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兰 上——蜃楼
蜃楼  发于:2012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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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无责难之意,本身也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臣。有能者居之,这句话我赞同。但,二皇子你只是选错了时候,坏

了机会。」他甚至为此感到婉惜。

谁教茔凄和娆罗结盟?这事儿娆罗军非得阻挠不可。再早些年吧…这人一定能创番大业,千古不朽。

「没有得再迟了。眼睁睁看着兄长被杀,你做得到吗?」茔凄婉不愠不淡的语调反问着。但内里包含的控诉与无奈可

清晰。

他这一说,嚣狄长袖立刻把事情看出了七八分。一切不明确的都连了线。

「茔凄 婉和太子茔凄 媓是同母所出吗?」

「亲兄弟。」

第三十七章

他那时已感到事情有古怪。原来,原来呵…茔凄婉不是不念兄弟亲情,而是太深切着紧了,才不得不成「乱臣」参与

这趟叛变。

「茔凄宫中,外戚党一向与太子派并立抗衡,最近娆罗皇与婳媚订下婚约,他们知道娆罗皇必会铲除他们,被迫急了

。竟大胆妄为的把皇兄软禁,对外宣称是病重休养。」娆罗皇又怎会容异姓王派这个隐忧,他不要他人来分茔凄一份

「他们找上我的时候,我立刻就答应了。」事实上,他们要巧立名目也只好这般。茔凄国只有长皇子、二皇子和三公

主。

「原想找机会救出皇兄,可…」他的能力有限,只能暗里尽力照料好一切,不让皇兄受委屈。「我真不自量力…」

嚣狄与娆罗皇军杀上绛悠这个消息让异姓王派惊恐,他们为保最后筹码不失,带他暂离陵姚。但,他又怎可离开茔凄

迫不得已跟随异姓王派下凝洛,快要出边境时,他终于见到娆罗潭库的青衣军,特意给他们发现。

无论如何,他绝不离开茔凄,将皇兄致于更危险的境地。

「本皇子愿意跟随娆罗军上茔凄陵姚。将功赎罪,望主帅助一臂之力。」要沦为下等的俘虏或是什么,他都没所谓。

眼前,尊严不值一文,国家的尊严存亡最为危急重要。

「不,倒是我要谢二皇子的帮忙。」有茔凄婉在他们这边,一来可省去不少功夫。二来,异姓皇派是不得不下台了。

语毕,嚣狄长袖温柔的浅笑,添了一句「二皇子殿下,这样为兄弟着想绝不是罪。言重了。」

这种心情,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明白。棻律出国那时,他可是焦虑得快要疯了,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眼睁睁看着他

被牺牲。

只要他能力所及,不想看见有人再因此受苦。

为了茔凄媓,茔凄婉受过了苦不算少,绝不是一个皇子该承受的。

如此直言,茔凄婉一刹愕然了,他微敛下眸子,笑叹着「说得对……」皇兄也绝不想看见他自责内疚的模样吧…

将莹凄婉安置于清理空出的帐营,把一切打点好了后…

嚣狄长袖把半个身子躺在书案,径自感伤哀叹着「哎……我突然很挂念棻律……」

「棻律啊……」他把下巴搁在案上,眼前浮现棻律的模样「你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挂念最亲爱的哥哥?…」

