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之许百联 上——空梦
空梦  发于:2012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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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星星说得尖酸刻薄又恶毒,一则八卦都让她!猜出来了这么多发展来了,许百联担扰地摸着她的大肚子,头疼地说,“鸣宇,改明天带她去诚方庙去拜拜住几天,心思这么重,以后孩子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前面的史鸣宇则笑了笑,看了许百联一眼,对听了一风声就联想丰富的老婆温和地说:“别管三舅妈说什么了,你看你这暴躁的脾气,真会影响孩子的……”

说完,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能不能聊点开心点?百联,赶紧问问星星她想听什么,刚刚还跟我说要你单独录张她想听的CD让她听着睡觉呢。”

史鸣宇岔开话题,许百联也从善如流地问怀着孩子的妈妈要听什么曲目……他撇了头问靠在肩上的宁星星,也就没看到史鸣宇长舒一口气的样子。

许兴邦降职还没到就职就又接受了一次全面的调查,春节过后上面又发来公文,本来的就职又推迟了一年,上头的说法是让他休整一段时间,来年再委以重任。

许兴邦对这个结果没有表现出不满,接到公文后就在家里养花弄草,偶尔陪陪夫人出去购购物,看看画展,听听音乐会,平时也就打几个电话跟儿子说几句家常话,再无别的动作。

许百联这天回到市里的家里住了几天,这天要去夏时季那边时,他爸则皱着眉头教训他说:“别老来来回回的跑,该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天天呆在国内成什么样子?”

他爸可能是担心他在国内被人说什么闲话,许百联也有点小担心自己会惹出什么祸来,可他哪可能一年到头都呆在国外?以前在外就学就算天天喝白开水也要省机票钱回国吸几口家乡的空气,现在为了这种避免不了的事情连家都不能回那也太悲惨了……许百联于是嘴上应着他爸,想着应该干嘛就干嘛,只是别再与苏高阳接触就是。

半年过去,在一次休养之后,身上除了多了几处疤痕之外就是多了块功勋章,苏高阳回绝了上面的调职,又回到武警部队担任教官。

这半年所发生的任何一件事,他与身边的每个人都保持了缄默……他们这种家庭出身的人,太多的牺牲都不能与人说道。苏高阳有些想,其实他不需要那个人有多喜欢他,感情也不纯粹也无妨,只要他多对自己多几个温情的眼神也够自己想念好久的。

可惜记忆里,那个人的笑容与动作都是那么的漫不经心,倒是他回绝自己起来倒是没有一点拖泥带水,刀起刀落毫无犹豫。

对许百联的追逐,九分的真心喜欢,又带着一分的侥幸索取,他镇定地想进入他的世界,以为自己能焚烧他,让他如同自己一样明知不可取但也会在不和谐的火焰里一起共舞。

可那个人比他还理智,一点也不会舍不得地离开,别说支言片语,连一个眼神也不多给。

而这些,无非是说明他一点也不爱自己而已,连说有一点喜欢也很勉强。

感情也许就是这样,越想得到的,越会得不到……而对他的感受越炽热,越会为他的无心无奈不已。

他不是那个会理解你的人,他只是那个你爱的人,因为你贪求他的反应,只能先爱先输,再浅显不过的道理。

六月夏天来临,许百联回国后的半个月后,他父亲保留待职期间,苏缤红接受调任,去往核心省份担任要职,这场斗争总算表面落下帷幕,以苏家大捷告了一个段落。

商会除去尽折的款项外,上半年的商业利润比之同期降低了百分之十二个百分点,并且因接任苏缤红职位的人也是苏系那边的人,这位即将来到的接任人物绝大可能还是会做出不利于商会的决策,下半年商会的发展趋势非常不明朗。

商会所控制的旅游业与矿产业不断遭到施压,受损严重,以李氏父子为中心的李氏集团只能从国外调进大笔金额来填补商会大洞用以支撑他们撑出来的场面,以期熬过他们与上面要融和的另一派系的调和期,把商会的损害降到最低。

许百联以前绝不掺和这些事,也从不想参与。

只是在苏缤红调职后的那天来找夏时季时,发现他这个公子哥气派浓重的老友居然上午下午都需要开不同的大大小小的会议时才知事情严重到了什么地步。

因关系亲密,在办公室里夏时季与李昱泊电话商量事情时也不会避讳他,等夏时季回到办公室接听李昱泊的电话时,他听到这两个人在商量用何种方式在与国外银行借款时吓了一大跳,等到那两个人商量完毕,他喃喃地问:“穷到要借钱了?”

