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要看看你在我炫闽的地界是否还有那般本事逃脱!
载源最近在忙什么?好多天都只是匆匆打个照面,然后就风风火火的离开,好像在准备什么大事?
连府里的下人们见了锦年也都是和以前不一样了,到底哪里不同又说不出来,但就是觉得怪异的很。
锦年自是觉察出不同,是因为什么事?还是什么人?府里最近好像在准备着什么盛大的事情,每天进进出出的货物和形色不同的人让锦年很是奇怪。
心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每次见到载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并且载源借口药铺子里的事太繁重,竟要锦年在家休息,每次锦年试图出府都会被守卫婉言的劝回来。这就相当于变相的囚禁了。载源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锦年百无聊赖的在府中闲逛,再待在屋子里他都快发霉了。
耶?假山后面的那株植物好像是雄黄啊,锦年走过去。
啊——不是——唉
锦年正准备出来,两个下人的交谈传到他耳中。
“咱们三皇子要娶昊天的白芸公主了。”
“是啊,咱们还不能叫小周大夫知道,可是这种事怎么能瞒的长久?新娘子早晚要嫁过来的。”
“可不是,听说白芸公主还是昊天国王最疼爱的女儿呢!要是知道了三皇子和小周大夫的事,还不知要怎么闹呢!到时候受罪的还是我们这帮下人啊!”
“你小点声,”那人四下里看了看,见没有人才放下心来。殊不知锦年就在假山后,听得一清二楚。
载源要成亲了,娶邻国的公主了…
“也不知三皇子准备怎么对小周大夫说?唉,真是,唉——”那人叹气,毕竟锦年这个孩子很受他们的喜欢的。
“就是,现在都城的人谁不知道咱们三皇子要娶妻了,娶得还是邻国的白芸公主。也就瞒着小周大夫了。”
“你们说的都是实话。”锦年的声音空洞的在他们身后响起。
“小周大夫?”两人同时惊呼,完了,完了…
两个人同时吓得跪下,不住的磕头,“我们该死,我们该死!”
锦年面色苍白,他摆了摆手,“你们下去吧,这里没事了。”
两个人如蒙大赦,逃也般的离开。
自己算什么?锦年自嘲的想,是载源的玩物还是附庸?他要娶妻了,你娶好了,耶律载源!
锦年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离开吧,就像当初离开李哲渊一样。
为什么上天总是在他开始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告诉他,你算个什么东西,人家不过是逗你玩的。
他周锦年就这么讨人嫌么?这么迫不及待的娶亲,是想自己主动离开么?自己给他造成了不好的影响了?锦年明明知道不是这个样子的,但他就是禁不住这么想。
他知道载源只是为了他的国家,为了他的人民能更加的安康太平,但是他实在是需要一个理由,让他狠下心离开。
就这样吧,他一个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什么李哲渊,什么耶律载源,统统的见鬼去吧!
李哲渊那天回去后,打开了锦年递给他的药方,发现药方的最下面写着一行大字:李哲渊,你这个混蛋!
李哲渊哭笑不得,这个锦年,他还是认出自己的了。心里暖洋洋的。
柳莫尘果然喝了药便退了烧。二天以后便好了大半,他们来炫闽还有就是想祭奠一下柳莫尘的家人。
但这里毕竟是炫闽,所以他们多在这里待一天,都是危险。他们准备今天就去,晚上就离开这里,却没有想到…
“李哲渊,恭候多时了。”载源站在他们面前,他早就打探到他们的消息,今日是做足了准备要他们永远的留在炫闽!
“耶律载源。”李哲渊手边还扶着柳莫尘,耶律载渊一挥手,早埋伏下的兵士立即围住他们二人。
“你再能打,能护的了他一起走么?你倒是好胆色,杀了我炫闽如此多的大好儿郎,还敢孤身回来,战士们!为我们的兄弟报仇上啊!”载渊一声令下。
数十人便围了上来,眼前的这个可是赫赫有名的大胜将军,擒了他可是大大的功绩。一个又一个士兵跃跃欲试,手执弯刀,闪耀着寒光。
“耶律载源,你真的认为我是孤身前来么?”李哲渊勾起了个自信的笑,“你焉知你不是在我的网中?还记得锦年吧,他就是我安插的棋子,
你最近是不是会莫名的头痛,胸闷?”李哲渊握紧柳莫尘的手,安抚他。“大夫说是劳累过度呢?你就没有怀疑过是中了毒么?”
“李哲渊你以为我会信你么?”载源知道他这是故意的挑拨离间,他才不会上他的当。
“哈哈”李哲渊仰天大笑,“快死了还不自知,耶律载源,你不过如此!”
“少废话,兄弟们今日谁手刃李哲渊赏金千两!”李哲渊也不在与他多说,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后,烟雾迷漫,李哲渊带着柳莫尘突围出去。
载源喝令手下“不必追了,他逃不了。”
“你要去哪里?”载源冷冷道,他一回来就正遇到锦年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就这么急着回到他身边?”
