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恋我的大学 上——走出尘埃
走出尘埃  发于:2013年11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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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岂止是生气了,我还想把右边那椅子踢翻呢!可我刚站起来,却发现椅子上坐了个人。“周瑜,你怎么喜欢坐第一排呀?”新同桌很无奈地叹道,“我从没坐过第一排!”哦!原来是被江枭从后面赶过来的“难民”。

也许是因为我真的很痛恨江枭对待我的态度与方式吧,也许是江枭那天早上真的很生气吧,也许是他厌烦了坐前面吧,总之,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总之,接下来的日子,上课时江枭一直是在后面坐,课余时间也不见他来找我什么麻烦。除了每天晚上下自习前我默默地把当天的笔记交给他、第二天他再把笔记本冷冷地丢给我之外,我和他之间好象再没有什么瓜葛。

王小丫虽然还是和许丽坐在后面,但是,她和我好象失去了联系——仔细想想,应该是从第XX周的星期六早上、我从她家跑出来的那一刻吧,后来,她就再也不理我了,更没提起让我去她家的话了。

陈世俊,虽然晚上同睡一个宿舍,白天我与他之间就隔了一个张军,但是,我几乎把这个人淡忘了。直到那天早上,张军碰碰我的胳膊说:“陈世俊坐到后面去了。”我才想起记忆中曾经有这么个人,而且也真的看到他端端正正地坐在后面了。

没有了江枭的无端滋事、没有了王小丫的期期艾艾、没有了陈世俊的冷脸斜视,我的世界顿时宁静了、我的空间顿时豁亮了——我就在这宁静的世界里听课、写笔记、看书,在这豁亮的空间里飞舞、做美梦、歌唱。

但是,天气却越来越冷了。白天我并不怎么怕,教室里人多、我又穿了新买的毛衣毛裤,基本上能忍受。害怕的是晚上,虽然宿舍管理员早为我们换了厚被褥,还是抵挡不住寒气的侵袭。最冷的莫过于腿和脚了,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我都要用开水瓶里的水将脚烫得通红,可是伸进那冰冷的被褥不到半小时就冷却了。

本来我是习惯脱光了睡觉的,可是因为冷,我就一直穿着保暖内衣,尽管如此,还是不敢伸腿,老是蜷着缩着。有时半夜醒来,双腿酸痛,可刚一伸直,立即又蜷了回来——太冷了,仿佛神进了冰块里只有胸口那一小块是热的。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样怕冷,从小就怕。高中以前没住学校,一直是跟妈妈睡,一到冬天,整个人就钻在妈妈怀里,也没觉得太冷。上了高中,虽说是住学校的宿舍,但是妈妈用新棉花为我打了两床老厚的被子,又为我买了两个大大的热水袋,睡觉之前把袋子灌满滚烫的开水,再用厚毛巾裹着放在脚头,因为我睡觉很老实、不踢腾,所以,到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脚头还热乎乎的。可现在,到了这S大学,来的时候天气正热,也没想到要什么热水袋,而且这被子也只是比夏天的要厚一些罢了,与我去年冬天盖的被子简直没法比。但是天气似乎比老家更冷,我怎么办?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会卖热水袋这样的小玩意么?

今晚格外冷,冷风“呼呼”地刮着,我哆哆嗦嗦地蒙着被子,鼻尖都碰着膝盖了,可还是透心凉。

张军早就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他是绝对不会冷的。陈世俊的被子上加了一层毛茸茸的羊毛毯子,也早就入梦了。只有我,把毛衣毛裤外套都盖在被子上面,还是冷,还是睡不着。“妈妈……”我的心冷一阵痛一阵,窗外的风声更加猛烈,仿佛要掀掉窗棂,冲进宿舍将我吞噬。“妈妈,我好冷……”终于,在风声、呼噜声中又增加了一个弱小男孩的呜咽声。

天亮了么?窗户已经泛白了。我想坐起来,可是刚一动就哆嗦起来。睁开眼睛仔细看看窗外,白得有些刺眼,摸过小闹钟借着白光一看,凌晨3点。

睡不着,又不敢动,没办法,只有摸索着把毛衣毛裤穿上,把毛袜子也穿上,再蒙着被子,过了好一会身上才不哆嗦了。可是,穿这么多睡觉,简直是一种折磨,不一会儿,我的胸口就开始闷起来,好象被什么东西挤压着捆绑着似的、透不过气。我知道是穿得太厚的缘故,可又有什么办法。迷迷糊糊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我居然睡着了。

“周瑜……周瑜……”有人在叫我,“还睡呀?快起来看啦!”“什么……”我被人拽起来了,我好晕、我好难受,“干什么……”“快看啦!快看!”我麻木的脸被人轻轻地拍着,“下雪啦!好厚的雪呀!”“下雪了么……”我努力地睁开眼睛,白亮亮的一片,白得耀眼、亮得刺眼,“下雪了么?”“是呀!2001年第一场雪呀!”