夏时季看着他吓了一大跳的神情闷笑不已,笑完之后微叹了口气,说:“暂时有一点,过完今年就好,暂时先撑着吧。”

许百联默默点头,有点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回头他出了办公室,路过一间会议室,童年时候的某个脾气挺大的玩伴正在拍着桌子对着一屋子人发火发得头发都竖了起来,领带更是扯得弯弯曲曲的,一看那样子就知道他这阵子没哪天好脾气过。

这天晚上回到家里,看到了来他家的大表嫂,她正在跟他妈说他表哥调职到市里担任商会办公室主任后,为了应酬那些官员与客户把那张脸笑得就算回到了家里用手抚都抚不平,说着说着大表嫂就眼睛里带泪起来了,说家里小孩看着他爸都替辛苦,今天带他去看他爸,小孩儿看着他爸那张脸就哇哇哭了起来,把他爸惹得眼都红了,爷俩刚在办公室处了一会,不到十分钟,他爸就又得出门见人去了……

一天下来,许百联知道这次的事件比他想象中还要严重……他从他妈跟大表嫂聊天的客厅门边默默离开,回头去了小阳台找他爸。

晚上天色一片黑暗,天上也没有星星的出现,阳台上没有开灯光,他爸就着从房里的一点光线拿着剪刀慢慢地修剪着阳台上的一棵小树,看到他来也只是朝他颔了一首让他坐。

客厅里渐渐地有细小的哭声传出来,许百联舔了舔有点干涩的嘴唇,跟他爸开了口:“爸,输得很惨吗?”

他爸没回答他,只是专心地修剪着他手上的小树,等到十几分钟后全部修剪完毕之后才淡淡地说:“只是输一场而已,过段时间就好。”

许百联低头看着那些剪下来的枝丫,吸了口气又吐了出来,跟他爸坦白说:“我曾经跟苏缤红的儿子有过几次的关系。”

“嗯。”许兴邦听了过了十几秒后才“嗯”了一声,抬头看了眼第一次主动愿意跟他谈及相关事情的儿子一眼。

“爸,对不起。”

“没有说你,也就是没有怪你……要怪就只能怪我当初怎么就让你去当了个弹琴的,尤其还答应让你一个人去了国外,只是你妈为了我已经不再弹,狠不了心让你也不能做点喜欢的事,我欠你妈太多,就想着让你混帐一段时间就让你混帐一段时间。”许兴邦说着,拿起桌上的冷茶喝了一口,昏暗的光线里他鬓边的白发看在许百联的眼里显得有些刺眼,刺得他眼睛都有些发疼。

“爸爸,前段时间里我与苏高阳的牵扯,是不是给大家添麻烦了……”许百联有些艰涩地问道,他突然觉得他与苏高阳的事情其实谁都知道,只是谁都不说而已。

许兴邦看了他一眼,眼角细不可见地一抖,过了一会才开口说,“他与你的纠葛本来就是不能说出来,上不得台面,倒不会为这种事情影响什么。不过是闹了笑话出来了,苏高阳本就受人欢迎,曾经某个书记的女儿就为他要死要活,现在换了你,你也没能逃脱让他得手,无非是添了他无往不利的名声,让你成了别人口里的笑话,你妈和你兄弟不想让你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事他们就压着没让传到你耳朵里……”

“我……”许百联瞪大了眼,脸上一片不可思议的神情。

“你不懂的事,你妈替你懂了,你兄弟替你懂了,他们按你心意让你无拘无束地过日子,浑浑噩噩的不太懂得这些人情世故,我又有何话可说……”许兴邦紧紧皱着松不开的眉头,疲惫地叹了口气。

“对不起。”许百联觉得喉咙像被人锁得无法呼吸一般吐出了这三个字。

“儿子,”许兴邦看着儿子的表情,轻微地叹了口气,用着不是一惯的斥责而是平和的语气陈述着说,“不是爸爸总想逼你走上这条道,只是找不到更好的接班人,在以商贩为重的镇里只有我们家在这块是有些根系的,先不管爸爸那些必须用以权利辅佐才能做到的事情,光是商会这么大的场子就必须有个有实权的人在顾着,现在他们还能在上面找到人撑着,可哪天要是找不到能帮的人,这么大的场子就得散,到时候咱们那块小地方也只能任人宰割了,哪能成得了你的世外桃源?”

“爸爸……”

“也不是爸爸功利心太重,只是不被人踩在脚下就只能往上爬,你看,商会只是这些年发展有些快速就让人用斩草除根的方式拔除,他们不允许你的势头超过他们划定的范围,不用翻脸也不认人,除了爬上去与他们能抗衡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许兴邦端着冷却的茶杯站了起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淡淡地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光为自己想,想想你妈,想想视你为亲生兄弟的朋友们,想想自你生下来就疼爱你的叔伯婶娘们,想想周围你的侄子侄女这些小孩子往后的生活,等我们垮了,他们还能从容地生活吗?别想着不付出,你要知道,是这些人成就了你每天烦恼着吃什么用什么,怎样才能最符合心意地生活的日子……”

许兴邦说完就走了,许百联静静地坐在椅子上,良久不语。

19.

