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侯爷 上——作乱
作乱  发于:2012年09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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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然身后拉了他一把,让他面对自己,恭恭敬敬地弯腰作揖:“凌小侯爷,高某适才出言不逊,现在已经知错了,您

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高某一回吧!”

凌沐然用脚尖碾碾地,撅着嘴说:“你只是口头上道歉而已,心里肯定还是看不起我,有几个臭钱而已,有什么了不

起的。”

高士骞见高义明已经离开去放东西了,一步上前搂住凌沐然的腰,两臂用力把他抱了起来走到一边,把凌沐然的脑袋

连着想要踢打的手脚全都紧紧按住,嘴凑到他耳边,温柔地说道:“你呀,都多大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似的,动不

动就闹脾气。和我独处的时候这样便罢了,当着老掌柜的面还这样,多影响你形象。”

那还不是被你气的!凌沐然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动作上倒也收敛了下来。等老掌柜放好东西,走到门口时,看见凌沐

然已经乖乖地和高士骞站在一起,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老掌柜朝两人笑笑,丢下一句诡异的“年轻真好”,掏出钥

匙开门走人。

凌沐然尴尬地看了高士骞一眼,发现高士骞正巧也在看他,立刻转过头去用后脑勺面对他,还附带一个响亮的鼻音“

哼”。

之后,高士骞给凌沐然讲了讲之后两天的工作,让他跟着柜台的鉴师打打杂,学些鉴赏的知识、顺便还能练练眼力见

儿。虽然凌沐然刚刚还在生高士骞的气,但正经弄起活计来的高士骞,身上那股子威严和风度还是听让他佩服的。听

高士骞讲了些基本的要领,凌沐然便把库房里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加上高士骞放他早些回去休息,凌沐然就跟个

鸟儿一般,一蹦一跳地蹿出了后院,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回到那宅子,一进门凌沐然就看见凌勤勤正蹲在地上一个人打弹子,不远处高元宝皱着眉头嫌恶地看着他,不时地嚷

一句:“别趴下,小心弄脏了衣服。”见到凌沐然,高元宝立刻走上前来行礼,而凌勤勤也丢了弹子窜上来,两声“

少爷”同时响起,一声沉稳,一声清脆,凌沐然笑着冲高元宝点点头,说了句“你去休息吧”,然后拉起凌勤勤的小

手往自己屋里走。

高元宝目送两人慢慢地走远,凌沐然抓起凌勤勤的手看了一下,随即在凌勤勤脸上捏了一把,语气凶凶地说:“回去

先把手好好洗一洗,然后才能吃果子。”凌勤勤似乎已经习惯凌沐然的这种语气了,还是咯咯地笑着,一点都不害怕

……看着看着,高元宝突然觉得有点落寞,吸吸鼻子转身回房,一边走一边想:那个叫凌勤勤的小孩还真是幸运,少

爷待他那么好,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用这种凶凶的、却饱含关心的语气对自己说过话。

凌沐然在后院里打了半桶井水,把凌勤勤的手洗干净,随后带着凌勤勤回房,把门窗都关好,拉着凌勤勤在床边坐下

,压低了声音问他:“勤勤,你还记不记得你来我家时,身上戴的那个玉麒麟?”

第十七章

“玉麒麟?”凌勤勤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迷茫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拜托,我是在问你好不好,怎么变成你问我了……凌沐然撇撇嘴,在记忆里仔细搜了搜,有些不确定地说:“就是你

刚来的那几天,整天拿在手里玩的那块玉,我记得你好像玩了几天就没兴趣了,随手乱放还被娘训了。娘好像说这是

你身上唯一一件饰物了,让你仔细藏好别弄丢了。你还有印象没?”

