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他不希望自己只是李哲渊的一个附庸,一个宠物,他要的是做为一个人,一个可以和李并肩站在一起的人。只有站在同等的地位上,他才有资格对李说爱。
锦年看着李笔直的身影,贪恋的把他整个人的分分毫毫都刻进心里。“将军,炫闽的使者求见。”外面有士兵禀报。
李瞥了一眼锦年,“带他进来。”锦年知道他确实该回避了,便下去了,临出去的时候,李哲渊带着嘲讽的声音飘进他的耳朵“你们要用一个刺杀过我的奸细来换回你们的二皇子?一个柳莫尘在你们的心里还真是值钱啊!”
锦年想起卫风从前对自己说过的,“柳莫尘是李将军极为宠爱的公子,他们总是给人极其相爱的感觉。”是么?柳莫尘?
锦年清秀的脸庞上是睿智的表情,李哲渊虽然外表冷酷,但是他对大胜的忠心热血是他骨子里的原则。他其实是典型的爱国将士,所以柳莫尘从前是他的人,他可以召告天下这是他的爱人,那只是他个人的私事。
后来他炫闽奸细的身份被揭露他便是大胜的敌人,只要李哲渊身为大胜的将军一天,他便不会再接受柳莫尘.锦年心里明明白白的分析。
这也是李哲渊的悲哀,即使是爱着的,他也不可能在接受了,更何况柳莫尘曾经背叛他,这样的人连让李哲渊痛恨报复的耐心都没有了。
帐内李哲渊和使者还在谈话,“何况柳莫尘他早已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这么对他,恐怕会让炫闽的人心更寒吧!”
“将军当真不能再考虑么?”使者不甘心。“将军条件只管提.”
“除非炫闽归顺我大胜,永不犯我城郭,并每年缴纳岁贡,我才有可能向我主替炫闽求情,至于耶律载源,如果议和成功我自会放他回去。”使者回去传达李的意思。
议和?笑话!这个时候还没有从根本上挫伤炫闽的根基,议和只是一纸空文罢了。只要还要实力炫闽一定会再犯大胜的。这仗还得打一阵子。
锦年出得帐来的时候正式繁星满天,苍茫的天空永远都是那么宁静那么和谐,仿佛世间所有的事都干饶不了它心中的平稳,宇宙无穷,浩瀚无边,好像能包容所有的喜悲。
我要也是想天空这般历经沧桑变幻而无喜无悲就好了,可惜自己做不到,锦年不知不觉竟已经走到了军营的外围,锦年随便找了一块空地躺了下来,继续盯着夜空发呆。
连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多了个人都没有发觉,“锦年。”清朗温柔的声音在身侧想起,锦年猛的一惊,抬眼望去,是卫风。
“陆大哥,你怎么也在,难道又是特意来找我的?”锦年指是当初在李府时卫风特意跑来安慰自己那次。
卫风也在他身边躺下,“不是,就是随便出来走走。”卫风本以为锦年现在应该在李哲渊的营帐里,心里郁闷才会出来,记得锦年在李府的时候就喜欢看着天空发呆。
这感觉确实不错哦,卫风静静地看天,锦年是李哲渊的人不是他可以动的起的,但他就是被他的身影神情牵引,想在他的身边保护他。这就是一种感觉,人总是会这样碰到喜欢的东西就想永久的拥有守护。
在明知得不到的时候,这种执念反而愈发的的严重。
“锦年,你怎么会出来,将军…”卫风实在是对这个耿耿于怀,便不经意的问了出来。
锦年好像不太想回答他的这个问题,隔了一会才闷闷的出声“我从今以后不再是他的男宠,他答应我让我留下了当军医。”
真的?!卫风吃惊的看着锦年,那眼神怎么看怎么都是欣喜,锦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卫风干什么这么兴奋?这件事对他而言是好事么?锦年这个人对卫风一直是当成朋友看待,所以以为他是为了自己摆脱李那个外界传闻残暴的人而开心。
锦年释然的一笑,“陆大哥你是为我当上军医而高兴是不是?这确实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好事。”
卫风顺势接话“是啊,走,我带你去个地方,给你好好的庆祝一下。”卫风起来拉锦年,“走吧,那里绝对是个好地方,你不会后悔的。”卫风是个温柔的人,现下兴趣盎然的样子,像是整个人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辉。
锦年就那样被他拉起来,在卫风的带领下,两人离军营愈来愈远,慢慢的消失在黑暗里。
第十八章:卫风为谁
冉墨抖抖身上的落叶,主人下了命令让自己去跟着锦年主人是怕他发生什么意外吧,锦年那个小孩怎么能随便就跟人家跑掉,靠,还越跑越来劲了,天啊,偶今天可是跟着主人勘察地形去了,累的块散架了,晚上怎么还是这倒霉差事!
