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医生……”付远航小心翼翼地开口喊，小心的像是怕把沈亦轩给吓跑了。沈亦轩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小哲还小，看不出两人的异样，只亲昵地搂着付远航使劲蹭，笑得很是满足。付远航被他蹭地痒痒，哈哈笑着去咯吱小哲，小哲在付远航怀里笑的扭来扭去，一边求饶一边求救，“哈……哈哈，好痒！轩……哥哥，小航哥哥欺……哈哈，欺负我，快来帮忙……”沈亦轩一开始充耳不闻，随他们俩闹，后来见小哲笑得快背过气去了才走过去将小哲抱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地上的付远航，道：“再挠就要岔气了，没轻没重。”付远航腆着脸赔不是，“是是是，我不好。下次注意。”小哲在沈亦轩怀里缓过劲来，眨巴着眼指着地上的篮球道：“篮球！小航哥哥会打篮球吗？”付远航走过去捡起篮球耍了几个花式动作，小哲看得高兴，直拍手，“哇哦！好厉害！哥哥也会打篮球！”付远航微微一愣，知道小哲说的是前世的自己……

“小哲喜欢看篮球？”付远航想了想，将篮球随手一转，顶在指尖上笑着问小哲。

小哲一脸好神奇哦的表情看着在付远航指尖转动的篮球，握着拳头如小鸡啄米般点头，“嗯！” “哥哥明天有比赛，要不要来看看？帮哥哥加油？” “要！”小哲一边说着伸手去够付远航手里的篮球，付远航为了逗他把篮球躲来躲去。看着明明就在眼前，但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付远航两只手上跳来跳去，怎么都碰不到的篮球。小哲也不像一般小孩得不到玩具那气恼，反而咯咯笑着拍手，“小航哥哥好厉害！” “明天更厉害哦！”付远航把球递到小哲手里，小哲抱着球两眼亮晶晶地转头问沈亦轩：“轩哥哥，明天带我来看小航哥哥比赛好不好？”付远航暗自耶了一声，心想小哲这孩子真上道！

沈亦轩抿着唇避开小哲的眼神，狠下心来道：“我明天没有时间，要上……”小哲将沈亦轩的脸掰过来面对着自己，瘪着嘴眼泪汪汪地看着沈亦轩，道：“妈妈说，骗人会长蛀牙的！”沈亦轩：“……”

51首次对决

“A市一中，实力如何不用我说了。”更衣室里，华天中学的教练赵青田正在悠闲且不屑地做着赛前动员，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撑在桌子上，看着队员们的眼中轻蔑展露无疑。

“四强之外的学校只是拿来给你们练手的，记住，这样的弱队不配称之为你们的对手，他们，只是你们屠杀的对象。”屠杀，听到这两个字时，华天中学的队员们似乎异常兴奋，急不可耐的眼中甚至迸发出野兽般的光芒。

“这次的目标，将一中的分数压制在五十分以内，而你们，必须给我拿到一百分以上，听清楚了没有？！” “听清楚了！”简单的四个字震耳欲聋，仿佛野兽发起攻击前示威的咆哮，惊心动魄。

华天中学对这次的比赛志在必得，嚣张点的说，他们根本就不认为自己会输。

也是，一个是市赛亚军，一个连四强都没有打进，局面看上去十分明了，不用做任何多余的分析就知道谁的赢面大。

虽然说华天中学本身就是一匹创造奇迹的黑马，但奇迹多了就不是奇迹，黑马多了也不是好马了。当然，以上，仅代表华天中学跟部分观众的观点。我们的一中少年们可不这么认为。

“还有半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唐卫平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严肃。感受到空气中的压抑与沉重，队员们干巴巴地咽了口唾沫，对接下来的比赛即紧张又跃跃欲试。

“都准备好了没有？！”唐卫平扫视了一圈，目光泛着丝丝寒意，那表情像是谁敢说一个没有他就会一脚踹死那个不识相的。

“准备好了！”所幸群情激昂的队员们还算识相，一个个挺胸抬头气沉丹田，吼出了不亚于华天中学的气势。

然而人生漫漫，茫茫人海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甚至更多的奇葩不分场合不会察言观色，二的人人得而诛之。

