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中午,我独自一个人吃的午饭。
到了下午,还是不见两人的身影。
最初心惊肉跳的紧张不安,经过长时间的等待,渐渐变成了倦怠和麻木。我当然知道他们在谈论有关我的事,但我的命运在他们手中,我自己再牵挂也什么都决定不了。
想明白这一点,我的理智便要求我自己冷静下来。不要惊慌失措地等待着降临到自己头上的命运,而是要沉着无畏的迎接即将来临的任何艰难困苦。
我能做的,只有忍耐和承受。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坚持到最后。
我坚持到晚上,独自吃了晚饭。
掌灯后,我独自端坐在卧室的大扶手椅里。该来的总是要来,我已经厌倦向他解释我和别人之间的无中生有的关系。
我拿定主意,要让宁王知道,如果不是怕被他砍头,我雷雅克原本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汉。
夜深了,长时间的沉思,容易使人困倦。当我将全部心思用来回想我到底是怎样一个男子汉的时候,不知不觉,被睡意侵袭,打起盹来。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来到椅子前,我蓦然惊醒。宁王正侧目注视着我。
他在我的面前来回踱着步,目光始终不离我的脸。
我挪挪屁股,往椅背后面靠踏实了,等待风暴来临。
“夫人——”久久之后,他又用他那特有的拖了长长尾音的呼唤方式喊了一声。
我抬起眼睛看向他。
“夫人,”他在我双膝前停住脚步,“看来,我们得重新认识一下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他居高临下,目光紧紧地盯着我,冷冷说道:“把衣服脱了,一件也别剩。”
竟然叫我脱衣服?叫我自己脱?
每次跟他上床,都是他替我脱去衣服。
我一次也没有反抗或是拒绝他与他交合,一方面是因为不敢反抗他,另一个心理原因就是因为,衣服都是被他脱掉的,我便可以聊以自慰地将自己放在被强迫和被侵犯的地位。
这样我便会觉得,即使堕落了,也绝非我自己的主观意愿。
若是我自己亲手脱去衣服,这与我主动向他求欢有什么两样?
我不脱。
“夫人。”他往后退了一步,仰起下巴问道,“还要本王再说一遍吗?”
我将头转向一边,故意不看他,也不做声也不动弹。
似乎转头的动作惹恼了他,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将我拎了起来,一字一字地悄声道:“脱给我看。”
他的深沉又冰冷的眼神令人害怕,那压抑着暴露的如恶魔般的低低的声音,更让人惊魂不定。我很清楚,他就是一个恶魔啊。
我扳开他的手指,开始一件一件的脱掉衣服。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人哪天不脱衣服的。
当着男人的面脱更没什么,每个男人都常有这样的经历。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是常人会有的。虽然是我的手在脱,但我却强烈感觉到,他用眼神一件一件剥去我的衣服。
被那样的目光注视着,我越来越无法坦然。
尽管我不想在这方面示弱,还是不受控制地,缓缓转过身,背对着他,慢慢脱去所有的衣服。
我站立着没有动,鼓不起足够的勇气去面对他。但是,我必须面对他。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这个身体早已被他玩弄过,这样被他看也算不了什么。
我慢慢转过身,抬起视线去看他。
只看了他一眼,我的身体没来由的一震,射向我的视线令我脊背发凉,锐利到刺穿我的心脏。
他的目光似乎在切割我,在撕裂我,随时要将我化为灰烬。
身体忍不住颤栗勒起来。
他让我说不出话来,连视线也无法移动,整个人像是被控制似地,仿佛下一瞬间就要被他吞噬。
我几乎要投降了。
他的视线犹如有触角一般,停留在一个地方,冷冷地问道:“你这个身体,仁王睡过了吗?”
顺着他的视线,我不自觉的低头往下看,不知何时,那里,已经变大变硬。
我不禁呻吟了出来。
这个身体,一定是着了这个人的魔障,已经变得不是我自己的了,竟然在他注视下有这么强烈的反应。我完了。
“没有。”我膝盖发软,呻吟般地回答道,“没有和他睡过。”
30.离婚
他目光在拷问我,也在侵犯着我。
我克制住想伸手遮住身前的冲动,闭上眼睛,不去看他,反问他:
“问我这个问题,能带来快感吗?你睡过我这么多次,应该察觉得到,我的嗜好和你不同,我并不喜欢男人。就算是跟你,若不是你强迫,我也绝不会和你睡。”
必须让他知道,我对男人没兴趣。不论是对萨虎,还是对他。
话音刚落,他便已来到我身前,在我耳边悄悄问道:“这样的身体,还敢说不喜欢男人?被我看上几眼便成这样,当真是不想和我睡么?”
这便是男人的悲哀。
我无言以对,胡乱找个理由道:“谁让你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又不是只有那一个地方,我全身的汗毛都挺起来了。”
他冷哼了一声:“且由得你嘴硬,我倒要瞧瞧,这里又能硬到几时。”
他竟暗暗用力,我差点站不住,伸手抓住了他衣服。
他不理会我的呼痛,低声道:“今日在那寺内,被仁王抱着,你可也这般动情么?”