载源拽住锦年,“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你收拾得这么好,难道不是要离开我么,周锦年?”载源的语气很是气愤。
“我,我是打算要走…”载源不等他说完,把他给拖进屋子里,猛的一丢。锦年一个没站好,跌倒在地。
第三十一章:相离相遇
“周锦年!你!你…”载源手都是抖的,锦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载源推他?锦年从地上起来,“我就是要走!你有什么理由拦我?
再过两天你就要迎娶临国公主,连下人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独独瞒着我?我在你心里算什么啊?”锦年强忍着心中的酸楚,直视载源,
“我真他妈的是个贱人!你告诉我,我有什么理由留下来?我有什么身份留下来?耶律载源?你倒是给我个答案啊?!”锦年眼中以是波光粼粼。
“锦年,”载源拥住他“我只喜欢你一个,即使我娶亲了,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是什么样的喜欢?你不过是可怜我罢了。就像你遇见一条无家可归的小狗,心想我会给他幸福的,这样廉价的施舍,我不要!”锦年终是忍不住泪水。
“不是的。锦年,不是的,我是真心想给你幸福,让你快乐的,不要走,留下来。”
“我受够了,我真的累了,为什么总是当我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上天就把现实展现在我面前呢?你要我留下来干什么?亲眼看着你和那个美丽无双的高贵公主恩恩爱爱,比翼成双么?
耶律载源,我的心是肉做的,不是石头。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坚强,可以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别人在一起而无动于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残忍,耶律载源?
我是人,不是神!”锦年一口咬在载源肩头,用了死力,载源只觉锦年直要咬下自己一块肉般,真疼!
锦年松开他血液直流,锦年悲痛的看着载源,“你现在有多痛,我的心就有多痛,你明白了么?”那个牙印深深的嵌进肉中,几可见骨,甚是可怖。
载源这时才冷静了一些,“是我错了么?我知道了,锦年,到现在我才明白我给不了你什么。喜欢二字又值几斤几两?锦年,你要走我不栏你,我可以再抱抱你么?就当是我们最后一次拥抱吧。”
锦年走进他,“自此一别,再不相见。”锦年紧紧的抱着载源,说了这么一句绝情话语。
两人都不知今夕何夕。
锦年最后再看了载源一眼,便飞身离去,载源的手还保持着相拥的姿势。锦年已经消失在眼前。
锦年,我们会再见的。载源望着锦年离开的方向,在心里发誓。一定会的,锦年。
炫闽的天空也不见得比大胜的更加宽广,锦年行走在大街上,双眼空洞,撞了人也不知道。
“小周大夫?好久没见你了。”一个关心的声音冲进锦年的耳朵“你没事吧?”
锦年怔了怔,抬头望向声音的源头,是林老。
这些日子,药铺子的事都落在了林老身上,真是辛苦他了。
锦年挤出个笑容,“是林老啊,我要回趟家,可能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能回来了。”
锦年眼里透漏的是浓浓的疲倦之意,哪里有一点回家的喜悦?
林老爷子历经世事,知这孩子定是有苦衷,也不再多问。
“小周大夫,没事的,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吱应一声,老周还有众乡亲们一定不会让小周大夫吃亏,炫闽永远都会给你留一个位置,这里也算你的家,知道么?”
林老慈祥的面孔和温暖的话语让锦年内心发酸,眼睛也涩涩的。
“知道了,林老。”锦年强制自己露出个还算笑的表情。
林老像安慰只小狗似地爱怜的抚了抚锦年的发顶,锦年才离开。
直到走出好远,锦年直觉似地回了头,果然林老还在原地,看他回头,老周还朝他挥挥手。
锦年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堵在心里.
锦年回到周家药铺,取走几样常用的药材,又带了他以前自己配置的药粉,全部收拾好了,也不过是个小包裹。
锦年最后的看了一眼,这里曾经想要待一辈子呢!当初那个和自己语笑嫣然的人却要娶新娘了。锦年甚至有一把火烧了这屋子的冲动。
不过终是没有,就如林老所言,这店子在,炫闽总还有属于他的位置,天下之大,何以为家,自己在大胜亦是没有家了的。
当锦年出了炫闽的王城,已是傍晚,炫闽大都是草原,白日还好,夜里一定要不断地行走,草原上狼群出没频繁。旅人如果晚上入眠,就会给野兽什么的可趁之机。
锦年突地被绊了一脚,后腿被什么东西抓住,锦年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被吓得猛的一惊,直觉的认为是什么野兽,飞速的拔出别在腰间的利刃,却发觉原来是个人。
锦年松了口气,拾起扔在不远处的火把,照亮了那人,那人受了极严重的外伤,手抓住自己只是他的本能反应,仍然意识不清的昏迷着。
锦年出于一个医者的本能,认真的检查他的伤处,锦年倒吸了一口凉气,男人身上大的伤口有五处深可见骨。
其余的小些的伤口更是不计其数,一个内伤严重再加上这么重的外伤,竟然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可见其求生的意识之顽强,他心里可是放不下谁?
锦年一边处理他的伤口一边想,一定是极为重要的人吧?
