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mn！”

文森特现在的感觉糟糕透了，刚才一发子弹直径朝他飞来，他把身体缩成一团，艰难的挪了个角度，本来应该已经躲过了，结果子弹在金属杆上反弹了一下，把他的左手划了道口子。文森特紧咬下唇，仅凭直觉朝子弹飞来的方向打了一枪，爆炸声响起，似乎是打中了。

“文森特！”耳麦里传了雷德的声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还有多久会进入那艘该死的武直的有效攻击范围？”

被晃到晕头转向的文森特强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举起狙击枪需找武直的身影。

“2分钟。”

“敌方鱼雷艇型号与人员？”

“P6，船员目测15人。”

“40秒后你到驾驶舱里来开船。别问原因。”

“你搞……啊！”

文森特还想多说句话，结果船突然急转方向，如果文森特不是是先把自己固定在栏杆上了，这下肯定就被甩出去了。

有一就有二，文森特的身子都还在半空中呢！在雷德的操控下，他们的小蜻蜓绕过一艘快艇，一个甩尾把它撞了一下，把它推出去接了一击稍远处那艘P6发的火炮，文森特实在忍不住，一手抓住栏杆，吐得一塌糊涂，本来抱在手里的抢也在剧烈的摇晃中被甩了进海里。污秽物因飞溅的海水冲刷，没有太多的被留在身上，还不算恶心，文森特咬着牙保持住神志，他还没有忘记要读秒，雷德刚才叫他40秒后进船舱开船。

又是一个急转，追击者们的步调已经完全被打乱了，文森特艰难的睁开一只眼，他看到他们的船绕到了P6的后方，文森特瞬间明白了雷德想要做的事。

20秒！

30秒！

35秒！

40秒!

他妈的，老子快被你的甩晕了还叫我开船！

时间一到，文森特立即割断固定的绳子，这使他一下就高位掉落，直直撞在驾驶舱侧面的一个杂物箱上，他也顾不得自己的情况，手脚并用爬到驾驶舱门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门打开然后滚了进去，撞在仪表盘上。

雷德看都没看文森特一眼，直接跳出船舱外。文森特爬起来，双手打颤地握住操控柄，两眼布满了血丝，表情狰狞地在衣服内层的口袋里翻出一个装药的小瓶子，咬开瓶盖把里面的药片往嘴里倒，狠狠地嚼着，他现在心里只剩下一个想法：我绝不能死在这种地方！

这个时候，离进入武直的有效射击范围还有1分09秒。

两人的船与P6的距离急速拉近，两艘船很快就擦肩而过，在那个瞬间，雷德从甲板上跃起，在空中对P6的船员进行射击，半空中解决了两个，雷德稳稳的落到了P6的甲板上， P6上不同肤色的雇佣兵高喝着驱逐外来入侵人员。雷德把所有适用的弹夹都带上了，一手一柄MP5对围上来的人进行扫射。有人想换近距离交火武器，雷德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精准的射击不给敌人留下一丝喘息的空间。他的身影在各种掩体中穿梭，他的射击来自各种匪夷所思的角度，但是子弹总会奇异的穿过敌人的身体。

由于没有穿防弹衣，身上时不时地有伤口增加，只能尽量保护住自己的要害不被伤害，雷德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了，也分不清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来到驾驶舱门前，雷德狠狠的一踢，把整个铁门踢飞了出去，然后在铁门的掩护后面对驾驶舱进行扫射，没有消灭殆尽的敌人紧跟着也闯进了小小的驾驶。子弹用完了，敌人却还没有全部失去活动能力，雷德只好又抽出随身携带的军刀与涌进驾驶舱的敌人对抗，冰冷的刀刃插入人体，柔软的咽喉被割裂，温暖的血液如涌泉一般喷射出来，雷德舔了舔浸血的刀刃，发出轻轻的笑声。