冉墨在心里嘟囔,不太乐意的起身悄悄地跟着锦年和卫风,哎。自己这身银白色的毛皮威风漂亮是足够了,但是在黑夜里隐藏身形,怎么想怎么诡异。
锦年被卫风宽阔的大手握着觉得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现在他们两人早已经出了军营,卫风却还没有停下的意思。“陆大哥,咱们到底是要去哪里啊?这里离营地已经很远了。”锦年有些担忧,毕竟这是在炫闽的地界。
“马上就到,”卫风用刀拨开前面的植物,在炫闽像这种比较低的灌木比较多,不是很高却恰好可以挡住视线,走起来也不是很方便。冉墨倒是松了一口气,这么多的小灌木它隐藏起身形就方便了不少。
卫风拨开最后的一片遮挡,眼睛了透出喜悦“到了。”
这是?
锦年呆愣愣的沉浸在猛然之间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巨大湖泊,幽蓝平静的湖面想坠落人间的天使的眼泪。美丽而忧伤,又让人经不住的神往。
湖边长满了各式各样的植物,在月光朦胧的照射下,瑰丽动人。不远处竟然还有几匹野马趁着夜色在湖边饮水,健美的身形,自然地勾勒出大自然造物主的神奇魔力。在这苍茫的原野上,构成了一幅神秘美丽的画卷。
锦年怔怔的沉浸在这样独特的环境里,没有出声。
美吧,卫风看得出锦年脸上的沉醉,卫风好看的眉眼舒展开来,自己第一次见到这般的美景时也是在第一眼就陪深深地迷住了。
“怎么样?锦年?”欸?锦年人呢?卫风顿时有些急了,四下寻找,终于在已从乱蓬蓬的草前面找到了锦年,锦年正神色专注的盯着一株高达一米的植物.
那植物茎直立,具节,下部灰色,叶对生成羽状,两端钝圆,边缘锯齿,紫色侧脉。上好的落地生根啊~估计正好七年左右,药效最佳的时候。
“陆大哥,借你的刀用用。”卫风不明所以把自己的环宇刀接下来递给他。只见锦年小心翼翼用环宇刀刨开地面把那株植物连根带叶,半点不留的给挖了出来。
陆卫风彻底呆掉,锦年拿他那把大名鼎鼎的环宇大刀挖草根?还挖的不亦乐乎,兴高采烈,自始至终没有看自己哪怕是小小的一下下?太太不给面子了吧。想他陆卫风难道还比不上一颗烂草?
锦年两眼放光的四处接着寻觅,哈哈,真的还有,葭花、卢蓬草、生地、血见愁,这么多止血的药材,真是太好了。
锦年兴奋地回身给了卫风一个大大的拥抱。“路大哥,陆大哥!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好地方的,这下可好了,我们将士的草药都有着落了!”
草药?卫风有些疑惑“军中的草药不是一向充足么?”
“那是现在,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到时候这些药材就会派上大用场了。你也知道吧,炫闽一向并不盛产药材,你看这里,”锦年指着一处被明显挖掘过的痕迹“我们的军医根本不会离开军营这么远来采药,这里是炫闽的地界,军中是不允许私自出营的,所以这里应该是炫闽人留下的痕迹。”
“像这里这么大的一处天然的药场,很有可能是炫闽为数不多的药材场地之一,说不准还是最大的!这里的药材足以支持不少的军队。”
卫风有点明白锦年的意思,等着他继续说下去,“所以呢?”
“我要建议李将军,尽快的挖走这里所有的草药,一根不剩,一方面这样可以补充我们的药材来源,更重要的的是炫闽失去了这么多的药草,打起仗来伤员得不到药,就会严重的影响他们的作战能力。这样对我们的更顺利的取得胜利有着很大的促进作用。”
“恩,是个好主意。”卫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好像在思索着什么别的事情,下意识的回答他。
“你要怎么向将军解释你怎么会私自出营,又怎么会发现这个炫闽的药材基地呢?私自出营是严重违反军规的。要打二十军棍。”
“啊,我对军规不了解。”锦年没想到那么多,他刚才只顾着分析这件事对大胜的好处,哪里顾得了想关于自己的事。
“我们先回去吧,军中也是有宵禁的,有专门的士兵负责,这件事你先缓一缓,我会想办法的。”卫风恢复了惯有的温柔,揽着锦年回去了。
趴伏在不远处的冉墨也跟着起身,只不过咬了一根草药在嘴里,才跟着他们回去。
冉墨回到李哲渊的帐中,把药草放在李哲渊的手中,纤长的手转动着药草,还带着露水新鲜着呢!锦年去了哪里?半夜三更他去哪里挖的草药?
锦年一道早醒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居然是卫风私自出营被李哲渊赏了四十军棍!这一惊非同小可,锦年赶紧到卫风的帐子看望他。
卫风趴在铺子上静养,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他坐下来。“你瞧你,跑的那么急,脸都红了。”锦年愧疚的看着他,“怎么会这样?李哲渊凭什么打你四十军棍?他怎么能擅自加刑?”锦年有些语气不稳。
卫风当然不会告诉他,李哲渊是因为发现锦年是和他一起出营后才这么做的。卫风本来打算说是自己一个人发现。但不知到李哲渊从哪里知道锦年和他在一起。
那时李哲渊似笑非笑的看着要替锦年挨棍子的卫风,盯得他心里发寒深怕他连锦年一起发难。
谁料李居然应允了他临了还意味不明的说了句“真是没看出来呢…”至于他没看出来什么,卫风思考了好久也不知他到底是说的哪一件事。
是自己喜欢上他的东西,还是他有了这么大的有利于大胜的建议,还是他知道了,自己真实的身份?
