。”
靳封问她:“是不是就是秦梦,陈果的女朋友。”
秦墨开玩笑道:“是个大美女哟,到时候千万不要老是盯着她看,陈果会和你拼命的!”
靳封装作打量地样子:“我面前这个难道不是大美女?”
秦墨装作生气地拍打他一下,脸上却是笑道很开心:“我姐姐和阿峦都长得像妈妈,妈妈以前是我们苏州有名的花旦
,穿起戏服的模样,整个苏州的男子都快为她断了魂。”她顿了顿道,“我比较像父亲一点,眉眼都淡淡的,不会给
人惊艳的感觉。”
靳封连忙道:“淡淡的才好,太过耀眼也不是一件好事,你这样,真的给人很温暖的感觉。”秦墨听了,愣了一会儿
,眼眶有些红了:“展松也和我这么说过的。”
展松就是秦墨以前的男朋友,是个小混混,秦家的人都不希望他们在一起,可见秦墨一往情深的样子也都没办法,只
希望展松可以安定下来过日子。哪里料到他还是改不了本性,天天出去在道上混,秦墨和他为此吵了太多的架。最后
终于累了,也就散了。
靳封看秦墨柔柔弱弱的模样,却没想到在感情上那么的倔强。秦墨想起了伤心事,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和靳封往前
走着。路过一家音像店,门口正好贴了一张京剧的海报。
秦墨说:“我看过京剧,没有咱们的昆曲舒服,每次唱到舞蹈和武戏他们总是要停下来,我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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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昆曲,去年戏剧社的汇报演出,便是昆曲《牡丹亭》的惊梦一出。因为觉得比较轻松好玩,秦峦大一的时候拉着
靳封参加了戏剧社。当初他心心念念希望演《灰姑娘》,用他的话说,就是想演后妈。靳封笑他,他那模样怎么都凶
不起来的。结果听说学校领导会来看,便定了昆曲。都说靳封长得一表人才,大家便推他去演柳梦梅。没想到那段时
间,戏剧社的社花要准备考研,没有时间排练,其他的女生又着实登不上台面。
不知道哪个在底下说了一句:“秦峦是苏州人,对昆曲应该很熟阿。”
秦峦回头劈头盖脸就开始骂:“我靠,什么年代了,我像是听过昆曲的人么?还有,想让我反串,门都没有!”
又不知道哪个说:“你刚刚还说演后妈呢!”
秦峦彻底炸毛,可惜一张嘴说不过一群人,最后都逼着他来演杜丽娘。
每次排练的时候,他们都穿着平时的衣服,靳封每次看着秦峦打着兰花指,没有袖子却还要象征性地抖几抖都忍不住
笑起来,秦峦为此发过几次火。想要辞演,却总是不成功。到了表演那天,社长一再叮嘱:“靳封阿,到时候你一定
不能笑阿!!!咱们来年的经费就在你手里了!”转过头去骂秦峦:“还有你,能不能每次舞袖的时候不要像得了羊
癫疯,要柔和一点!柔和一点你懂不懂?!”
