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为什么可以享受这种优待?”
“因为您是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送我百合花的人。”
“百合花这么重要吗?”这是他一直很想问的问题。
“对我来说是的。”雪枫回答得很认真。
听了他的回答,慕荣很高兴地笑了笑,环顾一下四周:“这么多的花啊!”
说着,揉了揉鼻子,微蹙了一下眉头。
“怎么?您不喜欢?”
“怎么会?很好,很漂亮。”
“您知道吗?有这么多人送我花,却只有您一个人送我百合花。”
“您要是喜欢,我可以经常送。”说着,他不由咳嗽了两声。
“怎么?感冒了?”雪枫的语气里满是关心。
“没有,没关系!”
“您真的可以经常送我百合?”
“当然,只要您喜欢!”说完,他又咳嗽起来,而且,雪枫看出他有些气喘。
绕过茶几,他轻轻坐在慕荣身边:“您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是不是感冒了?”
那关切的神情令慕荣心中涌起一种暖暖的感动。
“我,不,哦,没事!我,我对花粉有些过敏!”他忽然有些语无伦次。
“要紧吗?我带您上医院吧!”雪枫紧张起来。
“不用。”慕荣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只要离开这个房间就没事了!”
“那我们只好出去走走了。不好意思,我不了解情况。”雪枫一脸的歉意。
“没关系!出去走走也不错啊!”
十一、
晚风拂面,月色朦胧。
两人并肩走在平坦的甬道上,海阔天空地谈了很多,但仍然意犹未尽。他们两个,虽然一个是天皇巨星,而另一个以前几乎从来不问娱乐圈里的事,但谈起话来却格外投缘,尤其是对一些体育赛事的看法,竟是惊人的相似。
可能是因为梦境的关系吧,仅仅是一个晚上的时间,他们就觉得对方已经是自己相识多年、相濡以沫的老朋友了。
“噢,雪枫,我看我该回去了,明天还要上班。”慕荣看了看表,说道。
“那,那好吧,我们有空再聊。”尽管雪枫心里很是不舍,但还是这样说道,“慕荣,别忘了,你答应经常送我百合的。”
“你好贪心啊!”慕荣看着他认真的神情,微笑着说道,“你有整整一房间的花,还不满足?”
“那不一样的。”雪枫很认真地答道。
“怎么不一样?”慕荣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等着他说出自己的理由。
“你看啊,”雪枫指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他的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宇宙中有许许多多颗恒星,它们当中,一定会有很多要比太阳大得多也亮得多,但是,对于地球来说,太阳是不可替代的!”
慕荣低下头没说话。
雪枫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但他知道,即使现在不能理解,但有朝一日他一定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十二、
自从在雪枫那里喝了咖啡,慕荣这几天一直是神不守舍。雪枫的影子日日夜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美丽的容颜、清澈的眼睛、甜甜的微笑、磁性的声音……还有那句“对于地球来说,太阳是不可替代的”,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围绕着他,令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天,他正在办公室里想着雪枫发呆,忽然接到雪枫的电话。
“HI!慕荣,忙什么呢?”
话筒里传来雪枫愉快的声音。
“HI!雪枫,没忙什么。我正在想FANS对你的昵称呢。”慕荣毫不掩饰。
“噢?你觉得这个称呼怎么样?”听他说正在想着自己,雪枫很高兴。
“很好,很可爱!”
“就是有点像小孩子。”
“那说明你年轻啊!”
“年轻得像个‘娃娃’?这也太年轻了啊!我知道他们很宠我,但我宁愿他们觉得我是个大人。”
“那我可不可以给你换个称呼?”
“什么?”
“我叫你小雪怎样?”
“当然了,只要你喜欢。小雪?这个名字很好听啊,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我。”
“那正好啊,我就是要和别人不同。”
“不过……”
“什么?”
“我是说有点像女孩子的名字哦!”
“你不喜欢?”
“喜欢,很喜欢,只要你喜欢,我就喜欢!”
“这我就放心了。小雪,在忙什么?”
“我正准备去日本。”
“去日本?是不是去签售新专辑?”
“是啊,我上次对你说过,你还记得?”
“当然!天皇巨星的话,我敢忘吗?要几天?”
“七八天吧!”
“也像在我们这儿一样吗?”
“是的!”
“那么多的人,很辛苦啊!”
“辛苦是好事!”
“为什么?”