第十九章:玩物对待
随后的几天,大胜和炫闽果然开始大动干戈,每天代表不同信息的号角声轮翻响起,还有震天的战鼓声,将士的冲锋呐喊声,兵器的杀伐之声,整个前线都弥漫着一种紧张血腥的气氛。
锦年更是每天忙碌的不得了,不过幸好那时候还没有地雷炸药那种强到变态的武器,不会有被炸的面目全非的恐怖伤员,至多也就被砍了胳膊或者马被绊马索给绊了,人给摔断腿之类。
李哲渊果然听从锦年的建议,派了兵和一群军医在一夜之间挖光了那湖边几乎所有的药草,那些剩下的,干脆放了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那时候火光冲的老高,锦年在心里想:李哲渊,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周大夫李将军请你过去,锦年一看来人,是李哲渊帐外的士兵。他靠近锦年附耳过去:“你最好随身带点伤药过去,不要让别人看到。”锦年心里明白李哲渊恐怕是受了伤,他是将军,如果这件事被传开于己方动摇军心,对炫闽则是大震军心,所以要保密进行。
而自己这个曾经是李哲渊名义上男宠的人去,是再为合适不过了,毕竟现在除了自己,无论哪个军医过去都会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与怀疑。自己是最合适的人选。
“我知道了,我准备一下,马上过去。”锦年把一些常用的伤药随身的藏了,故意梳洗打扮的有些妖娆,大大方方的一步一摇的进了李哲渊的寝帐。
“啧啧,李将军真是生龙活虎,龙马精神啊!谁说李将军中箭了,净是扯蛋!你没瞧见刚才那小子打扮成那幅勾人模样,还不是要干那档子事?”众士兵一片暧昧的笑声,“就是,就是。”众人附和。
锦年这边刚进去就被李哲渊瞧怪物似的盯着脸看,锦年也知道自己的妆画的很是有那么一点恐怖啦。可有到这种境界么?李哲渊居然笑了,还不是那种微笑,是大笑,狂笑。这幅场景真是无比的怪异啊!一个打扮的像只鸡的少年,一块万年不化的大冰山,笑的就差掉落一地的冰渣子了。
锦年一样样的把藏在身上的伤药拿出来,帮李把铠甲卸了,一股浓厚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李哲渊左肩的衣衫就像在血水泡过似的。这个人到底收了多重的伤?流了这么多的血?锦年看着好像一点事都没有的李哲渊,他居然还在笑?真是强到变态的家伙!
锦年这些天早就见惯了这种鲜血淋漓的场面,处理起来更是轻车熟路。锦年一点点的割开鲜血已经凝固的衣服,“我的大将军,别再笑了,要不我都该怀疑难道中箭还能诱发抽风不成?”
李哲渊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的好,居然逗起锦年,“不好,我就是要笑,谁让你打扮的根之掉毛的鹦鹉似的?”掉毛的鹦鹉?锦年对李哲渊的比喻彻底惊叹了!
“喂,我要把箭头拔出来,你再笑小心一会咬到舌头!”锦年拿出把小钳子耀武扬威。李哲渊硬是没忍住,平时的冷漠一扫而光,你要是看到一只煮的五彩缤纷的单爪螃蟹你也会这样的。
冉墨适时的呜呜两声表示赞同,咬了快帕子屁颠屁颠跑到李哲渊跟前。李哲渊用没受伤的右手接过,仔细的给锦年擦掉的满脸的妆容,擦着擦着动作就慢了下来,锦年又用那种纯粹的眼神看着他。
带着雾气的眸子盯着他一眨不眨,锦年试探般的握住李哲渊的修长的手,把脸凑过去舔。李哲渊的手指帕子掉到地上,不过好像两个人都没空注意这件不足道的小事哈。
李哲渊没有动,是呆掉还是默许,就不得而知了。锦年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大胆的含住李的手指开始吸允,吞吐。这是一种暗示,李哲渊当然知道。但锦年那时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滋味,虽然锦年的脸上是魅惑,但是他的眼却是那么悲伤忧郁。李哲渊的心里突然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蓦的肩头一痛,深入皮肉的箭头被拔了出来,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锦年熟练的给伤口消炎上药包扎,刚刚的一切只是为了分散李哲渊的注意力,锦年不想让他疼。
“锦年,要是别人受伤了,你也会这样做么?”锦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当然不会了。”李哲渊似乎松了一口气,神情轻松了不少。可锦年的下半句话却哽着他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似的,喜欢公的啊!”
锦年今天看起来和以前不大一样。样子没有变,秀气的面孔,窄窄的腰身,是气质!以前的锦年虽然并不卑微但总有一种欠着他的畏惧,而现在的锦年已经不怕自己了,刚刚还与自己打趣和以前比起来,现在的锦年倒更像个孩子,有童真,有童趣。整个人充满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