他们被拖去画了妆,换了衣服,靳封的模样还真是一个翩翩美公子,戏剧社的其他女生见了都忍不住尖叫出声。陈果
拍拍他的肩:“小子准备开始走桃花运了。”
靳封笑笑,回过头,秦峦从里面走出来,一面走一面叫道:“我都穿裙子了!还带珠花?!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虽说很没形象,但当真是惊艳无比。一袭粉裙,脸上精致的妆容,衬得他那双桃花眼更加漂亮。及脚裸的长发束在脑
后,每走一步便轻轻摇晃一下,陈果不禁感叹道:“还真有苏阿姨当年的派头。”
秦峦听了这句话,当下收敛了动作,打小母亲就在他心中有极高的地位,找女朋友都是按照母亲的标准去,听了这话
,若在作出些难看的动作,当真是玷污了母亲当年演得最好的角色。
靳封走过去,把他按在椅子上坐着,对着化妆镜给他插上发鬓的珠花。这次秦峦倒没有反抗,嘴角微微挂着笑,眼睛
盯着镜子里的靳封瞧。
登台的时候,下面欢声一片。秦峦坐在舞台中央,一副肝肠欲断的模样,念着他的台词。唱着,站起来,莲步微移,
轻撩长袖,以袖掩面,慢慢转动一圈。他唱:“想幽梦谁边,和春光暗流转?”独坐小台,寂寞无限。
一群梦仙子走上台来,围着他慢慢转着圈舞动着,靳封跟着手持杨柳枝步上舞台。群仙散去,台上只留他们两人。靳
封搂他入怀,在他耳边轻唱:“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秦峦微微仰起头,靳封正好看见他衣领里秀美的脖颈
。秦峦抬头斜望着他,两眸秋水,秋波暗送。杨柳腰,金步摇,当真是绝代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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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和靳封坐在地铁里面,她的头靠着栏杆,闭着眼睛养神。靳封偷偷侧过头去看她,长长的眼睫毛微微抖动着,嘴
吧微微嘟起,鼻梁上有一颗淡棕色的痣。秦墨突然睁开眼来,靳封吓了一跳,她看着他眯眼露出个笑容来。秦墨微微
仰起头,突然哼唱起来:“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眼里有着淡淡的倦色,声音拖得有些长,听起格外性感。
秦墨唱完,笑着问她:“我唱的还好吧?”
金色的阳光在她的笑容里荡漾扩散开来,在他脸上开出两朵红晕,热流从他的脸上渐渐融化到心里去。靳封说:“再
没有听过比你唱的更好的了.”他想,自己或许是喜欢上秦墨了。
到小区的时候,正好看着秦峦和陈果搬着一大堆东西准备上楼,靳封连忙过去帮忙。秦峦甩甩一头的汗,不满道:“
你们怎么那么慢阿,我们都快搬完了!”
靳封看着他,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走的慢了一点。”
吃过晚饭,秦峦和靳封准备回学校去,他站在门口穿好鞋等靳封出来,半天没个人影。秦峦扯着嗓子吼道:“靳封,
你别跟个娘们似的磨磨蹭蹭。”
里面传出一阵笑声,秦墨和靳封走出来,秦墨对秦峦道:“你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嗓门,安静些。”说罢,去衣架上取
下外套递给靳封,靳封接过,道了谢,才与秦峦一起离开。
路上,靳封问秦峦:“你姐姐可是决定要放弃展松了?”
秦峦翻翻眼睛,显然还在生气:“问那么多干什么阿?莫非看上我姐姐了?”
靳封点点头:“对阿,只是不知道她……”转眼看见秦峦白着一张脸没有跟上来,他疑惑的望着秦峦。秦峦疾步走上
来,神情竟有些扭曲:“你说的真的?没有和我开玩笑?”
靳封笑道:“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像是会拿感情开玩笑的人么?”
秦峦马上接道:“不行!绝对不行!”
靳封不禁皱起眉头,问道:“这又是为什么?”
秦峦欲言又止,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挤了半天,还是说:“不行。”靳封干脆转过身直视着他
:“当了那么久的朋友,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是知道的。你可是不放心把你姐姐交到我手上?”秦峦在他的注视下,
眼光突然温柔起来:“不是的,只是我姐姐,她并不能忘掉展松。”
“呼。”靳封吐出一口气,“这样还好,我总得努力下是不是?如果我能让她忘记从前的不快乐,秦峦,你帮不帮我
?”