“你想啊,如果没有FANS来签名,没人买我的专辑,我不就惨了?”他说完,自己大笑起来。
“那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哦!”慕荣也跟着他笑。
“谢谢,我会的!”
“祝你顺利!”
“谢谢,等我回来,请你吃饭好吗?”
“好啊!我等你!”
十三、
“慕荣,你好吗?”
“小雪你回来了?”
“是啊!刚下飞机。”
“怎样?还顺利吗?”
“很顺利!你下了班来我这儿吃饭好吗?”
“今天吗?”
“不方便?”
“不是。你刚回来,该好好休息!”
“没事,你来吧,我等你!”
手拿百合花的慕荣进了门。出乎意料的是,迎接他的,除了雪枫那温暖的笑容,还有他张开的双臂。慕荣稍微怔了一下,但还是象征性地回抱了他一下。雪枫感觉到了他的迟疑,在心里暗暗责备自己:再高兴也不应该用这种表达方法,他毕竟不是娱乐圈的人,对这种礼节可能不习惯。
快速地放开了雪枫,慕荣环视了一下四周:“花儿呢?都败了吗?”
“没有。天天都会有FANS送来。我把它们放到另一个房间了。”
说着,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关着门的房间。
“我帮你把这个泡起来吧。”慕荣问道。
“还是我来吧!”
雪枫伸手去接慕荣手里的花,并有意或无意地连同那只拿着花的手也轻轻握住。
慕荣的脸上霎那间泛起了红润,他赶紧低下头,不好意思地慢慢抽回自己的手。
雪枫满意地看到了他所希望看到的反应。他怕慕荣尴尬,赶紧转身把花泡在花瓶里,抬头看着他:
“你先坐,我把这束也放进去。”
慕荣痴痴地望着他,那花儿鲜艳、妩媚、娇嫩欲滴,映衬着他的面颊,甜蜜,俊俏,神采飞扬,逗人喜爱。
“不……不用了。你喜欢就放这里吧!”慕荣赶紧说道。
“我怕你不舒服。”
“没事。只要不是很多就没事。”
“算了吧,等你走了,我再拿出来。”
送完花,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盒子,送到慕荣的面前:“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只在日本给你捎来一条领带,看看喜欢吗?”
慕荣仔细看了看那条领带,高兴地说道:“喜欢,好漂亮啊!”
“只要你喜欢就好,来,先吃个水果吧。”
雪枫说着,拿起一个苹果,并把那把精致的水果刀拿在手里。
“我自己来吧。”慕荣说着,伸手要接他手里的小刀。
“不,你是客人嘛!还是我来。”
十四、
雪枫已经走了好些天了,到一个北方城市拍短剧。
下午,慕荣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呆呆地发愣.
桌子上,乱七八糟地摊着很多报纸,几乎每一期上都有雪枫的照片,而且是和同一个女孩子的合影。再看旁边的标题:什么“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倩男靓女相见恨晚”、“新星红星当众亲昵不避嫌”……
再看看照片中的两个人,的的确确是金童玉女般珠联璧合,其中有一幅,雪枫揽着那个女孩子的腰,那女孩的头倚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笑着,看上去真像是热恋中的情人。
这些天,慕荣一直被这些报纸困扰着,吃不下、睡不香,再加上那些绘声绘色的文章,令他的心里莫名其妙地烦躁不安,但又似乎说不出为什么。
外景的拍摄终于完成了。雪枫感到格外轻松。明天就要回去了,又可以见到慕荣了,他心里好兴奋啊!
吃完晚饭,他坐在沙发上,悠闲地翻着好几天都没顾得上看的报纸。
翻着翻着,在娱乐新闻的板块,他看到了自己和短剧的女主角S的合影,仔细看了看,拍得不错,两个人都笑得格外灿烂。但旁边的标题却让他顿生怒气:“金童玉女合拍电视剧,假戏真做擦出火花”。
太可气了!说的什么呀?这只是剧照而已,怎么能说是“假戏真做,擦出火花?”