阑雪吹凉杯中的茶水,放在唇边。任由嚣狄长袖发疯嚷嚷,早惯了也没理他。

嚣狄长袖就是如此,初初见面的就礼教周到,跟他混熟了就被缠着发疯,耍白痴。不知道以为他是邪灵附身了。

刚抵埗的时候就怀念争,接着是绂雯说,现在轮到二少爷。他的思乡病再严重下去,连嚣狄府中的灶娘也要怀念一番

了。

「小棻律……」

「唉…阑雪,怎么办?我突然觉得好爱棻律耶……」鸣…他最最宝贝的弟弟,今天有没有给人欺负?哥会心疼死的。

「阑雪…棻律那么可爱、人见人爱,你也很爱他对不对?…」嚣狄长袖还未说完,就给喷了一脸茶水「哇!」

阑雪坐在他对面,痛苦的猛咳着。给茶水呛到了。

嚣狄长袖抬起犹滴着水的脸庞,看阑雪特别的反应,喃喃自语着「新的惩罚方式吗?」呜…嫌他烦人就直说嘛…

呜…棻律啊……哥哥今天又被阑雪那大恶魔欺负了……

第三十八章

「不是吧!?看你这个样子,又瘦又矮,一副娘娘腔的模样…是压人的料子么?」

「你才空有力气哩。看你这么卖力,他们同情心强,叫几声好慰藉你。」

「算吧…小孩子说谎也要编好谱,不用在我面前装。依我多年经验,是什么料子一眼就分得出来。」

「我这叫深藏不露,难道要像你一副欲求不满的急色模样…」

守娆争悠悠转醒,立刻接收到耳边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从他沉睡开始就没断绝过。

马儿维持规律的步伐速度,在雪林中扭曲穿梭,离出口不远了。一阵又一阵摇晃中,他慢慢睁开双眸。

缕缕黑发稀疏的骚痒脸庞,从头顶传来的声音让他知道是什么回事。

值得怀疑的是,他何时靠在燕端望怀内了?

但,不感到厌恶抗拒就是了。难道从小已习惯他的怀抱吗?

「燕端望……」他以略微沙哑的声音唤着。这样长时间抱着他,也不太舒适吧…

「菱扇的大嗓子吵醒你了吗?」燕端望低头弯唇一笑。喔,贪睡的娃儿终于醒过来了。「来,喝口水。」

燕端望取出挂好的皮囊,置于他唇边。看来,药效已消褪得差不多了……

守娆争动了动左手,给燕端望料理包扎好了。想不到那些安眠药也有好处,埋头大睡,至少不用承受伤口的刺骨痛楚

,而且饱足的休息过后,精神抖擞。

他咽下津液,耳边仍充斥着不间断的争吵声。

「看你的弱不禁风的样子,再十年以后吧,或许有可能…」燕端望笑得邪邪的,不知和菱扇在吵些什么。

「哼,毕竟我年华正盛。你啊…再五年以后就要自己解决,光是替你这么想就很可怜。」菱扇不甘示弱的反驳,你来

我往,吵得好不激烈。

总言之,他的经验也绝不比这混蛋燕端望小。

「年纪大了,力有不逮也很正常。」只怕是有心无力…

「你这个被人压的还这么嚣张?大言不惭,本大爷多的是红粉知己。」燕端望一副不屑争辩的样子「我在床上努力着

的时候,你还不知在那儿喝奶撒娇耶…」

拜托,他何时何地也有心有力。

「我看是努力叫着吧…搞不好你才是被压的那个。」菱扇侧头嘲弄的笑着「要比被人压的历史,我可真甘拜下风。」

守娆争这才知道,他们竟然无聊到讨论--谁压人谁被抱。用词还要毫不文雅,露骨非常。

他不该期望这两个人凑在一起,话题会有多么营养。另一方面来说,还真是臭味相投。

「别笑掉我的下巴了,你懂得怎么抱人吗?」燕端望怎么都不信菱扇也可抱人。怕是这小子为面子,在硬撑着。

「有没有把人家弄哭了?可以请教本大爷喔,我一定倾囊相授。」

「对呵,是哭了,不过是欲仙欲死耶。那差劣技俩留待自己用吧…」

菱扇可坚持了。他也可以抱人,长得漂亮娇弱一点就非得被压吗?

「是燕端「老爷」的豪夺把人给吓哭了吧…拜我为师,本大少不吝惜教些高超技巧。」空有蛮力,有什么用?

「差劣技俩喔…」燕端望把一双俊眸眯起来了,有些动气了「给我到那边躺下,我立刻令你叫到失声…」

他就牺牲一点让他见识见识,怕菱扇的伶牙倒齿无用武之地,还会用甜美的声音唤他「亲爱的」哩!