“准备好了吗？时刻准备着！我们是A市一中篮球队！勇敢的冲吧！我的队友们！把华天中学踩在脚底下！”谢波一脸我是共产主义接班人的表情做出往前冲的姿势，目光坚定不移，二的无与伦比。

唐卫平嘴角抽搐，付远航杨杰一看情况不对，赶紧上去一左一右架住唐卫平，一边帮他拍背顺气。

“教练，别生气别生气，您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谢波他二，犯不着跟他一般见识，别把自己给气着了。” “是啊是啊，等下还有比赛呢，把他踹残了我们比赛可就悬乎了，您消消气，先蓄着点力，等比完了咱再踹哈！”唐卫平被这群浑小子气笑了，堪堪抬起的脚也放了下来，一边一个爆粟，哭笑不得道：“都快比赛了还没个正形，你们想气死我算了吗？！”严肃而又沉重的气氛被几个人这么一胡闹全没了，但队员们却明显不再那么紧张了。

唐卫平只得道：“我也不说太多了，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尽力而为，不让自己后悔就行。输也好赢也罢，总之赛后总结我不希望听到什么当时我不应该那样的，那一球我再加把劲其实能挡下的之类的，我只希望听到你们说，我，尽了最大的努力，问心无愧！记住，不到最后……” “绝不放弃！”唐卫平微笑点头，“很好！准备进场吧！”比赛的地点是在A市一中，只是平常的练习赛，所以看台上的观众并没有很多，大部分都是篮球队里队员的同班同学来加油鼓劲的。

“小航哥哥！”付远航一进场就听到小哲清脆的童音，眉开眼笑地扭头看去，就看到沈亦轩神色清冷地抱着小哲站在护栏边上。

小哲指了指付远航身上的7号球衣，朝他比了个大拇指，“帅哦！”付远航笑的呲牙咧嘴，眼都快眯成一条缝了，回了小哲一个大拇指。

沈亦轩不带感情地瞥了他一眼，然后将半个身子都探到护栏外面的小哲往回抱了抱，小哲嚼着嘴回头嘟囔，像是在抱怨什么，沈亦轩无奈地将小哲往上托了托。

付远航笑眯眯的看着，那表情像是丈夫看着心爱的妻子抱着自己可爱的儿子，诡异得让站在一旁的谢波忍不住浑身一抖，颤着音问道：“小包子，那是你儿子？”付远航看白痴一样看着谢波，“你一会儿不犯二就会死么？” “哔——”准备开赛的哨声响起，付远航朝小哲挥了挥手，“小哲，看好喽，哥哥赢球给你看！”说完，视线移向沈亦轩，沈亦轩低头看怀里的小哲，对付远航视若无睹。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付远航这话声音不小，基本全场都能听到。这在华天中学耳里无疑是对他们的挑衅！

赢球？

呵，开玩笑，这三寸钉的小子出门前一定是脑袋让门板给夹了吧？要不就天生就是傻的？别输的跟丧家之犬一样就不错了，还妄想赢球？当他们吃白饭的呢？

华天中学的人彻底被激怒了，不约而同的都想给付远航一点颜色瞧瞧。

A市一中的人也挺吃惊，平时没看出来付远航这小子这么狂啊，敢情真人不露相来着。

两队首发球员一上场，付远航才发现一个挺窝囊也挺悲哀的事，是了，你们猜对了，这悲哀又窝囊的事就是，身高差距！

付远航看着一溜长人，觉得脖子都快折了。你一两个长人我也就算了，一溜全是长人算怎么回事，最矮的差不多都有一米八五，身高上能跟华天中学拼的也就张诚了，而且对方有一个甚至比张诚还高。