苏高阳换了便装去接苏蕾蕾,这丫头一见他桃花般的脸上就止不住笑意,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之后说:“总算知道出来了……”

“你啊……”苏高阳把烟掐掉,开车,笑着说:“该找个男人嫁了,把这容易操心的心思用到该用的地方去……”

苏蕾蕾一听咬了咬嘴唇,不再接话。

她的心思不难猜,其实旁边的人也默许了,他们不是亲兄妹,她不过是寄养,到时候脱离他们家的户籍就好,血缘关系制止不了他们在一起……只是,她乐意,他不愿意,装了这么多年的傻,也从不提及有关于另一方面。

我再等等,等到他累了就行了。苏蕾蕾看他一眼,暗然想道。

许百联倒真没想到他在别人的嘴里那么不堪过,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家人朋友都是爱护他居多,他是那种小时候走街上都有人因他乖巧给颗糖吃的人,长大了去往维也纳,接触的也都是讲究优雅风度的人,就算性伴侣从未缺过,但在那种环境里,因跟人上床成为笑柄的可能性是没有的,他知国内大多保守自持,但冷不丁从他父亲嘴里知道这事,别人给他的难堪他也接收到了,心里微有点不舒服。

他这天到了晚上才去找夏时季,李昱泊让他进的门,夏时季正在卧室床上打着哈欠看他家公司的文件。

许百联闷闷地走了过去,顾不得李昱泊在旁边死盯着他。

“怎么了?”一看他那脸,平时爱嘲讽他几句的夏时季扬了下眉,掀开被子让他钻了进来,另外抬头示意让他男人出去。

李昱泊没理他,拿了看了几页的文件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夏时季瞪他一眼,不再理会他家的醋夫,回过头问许百联,“到底怎么了?”

许百联把他爸告知他的事一说,然后垂头丧气地问:“为什么不告诉我啊?我不会接受不了……”

“知道了你会不在意?”夏时季不以为然,“你必然会想通,也不会为这种事计较太多,但心情肯定会不好几天,而且那阵子你正要教学生,还要演出……谁能保证你不会受影响。”

许百联哼哼两声,随即沉默了一下,说:“我也不太了解苏高阳,反正也不会成为重要的人,他怎么看我也不重要……虽然这事未必是他传出去,但老觉得我居然有想法跟他谈感情有些挺可笑的,我总是以为自己触感敏锐,能轻易捕捉别人对我的感情,都差点因为他对于我的感情有些欢喜了……”

“你是已经很高兴了好不好?”夏时季没好气,“你从小就这样,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要去还他十分,聪明归聪明,但心思也简单得过份,别理你爸,就你这心肠,玩什么政治?别被人天天逗着玩就是好的了……”

“可是……”

“可是什么?”夏时季斜眼不屑看他,“弹你的棉花去吧,那路有得是人前扑后继,你这种人去了连当个垫背的人都觉得你当得不到位,少给我乱想,你爸的事我们会想法子解决,至于其它的,到时候再说,人就一辈子,咱们管好自己就成,后人要怎么过那就让他们继续想办法去,活不好那就是他们自己没种,迟早要淘汰的事,你爸爱把事全往他身上揽那是他的事,你不爱揽是你的事,别自作多情以为自己多重要,就你,你要帮你爸去我会觉得是在拖人后腿,到时候我又得花多少心思护你周全?你他妈就别给老子弄麻烦,就为了你的破事,你以为我少花过心思啊……滚蛋,被你气累了,要睡觉了。”

“哦。”许百联被他训得摸鼻子,老老实实掀开被子脚落了地打算滚蛋,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可怜兮兮地叫,“季季……”

“干嘛?”夏时季已经不耐烦得像想打他了。

“苏高阳并不单纯是不是……”许百联一脸“你别打我,我就问问”的表情。

“你见过他们那个圈子有谁是单纯的?你以为利益集团中心的人都是在搞慈善啊?”夏时季忍无可忍,用手指着门,“笨死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许百联最怕他生气,夏时季要是真生气了可真的会揍他,他连忙往门边走去。

身后,夏时季朝他丢下了一句“你给我安份点,别惹事”,他也顾不得回头应个“好”或“不好”,直接出门奔停车的位置去了。

他走后,夏时季对着他家男人满脸不高兴地说:“他肯定会给我闯祸的,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跟16,7岁的人一样一根肠子通到底……”

“你想要他复杂?”李昱泊抱他起来放到沙发上,打算换床单。

夏时季刹间被他的行为给转移了注意力,一把就扯住了李昱泊头发,恼怒地说:“他就躺了没几分钟,李昱泊,你敢不敢再过份一点?”

就算被夏时季说了一通,许百联的心情也没被开解多少还是有点愁闷,他想了想,把通往他们镇的县道的车子打了个转,开去了去往省城的国道。

飙了近两个小时的车到了省城已是深夜,发现自己身上没带夏时季给他的城里房子的钥匙,也不敢跟夏时季报备说他来了让他派下属来帮他开门,还好他记得带了钱包,于是去了酒店开房。

他去了大堂开房,值班经理一看他的身份证还多看了他几眼。

许百联很少与外界接触,但也知道在这个城市里他差不多算半个公众人物,他爸曾经为了面子就让他在省城里开过两场演奏会,尽管风声弄得不是很大,但已足够让不少人能认得出他……

“许先生,这边请……”值班经理帮他弄好入住手续,还亲自带他去了房间,弄得许百联都有点以为这人都不知道他爸下台的事情才以至于这么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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