「倒不如,你脱光光在这边躺下,我令你欲仙欲死!」菱扇瞪大一双美目,狠狠的放话。他说得出做得到!「守哥可

以做证!」

守娆争俊颜微赧,直想掩上耳朵。哎…他们在「这边」还是「那边」躺下都可以,总之躺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就好。

难得他们真的你一句我一句,理直气壮且脸不红气不喘。好吧,他们在床上都很努力,只有他在吃奶总行了吧?

「脸红个什么劲?」燕端望极夸张的仰天长叹一声「你到底是不是男人!?连乳臭未干的菱扇都敢大声嚷嚷了。」

「放心,我菱扇一向很尊敬长者。你千万坐牢了不要摔下来,老人家禁不起摔的。」菱扇立刻反将一军。明显对下马

走路一事怀恨在心。

「把熟睡的人给推下去这般缺德的事,不要再犯了。反正你离鬼门关也没些年,积点福吧!」

守娆争无奈的被卷入他们的吵闹之中。他何时给摔下马了?一点记忆也没有。「你们……」就别再吵了…

「你管得着么!?你认识你的「守哥」多久了?这叫情趣你懂不懂?」

「这是「情趣」?守哥要发火的时候可真的有趣了。」

「我从小抱着他吃奶学走,关系好得不得了,容你外人插嘴吗?争就喜欢咱们哥弟玩玩,你推我撞的。」

「是啊,被推下马,摔得头破血流也称作「玩玩」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我就示范给你看!」