付远航真他妈想摔瓶子，哎哟我去！故意的吧故意的吧！怎么每次比赛都碰上长人战术！

其实不是唐卫平没有说明华天中学的基本情况，而是这些情况队员们差不多全都知道，就连杨杰也是十分清楚。唐卫平还真没想到付远航这个异种？生物会完全不知情。

赵青田此刻正看着手上对方首发球员的资料，暗自好笑。

大前锋，杨杰，新进球员，身高一百八十一公分，弹跳力强，速度快，命中率也不错，算是比较全面的球员。

小前锋，谢波，身高一百八十二公分，动作灵活，得分能力时好时坏，进攻能力强。

中锋，张诚，队长，身高一百九十五公分，擅长灌篮，弹跳力以及抢篮板的能力十分出色。

得分后卫，林方知，身高一百七十八公分，因之前一直打的控卫位置，所以当前位置能力不详。

控球后卫，新进球员，身高一百六十七点五公分，之前一直没有比赛记录，资料不详。

五个球员两个不详？还有两个还是高一新生？赵青田勾起嘴角笑了笑，看向对面的唐卫平，唐教练，我可是用最佳阵容招待你了，你弄这么一堆垃圾，是故弄玄虚呢还是真的想不祥呢？

唐卫平此时也正看着华天中学的首发名单，拽着单子的手不自觉的收紧。

大前锋，于正学，身高一百九十公分，体格强壮，弹跳力出色，进攻能力强。

小前锋，钱有余，身高一百八十八公分，得分能力强，动作迅猛，进攻能力强。

中锋，孙舟，队长，身高一百九十六公分，篮板能力出色，进攻能力强。

得分后卫，吴明阳，身高一百八十七公分，得分能力出色，进攻能力强。

控球后卫，齐瑜亮，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控球能力出色，进攻能力强。

唐卫平掌心有些冒汗，五个首发，全部进攻能力强，是打算全力进攻不在防守上下功夫吗？觉得没有防守他们的必要？准备一上来就将他们击垮？

唐卫平将视线从纸上移开，看向场上的付远航。

场上已经准备开始争球，付远航正在站位。像是感觉到唐卫平的视线，付远航转过头来与他对视。

在看到唐卫平眼中的担忧时，付远航愣了一下，随即咧开嘴朝唐卫平笑了笑，握起拳头在自己瘦不拉唧的胸膛上捶了两下，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

唐卫平看到付远航眼中必胜的信心，那是一种没有由来的自信。不是因为自己能力强，不是因为对方弱，而是在付远航心里，好像本该如此，本就应该是，除了胜，没有其他可能！

唐卫平笑了，回了付远航一个大拇指。

同样没由来的，他相信了付远航，相信他会带给他奇迹，相信他会带着全队，走向那条原本遥不可及的路！

“哔——”比赛开始！

橙色的篮球如慢镜头一般离开裁判的手，缓缓上升，在球即将升到最高点的时候，两队队长同时起跳。

全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紧张地看着开战的第一次对决！

“啪！”两只手同时拍到篮球！

52疾风过海

华天的队长孙舟身高跟张诚差不多，那一公分的差距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既然没有身高的劣势，张诚对于这个球还是十分有把握的，他对自己的弹跳力非常自信，而且这种自信并非盲目的自大，而是实实在在的实力摆在那里，没人可以否定。

然而当球被孙舟拨向他们队的齐瑜亮时，不，是在看到明明跳得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孙舟，却同时跟自己一起拍到球的时候，张诚彻底懵了。

怎么回事？！

付远航等人虽然同样吃惊，但在球拨向齐瑜亮的时候就已经迅速开始回防。然而直接面对冲击的张诚却迟迟回不过神来，等反应过来时，场上已掀起了一阵欢呼。

张诚茫然回身，正好看到齐瑜亮落地。

华天中学不愧为一支进攻强队，虽然付远航等人在第一时间就开始回防，但也许是被开头一下弄得有些懵，也许是还没切身体会过华天中学的速度。只觉得自己好像才刚一转身，就已经看到对方齐瑜亮的14号球衣已经到了篮下。