凌沐然很确定自己见过与当铺里的那个翠麒相似的东西,而且印象里那东西就是在自己家见的,后来听高士骞说到“

小孩”两字,他脑中更是灵光一现,想起凌勤勤似乎有这么个东西,但那东西的具体样子却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怀着

家中可能有至宝的美好期望,凌沐然决定回来好好挖掘一下,万一真有个宝贝,至少能到高士骞面前去显摆显摆,省

得他整天自以为是。

凌勤勤看少爷神情严肃,不像是在和他玩,便嘟起嘴挠挠头,开始认真地想起来。眼珠子转了半天,身体扭来扭去地

掉了一床的灰,凌勤勤总算想起了些许,摸着小下巴支支吾吾地说:“好像……有点印象……”

“什么叫好像呀!”凌沐然用手掸去床上的灰,握住凌勤勤的两个小爪子命令他做好了不准瞎动,说:“你好好想想

,那东西放在哪里了,找出来给我看看,那说不定是件宝贝!”

“宝贝?能换糖吃吗?”凌勤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一脸兴奋地问凌沐然。凌沐然在他软乎乎的小肚子上捏了一把,

嗔怪着说:“你看看自己,已经是个肉滚滚的小胖子了,还想着吃糖。罢了罢了,你要是把那东西找出来,我给你买

糖葫芦吃。”

“还要五味斋的松子糖和杏仁酪!”在得寸进尺这方面,凌勤勤堪称是老手了。凌沐然咬着牙在他的肚子上狠狠捏了

几下,无奈地应了。凌勤勤欢呼一声,高兴地跳下床跑到外间自己床底下,拖出一个带锁的大箱子来。白白的小胖手

从伸进衣襟,摸了好一会儿摸出一个绣着小兔子的锦缎荷包来,凌勤勤把荷包解开,从里面摸出一把小钥匙,打开箱

子搭扣外的大锁,随后掀开了箱盖。

哎哟喂!凌沐然见那箱盖一打开,里面零零散散的东西都弹了出来,最上面一把小剑差点把凌勤勤的鼻尖给削了,忍

不住摸摸鼻子。凌勤勤倒一点没在乎,把小剑连着堆在上面的小风铃、小娃娃等一干玩具全都丢到箱子外面,露出垫

在下面的几叠衣裤。

“在哪里呢?”凌勤勤屁股高高地撅着,半截身子都埋在了箱子里。那些衣服原本就是凌勤勤胡乱叠的,现在在经他

这么一翻扯,更是乱成了一团。眼看着凌勤勤都被一堆乱七八糟的布料给淹没了,地上横七竖八摆了一地的杂物,凌

沐然干脆撇过头去不看了,这景象真是……惨不忍睹。

“找到了!”过了好一会儿,凌勤勤的声音从衣服底下传出来,凌沐然往外间看过去,凌勤勤整个人倒栽着,两条腿

在空中不停地踢甩,似乎是被压得出不来了。凌沐然摇摇头,赶紧走过去把压在凌勤勤身上的衣物搬开,捏着凌勤勤

的后领把他拎出来。

“少爷,你找的是不是这个啊?”凌勤勤一脸献宝的表情,把手里用布包裹着的东西递到凌沐然眼前:“你早点说石

头小狗不就行了吗,干嘛要说什么鱼鳞?这东西和鱼有什么相干的呀?”

凌沐然忍笑接过那东西,解开包在外面的那层布,鼻子里开始嗅到一股怪怪的味道。看看那块灰蒙蒙看不出本色的布

,凌沐然皱着眉头随口问道:“这布是用来干嘛的,怎么那么脏啊?”

“这是我的尿布呀!”凌勤勤理智气壮地回答。凌沐然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拿住手里的那东西。嫌弃地把那块布扔到

一边,凌沐然瞪着眼睛很不理解地吼道:“你拿尿布包着这东西干什么,难怪……有股味儿。”