这个时候，离进入武直的有效射程还有7秒。

P6因为雷德的闯入停止了对文森特的射击，文森特现在只是在与剩下快艇们周旋着，并努力远离不断接近的武装直升机。

眼看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小蜻蜓最终还是落入了扑杀者的网里，噩梦般的空中袭击展开了，文森特躲开了第一击，第二击的时候借着火炮的反作用力硬生生挪开了，尽管已经如此，甲板上还是留下了一排子弹孔。

如果你不理解什么叫祸不单行，看看文森特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了，眼前的麻烦还没有解决，雷达上又出现了新的小红点，援军要来了。

就在文森特的正前方，枪口再次瞄准小蜻蜓，很快第三次的攻击就要来了，老旧的小蜻蜓失去了反击的能力，鱼雷是废的，防空炮已经达到极限，船员只有一个，不可能兼顾驾驶员和攻击手，文森特知道这次自己怎么也逃不掉了。他绝望地放开操控杆，主啊！你不愿意再我一个机会吗？

“轰！”

犹如节庆的烟火，那辆武直在文森特的眼前炸成了碎片。

“嗨~宝贝，喜欢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吗？”

沙沙的电流声在耳机中传来，里面夹着雷德一贯轻佻嚣张的调侃，文森特沉默了，控制着他摇摇晃晃的身体，冲到甲板上去。正好看到刚才对着他们穷追不舍的那辆P6在小蜻蜓的旁边很骚包地甩尾。文森特吐了口唾沫，从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小蜻蜓上一跃而起，落在了P6的甲板上。

甲板上零星倒着几具尸体，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文森特飞奔着越过这凌乱可怖的场景，冲到驾驶舱里把那个混账家伙，把雷德狠狠地按倒在仪表盘上。

“我想干你，我要干你，给我干你！”

文森特语无伦次的说着，粗暴地撕咬着雷德的皮肤，甚至他的手已经急切的探进了雷德的裤子。

“stop！stop！stop！不趁现在逃跑就来不及了！”

雷德手忙脚乱的推开文森特，疯狂状态的文森特力气大得惊人，雷德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家伙又嗑药了！

“离开，哦……离开，我不能死……混蛋！”

文森特把雷德推到一边，用额头去撞仪表盘，直把前额撞得鲜血淋漓他才又把药罐子翻出来，颤抖着把剩下的药全部塞进嘴里啃，这才显得正常一点。

对这样癫狂的文森特，雷德感到有些担忧，他拿起滚到地上的小药瓶，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

“Amphetamine”（安非他命）。

雷德把浑身散发着摄人杀气的文森特赶了去解决剩下的小快艇，以及警戒新的敌人出现，自己驾驶着P6提高航速逃跑，看着一边发出些奇怪声音一边操作那两座防空炮的文森特，雷德咬了咬牙，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专心致志地开船。

10

看到形势逆转，剩下的两艘小快艇知道独木难支，放弃追击调转船头想要找帮手，文森特没有让他们得逞，连串的炮火攻击下，好不容易支持到最后的两艘快艇也game over了。

“你说他们有吧我们换船逃跑的信息告诉同伙吗？”雷德随口问道。

修正航线，换了坐骑的两人再一次开始和时间赛跑，目标湄南河河道。

“呵呵呵……这只有上帝知道，最好没有，没有，呵呵，还是有好呢？嘿嘿嘿嘿……”

雷德叹了口气，文森特现在不太正常，希望不会出事啊！

事实证明，追捕者的情报传递是十分缓慢的，两人的船顺利驶入了湄南河，在预定地点上岸后，雷德看到岸上停了一辆直升机，吹了声口哨，欧直家的EC135，很正点嘛！

这是一个私人的小码头，那么那辆直升机自然就是为雷德和文森特两人预备的了，雷德满意的松了口气，看来他们不用见识世界闻名的“曼谷大塞车”了。

半拖半抗的把文森特扔到直升机里，雷德跳上驾驶位，戴上耳机，熟练地操作。仔细想想，雷德今天一直都在给文森特当司机，而且是海陆空全方位服务。

我真是个全职全能的好猎人，雷德在心里为自己喝了声彩。

“嗯啊……好热……”机舱里是有些闷，神经仍处在高度亢奋的文森特觉得很难受，他开始拉扯自己的衣服，想要把这些碍事儿的东西扔掉。

喂喂喂……

雷德无语了，他现在彻底把文森特归类到“麻烦”里去了，文森特现在这个样子一会还不知道能不能过安检。

“啊哈……嗯……”