于是在A市一中所有人都还没进入状态的时候，对方控卫齐瑜亮如闪电一般单枪匹马闯进已方阵营，在无人防守的情况下，一个漂亮的旋身扣篮，为这场战役正式拉开序幕！

齐瑜亮转过身，撇着嘴对付远航等人嚣张地抬起手，比了一个中指！

“我擦！你小子什么意思！进个球了不起啊！”谢波情绪最容易激动，一见对方如此挑衅的行为，差点直接甩着膀子揍人。

付远航离他最近，只得赶紧把人拉住，“让你来打篮球还是来打架的，教练就在旁边看着呢！想被直接踢出校队么？！”谢波一听教练两字瞬间痿了，悻悻地呸了一声，跑向后场。

付远航皱着眉走向底线，与齐瑜亮擦肩而过。

“死矮子，悠着点别被踩死了，这么矮我们看都看不到哟！”用侮辱性的言语激怒对方这也是华天中学惯用的伎俩，其毒舌根源不用说也知道在哪。

齐瑜亮好整以暇地看着付远航，玩味的神情似乎在期待付远航接下来的发怒。

然而付远航在球场上从来就不是个容易被激怒的人，对齐瑜亮的话恍若未闻，目不斜视地越过齐瑜亮，好像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

齐瑜亮碰了个软钉子，憋了一肚子的闷火。本想激怒付远航却没想到被付远航激怒，但又不可能跟泼妇一样追着说哎哎哎我跟你说话呢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还不理人啊。于是只好深吸一口气，咬着牙等着接下来虐死那个怎么看怎么废柴的矮子。

付远航不是不在意，他也是个有血性的少年，又不是圣人，哪有被人侮辱还心平气和的道理。动手打人？赢了输了都是恶意犯规被驱逐出场，对自己没有半点好处。

真正能打击对方气焰的，只有篮球。

发球的是张诚，付远航接过张诚丢来的球，朝张诚使了个眼色，张诚意会，付远航接着淡淡地说道：“注意对方10号的手。”对方10号正是孙舟，张诚疑惑地看向孙舟，然后恍然大悟。

原来孙舟两臂比一般人长了不少，一般人的手臂自然下垂大概会在大腿根的位置，但孙舟的手却几乎到了腿根与膝盖中间，让人不由想到刘备。而因为一开始将注意力全放在对方的身高上，这么个细节倒还真没人发现。

张诚疑惑一解，心境豁然开朗，也更加佩服付远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分出心思去观察这些。

付远航运着球如闲庭散步一般不急不缓地走向后场，付远航的态度很明显，打乱对方的节奏。

既然华天擅长快攻，那么他就将速度放慢，不让他们痛快。

齐瑜亮挡在付远航的运球路线上，看到付远航直着身子运球漏洞百出的样子，心里暗嘲这矮子压根就不知道怎么打篮球，他手上的球不用费任何力气就能截走。

心里这么想着，手上的动作也跟着漫不经心，在付远航拍下篮球那一瞬伸出手，勾起的嘴角仿佛篮球已经到了自己手中。

然而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齐瑜亮只觉得眼前一花，付远航连人带球地没了影！正愣神，耳边却传来付远航渐渐远去的声音。

“不好意思，太矮了没让你看到。”看台上的小哲两眼冒光地握拳，“小航哥哥好厉害！”沈亦轩把小哲往上托了托，不置可否。只是看向付远航的眼神有些复杂。

齐瑜亮像是当众人让人甩了一个耳光，回过身看到有队友要上去进行补防，齐瑜亮怒吼道：“守好你自己的人！”随即如闪电一般朝付远航冲了过去，瞬间挡在付远航身前。

付远航像是等着齐瑜亮追上来一般，抬起头对他笑了笑，忽然指着上方，惊道：“看！灰鸡！”齐瑜亮反射条件地抬头，看到的是黑漆漆的顶棚，马上意识到又被耍了，果然，低头的同时地板传来啪啪啪地击球声，身前的付远航又没了影。

A市一中的队员都看着齐瑜亮的蠢样都觉得解气，所以笑起来也没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