第45章:同床共枕

我穿的并不单薄,可我一直觉得冷,冷到心里去了,而且一阵比一阵冷。我的身体时而轻飘飘、时而沉甸甸,时而紧缩成很小、时而膨胀成很大。

趴在桌子上,尽力地集中精力,可是老师的话还是一会儿极近、一会儿极远;黑板上的字犹如一朵朵雪花,在寒风中凄绝地飘舞,怎么也找不到寄身之处。

手里那支陪伴了我三年半的轻巧的钢笔,此刻,却变得陌生而沉重,她不再像以前那样与我配合默契,甚至故意与我作对——我好不容易写了一个字,却是歪歪扭扭、不忍目睹。

书本上原本熟悉而亲切的字句,此刻却化作无数只怪异的黑蝶,翩飞在我的眼前,偶尔还戏噱地落在我的鼻尖,惬意地掸掸翅膀、伸伸腿脚。我定了神、刚要去捕捉,它们却又立即变回原身,在纸页上姿态各异地排列着。

“周瑜,你怎么了?”张军在碰我的胳膊,“不舒服吗?”我努力地侧过脸看了一下张军,可是我没说话——此刻的我,岂止一个“不舒服”就可以概括的?

“一定是饿的……”张军小声说道,“早上叫你多吃点,你不听……”我趴在书本上,不想再听他说——天气冷,我也想多吃点饭,可是我吃不下,张军和我一起吃的早饭,难道他还不知道么?

“很难受吗?要不……要不去宿舍躺着……”张军的声音变得温和了,可是我还是不想说话。“周瑜,跟老师说一下,你别硬撑了……”右边的同桌也开口了。

“谢谢你,我没事……”可我刚说出这句话,“当——”我手中的钢笔无声地滑落、清脆地落在桌面上,“当——”又一声清脆的响,钢笔落到地板上。

“周瑜!周瑜!”我的身体莫名地飘了起来,但是很快又被人从空气中拽在了怀里。“老师,周瑜病了!”接着我就被人扶着站了起来。

“喝点开水……”张军把水杯递给我,“小心点,别烫着。”我实在不想接那杯子,刚才在医务室打了一小针,屁股还疼得厉害,而且为了喝下那至少半把的药,我已经喝了两大杯子开水。

“再喝点吧,医生说了要多喝开水。”我接过杯子,喝了一口——天!烫死我了,我差点又把水吐到杯子里。“叫你小心点,你不听!”“不听!不听!你说多少遍了?”我突然火了,“喝开水顶什么用?喝开水能让我的腿脚热起来?能让我暖暖和和地睡觉?”我将杯子放到张军手里,屁股往下一溜,就躺下了——唉!脚那头好冷啊!我赶紧把腿蜷起来。

“周瑜……”张军在叫我,可我在被子里除了哆嗦还是哆嗦,我不想说话。“唉……”张军好象在叹气。

身上的被子突然沉重了,露出眼睛一瞅,张军正往我身上盖被子——“哪儿来的被子?”江枭的被子早在换厚被子时就管理员被拿走了,这里难道还有其他的被子?

“你冷啊,怎么办?”张军把被子扯伸展了,站在床边看着我,一副无可奈何的摸样。“这会儿不冷了吧?”“恩……”的确是没刚才冷了,但是、但是,这腿这脚,还是冷,可是我没说出来。

“唉!都怪你!”张军在原地转了圈圈后,就开始打哈欠,“非要让我养成午睡的习惯,这下可好了,我瞌睡死了,我没被子了,我怎么睡?”

完了!我知道身上加的这个被子的来历了。“你……”我不知道怎么说好,我的身体正慢慢地暖和,我实在舍不得让他把被子拿走,可是不拿走他睡哪儿?他身体再棒、再不怕冷,也不能什么都不盖吧?

“啊哈……”张军的哈欠越打越长,而且几乎要“涕泪交流”了。“要不……要不你也睡这个床……”说出这句话时,我自己都有些吃惊,从小到大,除了跟妈妈睡,我还没跟第二个人同床睡觉。

“床这么小,怎么睡……”张军看看我、又看看床,“啊哈……”他又在打哈欠。“完了……熬不住了……老站着也觉得冷了……”张军抱着膀子、看看窗外——窗外风声正猛、雪花正紧。

“我睡这一头……”张军脱了衣服从那一头钻进被子。“咣——”一股冷风吹到我的脸上,我赶紧把脸往被子里缩——陈世俊回来了,他老是回来这么晚。

“你们?呵呵……”陈世俊在笑。我刚露出眼睛就看到陈世俊站在我的床边、莫名其妙地笑着。“陈世俊,拜托你早点回来,别老在我做梦的时候推门……”张军翘着头,他已经睡眼朦胧了。

“呵呵……”陈世俊又笑了起来,然后转身走向他的床。“张军……”我把张军的脚往外边推了推,他的脚好臭。“干嘛?”张军又翘起头,“你准备把我推到地上啊?”我一看,他的脚果真已经是挂在床边了。“你去洗脚吧,臭死了……”我实在无法想象,他的脚怎么这样臭?而且是越来越臭了!我赶紧把脸全部露在被子外面,把脖子上的被子压得紧紧的,可是那臭还是钻进了我的鼻子里——那双臭脚就在我耳朵边呢!