你这发出的是什么声音……

雷德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拇指一个。现在是上午10点23分，阳光明媚。却又不似正午的直射那般热辣，把一切都暴露出来。正是继日出日落时段后，又一绝佳拍摄时间，雷德悲痛欲绝地为他的摄影包、素描簿和他的车子一起留在了路南浦扼腕，琢磨着等手上文森特这宗麻烦的case结束时，想办法叫杰克把他的东西弄回来。

“啊……啊……”

你还有完没完……

雷德翻了个白眼，郁闷了，文森特可真能来事儿。过了一会，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不是带着耳机的吗？为什么能那么清楚的听到文森特的声音？

于是雷德眼角抽搐扭头看，文森特近在咫尺的脸在他眼前放大。文森特明显还有点神志不清，见到雷德转过脸来，带着一脸诱惑的笑容着舔咬雷德的唇，他的衣服凌乱的挂在身上，带着斑斑的血迹，犹如引人堕落的撒旦自地狱而来。

雷德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好好开他的直升机，但他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在文森特的身体上停留。

“上帝啊！”

雷德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他有些认命似的呼唤天父。他想，他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像这一刻这样期盼，期盼自己其实是冷感的……

“去开飞机，我不做什么。”

文森特蹭了蹭雷德，说得很隐忍。雷德发现他的眉紧皱着，看来虽然还是很辛苦，强大的意志力终究使他战胜了药力的控制。

热烈的气息吐在了雷德颈间，弄得雷德全身发软，差点握不住操控杆。文森特不断地用身体摩擦着雷德，一只手伸向自己的下身，握住那个已经抬头的家伙上下滑动。

细细地呻吟声在雷德耳边无限放大，文森特目光炯炯地盯着雷德，这让雷德感到十分的不安，他觉得自己的感知觉都被文森特操控了，那只折磨人的妖魔强行支配着他的一切，而他却无发逃离。

其实文森特并没有对雷德做什么，可雷德偏偏就有了被侵犯的感觉。雷德觉得文森特在用目光猥亵他，剥开他，占有他，可悲的是，雷德发现自己硬了。

丢脸死了，平生第一次被人视奸还觉得很爽。

“嘿！你有感觉了？”文森特的声音有点沙哑，非常性感。只可惜现在的雷德听到只觉得愤怒，他狠狠地瞪了文森特一眼。

文森特笑着把头靠在雷德肩上，身体一僵，软了下去。缓了一会后，文森特抬头在雷德脸上亲了一口，对他眨眨眼，雷德偏头不理。于是文森特又用他那只沾满乳白色粘稠液体的手去碰雷德的脸，在雷德英俊的脸上留下一道暧昧的痕迹。

“宝贝儿~生气了？”

文森特把手放在雷德唇边，雷德垂眸瞄了一下，又瞥了眼装无辜的文森特。说实话，文森特很不适合无辜的表情，虽然他那张脸还没有退去少年的青涩，但是文森特这个人气势太强了，整个人都显得很有攻击性，无辜这种表情出现在他脸上只会让人觉得滑稽。所以，雷德笑了，他给文森特抛了个媚眼，张嘴含住唇边那根沾满了精液的手指，轻柔地啃咬，用舌尖骚刮指腹，用双唇将它拥抱。

“怎样？”

“还是我的味道好点。”

“够自恋。”