没有回答,秦峦独自往前走去。靳封的心凉了下来,莫非他是看不上我?觉得我配不上秦墨?靳封跟上去,两个人走
在飘雪的大街上,各怀心事,谁也没开口。
靳封开始频繁地约会秦墨,上了课跑去她楼下,带她穿梭于上海的大街小巷。秦峦知道了,不停地给秦墨打电话,找
着各种理由把她拖回来。靳封一直以为,他和秦墨间的最大障碍是展松,却没想到是秦墨的弟弟,自己最好的朋友。
渐渐地,两人疏远起来,坐在一个教室里面,难得在说几句话。秦墨也被弟弟扰的不耐烦了,终于有一天,啪的关了
手机,对靳封道:“真的是把他惯坏了呢!”
那天靳封和秦墨坐火车去了周边的一个小城镇游玩,秦峦坐在靳封空荡荡的床上等了一宿,他抱着枕头,牙齿打着抖
,想着一个夜晚,靳封和秦墨可能发生的事情,低低呜咽着。靳封的室友见了不知道他是怎么了,想来安慰,都被秦
峦瞪了回去,也就没有再管他。
靳封和秦墨到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第二日中午心情正好的靳封一踏进寝室,迎面一个枕头飞过来。他躲开,看着秦峦
站在床边,咬牙看着他。靳封还待说什么,秦峦冲过来,一拳打在他脸上。靳封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秦峦一拳又
打了过来,靳封心头火起,两人就在寝室里面动起手来。
其他人见了,想来拦,但秦峦靳封都是打架好手,没办法,连忙打电话叫陈果来。陈果赶过来,秦峦和靳封都倒在床
边,一身的伤。他像靳封问清了缘由,一个劲地说着“作孽阿作孽”,叫人来收拾了一下残局,自己把秦峦抗了出去
,说要好好劝劝他。
靳封在寝室里面坐着,其他几个室友给他上药,手机响起来,是陈果。
“靳封,你可不可以不要和秦墨在一起?”陈果的声音淡淡的。
靳封觉得很是愤怒,自己好容易喜欢一个人,两个兄弟都不支持他:“为什么?”
陈果楞了一会儿,靳封都要以为电话出了问题,里面却传来秦峦的声音:“如果有个比姐姐好看,性格也很好,家境
也不差,心里面只会装着你的人,你要不要?”
靳封愣了一会儿,想起秦墨的笑靥,说道:“抱歉。”那边很果断的挂了电话。
第6章
靳封一直再想刚刚那个电话,秦峦说的那个人,是谁呢?想了半天都没有对上号,正巧同寝室的简子易要出门吃午饭
,两人便约着一起去了。简子易买了两盒饭过来,坐下问道:“诶,后天有什么打算没有?”
靳封疑惑地看到他,简子易一脸无语:“情人节阿后天,你不是没有女朋友吗?”
靳封恍然大悟,唔了一声,想着到时候要不要和秦墨表白。简子易凑过来,揽着他的肩膀道:“我们的意思是,几个
单身的一起出去钓鱼。有你在,冲着你这皮囊也会引来不少女生呢!”
靳封皱起眉头:“这种事情还是找秦峦比较好吧!他那模样比我有杀伤力多了!”
简子易叹气道:“那小子早就从良了,每次叫他来总有这样那样的借口推脱掉。再说,叫了他,我们还剩得了什么阿
!”
靳封和他开玩笑:“那你不怕我和你们抢?”
简子易一脸奸笑:“这就是重点了,你呢,远观还好,近了就觉得气场很强大,再说你就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样,不会
和我们抢的吧!”
“哈哈,你做梦吧,我那天有事的。”靳封起身,把剩饭拿去倒了。
一路上,简子易不停地唉声叹气,不停思考着还有什么人可以担当大任。靳封也在思考,表白的话应该送些什么呢?
这种事情,问简子易的话,还是算了,看他几年都还没找到女朋友的样子,没有质量保证阿。秦峦倒是很精通此道,
可是他们今天才打了架,唉!想着,和简子易一起叹起气来。
靳封承认自己很俗,买了一大束玫瑰和一盒巧克力,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隔壁锁门的秦峦。秦峦听到声响转过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