真是无聊!他感到兴味索然,再也没有心情看下去了。他把头倚在沙发的靠背上,闭上眼睛,心里想着慕荣:好些天不见,他会不会想我?等我回去见到他,他会不会还送我百合……
忽然,一个可怕的念头闪现在他的脑海:这样的报道他会不会看到?如果真的看到了,他会不会生气?我该怎样向他解释?但又转念一想,也许只是这里的报纸上登了,他那里根本看不到呢!何必自寻烦恼?也或者,他即使看了也不在乎,在他心里,我算什么?是朋友吗?就算是,朋友会因为这事生气吗?我也许只是自作多情而已,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即使他也像其他人一样把我当成偶像,那又怎样?人家会因为这个而生气吗?我没有追过星,难道歌迷会在乎偶像和谁“假戏真做,擦出火花”吗……
如果他真的生气了呢……如果他真的生气了,那倒好了。至少说明他是在乎我的。那他到底会不会生气呢?真希望他会生气……
十五、
第二天下午,慕荣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发呆,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是雪枫。
“喂,慕荣,你好吗?”
“嗯,我很好。”
“好长时间不见,你想我了吗?”
“想……没……不……还行吧。”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我很好……”
“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不是。”
“那怎么听起来无精打采的?”
“没,没什么。”
“下了班来我这里来好吗?我回来了!”
“噢,我……我还有点事情,还是改天吧。”
“噢,是这样。那到明天吧。我等你。”
雪枫虽然听出了他的冷漠,但不知到底是不是因为报纸的缘故。他摸不清慕荣的状况,生怕会有其他原因,所以没敢强求,只好悻悻地放下了电话。
第二天,雪枫又给他打电话:“慕荣,好些天没见了,我好想你!下了班来好吗?我一直在等你。”
“噢,对不起,我晚上还有个应酬。”
“有应酬?怎么这么巧?我一约你,你就有事?”雪枫已经感觉到慕荣是在躲避。
“真的。”
“那你现在就来!”
“我正在上班。”
“我不管!你必须现在就来,马上就来!”对于慕荣的躲避,雪枫耍起了霸道。
“我正上班,没法去。”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必须从银行里出来!”
“你再是天皇巨星,我也有拒绝的权力吧?”
“是的,你有拒绝的权利。那你再是经理,但我也有闯进去的权利吧?”
“闯进来?”
“是啊!没人规定我不能到你们的银行去吧?”
“你现在哪里?”
“我就在你们银行对面的停车场!”
“停车场?”
“你若不怕我进去会引起什么不便的话,就可以不来。”
“好,我这就去!”慕荣只好妥协。因为他知道,如果雪枫真的进来,银行里的那些他的fans还不得争着要他签名?那岂不要乱成一锅粥?这还了得?
十六、
慕荣刚进了门,雪枫就一头扑在他的怀里,并用双臂紧紧搂住他的腰。慕荣因为没有丝毫的思想准备,倒退了半步,身子倚在了后面的门上。
“慕荣,我好想你!两次约你,你为什么都不愿意来?”
慕荣木然地站在那里,既没有回应他的拥抱,也没有说话。想想报纸上的文章和照片,再看看他此时的亲昵举动和话语,只觉得心里满是委屈,眼里不知不觉地涌出泪来。
“你生气了吗?为什么?我走的时候,我们不是好好的吗?”
伏在他胸前的雪枫没有看到他的反应,继续问道。
慕荣仍然不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哭出来。
“慕荣,你为什么不说话?”
怀里的雪枫抬起头来,看到两颗大大的泪珠正沿着慕荣的脸颊慢慢滑落下来。
“你怎么了?为什么要哭?出什么事情了?”
雪枫一下子慌了,赶紧伸出手为他擦眼泪。
慕荣不说话,毫无表情地摇摇头。
雪枫拉着他坐到沙发上:“慕荣,你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听话,告诉我好吗?”
“没,没什么……我只是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是不是想我了?”雪枫试探道。
“想又有什么用?”
听了他这句话,雪枫已经猜出了八九分,但他还是怕自己鲁莽,希望慕荣能亲口说出来。他用手揽住慕荣的肩:
“慕荣,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是天皇巨星,我只是个追随者。我能做的,顶多只是想想而已!”
慕荣望着地板,幽幽地说道。
“噢,是不是嫌我离开的时间太长了?”
“我有什么资格嫌你?”
“那你这是……”
慕荣不说话,目光正好落在茶几上放着的一摞报纸上。
看到报纸,雪枫终于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原来你是因为报纸上那些无聊的报道?”
慕荣点点头。雪枫明白了他生气的原因,心里不胜欢喜!
他微笑着扳过慕荣的身子,让他和自己面对面,并用双臂搂住他的脖子:
“慕荣,你真傻!那些无聊的八卦也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