“不是夫人说让我把带来的东西好好藏着的嘛,尿布也是我带来的,干嘛不能藏,莫姨姨洗干净了的!”凌勤勤两只

手插在腰上,大有要和凌沐然据理力争的架势。

凌沐然懒得再和凌勤勤费口舌,干脆低头打量起手上的东西来,可才看上一眼,他心里那股子热切的期望就登时凉了

大半。那石头之形的确是麒麟,角和尾都纤短,鳞片小而密,且作正襟危坐状,大小也比高士骞库房里那只略小些,

从形状尺寸上来看,倒真的挺像一对的。可是这成色……凌沐然失望地皱起眉头,这翡翠的颜色并非碧绿,而是在近

乎白色中夹带了一点点浅绿,且质地也差得很,看起来就糊糊的,不若之前看到的那块剔透澄澈。看来,自家这块也

就是给凌勤勤玩儿的下等货色,和高盛当铺里那块宝贝是不可同日而语的了。

美梦破碎,凌沐然恹恹地把东西还给凌勤勤,看着地下那一片狼藉,认命地蹲下开始收拾起来。之前的无数次经验教

训告诉他,指望凌勤勤收掇的结果只会更加糟糕,自力更生才是王道。

捡起被丢出来的几件衣服,凌沐然刚站起来,就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攥住了。转身看到凌勤勤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凌

沐然拍拍他的手,对他说:“不用你忙活了,把东西放在那里,我来收拾吧。”

凌勤勤不放手,反而攥得更紧了,鼓着嘴巴看着凌沐然。凌沐然以为他良心发现,想要帮自己,心里有几分欣慰,摸

摸他的头说:“真的不用你帮忙,我又不是没收拾过,你到外面去玩吧。”

凌沐然没想到,凌勤勤的脸上突然露出生气的表情,他用力把凌沐然的衣角一甩,深吸一口气,大声嚷嚷起来:“糖

葫芦!松子糖!杏仁酪!”一连说了好几遍,还一遍比一遍响。敢情是为了这个,也只有我会当他是要帮自己!凌沐

然心里懊恼,耳朵被震得生疼,赶紧伸手把凌勤勤的嘴捂起来,苦着脸向他讨饶:“快别叫了,别让娘听见。今天晚

了,等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带回来成不?”

得到了凌沐然的许诺,凌勤勤终于停止发出“唔唔”的声音,点了点头表示放凌沐然一马。凌沐然收回手,见手心里

沾满了凌勤勤的口水,愤愤地在凌勤勤身上擦了两下。凌勤勤有了吃的,别的才不管呢,任凌沐然擦,反正这衣服最

后也是别人洗的。

拿着一个扯铃,凌勤勤又没心没肺地跑出去玩了。凌沐然看着他在院子里欢快的身影,将自己五年前把他捡回来的举

动总结为一句话:“一失足成千古恨”。让凌勤勤做点事情,都得拿好处利诱他,不然他连甩都不甩你;平日里两人

的生活起居,自己服侍凌勤勤的时候要远比他服侍自己的多;要是凌勤勤不高兴了,自己还得费尽心思哄他,不然被

娘知道了,自己又得挨上好一顿念……凌沐然不得不哀叹一声,自己这少爷当得,可真够憋屈的。

晚上众人围坐在一起用晚膳,凌夫人问了凌沐然几句在当铺的情况,凌沐然挑轻松有趣地讲了,尽说老掌柜等众人待

自己如何和善,凌夫人略点了点头,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幽幽地说了一句:“功课还是不能放松的,你自己心里要有

分寸”。凌沐然笑着应了过去

晚饭后,凌沐然坐在书桌前,一笔一划认真地写着字,尽管已经累得打了好几个呵欠,可他还是逼着自己抄完五篇论

语。明白母亲还是希望自己能考取功名,而不是从商赚钱,凌沐然心里有些郁烦。眼前一会儿晃着母亲充满殷切希望

的脸,一会儿又晃着高士骞那灿烂的笑颜,凌沐然的心也跟着左右晃荡个不停。

平心而论,这几日在当铺里呆下来,凌沐然是真的挺喜欢这个环境的,何况高士骞也真的在认真教他,无论当铺的业

务还是为人处事,凌沐然都学了不少东西,然而现在这样,总觉得是辜负了母亲的期望。

凌沐然把笔搁了下来,一只手拖着腮帮子,慢慢地呼出一口长气,自言自语了一句“好烦呀”。

“烦什么?”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高士骞手里端了个碗走了进来。凌沐然立刻站起来,张口结舌地看着他问:“你

怎么突然来了?”