「推啊!推啊!」

「你以为我不敢吗!?」

然后,「呯嘭」一声巨响,守娆争第二度给推下马。

头一回他还睡得沉甜的,这次可真是清醒得不得了。整个人给摔到冷硬的雪地上,即时反应是惊讶。

一阵低气压笼罩了三人。燕端望看到守娆争低首,阴沉的从衣袖亮出匕首,光可鉴人。

燕端望把马儿停下,咽下一口唾液「喂…你不会这么小器吧…」一时大意抱不牢而已……没这般严重吧…

菱扇立刻抬脚踢了他一下。还要说守哥「小器」,这不是火上加油吗!?唤他推下去,他就真的照做了。天啊…他们

会给守哥宰了。

守娆争缓慢的站起来,走近燕端望。把手伸出,铿锵一声,抽出燕端望腰间的长剑。

他转一转动手腕试验,看着长剑审视般道「我耍弄得来吧…」

呜…惨了,他连自个儿的匕首也不用,是怕血污吧…利刃离燕端望的颈子只有尺寸,他背脊涌上恶寒。

守娆争把匕首交给菱扇,着他拿着。兵荒马乱,有些什么防身总是好的。

「还等什么?开弓。」守娆争冷淡的说着,有些怨恨未消。但现在绝不是计较的好时机。

燕端望静下来细心聆听,终于发现了守娆争的盘算。他也察觉到古怪,期待的侧头微笑。

这雪林,何时变得如此热闹了?只怕来者不善,是敌非友。估计有二十多个人,真是招呼周到耶…

他跳下马儿,把菱扇推到自己身后去「退后吧,小鬼。」

没有他出场的份儿。

守娆争将菱扇抱上马,把锋利匕首给他以防身自卫。燕端望把弓拉开,俐落的上箭,对准繁杂的雪林暗处。

「你十个,我十个。」他侧头对持着长剑的守娆争道。两个人对付二十多个人,也真够炫了。「好久没活动身手……

「那真谢了。」守娆争扫了一眼满脸兴奋的燕端望。他以为现在玩家家酒吗?他没兴趣跟他抢。「喜欢的话,全拿去

好了。」

燕端望不置可否的开弓。大家这么熟,就别跟他生疏礼让。可是第一个杀敌的荣耀,他燕端将军要了。

静默中,突来有一块雪粉落下,利箭立刻向那方向脱弦而出。

「别客气。」

第三十九章

那班不知好歹的茔凄叛军,就不知怎么判变到疯了,竟无端端从陵姚跑到边境来了。

耗了不短的时间终于给他们全部摆平,一个个伤的伤,昏的昏。不过,从另一角度来看,遇到他们要算走运了。

再让他们往前走,给娆罗皇军给逮到早就丢进俘虏营了,下场绝不止于此。

「搞定。」

当他以松一口说出以上的话,立刻有两道惊讶疑惑的视线浚厉扫来。

「搞定!?」燕端望和菱扇几乎异口同声的质问他。以绝无仅有的默契和不屑的表情。

看着眼前五个一组被五花大绑在树上的茔凄军,菱扇不满意的摇摇头「我说守哥,你就是烂好人当久了,脑子不灵光

。这种人只看样子就讨打,不好好教训是不知悔改的。」菱扇伸出一只手,在其中一个小兵面前比划着。

「嗯…至少,要打肿至原本的两倍大。」菱扇所指的,是面型。那小兵吓得脸色刷白。

守娆争咋舌。虽然…他早已发现菱扇这小子是暴力狂,他从没怀疑也不敢求证他的能耐。想不到他对自家茔凄人也狠

得下心。

「所谓的「搞定」啊,请教本大爷吧!」燕端望也开口了,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样子很抱歉的那种,用菱扇提供或

类此方法对付,每天五次,每次两至三小时,即可。」

「样貌尚可的,不用多说,把他身上的衣物全脱个光光,即兴来个全身检查。」燕端望自顾自说得起劲,更绝的是,

菱扇听得可专心,而且大有赞同之意。

「样貌中上的,极可能是大官贵人流落民间的子弟,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免得他感到不安和尴尬。」

「那要怎么办?」好学不倦的菱少举手问道。

「带他到隐密的地方或房间。让他觉得你是不会伤害他的好人,放下戒心。然后…来个彻底的身体检查。」燕端望备

注,最好是有床的。

「至于样貌上等的,听好了,兄弟。首先让他沐浴消除被捉作俘虏的恐惧,然后不小心闯进去,接着…来个更彻底的

全身检查。」

「够了。」守娆争伸出手掩上燕端望喋喋不休的嘴。

他不想再听他们交换虐待俘虏们的心得,用了一百零一式,最后结果还不都是尽全力令自己成强暴犯。燕端望真可编

书了。

菱扇意犹未尽的想听下去,他上前拗开守娆争的手「那如果…遇上一分像人、九分像妖怪容貌…」

「这个百年难得一见。这类人就要收归己用,但此用非彼用。他的容貌如此奇特,可在夜间使用,吓退一群敌人。」

「不怕先被他吓死吗?」

「这个嘛,就是要负担点风险代价…」

守娆争也懒得理两个聊得起劲的人。菱扇的问题怪异,燕端望的回答更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附下身子,质问那些被绑着的茔凄叛军「你们怎会在偏僻边境?」

照理说,异姓皇派快倒台了,全部军力应集中在陵姚皇宫或对付嚣狄军。

那些小兵支支吾吾不敢答,他只好问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你可以告诉我吗?」

穿著澄蓝燕形图腾军服,满脸胡子的汉子以忿忿不平的语气向他吼着「呸,本大将军为什么要告诉你!?士可杀不可

辱!」

又是这些老掉牙的台词。守娆争只好苦笑一下,怎么他反而成了迫害忠角的奸人了?

问不出结果也不要紧。现在茔凄与娆罗两国的战况不在他关心范围内,许是侍卫的职业性使然,他自然的问起话来了

。不过,若是以往的守娆八座,他一定二话不说以刃抵住他的颈子,直到肯吐实为止。

「不肯说吗?」

「妈的,你算那根葱!?敢向老子问话?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他又做了个戏子必做的动作,他喷出一口唾液。「

呸!」

守娆争早料到他接续的动作,因此闪得游刃有馀。

燕端望留意到他们这边,他笑着走过去。看来有人很不合作耶…敢惹他们,到底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怎么了?大将军,碰巧我也是嚣狄将军,让我跟你谈谈吧!」燕端望走近去大树边,坐了在雪原上。

「凭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配作将军么?」那大胡子还是非常坚持的仰高头,闭起双眼。

「说话时要好好望着别人。你娘没教你么?」燕端望也不发怒,只是毫不预警的挥拳,正中大胡子的腹部。「你又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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