待把那人浑身上下五十余处的伤口处理好,锦年已经出了一身大汗。累的。
锦年知道火把支持不了多久,四处寻了些能烧的干草灌木枝,烧起火堆,野兽都有天然的畏火的习性,幸好已入了秋,竟很快的便聚了不少的干草。
星星真是亮啊,锦年坐在火堆旁仰望如绸缎般的夜空,天空中点缀着如珠似玉的繁星。
在篝火的照应下,锦年的脸显得有些明明灭灭,少年十七岁的脸仍是有着中性的柔和,眉宇之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新,特别是锦年的眼睛,比之繁星似玉,有过之而无不及。水润柔和,晴方潋滟,美得惊心动魄。
可惜这月色之下,除了锦年的另外一人竟是昏迷的,真是可惜了如斯美景。
锦年坐在篝火旁,有些出神。也不知冉默怎么样了,它还是那么健美么?总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的真可爱。还有李,那个高贵冷漠的人,自己却偏偏喜欢他,是因为最开始的温柔么?
第三十二章:两个哥哥
锦年又想起幼时在周家的遭遇,周家的灭亡也算是应有的报应吧。
可那些人毕竟也算是自己的家人吧,父亲,孩儿现在是周家唯一的血脉了。
锦年不着边际的想了很多,不知不觉天重复的亮了起来,起先是那笼罩一切的黑色变成藏青色在一点点变成日光白,就像失去光明的人回到光明的世界。锦年很庆幸没有遇见狼群。
那是什么?锦年看见远远地奔来一个黑点,速度是极快的。
原来是一人一马飞奔而来,来人身着焰红色的衣袍,连一头长发都是同样显眼的颜色。
那人骑马之姿宛若天人,自然一段风流韵味倾泻而出。锦年不禁有些心驰神往如此鲜衣怒马之快意,
来人在看清锦年身后之人时,神色一变,那浓厚的担忧犹若有形一般压下来,锦年便知晓,他们肯定是认识的。
那人潇洒的一跃,落于锦年身前,锦年只瞧见红衣人袖口一动,全身便动弹不得,竟有如此高明的点穴手法?!
锦年猜测他的医术应该远在自己之上,但看他用可称得上是诡异的手法把那受伤青年的伤口一一处理,加固。锦年只觉得奇妙,怎么会有如此巧妙神奇的手法?
他昨晚努力的救治了一晚上都昏迷不醒的人,竟给他三两下弄得神智清醒了。
“相臣?”刚醒来的那人疑惑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他,见他完好无损,舒了一口气“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被唤作相臣的那人却并不见得有多高兴“为了引开那群人,你竟然连我的话都置若罔闻了,想受罚吗?”
那男子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可疑的红了一下,望着锦年的方向.
顾相臣也瞥了他一眼。“他应该是救了你一命。”顾相臣依旧衣袖一动,锦年便恢复了自由。
起身拿起地上的包裹,“在下周锦年,锦年就可放心的离去了,”锦年言罢取出个小罐子,“这是我自己配的伤药,尊下要不嫌弃就收下吧。”
顾相臣接过瓶子一闻,确实是伤药。“喂,小子。我是鬼医顾相臣。”
锦年闻言一愣,鬼医顾相臣?传闻中那个医术可比鬼怪,脾气也异常怪异的神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竟叫自己给遇上了么?
鬼医顾相臣有个规矩从不欠人人情,无论对方提出多么苛刻的要求,你要你曾有恩于他,他都会办到。
“小子,你想要什么?除了这个男人和我自己你都可以提。”顾相臣大言不惭。
“我想要一个家,你能给我么?”锦年有些低落,不自觉的把心中的困扰说了出来。
顾相臣一口答应“这还不简单,干脆你认我做干爹,这个是你干…”顾相臣还没有把干娘说完,就被袁七在暗地里狠狠地在腿上拧了一把。这下轮到锦年吃惊,怎么看眼前的红衣男子也不过二十五的模样,竟要当自己的干爹?
另一个人说道“小兄弟,你别听他胡说,不如你认我们做哥哥好了,他是顾相臣今年二十六,我是袁七今年二十五,你多大了?”
“十七”,锦年这时快乐起来,他要有哥哥了,而且还是两个。他也有家人,有自己的家了!
红衣人却撇撇嘴小声的嘀咕“好好地干儿子让你给整没了。”红衣人不满“好了,既然七都这么说了,叫声大哥来听听。”
“大哥!”锦年又转向袁七“二哥。”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弟弟了。
红衣人想想总觉的哪里不对“不,应该是我们是你的哥哥了才对。”锦年并不觉得他两句话有什么差别。
顾相臣打横抱起袁七和他额头相抵,笑得邪魅“七,我们回家。”
三人一马便向着顾相臣来时的方向走去,渐渐的消失了踪影。
锦年虽觉得他这个大哥说话有些直来直往,却热忱善良的紧.
他路上遇见一只无家可归的小猫都要细心地照料,被自己发现了,还孩子气的要他赌咒发誓不准说出去,要不他鬼医的名号就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