高士骞走过去,把碗放在书桌上,半开玩笑地说:“下午你走得早,我想你想得紧,所以来看看你。”

凌沐然已经习惯了高士骞没正经的说话风格,看了一眼那碗,里面盛的是冒着热气的银耳鲜果羹,正散发着甜丝丝的

香味,很是诱人。高士骞见他一双圆圆的眼睛巴巴地看着自己,仿佛在说“快请我喝吧快请我喝吧”,笑着说:“听

说你在书房用功,我刚吩咐厨房做的,快趁热喝了吧。”

“谢谢!”凌沐然正好饿了,写字也写得手冷,便不跟他矫情,端起碗来呼呼地喝了下去。高士骞看他放下碗后,嘴

角还沾了一点晶莹的汤汁,食指顺手伸过去抹了,送到自己嘴里,舌尖一阵沁人心脾的甜。

“肚子暖了,这些也别写了。”高士骞自作主张地收了纸笔墨砚,把凌勤勤拉到旁边铺了褥子的榻上坐下,蹭蹭他柔

软的侧发,问他:“我们的凌小侯爷,为什么事情烦心呢,说来我听听,两个人想办法总比你一个人闷着头苦恼好吧

?”

第十八章

凌沐然心里思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把娘亲的意思告诉高士骞,这种事情让高士骞知道了又能怎样,说不定他还以为

是自己不想做了。于是凌沐然朝高士骞笑笑,说了一通凌勤勤任性无赖的事情,抱怨自己没有一点做主子的威信。

“这有何难,”高士骞看着凌沐然的眼睛说:“明日就让他和你一起来当铺,老掌柜调教人最有一手,我保证不出三

天,把人给你调教得服服帖帖。”

凌沐然随便应了一声,想岔开话题,可脸上却还是被高士骞的两道目光直直地盯着。凌沐然被盯得有些心虚,撇过头

去轻声嘟哝了句“有什么好看的”,不想身体突然腾空,被高士骞抱着放到了大腿上,腰间被两条手臂环住。凌沐然

刚坐定,就见距离自己的脸不到十公分处,高士骞一张俊脸上写满了严肃二字。

“有什么事情瞒着我的?”高士骞的手臂圈紧了一些,从刚才凌沐然开口跟他提凌勤勤三个字,他就知道这小东西是

在敷衍自己。一想到凌沐然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不管他是为了什么,高士骞心里都很不舒服。

听高士骞这么一问,凌沐然瞪了下眼睛,随后立刻恢复正常表情,讪笑着说:“哪有瞒你什么,别疑神疑鬼的,快放

我下来,小心让别人看到。”

高士骞哪里肯放,他反而把头都凑了上去,在凌沐然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凌沐然被咬得浑身一抖,手本能地往耳

边一抓,只听见一声凄厉的惨叫,凌沐然感觉腰上的手松了,急忙忙地捂着差点被震聋的耳朵跳下来,一口气跑到桌

边抄起镇纸,抱在怀里随时提放着生怕高士骞再有什么不轨的举动。

凌沐然显然是多虑了,此刻的高士骞捂着脸坐在榻上,喊痛都来不及,哪里还有心思去调戏凌沐然。凌沐然站在安全

距离外观察了一会儿,觉得高士骞皱着眉呲着牙咧着嘴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慢慢地往前挪过去,壮着胆子问了他一句

:“你,你没事吧?”

高士骞充满幽怨地白了凌沐然一眼,捂着脸的手慢慢拿开,露出五道鲜红的血痕,映在高士骞偏白的皮肤上,看着瘆

人得很,凌沐然都觉得脸上有些疼了。三十六计走为上,凌沐然知道自己闯大祸了,不敢在这屋子里呆下去,丢下一

句“我去给你找药”,蹭蹭蹭跑了出去。

“哎哟,轻点!”高士骞虎着脸,任一只小巧的手拿着缎帕在自己脸上涂抹药膏,可惜那只手的主人是高元宝。刚才

高元宝抱着几罐子药匆匆跑进来,见到自己脸上的伤时,哇啦哇啦大喊起来,要不是自己拦了下来,估计整个庆安城

的大夫都让他请来了!唉,如果这么忧心自己的人是凌沐然该有多好,高士骞郁闷地扁嘴,不禁暗恨自己刚才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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