“哈哈——”张军突然笑了起来,“我是汗脚,怎么洗都臭……”“张军……”我有点承受不住了,“我……”我觉得有点恶心。

“那……只有一个办法了……”张军坐起来了,“我跟你睡一头……”“行,你过来睡。”我答应得好干脆,此刻除了消除脚臭,我再没别的念头。“可是……”张军有些踌躇,“睡一头好挤啊,我睡惯了大床,从来没跟人挤着睡过。”“你没跟人挤着睡过,我更没有呢!”

张军终于在外边躺下了,立即就觉得有无穷的温暖源源不断地从我的左边传来、直至我的全身。不知怎么了,我侧过身、面对着张军,然后整个人就紧紧地贴着他、贴着他温暖无比的身体。

“嘭!嘭!嘭!”朦胧中好象有人砸门。“嘭!嘭!嘭!”谁在砸门呀?我只在心里问,嘴上却说不出来——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上午挂了吊瓶、打了小针、还喝了药,现在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张军也没动,他是个瞌睡大王,只要睡着,除了学校的铃声、其他的都很难把他叫醒。

“嘭!嘭!嘭!”砸得更重了、更响了。离门不远的陈世俊怎么不起来?他还睡得着么?“嘭!嘭!嘭!”“烦死了!”陈世军好象起来了,“咣——”门好象开了,因为我感觉有冷气吹过来。

怎么又安静了?没有人进来么?或者人进来又走了?我努力地睁开眼睛——是谁在床边看着我?是江枭么?好象是的。还有一个也在看着我,是陈世俊么?好象是的。

“你来有事么?你们看着我干嘛?”我张了张嘴巴,可还没说出来,江枭突然转身就走了,停了半刻,陈世俊也转身走了。

第46章:庸人自扰

下午我同张军早早地去了教室,因为上午的笔记一点都没写,尤其是我,还得补两份笔记。

刚写了半页,一个冷森森的声音就在我的面前响起——“我的笔记本呢!给我!”

抬头一看,是江枭,他远远地站在我的桌子前面,虽然是在跟我说话,那眼睛却看着其他的不明地方——他的脸好白,白得有点冷。

“不是晚上给你么?”我觉得好奇怪,难道他现在就要看?“拿来啊!”江枭的眉头皱了一下,好象在极力地忍着什么东西不爆发似的。“上午的笔记没写好,等晚上再……”“不必了!”与冷冷的话语同时发出的是一只冷冷的手——冷冷地从我的手下抽走了那个笔记本。“哧——”我手中的钢笔尖在纸页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深深的墨痕。

看着那道墨痕,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你……”可是还没等我说出第二个字,墨痕消失了、笔记本消失了、对面的人也消失了。

我就那样坐着,握着钢笔坐着,我没有扭头看后面,虽然我知道江枭就在后面并不远的那个椅子上坐着。

“哈!”张军突然笑着拍了我一下,“早就该把笔记本给他了!还等他今天自己来要!”张军将手攀在我的肩上,贴着脸看我,“这下可好了,你终于解脱了!”

看着张军那张写满真诚的脸,我知道他是真心为我感到高兴,可是,我却高兴不起来——为江枭写笔记,的确很累、也很不情愿,有几次我都想把笔记本砸到他脸上、再狠狠地骂他“懒虫”“奴隶主”“恶魔”。今天他终于良心发现不让我受累受罪了,我应该高兴、应该庆幸才是,可我怎么会怎么能有一丝伤感与失落呢?

接下来的日子,江枭一直没把笔记本拿给我,而且连他的人我也遇不到了——他老是踩着上课铃进教室、再踩着下课铃出教室;吃饭时间、在餐厅里也不大遇到他,偶尔遇到一次,也是各坐各的桌子,各吃各的饭菜;晚自习,他去了照例是在后面与他的兄弟们掀起一阵接一阵的浪潮,好象除了闹腾、再也没有其他的事情能让他感兴趣,好象除了那6个兄弟,再也没有其他的人能让他想起。

不知道是哪天晚上,教室里突然安静了——好几个桌椅空着,江枭没有来,他的兄弟也没有来。

我很想知道江枭为什么突然不让我给他写笔记,难道是因为我写得不够好么?绝对不是。我这个人,别的方面不敢自夸,在学习上应该是十二分地认真细致的,何况江枭的笔记一般都是在我的笔记的基础上加工整理而成的,比我的笔记都要好得多。

究竟是什么原因?我真的好想去找江枭,我好想问他这是为什么。可是,我没有勇气——难道我已经习惯了为他写笔记?难道我会不能为他写笔记而难受?难道我还要去求他:“江枭,让我为你写笔记吧!”——我不会这么贱,我也不能这么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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