说什么P话,在寺庙里动情,满天神佛谁会放过我?况且,你自己一副嗜血的模样在傍边盯着看,我没有不举就很奇迹了。
“王爷,你为什么老是提到仁王,难道你很希望我和他之间有点什么吗?仁王似乎真的很喜欢我。可是,王爷你也喜欢我吧?你是因为喜欢我才想抱我,才想和我睡的吧?难道你喜欢我,还有仁王喜欢我,这些都得怪到我头上吗?”
真的不想听他他总是提到仁王,尤其是在被他撩拨得难耐的时候。我只想全神贯注地依靠在他结实温暖的胸膛里,倾听着他的心跳,用全副整个心灵和身体来感受他。
他的手掌蓦地松开,紧接着,整个人后退了两步。
陡然间失去依靠,发软的双膝几乎撑不住身体,幸好身后有张椅子,我抓住扶手,勉强没摔倒。
“有话你直说就是了,明知我站不稳还来这招。”我嘀咕道,毫不留情地批评。
宁王看也不看我,突然走出卧室,高声道:“言少尉何在?”
不出几秒,只听得言耒的声音远远传来:“回王爷,属下在此听候吩咐。”
宁王道:“你速去公事房的阁楼上,替本王取件东西来。”
言耒去了不就便返回复命。当宁王再进来,手上拿着一个葫芦形的小瓷瓶。
我站在高背椅后面,双臂抱着椅背遮住身体。
他也不说话,将小瓷瓶放到床头枕边。然后走过来,拉着我的手臂,来到床前,按着我的双肩,让我端端正正地坐在床沿上。
“躺下。”他按住我的双膝,简短的命令道。
我遵命往后倒下。
他转开身,从床脚后面取来捆扎幛幔的麻花绳子,举高手臂将麻花绳从床上方的床架横木上穿过,绳子便挂着横木上,两端垂了下来。
他悬挂了两根麻花绳。我仰面长天看着他的动作,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固定好麻花绳的一端,用另一端捆住我的脚踝。
“你要做什么?”我的感觉非常不好,不太能接受。
他抓住我的另一只脚,举高依样捆绑住。
麻花绳是是用长长的绸缎布条松松的编成,没有勒得很痛的感觉。但是,这样子,丝毫没有安全感可言。
而且连一丝一毫的尊严都不剩。
越想越感到害怕。不知道这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的沉默更增加我的忧惧。不知不觉我早已软了下来。
“王爷,你可以不用绑着我。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反抗的。”我惶惶不安地表态,表忠心。
“你自然是不能反抗。”他俯视着我,“我要教你知道如何守着妇道,看你今后还敢背着我勾搭他人。”
妇道?真是欲哭无泪。
我一个劲地摇头:“王爷,你真是冤枉我了。我从来没有勾搭过任何人!就连王爷你,我也是一点都不想勾搭的啊。你怎么能把别人的错怪到我头上呢?”
“错怪?”他的腿跪上了床沿,双手撑在我的身体两侧,“我错怪你了么?身为我的王妃,却暗暗接受别的男人的贵重珠宝,在身为丈夫的我的面前,你公然和别的男人搂抱亲热,行那苟且之事。本王亲眼所见,也都是错怪你了么?”
难道我来到古代所肩负的使命,便是化身为一枝有潜力的出墙红杏,来满足这位尊贵的王爷的妄想症?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忍了。不然的话,别怪我有朝一日哪里跌倒哪里找回来。
我竭力用温和的语气说:“我才不想行那苟且之事呢,不管是跟谁都不想。”
他哼了一声,向我伸出手来。
抚弄了半天,见我毫无反应,便诱哄道:“难道你不想与我享乐么?你自与我同房,整日纵情床第之欢,你心里便不念着我么?”
少来!少来!跟你什么都做尽了,那便是床第之欢,跟别人只不过打个啵,就是苟且之事了。
“王爷,”我软语道,“帮我把绳子解开吧,这样我会害怕,没办法配合你。”
他扯了扯嘴角,拿起枕边的磁葫芦,说道:“你原本就该怕我才对。只因我过度宠爱与你,你才百般不懂得守着规矩与本分。”
瓷瓶里是粘稠的药膏,有着中草药的清香。
我以为是润滑剂,便忍住没有反抗。
然而我还是感到了不同。
渐渐的,一道热力由他碰触到的位置,慢慢扩散开来,越来越热,越来越灼人。我越来越感到不舒服。
“别弄了,我好难受啊。”我不由自主地挣扎。
他根本不听我的话。
热力快速升腾,身体像是要膨胀起来,又像是即将燃烧。
“我好热!”我忍不住呼救。
全身的汗毛立了起来,肌肤上掠过一阵又一阵的鸡皮疙瘩,心脏也失去了心律,失控般的胡乱跳动着。
“王爷!热!难受!”我如实告诉他症状。
“这就忍受不住了么?药效还没有全部发散开来。”他伏身自床边,仔细盯着瞧,“有点见效,似乎微微在动。”
“你胡扯什么啊,什么微微在动?那是我在动。手拿开,我太难受了。”双腿用不上力。不过,他好像提高了药效两个字,“什么药效?王爷,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你我夫妻,在床榻之上,用得着的自然只有一种药。”他淡然地回答道。
我已经被他玩弄得气血两亏了,他竟然还给我用药?