抽回手指，文森特倒在一边眯眼休息。发泄一次过后，没有刚开始那么狂躁了，随之而来的是无尽的疲惫和空虚。两个人再也没有进行交流，直到直升机在停机坪上停稳，雷德轻轻把迷迷糊糊的文森特摇醒。

“我们得再找套衣服换，这一身的血迹非得被机场保安拦下不可。”

听到雷德的话，文森特有点愣愣的点点头。

“还迷糊着？”雷德皱了皱眉。

“没事了，你等下，我去买。”文森特按了按眉心，感觉自己总算是没那么难受了，跳下直升机，到附近去商店。

文森特没有近距离和敌人交火，不像雷德那样染了一身血，身上只一个伤口，现在伤口也不再出血了，所以文森特看上去只是有些落拓而已，看不出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反倒很有些叛逆少年的味道。他走了一会儿，在机场的某品牌专门店买了两套衣服，自己换上一身，另一套用袋子装好。离开店铺的时候，文森特有些无奈的扯了下嘴角，他刚刚见证了店员小姐的眼光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后来一脸花痴的一系列转变，人，果然还是需要包装的。或者说，世上大多数人判定一个人的身价的时候，凭据的仅仅是那一层本应是最无关紧要的表皮。

接到文森特拿回来的衣服，心有余悸的雷德首先做的事就是翻标签，作为一个视觉艺术家，实在无法忍受一些会引起感官混乱的东西在自己身上出现。

“HUGO BOSS？？”雷德看到那件衣服和上面的牌子后，连撞墙的冲动都有了，他万分委屈地看着文森特“难道你看不出我比较适合C.K.或者GUCCI？” 尺码方面是没有问题了，这款HUGO BOSS秋季的新款继承了德国人一贯刚阳严谨的作风，显得很有些严肃，细节处却无可挑剔，极力塑造出一种不可以修饰自己，很注重社会认同的男性形象。而一向跳脱的雷德自然是不适合的，可是也没办，雷德欲哭无泪，抱着上刑场的心情换上那套让雷德怎么看都觉得别扭的休闲套装。

在通往登机处的路上，雷德还一直苦口婆心地教导文森特要提高衣着品味，文森特“嗯”了一声，表现得很敷衍，雷德有些着急了。

“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终于安全登上飞机了，VIP舱设备豪华，这让一直神经紧绷的两人彻底放松下来，他们的行程已经到尾声了，虽然以防万一买多张票让雷德陪着，但是多半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情况出现。文森特歪在座位上白了还在罗里罗嗦的雷德一眼，“衣服不就是遮羞抗寒的吗？管那么多干嘛？”

雷德对文森特对这句话表示鄙视，他摆出一个你是外星人的表情说：“你还是原始人吗？设计是功能和艺术并存的，代表了是一个时代对美的追求。而服装是最贴近人的存在，它集中体现了人类对自己身所存在的美感的认识！”于是又开始向文森特解释美学概念，文森特刚开始还有在听，后来竟然睡着了，这让雷德感到很无可奈何。

11

十多小时的飞机很容易让人困顿，雷德叫空姐拿了两张毯子和一些常备药物过来，一张毯子给文森特盖上，另一张先放到一旁。雷德凑近文森特的脸看了看，确认他熟睡了，小心的卷起他的衣袖，帮他把手上的伤简单处理了一下，然后脱下自己的衣服，包扎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伤不算多，也不严重，大部分都是些擦擦碰碰的小伤，已有一处伤在要侧的，看起来有些麻烦。

“需要帮忙吗？”

文森特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雷德一手拎着药，一手拿着绷带，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坐在位置上的文森特，文森特仍然靠着窗闭眼休息，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醒了？”淡笑着把药品纱布放在文森特膝上，两手一伸，撑在椅背上，低头看着文森特。

文森特拿起药品纱布，一圈一圈地在雷德腰间缠上。听到雷德的提问，略显狡黠的笑了笑，露出尖尖的犬牙，说：“我一直都醒着。”

“噢？”

“我很抱歉，亲爱的雷德。我收回之前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