我这青春完美的大好躯体,他竟然想给我毁在这种药上?
“我不要——”体内难耐到近乎痛苦的欲望,和来自健康躯体的对这种药的畏惧,让我失禁哭了起来。
想到这种药就想到古书上写的那些古人的糜烂淫荡的堕落生活,好像只有古人才会使用这样的药,而且用到最后,个个都精亏血损,早早就一命呜呼,要不就是身染花柳,命不长久。
我不要就这样死在古代!我不要死于这种药药!
“我不要!”我哭道,“快给我解药!”
宁王笑道:“这种药哪有解药?”
我叫道:“怎么可能没有解药!你不要骗我!四川唐门最毒的暗器都有解药。没有解药凭什么出来混?”
“如此说来——”他摸了摸我的脸颊,“我便是你的解药。”
“你只会让我更难受。”我连掌心都变得滚烫,浑身的热力无处发散。
我不由自主的左闪右避,想要甩脱他那如蛆附骨的手指。
“快把你的手拿出来,我受不了了。”我呜咽道。
他微微一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可别后悔。”
说完,他一点一点地退了出来。
每移动一分,我的感觉似乎随之空旷了起来。
当他完全退开,一声失控的声音自我的喉间长长地逸出:“不——,不要——”
像是瞬间被掏空了,无边的空虚袭来,每一处都暴躁起来。每一个细胞都大声地呐喊,每一跟汗毛都在躁动的颤抖。
空虚。除了空虚,还是空虚。
想要。想要真实的接触。
“王爷——”我大声叫喊着,双手胡乱去抓他,想去抱他,“王爷,我要,我想要——”
他的一只手轻柔地抚摸着我的脸,将我脸上被汗水黏住的发丝拂向耳后。
“想要什么啊?想要就说出来。”他轻声细语道。
我的身体犹如浪中的小舟,不住的摇摆起伏着,说是痛不欲生也不为过。
“我要——”我努力眨动着眼睛,力图为涣散的视线找到焦距,“我要跟你离婚。就算是一分钱赡养费都不要,我也要跟你离婚!”
31.惩戒
我想要的,说不出口。
屈服于药物,只会让我倍加羞恼。然而被激发出来的欲望,不断地高涨,令我只想屈服。
我没办法要求他,难言之欲令人暴躁。只想发火,只想激怒他。只要他的碰触,而不是像个旁观者似的,在一旁看着我一个人独自承受煎熬。
“跟我离婚?此乃何意?为何又是不要赡养费?”宁王抚弄着我的头发,轻漫不经心地问道。
他怎能这么悠然?难道他忘了是他自己给我用的药了吗?他不会不知道我在忍受怎样的痛苦。这样碰都不碰我,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抓住他的手,忍着暴走的不舒服感觉,克制着没有喊出来:“王爷,那个意思就是,你给我用了这种药,我就离魂魄出窍不远了。等我死了,你就不用养我了,省下好大一笔赡养费。”
我敷衍着,早已没有力气和他较真。和古人谈离婚两个字,相当于对牛弹琴,是我的不对。
宁王摇头道:“我怎会让你死去?此药乃宫中秘制,偶尔使用,于人身并无伤害。”
我拿手臂横在眉眼之上,闭着眼睛哀鸣道:“可是我要死了。像是着了火,快要烧死了。”
“药效即是如此。若是待它自行消散,须得几日。”说话间,他轻轻触碰。
就是被电击,也不会带给我如此强烈的冲击。只不过是极其轻微的一划而过,我却像是被十二级飓风卷走,抛入巨浪中,在剧烈的激荡中失控。
“我还能活到几日后吗?!”我的声音跟着心脏一起颤抖着。所有的一切,都让我燥热异常。
全身的血液像是在狂奔,又像是血流不畅,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眩晕。
我忍不住伸出手去。
他拨开我的手,将我的双手举过头顶,照样绑在一起。
我要抓狂了。
那双深不可测的黑眸紧紧盯着我的脸,再次如同羽毛般划过我。
难以遏制的情潮,被这微妙的触感激起冲击波。每一处都被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激荡的震颤不已。
我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哀求地看着他。
“很难受么?忍耐不住了么?”他注视着我,柔声说着,“想要我么?”
我呜咽着点点头。
他含笑摇头道:“你若想要,便须亲口求我。”
竟然要我求他,要我亲口说出乞求的话。为什么要这么刁难?
要不要说呢?他明明知道我已经坚持不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